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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拆穿(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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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答应了与顾宸煜一起去庙里给他已逝的娘亲上香,沈秋石就准备了起来。

每日除了处理军中的事务,就是校场练习,顺带准备一些白事用的东西。

临近端午,兖城境内也终于活络了起来。

虽因战乱不及汴央城那般纸醉金迷热闹非凡,但街上走动的人明显多了。

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包粽子、做香囊、打雄黄酒,颇有几分过节的氛围。

沈秋石出营采买白事用的东西,也顺便买了一些朱砂、雄黄、香药等,回去做个辟邪用的香囊来。

他倒不是信这东西真能辟邪,只是逢年过节的,讨个好寓意。

顾宸煜这两天学乖了,倒是不曾再脑子犯抽,跑去跳河。

而是日日呆在钦差府,安安心心处理公务。

然这一日卢钲又跑了来,告诉沈秋石,说顾宸煜病了。

病得吃不下饭,躺在床上起不来,还倔强地不肯喝药。

沈秋石暗戳戳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烦人精”,脚下却马不停蹄地跑去了钦差府。

到了钦差府才知道,卢钲没说谎,顾宸煜是真的病了。

沈秋石远远地就闻到了药味,又苦又涩。

顾宸煜躺在床上,一副看破红尘人间无望的姿态,双眸略带空洞。

才几日不见,他已经瘦了一圈,清减得厉害。

看到沈秋石,也没了往日那副咋咋呼呼的神气,只一眼就又收回视线,轻声道:“你来啦。”

沈秋石当下便皱起了眉头,直觉顾宸煜的情绪不对。

他走到床边,温声道:“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顾宸煜也不看他,只“嗯”了一声。

下人端来茶水,沈秋石道了谢,在一旁坐下了。

顾宸煜依旧维持着方才那副姿态,靠在榻上,眼睛看向前方,没有一丝波澜。

沈秋石觉得他这样下去不行,道:“我听卢钲说,你不喝药。生病了不喝药,身子好不起来的。”

顾宸煜闻言轻轻笑了笑,面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转头看向沈秋石,声音虚弱:“好起来能如何呢,好起来,你便不走了吗?”

这话让沈秋石一愣,不禁疑惑地向他望去。

顾宸煜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好起来了他便不走了?

是在乞求让他不要走的意思吗?

顾宸煜收回目光,旋即声音带上了两分哽咽:“这两日,我梦到我娘了。”

他这么说着,眼眶红了一圈,眼泪顺着脸颊两边滚落下来,没入到耳边的发丝中。

沈秋石怔了怔,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所以顾宸煜生病,是因为他早逝的生母吗?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让他难受成这样。

沈秋石安慰道:“斯人已逝,你看开些。”

顾宸煜摇了摇头:“我看不开。你知道吗,我母亲在梦里都不肯见我,她只背对着我,我喊她娘,喊她回头看看我,喊她抱抱我,她根本不理。她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越来越快,直至消失在我眼前。”

说到这里,顾宸煜泣不成声:“你说,她是不是不要我,她是不是恨我。她是因为生我才没命的,所以她不想见我。她不告诉我我爹是谁,说不定怀上我也不是她愿意的。所以她在梦里才那般决绝,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沈秋石听得心酸,他知道顾宸煜是个遗腹子,是个孤儿。但此前他从未提及这些,以为他心中不在意这些的。

如今看来,他哪里是不在意,分明是在意极了。

只不过是一直压在心里,不愿对外宣之于口罢了。

也是,哪有人会希望自己刚出生就没爹没娘。

沈秋石甚至能想象得到,顾宸煜小时候因为没人护着吃了多少苦。

他那心软的毛病一下子便泛滥起来,放了手中的茶水起身走到床边,替顾宸煜擦了擦眼泪。

宽慰道:“不会的,你娘定是爱你的,你爹也是。他们只是没机会陪在你身边罢了。”

顾宸煜摇了摇头,自嘲笑道:“你不必哄我,我心里头其实都知道的。别人说的不错,我就是那没人要的野种,爹不要我,娘不要我,姑子们也嫌弃我是个男子,脏了庵中的清静。如今连你……”

他咬了咬唇,视线转向了别处:“我上辈子定是造了天大的祸,所以老天爷才如此罚我。”

顾宸煜曾同他说过,他娘死的时候,他才两个月大,是庵中的姑子用羊奶喂活了他。

但年幼的他总是生病,庵中的姑子以为他是男儿身冲撞了庵中的菩萨,遂将他做小女娘打扮。

顾宸煜不喜欢穿女装,好几次偷偷脱下,被姑子发现了狠狠训诫了几顿,严重了还会克扣饭食。

这件事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沈秋石更心疼了。

沈秋石年幼时虽过得辛苦,但他至少是有娘陪的,心中也有牵挂,顾宸煜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任人欺凌。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怪在自己头上。”

“这哪里不是我的错。我天生没爹没娘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考取功名才求娶到你,原以为这辈子不必孤身一人,能与你相依为命下去。哪曾想,我竟做出那样的蠢事,害的你伤心流泪,同我和离。”

顾宸煜惨然一笑:“罢了,我便是那天煞的孤星,谁同我亲近都不得好下场。如今你同我和离了也是好的,只盼你日后平安顺遂,再不与我相见。我这一生,便就如此了。手足兄弟,父母亲朋,万般无奈,皆是我的命数。”

他说的凄惨,面上虽是笑着,却笑得苍白,涕泗横流。

沈秋石自认是冷心冷情的人,如今看他这样,心中已怜悯得一塌糊涂。

顾宸煜以前虽娇气,虽柔弱,但从不曾像这样自暴自弃过。

他那猫尿似的眼泪说来就来,可嘴上却是从来不饶人的,该骂的骂,该撒娇的撒娇,甚至还能有功夫啃两只鸡腿添添力气。

哪像现在这样,好似肝肠寸断,一副活够了的样子。

气氛低沉着,卢钲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过来,提醒道:“大人,该喝药了。”

顾宸煜看也不看:“端走。”

卢钲急道:“大人,小的求您,大夫说了,您这病是郁症,若不好好喝药,会神思忧虑心血枯竭而死。”

郁症?

郁症是指情志不舒以及气机郁结所引起的一类病证,大多是心病所致。

顾宸煜平时虽哭哭啼啼,整日里要死要活,但性子还算活泼。

这样的人,竟生了郁症!

沈秋石一时间有些不敢想象,这件事的打击竟对他如此之大么?

可继而又想到,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独留自己在世间,那种孤苦无依备受煎熬的感觉,确实凄凉。

顾宸煜再怎么性格好,但到底还是凡尘俗世的血肉之躯,自是逃不过俗世的牢笼。

他会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大人,小的给您跪下了。”卢钲见顾宸煜不为所动,竟真的端着药碗跪在了顾宸煜的床前。

“你不必劝我了,”顾宸煜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好起来又能如何,那些离我而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卢钲见劝说不懂,乞求的目光看向沈秋石,希望沈秋石能帮忙劝劝。

沈秋石自是懂他的意思,但他方才已经劝过了,顾宸煜根本不听。

这时,卢钲忽然眼前一亮,激动道:“大人,您还有夫人啊,您不好起来,夫人可怎么办啊?”

听他提及沈秋石,顾宸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也只是一瞬,又偃息了下去。

卢钲继续道:“方才来府中的路上,夫人同小的说,他不同您和离了,你们现在还是夫妻,夫人还是您的亲人。您若不好起来,怎么对得起夫人对您的一片担忧呢。您说是吧,夫人?”

他说着,目光哀求地看向沈秋石,直接给沈秋石磕了一个头。

沈秋石刚还想反驳的言语只能悻悻咽下了。

顾宸煜听到他这话,像是瞬间活了过来,双眸溢彩地看向沈秋石,喃喃道:“真的吗?夫人你不同我和离了,我……”

话音戛然而止,顾宸煜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顷刻间又阴沉了下去。

他指着卢钲骂道:“卢钲,你是我最看中的下人,没曾想你心思竟如此地歹毒,竟要我做个不仁不义的人!”

“你难道不知夫人是大才之人,不该困在一方天地!若我不同他和离,只会耽误他的前程,禁锢他施展才华!以前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护夫人周全,不曾考虑到夫人的志向。如今既是已经知晓,我如何还能锢着他!”

“更何况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焉不知夫人跟着我会遭什么祸事,眼下不趁着夫人康健放他自由,难不成还要害他一辈子吗?”

“这和离书我定是会签的,即便我孤家寡人一辈子,孤苦伶仃一辈子,也不愿成夫人的拖累,挡了夫人的仕途!此番话以后不必再说,若我再听到你说这个,我定打烂你的嘴!”

卢钲红了眼眶:“大人,您也为自己想想吧。您这辈子不过是想求个亲人,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折磨您啊。”

顾宸煜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抽抽噎噎道:“这便是我的命数。”

沈秋石看着他们你来我往,静静地听着他们对话,心底原有的那点儿软意慢慢消失殆尽。

他的眼神在顾宸煜主仆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了好几遍,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他这声冷嗤听在顾宸煜跟卢钲耳中,二人身子皆是一僵。

顾宸煜透过朦胧的泪眼偷偷望了一眼自家夫人,见自家夫人正用一种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吓得呼吸一窒,匆匆别开了。

沈秋石也没说什么,而是从卢钲手中接过药碗,直接往顾宸煜手中一塞。

碗中的汤药因力道泼了大半到顾宸煜的身上。

那汤药还是热乎的,滚烫的黑水沁到衣服里,瞬间把顾宸煜烫的一激灵,差点儿当场跳起来。

沈秋石就那么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喝。”

卢钲诧异地看着沈秋石,那表情分明在说:劝人喝药是要劝,不是命令啊夫人。

沈秋石一个眼刀子扎过去,卢钲赶紧埋下了脑袋。

顾宸煜手里捧着那碗黑沉的苦水,不明白他家夫人的脸色为何忽然就变了,还在那儿卖惨。

悲戚道:“不必了,即便好了又能如何,孤家寡人的,活的多没意思。”

沈秋石却不管他这要死要活的劲儿,转身看向跪着的卢钲:“钦差大人几日未喝药了?”

卢钲弄不明白沈秋石心中在想什么,老实答道:“三日。”

沈秋石阴着脸:“那便再去熬三碗苦药来,熬得浓浓的,不许放甘草,也不许他吃蜜饯,当着我的面儿给他灌下去。”

卢钲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可是夫人……”

沈秋石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不是你方才说的吗,他不喝药就会死。既然不想让他死,那就按我说的去做。以后他要是再这样,不吃饭不喝药,你们便拿着碗给我灌,灌不进去便拿着擀面杖给我塞。他如此做派,就是你们给惯出来的!”

卢钲心道,主子这样应该是夫人您给惯出来的吧。

片刻后又觉得不对,夫人以前性子不是这样的,夫人以前分明是温润如玉的,如今怎会变得这么的……毒?

沈秋石看着没有动作的卢钲:“还不快去。”

卢钲慌忙滚下去了。

顾宸煜还抱着那碗苦水,偷偷地看沈秋石,脸上的表情完全凝住了。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总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太对。

以前他流眼泪卖惨的时候,他家夫人分明不是这样的。都是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然后亲手给他喂药,答应他的要求。

怎么今日却不一样了?

沈秋石睨着他,通身的气质带着冰冷:“喝啊。”

顾宸煜咽了咽口水:“那什么,烫,我一会儿喝。”

“一会儿还有三碗苦药呢,这碗现下就喝了。”

“夫人,我……”

“喝!”

顾宸煜手一抖,汤药差点儿尽数洒出来。

他红着双眸看向沈秋石,可怜兮兮道:“夫人你别这样,我害怕。”

“是吗?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喝药吗?”

沈秋石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主仆两个在他面前演戏呢。

顾宸煜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的,生了病不喝药确实像他的作风。

可不喝药的理由居然那么立正言辞,说什么别人不要他,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他认命,他不会挡了沈秋石的大好前程。

哈!这可真是沈秋石活了二十几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顾宸煜竟会认命?

顾宸煜会替别人着想?

顾宸煜觉得别人不要他了他就安安静静地接受了?

若顾宸煜一哭二闹三上吊,在他面前要死要活,说沈秋石不喂他他就去死,这还说得过去,因为顾宸煜的性子就是这样,无理取闹。

可偏偏理由找的那么充分,一二三四列的整整齐齐,沈秋石就是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他是在骗人。

沈秋石真是要气笑了。

他还以为自上次跳河一事过去,顾宸煜在钦差府都是老老实实的。

谁曾想又在作妖!

真是不把人气死不罢休!

沈秋石以前在汴央城脾气好,那是因为他是故意收着的。

毕竟他无依无靠,只能仰仗着顾宸煜,顾宸煜无家族庇佑,他不能给顾宸煜添麻烦,所以浑身的刺只能往回缩。

可现在是在兖城,他又是在战场摸爬滚打的人,原本的性子便就日益显露出来。

想死?

好啊,那我替你找根白绫勒死!

不喝药?

好啊,那就找人摁着,捏着鼻子撬开嘴,给我灌下去!

顾宸煜在沈秋石目光的凌迟下,端着药碗颤颤巍巍地喝了一口。

然这一口他就被苦哭了,疯狂地吐着舌头,不再愿意喝第二口。

顾宸煜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沈秋石:“夫人,苦……”

沈秋石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就慢慢喝,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吃饭。”

顾宸煜:“……”

他家夫人果然不爱他了,他要去死!

然而好死不死的,卢钲又在此时带着两个下人,端了三碗苦药上来。

顾宸煜看着那三碗黑沉沉的苦水,是真想去死了。

顾宸煜:“夫,夫人……”

沈秋石不动声色:“摁着,灌下去。”

顾宸煜终于意识到不对,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滚到沈秋石脚边。

“夫人我错了,我不该装病的,我不该寻死觅活的,夫人你别生气,我就是梦到我娘了,我就是心里难受,我思虑成疾,所以得了郁症。”

沈秋石不愿听他废话:“拿漏斗来。”

顾宸煜死死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腰间:

“夫人你别这样,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我就是想你多疼疼我!”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你多来看看我,想你多哄哄我,想你多同我说说话。”

“我想你多抱抱我,多跟我亲近亲近!”

“我想跟你亲嘴,我想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怕你不要我。”

“我不要跟你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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