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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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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近来气色似乎好了些,工作也正式接了几份。白窈礼嚷着要他带自己去,然而白琅揉揉他的头发,让他听话,照旧去松下凉家。

“可我是您的式神啊!”白窈礼揪着他的衣袖。

白琅一边叹气,一边似乎很轻地笑了笑:“正因为是我的式神,所以更要过去,不是吗?我让他教你除妖的知识,你都学会了,我才能放心带你工作。”

“唔……”白窈礼眼神游离了一下,实话讲,学习的日子实在没多少。松下凉和他,一个敢撒手不管,一个敢作天作地,说起去学习,他脑子里一半是在松下的宅子里乱逛,一半是花样迫害松下凉,中间穿插着松下凉和贝儿的约会。有好几次,他甚至和贝儿玩了半下午花牌。

白琅见他不吭声,还以为白窈礼当真听了话。夸他一句好孩子,便背上横刀出了门。

今天松下凉果真如白窈礼所料,丢给他一本古籍,转头就说自己要去看报告,把他独自扔在了客房。手里那本书,白窈礼都快背过了。他把书一拨拉,抄起口袋,向走廊探了探头。

松下凉脚底抹油没了影子,只有几个式神门客偶尔路过。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今天的松下家大冒险。

松下家的宅邸结构复杂,乍一看笔直通畅,实则布满暗室与岔路,白窈礼被松下凉放养的时候,最喜欢把这里当成迷宫玩。他转来转去,没见到什么新鲜东西,便打算上楼去松下凉的房间。然而他逛到了长屋尽头,已经路过楼梯,须先折返回去。正当他准备掉头时,不远处的阴影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木质楼梯。

“这里还有楼梯吗……”白窈礼自言自语走上前,他歪着脑袋打量一番,这楼梯虽说上了年岁,看起来有些疏于打理,但没有落灰,显然经常使用。抬头望去,楼上透出不知是日光还是灯光的温暖光影,似有私语窃笑,伴随脚步阵阵。

白窈礼伸手拍了拍,楼梯很结实,二楼还传来谈笑,并不像通往仓库或者死路。既然如此,便不必绕远了。他哼着小调,三两步蹦上台阶。

一上楼,他却有些愣神了。

白窈礼印象中,松下家的二楼清冷僻静,几乎都是空房,只有走廊深处松下凉的房间住人。可眼前分明是一片热闹的长廊,木质走廊好似无尽头地向前延伸,两侧拉门有开有掩,悉数流露灯光;人声错杂,嬉笑有之,杂谈有之,抱怨有之。走廊两侧的光影竟截然不同,透过拉门眺望,纸窗外,东侧是朗朗日光,西侧则圆月高悬。

定睛看去,穿梭在走廊与房间之中的影子,并非个个人形,有的脖颈细长有如蛇颈,有的背生双翼面如鸟雀,有的索性是一片化雾,各色外表,无一不有。周围妖力混杂异常,整片长廊竟没有一丝人类气息,皆是妖怪。

白窈礼正发愣,就听到身旁一个陌生妖怪向他招呼:“别站在路中间啊……嗯?你有些面熟,莫不是新来的式神?”

白窈礼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佩戴鬼面的青衣妖怪正盯着自己打量。白窈礼摇摇头:“我不是这家的式神,是来玩的。”

那鬼面妖流露出了然的声线:“哦,我懂了,是门客吧?怎么,你也是听说有茶会,特意过来玩的吗?”

白窈礼眼睛一亮:“茶会?什么样的茶会?”

“看来是第一次啊。”鬼面妖指了指前方,“说是茶会,其实就是式神们聚在一起谈天喝茶,根据主题分别讲一个故事。讲得最好的,便可以主办下次的茶会。”

白窈礼向前张望,果真许多妖怪都朝同一个方向走去,在他们去向的房间里,人声格外欢快吵杂。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就算不讲故事,也可以旁听。”

白窈礼舔了一下嘴巴:“有好吃的吗?”

“准备了茶点哦。”

“我要去!”白窈礼听到点心就活泼起来,蹦蹦哒哒地跟着鬼面妖参加茶会。

鬼面妖替他拉开纸门,二人前后进屋。此时房间内已经围坐了不少妖怪,唯有中间一张坐垫空着。鬼面妖径直走向中间位置,落座后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各位也都到齐了吧?”妖怪见它到来,纷纷催促开始。原来这鬼面妖便是今天的主办了。

白窈礼找了块空地坐下,一边弓着身子去够茶点。只听鬼面妖拍了拍手,席间顿时安静下来。

“那么,今天的主题……就定为‘厄运’吧。”

“厄运?”白窈礼嚼着乌贼丝,手里还捏着三块点心。他嘴忙得很,没时间讲话,于是先安静地听别人的故事。鬼面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一只手若长剪、尖嘴黑须的妖怪举起了手:“我想讲第一个。”

那妖怪咔咔动了动剪刀般的手,它的声音也好似刀片,尖锐、刺耳、带着有如摩擦声的沙哑尾音。

“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位妙龄女子的。曾经有一位少女,从小活泼外向、手脚勤快,年纪轻轻便进入有名的商铺做工。雇主待她不错,饮食起居也很方便,并且,这位少女有了心上人。

“她和心上人相识,是因为有一天深夜,忽然出现一位青年,问店里有没有油炸豆腐。店里已经打烊,但少女看他衣冠楚楚,便用当天剩下的豆腐做了菜。两个人一来二去,很快互通心意。心上人年轻英俊,和她相配极了。然而可惜的是,他只能在午夜时分同她相聚。据他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家人和仆役都睡下了,才来和她私会。

“少女听完,并不责怪他,反而更加倾心了。每天午夜等待着和他相见,白天的时候偷偷留一些豆腐,晚上一边看着心上人吃油炸豆腐,一边和他说笑。当天蒙蒙亮时,心上人就飞快地离去。

“终于有一天,少女无法忍受短暂的一夜之欢,对心上人说,‘请你不要离开,如果一定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那青年听完,问她,‘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少女欣喜若狂,立刻答应了他。两人定下了婚期,准备偷偷私奔结婚。少女满心欢喜,一天天算着日子。然而就在大婚之日,少女一觉醒来,却发现——

“自己的头发被沿根剪断了!

“原本如瀑布般美丽柔顺的长发,被剪得七零八落,甚至露出了一块块斑秃的头皮。少女看着被褥边散落的长发,还有镜子里丑陋的自己,当即高声尖叫。她崩溃大哭,跑进商铺的仓库躲了起来。

“到了午夜时分,穿戴整齐的青年按照约定,来接少女成婚。然而却没有在店铺里看见她的身影。青年一边呼唤着少女的名字,一边寻找她,直到临近清晨,才在仓库的角落里找到了少女。

“少女埋着头,无论如何都不肯看他。她认为自己毁了容,悲愤羞愧,已经不想和青年结婚了。少女哭着让青年快走,然而青年拉过她捂着脸的手,对她说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妻子。

“少女停止了哭泣,看向青年。就在这时,第一缕阳光照进了仓库,落在青年头顶。少女忽然看见,青年头上露出了狐狸一样的耳朵。太阳渐渐升高,他身后甚至出现了一条尾巴。

“青年不得不对少女坦白,自己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仙。他问少女,即便如此,你还愿意和我成婚吗?少女点点头。就这样,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清晨的阳光中……”

“美貌的少女被妖怪欺骗,尽管有人阻拦,最后还是做了狐仙的妻子。”讲故事的妖怪发出嘶嘶笑声,手咔咔咔地开合起来。“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

众妖听罢,纷纷沉思颔首。忽然,席间有人发问:“可这故事是否不太切题?少女虽失去了美丽长发,但也借此确认了狐仙的心意,二人修成正果,即便是一段孽缘,也不该称作厄运吧?”

那妖怪眯起眼睛,它讲话时,嘴巴如同剪刀开开合合:“对他们二人或许不算……但故事里不另有一人吗?那个人看到孽缘将要发生,剪去了少女的头发试图阻拦,可最后事情依旧。对此人而言,岂不是厄运?”

问者看向它,点点头:“倒也不错。”

很快,想讲第二个故事的妖怪便出现了。那是个绿衫童子,身披草编蓑衣。童子晃着脚:“既然大家都想听更悲惨的故事,那我就讲一个真正的厄运吧。”

“这是发生在江户时期的事。神奈川一带,经常有妖怪与神灵居住的山。有一天,来了两位赶路的男子。他们二人神色焦急,尽管天色已晚,眼看就要入夜,还是坚持进入山林。

“山脚下有一家经营多年的茶馆,茶馆老板清楚这座山有神灵居住,于是好言相劝,告诉他们不可以此时上山。然而两名男子不听劝阻,说什么如果现在上山,明天就能登到山顶。老板没有办法,便由着他们去了。

“然而谁知这两人刚刚进山,天气骤变。原本晴朗舒爽的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没过多久,只听雷声隆隆,眨眼功夫就下起瓢泼大雨。

“茶馆老板见这番景象,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天色越来越黑,雨声呜呜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山林中穿梭。那二人上山之前,店里还有一个过路的小吏歇脚,眼看下了大雨,急忙问老板要不要去山里寻人。老板立刻将他拦住,不许他继续赶路,也不让他上山,留在自己的茶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仿佛昨夜的大雨只是一场幻梦。老板带着留宿的小吏,还有几个店员上山找人。一进山,便感到异常阴冷,虽说下过雨的树林常常清爽,但这里的感觉却森寒可怖,仿佛有寒气钻入骨髓。老板感觉不妙,便命令大家分头寻找,尽快下山。

“店员和老板很快向各处走去,但小吏不熟悉这片山路,于是没有乱转,而是爬向山顶。他越走越觉得发冷,明明山顶的阳光应该更好才对。当他好不容易登上山顶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守舍,险些跌坐在地。

“山的最高处生长着一棵合抱粗的古木,枝叶开散,遮天蔽日。就在这古木的枝桠上,赫然悬挂着昨日赶路二人的衣物和行李。深色的和服随风飘动,好似绰绰鬼影。

“小吏不敢独自上前,飞快地跑回去找老板,大家一起壮着胆子,把衣物和行李取了下来。老板建议不要带走,就在原地烧掉。后来下了山,他才对大家说,昨天那两个人,想必是遇到山灵了。

“这件事传出去以后,当地武士伐掉了古木,声称自己讨伐了山灵。然而没多久,武士就生了一场大病,随即辞别人世。此后再也没有人敢上那座山,山脚下的茶馆也渐渐倒闭。”

童子缓缓扫视一圈听众:“而那棵据说山灵寄附的古树,被砍倒之后逐渐枯死。里面的山灵变成了妖怪,时至今日,依旧在不断地、不断地徘徊……”

“噫——”白窈礼听得浑身发毛,倒吸了一口凉气。妖怪们对这个故事似乎十分满意,夸奖起绿衫小童来。白窈礼忍不住探出脑袋:“你们这些故事,到底是真事还是编的啊?”

主办茶会的鬼面妖,听他提问,发出了似有似无的哼笑。白窈礼仿佛看见他的般若鬼面之后,唇角轻轻扬了扬。

“亦真亦假,似真似假,非真非假。”鬼面妖竖起食指,“皆由心证。”

正当众妖讨论童子的故事时,一声尖细的冷哼蓦然传了出来。妖怪纷纷望去,原来是位外貌近似人类,身材却异常修长的女性妖怪。女妖撇撇嘴:“依我看,这两个故事都算不上‘厄运’。说是厄运,实则都事出有因。真正的厄运应当是无风起浪、凭空降临。诸位且来听我说吧。”

“许多年前,有个男人在和歌山开木胎店。他工作勤奋,踏实肯干,业绩蒸蒸日上,店里一度雇佣到了三十多名工人。就在这时,一位大阪的批发商给他介绍了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女子对他有意,男人很是高兴,二人没多久便结成夫妻。

“然而好景不长,男人的孩子刚满五岁时,忽然失踪了。男人将那孩子视作珍宝,走街串巷,发了疯似的寻找,却一无所获。他已身心俱疲,店里忽然又流行起一种奇怪的大病,店员纷纷病倒在床,几乎一半都死在了病痛之中。男人十分绝望,不知该如何才好。

“没想到,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大阪批发店的店主出现了。店主带着神秘而担忧的神色,问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男人向来性格刚强,不愿对外人说这些丑事,便回答没什么反常之事。店主听罢,说那我也不便多说,你自己小心为好。

“二人交谈时未能察觉,在走廊的拐角处,男人的妻子偷偷听着他们的私语,眼睛死死盯在批发店主身上。店主一走,妻子立刻跑了出来,问男人他来做什么。男人刚遭丧子之痛,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女子,于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她。

“谁料他刚刚说完,妻子忽然鬼怪般暴跳如雷,平常娴静淑雅的表情,如同般若一样扭曲起来。男人吓得不敢接茬,双腿战战,立刻谎称发烧,躲在自己房中不停地念佛。

“他颤抖着念诵佛经,浑身冒出冷汗。妻子愤怒的踱步声好像野牛,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从长长的走廊那头,向男人的房间一步步走来。男人觉得手脚冰凉,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他束手无策,只得继续念佛。

“当他万念俱灰之时,一个面容温和的陌生人忽然出现在床边,低声告诉他:等你老婆回来时,仔细看看她的样子。

“妻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赶忙翻过身合上眼,假意熟睡。妻子凑近过去打量一番,男人感觉到脸上被喷了滚烫的鼻息,吓得冷汗涔涔,努力闭紧眼睛。妻子见他似乎当真睡熟,摇身一变。

“男人趁她不注意,悄悄眯开一条眼缝。眼前哪还有自己的妻子,分明是一个七尺多高的女鬼!那女鬼浑身皮肤青白有如死人,她赤身裸体,飞入庭院的井水中。随着女鬼入井,天色当即昏暗下来,霹雳大作。

“井底深处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只见女鬼飘然而出。她的牙齿不再残缺不全、头发不再干枯如草,皮肤也泛起了红润的光泽,俨然变成了平日的美女模样。可继续看去,她下半截身子还浸在井里,双腿像两条长蛇,摇摇晃晃从井中迈了出来。

“男人见此情景,哪里来得及思考,当即拔腿就跑,一路逃进了无人的深山。此后木胎店荒废,雇员遣散,从前热闹的町屋变成了一座死宅。”

“至于那女鬼……”女妖眼睛不经意似的一轮,“她吃下了将近二十个活人,妖力大增,已经对男人失去了兴趣,便没有追进山里。可从此之后亦无人看到她的行踪,究竟是隐世而居,还是游荡作乱,尚未可知。”

“精彩,精彩。”故事讲罢,鬼面妖领头拍起了手,“今天大家讲的故事,都十分精彩啊。”

三个故事已过,众妖交头接耳,彼此交流评判。鬼面妖示意安静,环视四周:“那么,还有没有要讲故事的人?如果没有,就开始评比吧。”

“我——我!”白窈礼哗地一下举起手,“我有点听懂意思了!我也想讲一个!”

“那么,收尾的故事,就由这位新来的客人讲吧。”鬼面妖向他伸手,彼时间,众妖的视线一齐聚向白窈礼。

白窈礼打了半天腹稿,对自己的故事很是满意,开口便自信满满:“我要讲的是,从前有一个大坏除妖师,自己邀请别人来家里玩,结果立刻溜没了影。大坏除妖师踩到了香蕉皮,摔了一个大屁……”

“喂,你们!都说了多少次了!”

白窈礼刚讲到一半,背后的纸门冷不丁被砰地被拉开,紧接着就传来一个中年男声,对茶室里的妖怪大声说教。

“上次你们跑了,这次可被我抓个现行!”男人的声音严厉而无奈,“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再搞这种恶作剧了吗!”

“恶作剧?”白窈礼诧异地转过身,那声音的主人是一只滚圆的狸猫。狸猫叉腰直立,前爪指着开茶会的妖怪们:“散了,都散了!都去工作,别玩了!”

妖怪们被他一顿骂,也没生气,反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情,抱怨了几句扫兴、倒霉,说说笑笑散去了。鬼面妖一边往外走,一边向狸猫耸肩:“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办了好几回了。而且,下次的主题还没定呢。”

狸猫竖起眉毛:“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你们这些式神啊,就知道偷懒……”

“夜追,你也太老古板了。”鬼面妖丢下这句话,摆摆手走向别的房间。

白窈礼先前就看它面熟,听到这个名字被唤起了不少回忆。他望向狸猫:“夜追?”

狸猫正忙着把妖怪往外赶,听他叫自己,一时没顾上看他:“别找借口啊,老老实实工作去……哇啊!”

夜追抬了眼睛才发现面前是何方神圣,这小子它可太认识了,就是先前挣脱自己束缚,给松下家免费开门的大妖怪。它回忆一番松下凉告诉自己的近况,揉揉眉心:“那个,白对吧。你应该是家主的客人啊,怎么跑到了这种地方?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最后一句,它小声嘀咕出来,可还是被白窈礼听见了。白窈礼抱胸:“我只是去找松下凉,谁知道一上楼就跑到这了。”

“原来如此,那群家伙为了开茶会,把别的妖怪也放进来了啊。”夜追领他走出茶室,“这里是松下家式神的房间,一般叫做‘阁楼’。正常情况下,除了本家式神以外,其他妖怪都进不来。”

夜追一路走,一路把凑到走廊上看热闹的妖怪赶回房间:“让你在这里迷路就不好了,你要去找主人?那我送你过去吧。”

白窈礼点点头,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的恶作剧是什么意思啊?”

“哎,”夜追叹了口气,“都是他们瞎弄的。那个所谓的茶会,其实是对人类作祟的游戏。你也看见了,好几十个妖怪聚在一起,能形成强大的念。这个念佐以妖力,会让茶会中讲的故事,在这座宅子里一定程度上出现。”

“什么!”白窈礼吓了一跳,“他们可是讲了些很可怕的事情!什么少女被剃头啦,失踪的旅人啦,吃人的女鬼啦……这要怎么办啊!”

夜追挠挠头:“你别急,说是会成真,其实效力很弱。比如你说的被剃头,最多就是这两天有人掉头发比较多罢了。毕竟再怎么说,只凭念和故事,对有妖力的除妖师作祟,还是很困难的。想要完全实现几乎不可能,除非妖力凌驾于对方之上,或者有强大的神格。”

白窈礼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问:“那……他们讲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只能说,他们和你这种有稳定主人的妖怪不一样。”夜追瞥他一眼,“你的主人没告诉过你吗?妖怪的话,不能全信。”

白窈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谈话间,夜追带着他来到了走廊尽头。长廊尾端,不是径直连接其他地方,而是一扇金笔勾勒、花纹艳丽的拉门。

“从这里可以通向宅子的任何角落,只要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就行了。”夜追说着伸手拉门,“我带你去主人的房间……咦?”

夜追用前爪大力拉扯了两下,拉门却仿佛用胶粘住一般纹丝不动。它耳朵抖了抖:“怎么搞的?难道是连接房间正门的结界坏掉了?年久失修,有时候会这样……”

它说试试窗户,谁料拉门依旧严丝合缝。夜追紧接着把壁橱、侧门和衣柜试了个遍,可一个都打不开。它看起来有些困窘,试得伸出舌头吐汗。终于,只听咔哒一声,拉门开了。

“呼……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夜追给自己扇扇风,“你就从这里过去吧。”

“好嘞!谢谢你!”白窈礼向他挥手告别。夜追将拉门敞开,对面是一片流转的扭动光影,仔细看去像是松下凉房间的景象。白窈礼忍不住扒着门,伸头去望。

另一边,松下凉好不容易等到清子回家,还没来得及与她缠绵。今日他特意点了熏香,贝儿与清子都来到房里。三人彼此爱抚亲吻,说些粘腻露骨的情话。如此升温,便宽衣解带……

就在桃色高涨之际,松下凉忽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响声。他斜眼一瞧,自己的抽屉竟不知为何弹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白发少年从抽屉中探出脑袋,正对着纠缠的三人。

白窈礼:“……”

松下凉:“……”

贝儿:“……”

清子:“……”

松下凉原地失语。过了老半天,他才勉强憋出一句:“……你为什么会从那种多啦●梦一样地方跑出来……”

白窈礼:“……我现在想回去也来不及了。”

松下凉发出崩溃的哀嚎,跳起来穿好衣服,一边扣皮带,一边拎起白窈礼就往外赶。白窈礼用极其嫌弃的表情朝他比了个鬼脸,蹦跶到房门外头去了。

松下凉扶额倒地:“怎么会这样,特意把门窗橱柜的结界都封起来了,他为什么会从抽屉里……他是怎么进到那个地方的啊——!”

贝儿和清子一个关门,一个安抚松下凉,然而那抽屉又一声响,松下凉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您没事吧,主人?”夜追从抽屉里蹦出来,“我刚才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夜追一来就后悔了。确实有情况,非常不妙的情况。房间里充斥着没有散去的暧昧气息,尽管官能的味道有些冷却,可本能的冲动还萦绕不绝。

它一出来,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它。贝儿伸手捏住它的后颈:“原来是你!”

夜追挣扎蹬腿:“我?我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清子笑吟吟地贴到它脸旁:“你犯的错,当然是要亲自赔罪咯。”

松下凉跟着附和:“留下来吧,夜追……我现在可是很扫兴,让主人尽兴,不是式神的职责吗?”

“不、不要啊!”夜追拼力扭动起来,“我,我……”

“我还只是个黄花大狸猫啊——!”它从贝儿手中一个打挺,像逃离案发现场一般逃出松下凉的房间,一骑绝尘。

松下凉无奈地笑着起身,去重新关好自己的房门:“你们真是坏心眼啊,就喜欢作弄他。”

清子莞尔一笑:“你不也是?”

松下凉不置可否,挑挑眉梢:“不说他了。比起夜追,你们更想要我……啊!”他不及防脚底一个打滑,以溜冰般技术难度极高的姿势向走廊飞跃出去,原地转体一百八十度后失去重心,哐当跌在地上。

“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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