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山河无溯 > 第167章 啄春泥 清明时节,川凛再见

第167章 啄春泥 清明时节,川凛再见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当御驾驾临的消息传到秦川这里时,他正在自己的小院中晨练。

说是晨练,其实他已不停歇地,打了一个多时辰拳了。

且式式生猛狠辣,出手必是杀招,完全不是其素日风格。

身上短衫不知湿过几遍,在这微凉的四月天里,整个人就像从水里刚捞起来的一样。

可饶是如此,秦川依旧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只要一停下,他的心神就会不由自主地垮掉,再难收拾齐整。

自那夜撞破韩凛服用未生散,两人起过争执以后,一连好几个月他们都再也没有见过面。

每次,不管秦川在那间小院里等多久,都没能等来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有几回,甚至等到自己都睡着了,梦里传来依稀的敲门声,他惊醒着跑去开门,外面却是空空如也。

不等收势也没有调息,又一套拳法就开始了。

这回,秦川再次加快了出招的速度,移形换影间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他就是故意要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最好是累得一头栽倒,便能沉沉睡去。

这样,至少不用干睁着眼,熬过这难捱的一天了。

是的,今天本该是他与韩凛两人,在一起的又一个周年纪念。

他们原应在延寿山上并肩赏着桃花,围着琵琶湖嬉戏打闹。

而现在,秦川却只能独自躲在院子里,任由回忆侵蚀着思绪。

或许,这才是纪念日的真相——

它将一个寻常的日子标记下来,让那一天在生命里永远绽放着。

好似特意折起的书角,每次翻阅都会被最先记起、找到。

它让曾经拥有过的,格外记忆犹新;

也让已经失去的,分外刻骨铭心。

所以,当山云火急火燎地前来汇报,让秦川快些出去接驾时,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还以为,这又是心给耳朵,开的一个恶毒的玩笑。

直到山云以身躯挡在他面前,拦住秦川的招式。

用几乎是吼叫的声音喊,“少爷!陛下车驾眼看到门口了!你快收拾收拾,跟老爷一块儿接驾吧!”

他这才如梦方醒般地停下动作,飞快地冲回房内套上外衣,还特意洗了把脸,重新拢了拢头发。

这么久不见,秦川想让韩凛看到一个清爽的自己,尤其是在今天。

他飞也似地转进正堂前院,甫一站定,便看见韩凛自洞开的府门处,款款行来。

长身鹤立、丰神如玉,遥遥一面就立刻牵动起自己的心神。

许久未见却像是日日都见,毫无隔阂生疏,唯有思恋深重。

“臣秦淮,叩见陛下。”要不是父亲带头行礼,自己看着那张脸,几乎连喘气都要忘了。

秦川暂时收起痴迷的目光,亦恭敬行礼道:“臣秦川,叩见陛下。”

接着,他听见师父的声音,还有礼叔和廉叔。

才意识到,原来身边有这么多人,刚才竟完全没有发觉。

“老师,诸位,快快请起。”韩凛向前趋近一步,虚扶着秦淮道,“朕这次没有提前告知,就是不想声势太大,老师也不必拘礼了,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好,陛下请!”秦淮做出个礼让的手势,头微微低着,一路引着天子步入正堂。

整个过程中,韩凛都没有瞥过秦川一眼,只是和气地看着秦淮,与其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走到堂屋正中。

“无所谓,只要他好好得就好……”秦川全然不在意这份忽略,只一味盯着对方仔细打量。

感觉韩凛今日精神颇佳,一张脸在阳光映照下,分外耀眼好看。

尤其是身上的那股少年豪气,似又回来了些,让他整个人更显倜傥出尘、清雅洒脱。

随着茶点陆续摆好,韩凛也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不瞒老师,朕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拜托萧先生。”

他眼含笑意,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全然不似皇帝,倒像个彬彬有礼的公子。

“只是,若萧先生觉得唐突冒犯,拒绝也无妨。”

萧路乍听此言不禁有些诧异,看了秦淮一眼后,便起身行礼道:“陛下请讲。”

“萧先生客气了。朕听从建议,欲让中州朝廷,彻底接管后裕所辖的子民和土地,时间就定在中秋之后。这件事,想必老师和先生早已经有所耳闻。”

韩凛边说,边以手势让萧路归座。

“所以,朕想拜托萧先生,以后裕故人的身份,重走一次故土。着意探听当地的民意民情,确保此次上层权力更迭顺利完成,不会殃及下面的百姓。”

秦淮听完,心里着实替萧路为难。

后裕萧氏的确名满天下,可在那片土地上,他们始终背负着反叛者的名声。

虽然中州早有明旨,为其一族洗刷不白,还将当年带头抵抗的萧氏先人,追封为“忠义伯”,以表彰其忠孝节义、满门英烈。

但后来的后裕王室,在其他方面哪怕再听中州的话,对于萧氏一族的事迹,还是尽可能淡化处理。

毕竟,若手底下有这么个千秋忠义的榜样,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王公贵族,又该如何自处呢?

“陛下嘱托,草民定当不辱使命。”没成想,萧路只是沉吟了片刻,就痛快答应下来,语气坦坦荡荡,并无半点顾虑。

“只是,草民一人身单力薄,可否请秦大将军同行?”

“呵呵呵,好!那这一趟,就有劳老师和萧先生了!”韩凛喜不自胜,不由得拍案而起,可见是真不与秦家诸人见外。

正事一谈完,孙著瞅准个时机,就将提前备下的节礼呈送了上来。

韩凛先是捧过一只佛青色狭长锦盒,走到秦淮面前道:“老师,朕知您高风亮节,府中又什么都不缺,只是想起您素爱丹青写意,便备了一套玉塘盛产的灰黛毫,算是一点儿心意,请您莫要推辞。”

秦淮颔首接过御赐之物,口中满是“谢恩”之语,但语气始终有着长辈的宽和,甚至还夹带着些许慈蔼。

韩凛没有深究对方言语中,那不同寻常的怜惜与体恤,而是又抱过一个竹绿色小箱,对萧路说:

“萧先生,朕思来想去,也不知该送您些什么。可初次登门,就劳动您为朝廷办事,再不备些礼物实在于理不合。这里是给小松的几件练功服,习武时穿着方便也利索。”

原本只是在一旁呆呆望着韩凛的秦川,一听见“小松”的名字,眼神中立即流动起别样的神采。

再听说是给那孩子练功穿的,就更加确定了,这是对方以求和解的信号。

话虽是对着师父,里头的意思却是朝着自己。

秦川甚至觉得,在说完这几句话后,韩凛还斜斜笑了一下,完全不是他平日办正经事的样子。

萧路礼数周全地谢过恩后,就对着秦淮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会意,以准备行囊尽早启程为借口,早早辞别了韩凛,带着萧路告退出来。

当然了,这样做于君臣之礼是很不合适的,可以说是大大的不敬。

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两个年轻人需要自己的时间,他们一直在旁边反而会误事。

秦淮离开时,还屏退了钟礼、钟廉和其他伺候的人。

现在,整间偌大的正堂,就只剩下秦川和韩凛两个人了。

他们相对而立,牢牢望着彼此,好似定格了时间。

韩凛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熏红了秦川的耳垂。

“看样子,老师和萧先生,是已经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瞒过他们,只不过没明说你的名字。”秦川答得很坦然。

韩凛又笑了,这一次他笑得凄美又遗憾。

“谢谢你做的这一切,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秦川摇了摇头,口吻似个关怀孩子的长辈。

“什么时候都不晚,我为得是我的心。”

说完,自己也被这古怪的口气逗笑了。

少年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堂屋里,就像当年延寿山上一样好听。

“琵琶湖附近的桃花,都开了吧?”秦川问。

“是啊,都开了。孙著去看过,回来禀告说开得极好,满坑满谷的。”韩凛回答。

“开了就好,开了就好……”秦川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向往之意。

“这几个月,飞骑营在卫信苑还习惯吗?”

“嗯,一切都好!尤其是训练,真是方便多了,马跑得开,弓箭也射得远,比起演武场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新打造的弓弩怎么样?还会出现容易折断的问题吗?”

“不会了,不会了!这一批箭弩十分结实,穿透力比北夷得更强,弓弩队那伙人简直爱不释手!尤其是郑星辰,要不怕扎伤自己,恨不得睡觉都抱着!”

仍是一阵张扬的笑声,韩凛以手稍稍掩着面,喜的身形都有些晃动。

“你……看上去好多了……”犹豫再三,秦川还是说出了口。

“嗯,身体已经适应未生散的药力了。而且,这些日子我都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没有再熬夜批过折子,夜里和风大的时候都添了衣服、戴了帽子。”韩凛一样一样数着,算是对当日承诺的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秦川的眼睛随着韩凛的念叨被点亮了,心中似开出了一树树旺盛的桃花。

“时间不早,我该回宫去了。你也要保重身体,别再累病了。”韩凛反过头叮嘱秦川的举动,让两人俱是一愣,随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孙著进来将最后一件礼物放到桌上,韩凛侧了侧头道:“等我走了你再看吧,希望你会喜欢。”

说完,撩袍向门外走去。

目送着那远去的身影,秦川心下一片雀跃欢欣。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韩凛能够平安康健,就算是不得已的自我折损,至少别再那样难受煎熬。

直到爱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为止,秦川才如约打开了桌上的锦盒。

只见金黄色绸缎上,放着一株开得正好的桃枝。

枝丫伸展曲折,花朵饱满粉润,幽幽的花香萦绕在周围,是记忆里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桃花,秦川终于能够确定——韩凛是特意选了今天,造访秦府的。

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完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纪念日。

小心翼翼地捧出桃花枝,秦川将它拥在怀里,眼角亦染上了浅浅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记于3月30日——

《陈三两》观剧归来,不得不说是收获满满!现场氛围好的不得了!

演员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扎实的基本功,以及对舞台的热爱、对观众的尊重。

作为演出来讲,堪称无可挑剔。

只不过由于剧本比较老,有些地方稍显拖沓,容易把情绪掉空里。

比如“三两骂堂”那里,一会儿激昂一会儿悲伤,感情上有些不连贯。

还有第二场“姐弟相别”,如果能给一寸金加点词,勾起人们对素萍境遇的担心,或许会更好一些。

而且,有一处地方,个人会感觉有些不适。

就是三两一直强调自己“誓不为卖笑人”、“要做莲花不染尘”。

这样的说法,无疑有把环境不幸,归咎于女孩子自身的嫌疑。

在过去那个年代,没有哪个女孩子生下来就想要“卖笑”。

她们大多有着苦难的身世,被家人卖或被拐子拐。

不得已才陷溺欢场,以卖笑为生。

这不是她们的错,而是旧社会对女性的,残酷而无耻的压迫。

将矛头对准这些女子,总觉得有失公允。

如果能改成对环境的控诉、对强权的反抗,以及对家风的坚守、对人格的执著,

可能会比频频落脚“卖笑”这个点要好一些。

毕竟,那些“卖笑人”,亦是社会不公下的受害者。

她们没有机会读书识字,想“卖文换钱”都做不到。

但这不是她们的错啊。

最后再说一句,

感觉今天李云霄的状态不错,唱得越来越好了!

而且,个人认为全场最佳,当属“一寸金”和“张大官人”。

还有,观众们是真热情啊。

那一声声应援,给我这个从不追星的人儿,真是带来了不小震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