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可真是煎熬。

顾宸煜倒是难得做了回柳下惠，不曾对沈秋石做什么，只是抱着他睡觉。

但沈秋石这边就不怎么乐观了。

沈秋石靠在顾宸煜的怀中，被他坚实有力的双臂搂着，紧紧贴着顾宸煜的胸口，清晰地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就是无法入睡。

眼睛闭着，但莫名地头脑却很兴奋，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但沈秋石却能很奇怪地在脑中勾勒出顾宸煜此刻的模样。

额头、眉眼、鼻梁，甚至是微阖的嘴唇，他好似能看见一样，清晰地描摹出一切。

轻而有规律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不停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扫的沈秋石心烦意乱、心脏狂跳。

睡着是不可能睡着的，他不被自己这乱蹦的心跳震死就算不错了。

大抵还是因为离得太近了，沈秋石想翻个身，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稍远一些，然而动了一下才发现，根本动不了。

顾宸煜将他锢得死紧，不光双手搂着他，双腿也牢牢夹着他，从头到脚，好似沈秋石睡着了也能跑了一样。

尤其顾宸煜还将自己的长发压在了身下……

沈秋石默默轻叹一声。

放弃了。

可他放弃，不代表他的身体能适应。

顾宸煜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温温的，热热的，让渐入深秋的冰冷空气变得和暖起来。

沈秋石一开始还觉得这股气息暖暖的，扫在他的脸上柔柔的，像是有人在故意逗弄他似的，让他很喜欢。

然而片刻后，这股和暖的气息就开始慢慢变了，渐渐变得炙热，变得灼烧，变得烘烤。

沈秋石感觉鼻尖被这一片呼吸烘得有些燥，他不得已张开嘴来呼吸，但也只一会儿的功夫，唇舌也变得热起来，莫名地干涩。

他伸出舌头来，不断地轻舔着双唇。

但不知是不是与顾宸煜的距离太近了，伸出的舌尖居然舔到一小片温热，带着丝丝的扎感，瞬间从敏感的舌苔蔓延开来，蔓延到他的脑皮，蔓延到他的四肢。

沈秋石感觉后背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忽然就狂跳起来，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鬼使神差地，他又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仍旧是扎扎的感觉，应当是顾宸煜的下巴，扎扎的感觉，是他刚冒上来的胡茬。

沈秋石一瞬间感觉新奇又紧张。

胡茬？顾宸煜长胡茬了？他竟已到了长胡子的年纪了？

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男孩儿，现在已经长成男人，开始长胡子了？

沈秋石蜷起了手指，喉咙里忍不住吞咽着。

说起来有些羞耻，沈秋石一直觉得，胡茬很能体现一个男人成熟的魅力，他自己很小的时服用过孕虫，体质与正常男子有异，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长胡子了，更不可能有胡茬。

但顾宸煜不一样，他是个正常男子，他会长大，会成熟，所以他会有胡茬。

但沈秋石又不喜欢张绍全范瑞那种乱糟糟的胡子，他喜欢这种带点扎感的，平日里看不出来，只能摸得出来的胡子，小小的感觉触在皮肤上，能让人汗毛战栗。

沈秋石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忍不住再次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一下，果然，又是那种轻轻的刺感，直窜脑皮，激得他手指都忍不住发抖。

是胡子，真的是胡子，是他喜欢的小胡茬茬，不是那种乱糟糟的大胡子。

沈秋石激动急了，但他还是保留着两分谨慎，见顾宸煜沉沉睡着，呼吸平稳，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敢继续大胆。

他主动往顾宸煜的下巴那里凑了凑，将柔软的脸蛋贴上来，在上面蹭了蹭。

这次接触到的面积更大，这种扎扎的感觉摩挲在皮肤上，让他差点儿发出声来。

双手没忍住贴上了顾宸煜的胸口，虽隔了一层亵衣，但良好的触感还是让沈秋石在脑中自动勾勒出顾宸煜身上肌肉的弧度。

是很好的弧度，精壮有力，宽阔厚实。

沈秋石咽了咽口水，觉得不光口舌燥了，身体也开始燥起来。

他伸手扯了扯亵衣领子，本以为能缓解一部分烘感，谁曾想那热气却反而透过皮肤钻了进来，让他更加难受了。

偏偏好死不死的，顾宸煜圈着他的长腿忽然动了动，亵裤的裤腿裹上去一截，然后，顾宸煜那带着细软腿毛的小腿，带着柔软糙感的皮肤，就蹭到了他的腿脚上。

一瞬间，从腿脚升腾出来的酥麻感直接将沈秋石击了个对穿，然后身体内部，便开始疯狂涌现出热气，一波接着一波的，直直往头顶上堆。

顾宸煜动完这两下，便又继续睡去，睡得深沉，睡得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又有规律。

沈秋石捂着胸口剧烈喘了两下，想收回被顾宸煜锢着的小腿。

然而他一动，腿与腿之间就传来一阵细苏绵密的刺感，让他忍不住战栗了一下，然后就不敢动了。

沈秋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他好爱这种刺刺的、扎扎的，却又带着柔软的粗糙感，尤其是顾宸煜的下巴，还有他的小腿。

沈秋石咬着唇，怎么办，还想蹭。

反正顾宸煜这会儿也睡着了，且他们又是夫妻，任何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眼下不过是蹭蹭胡茬、舔舔下巴这种小事，根本没有什么可耻的。

小野猫不安分地伸出了他的粉色小肉垫，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抓了个现行。

……

顾宸煜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家夫人这只小野猫，半夜不睡觉，在他下巴上又舔又蹭的，挠得他直痒痒。

他今日本来已经克制得很好了，打算不碰他的，可奈何小猫儿主动上来招惹自己，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你……”沈秋石看着忽然栖身上来的顾宸煜，声音发颤，那些让人脑袋发昏的燥热瞬间退下去不少。

“你何时醒的？”沈秋石想咬舌自尽。还好此刻是夜里，也未掌灯，一切掩在黑暗中，顾宸煜看不到他的窘态。

顾宸煜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小声道：“刚刚。”

果然，沈秋石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刚刚，若不然，自己此前做的那些蠢事他都知道了。

“我，我就是好奇，”沈秋石讪笑两声，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躲闪，“我长不出胡子，所以想知道，胡茬是什么感觉。”

“原是这样啊。”顾宸煜黑暗中嘴角扯得极大，他凑到沈秋石的耳边，“那让夫君，来帮帮夫人，可好？”

沈秋石不明所以，帮？怎么帮？

下一秒，顾宸煜便用他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到了沈秋石的耳边，在两边辗转了几圈，又蹭到了沈秋石的下巴上、脖子上。

沈秋石的脖子上有淤青，他便控制着力道，控制着方位，蹭在那些没有伤势的地方。

沈秋石感觉自己快死了。

他不要顾宸煜这么帮他！不要不要！！

顾宸煜偏不听他的，主动帮，帮的面面俱到，帮的尽心尽责，帮的从头到脚。

然后，沈秋石便控制不住身体里的躁动，颤颤巍巍，屹立而起。

顾宸煜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轻笑出声。

“我一直以为夫人清心寡欲，对这种事情是没有需求的。没曾想，原来夫人与我一样。”

沈秋石恨不能把他从床上推下去，羞得脚趾都缩在了一起：“闭嘴，别说了。”

顾宸煜抓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笑道：“没关系的夫人，人之常情。夫人此前帮了我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换我帮帮夫人了。”

沈秋石一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慌乱起来，抵触道：“不要，疼……”

顾宸煜一愣：“疼？”

沈秋石小心地往后退着，小声道：“你以前，每次都……弄得很疼，我不要你帮我。马上就会自己好的，你不要管我。”

顾宸煜瞬间如遭雷劈，僵在原地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所以，他家夫人此前一直不愿意跟他同房，不愿意跟他做这种事情，原是因为自己弄疼了他？

这下换成顾宸煜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了。

他耐心安抚道：“夫人别怕，我们不做那种事情。还记得我此前跟你说过吗，有其他的办法。”

沈秋石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顾宸煜亲了亲他的唇角：“所以，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

沈秋石还是第一次在不是情热的情况下，让顾宸煜帮忙做这种事情，顾宸煜那些伺候人的花招不知是从哪里学的，五花八门，沈秋石最后都被搞哭了，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叫夫君，说着讨饶的话。

两人一直闹到快五更天，沈秋石被榨得一干二净，最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卢钲过来敲门时，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别说起床了，就连睁眼都觉得费劲。

最后浸到浴桶里也是昏昏沉沉的，他是如何被捞起来的，也不知。

只迷迷糊糊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话，说什么“汴央”、“太子”、“荣亲王”之类的，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

沈秋石觉得吵，嘤咛了两声，那声音便不再继续了，他又沉沉睡去。

直至午后，过了午膳时间，他才幽幽转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感觉有可能会锁，只敢写了这么多，留了一些内容，要是锁了就替换成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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