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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仓鼠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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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斗篷落在黑鸟消失之处,中道分开。一位胸佩太阳教徽的男子自分开的人群中踱步而来,赫然便是方才立侍国王身边,用眼刀剜向作乱者的那个侍从。

“卫队长,他们消失了。”男子身边一人出列行礼道。

男子面色冷硬如铁,与小门间的孔洞相对。

黑暗里小老鼠探出头来,两只豆眼乌溜溜闪着光。

“吱——吱吱吱!”

“消失了,便重新让他出现。渊底爬上来的丑恶生物,审判庭将追杀到底。圣光之下,黑暗永不存焉!”

“圣光之下,黑暗永不存焉!”

橘黄色灯光照射的街角,白斗篷的人群齐声喊出震耳欲聋的肃穆誓言。

为首那胸披肩甲、肩带白披风之人,面庞隐藏于半片灯光下,阴暗中的左手抓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瘦削小鼠。

它的头往旁边歪着,鲜血流到了死死攥紧的人手上。

那男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老鼠,将其扫到地面,那双布满青筋的手伸到小门上方,小门折射出钢铁反光样的色泽,细碎的符文于其上出现,所有符文组成玫瑰样的形状。

符文由不同的语言组成,其间隐隐约约能看到“蒙颂”、“迷识藏林”、“伽伽林”,几个以伽伽林语写就得地名。

那双手倏然合上,手指在已然凝固的血液间研磨。

“这一次,不会有让你逃跑的机会了。”

-

逃离之时,四周很安静。

迷宫高空雾气四溢,没有鸟鸣、没有兽音,有的只是安格近在耳畔的吐息以及风的呼啸。

血月依然明亮,正照当空。

“他们会追上来吗?”

“不会。”

“那……为什么要追你,那个国王为什么对你下狠手?你们有什么过节……”

安格听完他说的话,似乎是很小声地笑了。

“当然因为他觉得我是怪物。”

“怪物?”

陈了了想问的其实还有很多,比如说为什么国王为什么说他被污染,为什么说有深渊的血脉,为什么他自己有深渊的血脉还如此痛恨有可能跟深渊扯上关系的自己……

但他心想,虽然大魔王偶尔变态,但确实也算不上怪物,还是个会吃会睡会读书看报的正常人。

好吧,这肯定又是一段悲伤的故事,还是不要多问为好……他开始思考如果安格是怪物,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类型,是浑身长满荆棘的恶龙?还是奇奇怪怪浑身皮肤透出蟾蜍般色泽的那种?

思及此处,他决定损一下这个刚刚被恶言相向的家伙,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情绪无处发泄。

虽然大魔王不一定需要安慰,但转移注意力总是有效的形式,往日家里父母吵架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办,总是出奇制胜。

“你要是变成怪物,大概会是一只蜥蜴。有龙的眼睛和龙的形状……以及一颗强韧不会被戳伤的心。”

他小声道,并没有损得很明显,甚至还夸了一夸,以免大魔王恼羞成怒,他需要探知对方对于玩笑话的承受能力。

但大魔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飞着。

木屋逐渐靠近,透露出昏黄的灯光,接近的时候,坎卡佩就扑腾着他那五彩斑斓地大翅膀,兴致冲冲飞了上来。

“你们回来了!真晚!坎卡佩的樱桃呢!樱桃!”

安格依然沉默着,长长的银发从他的面颊两侧垂下,遮住了双眼与面庞的大部分,只露出漂亮的下颔。他落在木屋门前的一小块木板上,将陈了了轻柔地放在地上,然后打开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坎卡佩还在乱晃,缠着陈了了要樱桃,他跟陈了了混上一个月,已经混得很熟悉了,在陈了了引导之下一步步被收买,现在有时候陈了了说话比安格还要有用——不过只是在安格没有刻意说话的情况下。

“所以,今天没有樱桃了!?”

鹦鹉发狂地摇着脑袋,对着陈了了左啄啄,右啄啄。

“是的。没有了,所以也没有樱桃派。”

“为什么!”

“这比较复杂,明天早上再说,现在我们很疲惫。”

“可是……”

陈了了一边和闹腾如熊孩子一般的鹦鹉扯皮,一边换鞋进了屋子,他正准备吃点夜宵就去属于自己的床上睡觉,就看见安格从厨房晃悠出来,他还没按照自己的打算问问安格打算吃什么,就看到这个平日里气焰嚣张的家伙,原地明显地晃了两下,然后砰一声重重砸在地板上。

脸朝下那种。

陈了了:!!?

“安格?”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蹲下费劲地将安格掰扯过来,面部朝上。

看到完好无损的面孔,他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刚刚看到安格摔下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大魔王那张好看的脸会不会就此毁容。

对不起,他忏悔。

探探大魔王的鼻息,呼吸有些急促,但还算正常。

目前较大的问题在于,怎样把这家伙搬到床上去,他总不可能放任对方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睡一宿。

陈了了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成年人可以这么沉重,尤其是对方毫无意识的时候,要把对方拽起来简直堪比体测拿到a+的难度。

于是他半拖半拽地把大魔王拽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托到床上。

“托他的屁股!抱他的腰!上帝呐,你可是个成年男性,怎么力气会这么小!”

“你倒是变成人来跟我一起搬啊!飞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陈了了很想用胶布把身边鹦鹉的嘴封住。

好不容易把安格抱上床,脚也放上去,腰也摆直,确定不会引起脊柱侧弯之类的问题后,陈了了擦了下汗,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看着安格的睡颜。

那双黄金瞳被银白的睫毛遮盖,散乱的银发环绕着面颊四周,显得整张脸柔软温和,只是眉头紧蹙,破坏了原有的和谐感。

陈了了下意识伸手,想抚平他的眉毛,却触到一片炙热。

安格貌似发烧了。

“要命……”

他倒是会一些最简单的治疗术,但一一尝试后,发现治标不治本,热度总是退下后一会儿,便卷土重来,假如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他很担心安格的脑子在不间断的热胀冷缩中彻底报废。

只能尝试物理降温,他到厨房拿来一个水果,将其削成眼罩的样子,以凝霜术冰冻,装进布袋,权当冰袋使用,剩下的边角料被坎卡佩尽数解决。

固体的比热容较高,应该没有那么快融化……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有没有效果,这个世界可没有特效退烧药,要是大魔王真的烧傻了,他就要一辈子在这里一边养鹦鹉一边啃那些生硬的魔法书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安格的房间。

然后惨叫声忽然响起。

“轰!”

意识迷茫之间,陈了了的视野已经被火光所占据,凡视线可触之处,烈火燎原。熊熊烈火在面前的原野上的村庄里肆意燃烧,远处的森林也弥漫着浓烟。

“妈妈!救救我,妈妈——”

“艾奇儿!齐纳!啊!”

火光下,摇摇晃晃的房梁轰然倒塌,压倒了奔赴向孩子的母亲,而那孩子站在一旁哭泣,眼看着她头上的房梁也要倒塌,陈了了瞳孔巨震,冲上去将她一把推开,自己却来不及离开。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莫名觉得这火烧得莫名其妙,我不是还在木屋房间里,正打算给安格物理降温,我手里刚刚还拿着冰袋……

直到火焰的温度靠近,他才产生了恐惧的实感——那是死神降临时伴随的温度。

灼烧的火柱在眼前的面积占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在快要压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一抹黑色从空中掠过,同时也掠走了他的身体。

陈了了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银发黄金瞳,一身黑袍,面色一如既往地臭,毫无表情,不是安格又是谁。

然而和安格不同之处在于,这人的下半张脸上布满了金色的鳞片,皮肤自脖颈开始,就泛着一种奇怪的、爬行动物一般的金属光泽——竟然真的有几分像蜥蜴。

……更不合常理的地方是他的手——此刻的安格,拥有八只,朝向不同方向生长的手,不是向爬行动物一样的对称分布,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同开花一般延伸出去,好似千手观音。

手的大部分都隐藏在黑袍之下,但但凡看上一眼就能准确判断出,这些手确实都是属于眼下这个人——或者说生物的。

这些手上,全都挂着人,每两只手抓着一个,还有两只分别拎着两个,陈了了则被他用单只手环靠在身上,以免掉落。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恐万分、欲哭又止的表情,只有一个半大孩子毫不顾忌、放声大哭——正是陈了了方才救下的那个。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揪着黑色的、鳞片状的物体,新奇而开心地笑着,他身上很脏,但没心没肺的笑容及其灿烂,与周围人的苦脸形成了鲜明反差。

而婴儿手上抓着的物品,迎风滑行着,在空气流动减缓时,上下强力地舞动。

那是一双翅膀,而同样的翅膀,还有三对。

如同他的手一般,安格拥有八只四对的翅膀,它们相互对称,比起安格的身体更大出一截,在空中犹如飞龙之翼,庞大而锐利,仅仅是红月照射下投射在地下的剪影,就能掩盖一整个街区。

他的神色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狠厉,但动作却很平和。

这不是陈了了认识的安格。

他将陈了了很轻地放到了一个已经被烧焦的山头——跟一堆不认识的村民一起。

他手上的村民也一起被放下,惊疑未定地地看着他,然后转身逃离,连眼泪都来不及擦,等跑到遥远的地方,又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恐惧的哭声。

安格的目光很平静,看着他们跑走,又看了陈了了一眼,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不逃跑,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转身。

陈了了下意识上前一步,伸出手去。

安格的步伐顿住,疑惑地看了看他牵住自己衣袍的手。

这个安格虽然也穿黑袍,但似乎没有有事没事就把兜帽戴上、将自己整个人藏在黑色里的坏习惯,他漂亮的银发整头露出,显得整个人像精灵一样漂亮——如果忽略他从衣袍里伸出的八只手和身后的翅膀的话。

“你,你去哪里?”

“还有居民要带上来。”

安格回答了他的问题,语气称得上温柔,陈了了没有和这样语气的安格对过话,一时竟松开了他的衣角。

“砰——”

遮光的巨翼当空展开,拍打空气传出震动心脏的声响,将银发的怪物送上高空,然后又俯冲下去,冲至低矮的平面,巨大的龙样生物如雨前的燕子一般在相比而言显得狭小的村庄里上下滑翔,显得有些滑稽与不协调,但却实实在在将一批又一批村民送了上来。

陈了了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有时用治疗术帮受伤的村民治疗伤口,有时,前脚安格送来的人还没有离开,后脚送来的人又有需要治疗的,于是伤员在他身旁聚集起了一个小小的团体。

“能将火扑灭吗?或许可以不用这样飞来飞去?”

安格又一次要离开的时候,陈了了提高了声音问他。

“我不能。恶魔之火,生生不息,只有恶魔死亡,或者可烧生灵皆成焦炭,火才能被熄灭。”

怪物很快在风中离开。

陈了了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两下,他往后看,发现是一个抱着瞌睡孩子的妇人。

她悄悄地问他:“大夫,您不害怕它吗?为什么敢跟他说话?那可是怪物啊,传言,八只黑色翅膀的怪物,在隔壁国屠杀了一整个城池的人呢。”

“传言里的,也可能是另一只怪物,”陈了了说,“他本人看起来还挺好的。”

“您这么确信?您是不是认识它们这些怪物,分得清它们好坏啊,您的法术这么厉害,肯定是大魔法师!”

妇人低声说。

陈了了挠挠头,糊弄道:“嗯……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总之我认识他,他还挺好的,我的术法还是他教的。”

“哦……这样子,”妇人眼神里冒出一点八卦的光芒,“那您和它是什么关系?听起来它对您很和善——不过,说不定也只对您和善呢。”

“他对我可不和善……”

陈了了想了想安格对自己的一系列“和善”举动,以及那张毒死人不偿命的嘴,满头黑线。

不过,就像大娘问的,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既压榨自己又教自己东西,既有制裁他杀死他的潜在打算,似乎又在很多场合下保护了自己。

安格,真是个神奇的生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因为关系联系的二者中存在这么神奇的生物而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陈了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神奇的生物,戏剧化,脾气麻烦,但在某些方面又似乎没那么麻烦,显得相当可靠;邪恶,但又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善良。

“……”

他沉思片刻,最后不太确定地答道:“或许……因缘际会而相逢的绑架与被绑架兼亦师亦友亦敌的关系?”

说我是他禁锢的笼中鼠好像也不是不行——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什,什么?”

他的语速太快,妇人并没有听清。

“呃……其实就是认识而已,有点交情和恩怨。”

陈了了放弃了做更多诠释,专心治疗起来。

其实,他们的关系,客观来说,也确实只是这样而已,所以不必解释更多。

“哦……”

妇人看上去有些失望,那种欲八卦而不得的表情,就像嗅到肉味闻风而来的狗发现原来只是一堆沾了点腥气的沙子。

最后她离开的时候,还劝了劝陈了了跟自己一起离开,说她有个亲戚住在没有受到深渊波及的城市,她准备去投奔她,让陈了了跟着一起去。

陈了了下意识看了眼远处,婉言谢绝。妇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在空中上下飞翔的龙类,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和陈了了道别离开。

“年轻人,我们懂的,你去吧,虽然那怪物怪是怪了点,但女王大人说了,爱情自由嘛,我老太太家那老爷子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我还不是嫁了?只要它对你好,你就放心吧,老太太我支持你!”

她身边的另一个男子被她的言论吓到挤出双下巴,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表情。

陈了了哭笑不得地让他们安心离开,不用管自己,结果立刻又有不明真相被妇人脑回路蒙骗的人士来劝他不要想不开。

他只好再次解释自己没有跟龙类谈恋爱的打算,才被众人放过。

送走妇人后,身边的人群便逐渐稀疏,逐渐,只剩下陈了了一个人,啊,应该说,还有一只安格。

“你还要走几趟?需要治疗吗?”陈了了问。

安格摇摇头。

“我再下去看看。”

而后振翅直下。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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