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所有的倔强和伪装在她到达学校附近的小河边时,全部消失,她缩到了小河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无声地抽泣起来。
“不是我的错啊……”
“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
花咲的肩膀和后背一颤一颤地,她掏出手机想找个人聊聊天,但她的朋友们此刻应该都在被谈话,于是她找到了此刻唯一可能有空的号码。
无人接听。
壬君,又去打架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找谁,又不想立刻回家,她只能坐在台阶上,望着在沙滩上散步的情侣和开始落到地平线以下的太阳发呆。
“我才没有错,都是她们不好。”
“找到你了,大小姐。”
这个城市里会这样喊她的人只有一个,她的余光里看到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在京都吗?”
“我准备回来找工作,就把那边工作辞了。”他没有看她,只是将手中的可乐罐放在她脚前面一格的台阶上,“我今天本来想去找零一先生问问,有没有可以帮忙介绍的工作,结果就看见你神色凝重地跑出来。”
“那怎么才出现。”
“我也不能两手空空来安慰女孩子,”他笑笑,“就去便利店买了可乐,话是这么说,这只是我自己喜欢的饮料而已。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那个青梅竹马呢?”
“壬君的号码没打通,估计又去打架了。我说我被人陷害了你信吗?”
“我信。”
花咲这才抬眼看向他,那个年龄比自己大上一些的少年,歪着脑袋,等着自己的回答。
她最终还是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其实也知道的吧。”冰室的朋友说道,“零一先生并不是真的不相信你,他只是做了作为老师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但是我还是很不爽,至少老师……不,没事。”
花咲伸手想要捡可乐,无奈姿势有些别扭,她稍微站起身,前倾着才拿到那罐可乐。
冷静下来一想,她也知道,老师没有错,自己当时的表现确实很危险,揪着头发把同学按到墙壁上,还威胁对方,走的时候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再加上前一天她确实将水倒到人家的头上,两次都全力在扮演‘斗争’的角色。
如果自己是第三方视角,自己也会觉得需要冷静一下。
“你是为了让零一先生注意到,才这么做的吧。”
“……!”
花咲吓得脸都红了。
“很明显吗?”
“你的同龄人可能不太行,但是稍微年长一些应该就都能看出来。”他说道,“零一先生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明明早就知道了,却比平常都还要冷漠。不,其实仔细一下他平常也很冷漠。”
冰室的朋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话锋一转,指指被她捏在手上已经碎成渣的巧克力。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吃吗?”
“已经碎成这样了,你也要吃吗?”
“浪费别人的心意太可耻了。”
看似没心没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花咲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她舒展开皱成一团的包装袋,放在了展开双手期待着的他的手中。
“你原本是想送给零一先生的吧。”
“嗯。”
“那我就代替他尝尝这巧克力了。”
未来。
天童职业病发作一般,整理着和自己一起在进行最后准备的同伴的礼服。
“你明明比我们大六岁,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要我来做。”
“年龄增长只是心灵的成长嘛,谢谢啦。”
天童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自从成为花咲的经纪人之后,就整天都在做类似的事情,早出晚归作息不定,没想到结婚的日子还要做这种事情。
“我好后悔和她签合同。”
“一开始明明只是三年合同,这都续约几年了。”
“闭嘴。”
他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又收起笑容,恢复到平常的姿态:“你知道为什么师生恋很难成真吗?”
“为什么?”天童抬眼。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自我渴望和自我束缚的斗争。”他说道,“就算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也要抑制自己的感情,一个控制不好,就是仗着更多的人生阅历在诱导对方,越是真的喜欢,才越会克制。”
天童隐约觉得他好像想要暗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在小梅高中时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内幕。”
果不其然,对方点点头。
“零一先生那个时候的刻意回避,应该是真的喜欢上阳子了,但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这人生第一次的恋爱,所以本能地在逃避。最终伤了她的心。”
“……那个时候你没有告诉她吗?”
“我要怎么说,从立场上和身份上都不是我能参与的吧。”他耸耸肩,“那可是比我大六岁的朋友和比我小六岁的朋友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