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塞花了个大价钱把抑制幻觉的药物买回来后,去北区找了那个信息贩子,乔拉罕。
从他那得知,就在前一天,帝国的人来了。
不仅把所有仿制甚至配比跟帝国监狱所用抑制剂都相同的抑制剂全部收走,还把那些贩卖抑制剂的商贩打了一顿,甚至有一个人还被杀鸡儆猴了。
并警告他们,不管谁来找,都不能继续售卖,更不能透漏任何相关的信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按理说,黑市是独立于其他星球的存在,他们不受任何一方管辖,哪怕其中有帝国出去的人,他们的手也不该伸这么长。
不过按照帝国独断专横的行事作风,这种事又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只是这样看来,帝国那边应该是知道银琅会有药物依赖,想要垄断抑制剂市场。
真是残忍的家伙。
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银琅给逼回去。
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回到边陲英鲁特星,苏尔塞以最快速度来到医院。
布鲁克雅见他回来,立刻站起来:“抑制剂拿到了?”
苏尔塞摇头:“帝国抢先一步。”
布鲁克雅:“这帮该死的家伙。”
“不过我买到一种推荐的……”苏尔塞还没说完,就看布鲁克雅开始摇头,还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自己。
苏尔塞:“你这什么表情?”
布鲁克雅:“你被骗了啊!”
苏尔塞:“……不会吧,我看了,这个药……”
布鲁克雅摇头:“我让你去找他,是因为他手里有抑制剂的资源,除此之外他还是个药/贩子,也就是药/托。”
苏尔塞:“……”
他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但看卡伦尤说的很笃定,加上……
总之就是没有多想。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布鲁克雅:“我哪想到你这么好骗啊。”
“买的什么药,给我看看。”
苏尔塞撇着嘴,不满意的把药掏出来塞她手里:“我查了,这药应该是对症的。”
布鲁克雅拿在手里端详,抬眸:“刚才说话说重了。”
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多少钱拿的?”
苏尔塞刚松了口气,心又提到嗓子眼,说了个数,然后得了个超级大白眼。
“至少多花了三分之二的价格,”布鲁克雅摆摆手,“行了,多花点就多花点吧,药是真的就行。”
苏尔塞:“……以后这种事别让我去。”
布鲁克雅:“你自己笨,还怪别人?”
苏尔塞:“行了,行了,你赶紧用药吧,别说我了。”
再说下去他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么弱智的错误都能犯。
布鲁克雅一边拆药,一边说:“你也不用自责,我第一次跟卡伦尤打交道,也被他摆了一道,后面就好了。”
“卖你药的是不是祭肃?”
苏尔塞:“???”
布鲁克雅:“一个光头,抽烟打游戏。”
“对,就是他,”苏尔塞说。
布鲁克雅大笑:“他俩就是一伙的,熟悉了就好了。”
苏尔塞不理解:“被骗一次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
“因为他们的东西确实很全,”布鲁克雅说,“而且第二次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后面相处起来就和谐多了。”
苏尔塞:“我严重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布鲁克雅偷笑:“不过你还挺厉害,我让你去买同款抑制剂,你搞来个治疗药物。”
“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苏尔塞瞪她,“你都知道他们这样,不告诉我。”
“好啦,我的不对,你去压住他,”布鲁克雅指挥他,“这个药打进去反应有点大,我一个人不行。”
苏尔塞过去把人摁住,道:“镇静剂还没失效,就打这个,能行吗?”
布鲁克雅:“能,但你一定摁住了,别让他乱动。”
“放心吧,”苏尔塞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哨兵,还有固定带加持,怎么也能压住他,但他想错了,准确来讲,是低估了药物对人体的影响。
药才打进去一点,银琅就突然睁大眼,四肢胡乱踢蹬,想要逃离。
布鲁克雅:“苏尔塞!你压住别让他乱动!”
苏尔塞不得不跪在病床上,依靠全身力量才能压住银琅不让他乱动。
药物注射前后不过几秒钟,但苏尔塞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终于,银琅的挣扎停下来,苏尔塞从病床上下来,依然压着他的胳膊没敢松开:“行了吗?”
布鲁克雅:“行了。”
她也很紧张,这种程度的挣扎,一旦没稳住,就是医/疗/事/故。
苏尔塞松开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是不是就等着人醒了?”
·
镇静剂的时效是十二小时。
但眼下距离镇静剂失效又过了六小时。
银琅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甚至没再生成多余的精神体。
苏尔塞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打扫完住所就过来了:“他不会长眠不醒了吧?”
布鲁克雅瞪他,指着数值显示均为正常的监测仪:“你觉得可能吗?”
“那为什么还不醒?”苏尔塞追问。
布鲁克雅:“你是不是很闲?”
苏尔塞:“……我还要跟领导交差啊。”
布鲁克雅看他一眼,又看向病床上的银琅:“也对,不过应该快了。”
她起身进去,把人叫进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再打一针。”
苏尔塞:“那倒不必把,也没那么着急。”
布鲁克雅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这是两针的量,看看恢复情况,如果行的话,后续用药次数就可以减少。”
苏尔塞想到被骗钱的经历,忍不住退了一步,正好被布鲁克雅看到,她乐了:“怎么,你怕再被骗啊。”
“反正我是不会再去的,我还有任务,”苏尔塞连连摇头。
“瞧你那点出息,”布鲁克雅撇撇嘴,“你还是猛虎突击队队长呢,就这点胆量?”
苏尔塞道:“说谁胆量不行呢,你有需要尽管找我,我还就不信了。”
果然激将法还是管用的。
布鲁克雅偷笑:“那就摆脱苏队长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苏尔塞拍着胸脯说。
紧接着反应过来:“不是,我怎么怀疑你是在故意激我?”
布鲁克雅微笑:“怎么会。”
不用怀疑,就是在激你。
她叫人过来:“帮忙,压着点。”
第二针打完十分钟,人就醒了。
银琅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觉得头疼欲裂。
布鲁克雅正在一旁准备营养液。
银琅:“我这是在哪?”
他撑着床板坐起来,发现不仅是头疼,他浑身都疼,像被人砍了似的。
布鲁克雅:“哟,醒了啊。”
“在医院呢。”
银琅实在无力,手一软,重新躺了回去。
他盯着天花板努力回想,一切记忆似乎都停留在他从苏尔塞家的那间卧室出来以后。
“我怎么到的这?”
布鲁克雅:“苏队长送你过来的。”
她走过来,把营养液直接递给他:“既然醒了,就直接喝吧。”
银琅接过来:“谢谢。”
“我怎么了?”
布鲁克雅:“你长期注射抑制剂,产生了药物依赖,出现幻觉把自己砍伤,苏队发现把你送过来的。”
银琅一边喝营养液,一边回忆,大脑仍旧一片空白,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布鲁克雅从他手里接过营养液空瓶,看着他略微涣散的目光:“想不起来了?很正常,不过你放心,你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一些。”
她指着趴在房间各处的大小精神体:“还挺可爱的。”
银琅望着那些精神体,感觉十分陌生。
陌生之余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些……”
布鲁克雅:“都是你的精神体。”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黑暗深渊向导吗?”
银琅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我?”
布鲁克雅点头:“不然你怎么可能有多种精神体?”
对于布鲁克雅说的这些,银琅完全没有印象。
他只记得自己的精神体是只小白鸽。
所以在他抬起胳膊的时候,小白鸽很配合的飞过去落在他胳膊上。
布鲁克雅:“你现在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只是暂时用药物压制住了。”
“这段时间观察一下精神体,如果慢慢变好,就不用再注射了,如果精神体不增反减,那你要及时过来就医,我们距离很近,你知道的吧?”
银琅:“我知道,但是……”
他满肚子疑问,为什么自己会有好多个精神体。
据他所知,每个哨兵或者向导都只有一个精神体。
他那么多个精神体是哪来的。
正想着,只觉得有东西从身体里分裂出来。
一只蝴蝶。
银琅:“……”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
布鲁克雅指着自己:“我吗?”
“对,”银琅好奇。
他在监狱待得这十年,别说精神体了,连精神力都快没了。
布鲁克雅召唤出精神体,一只大嘴鸟落在肩头:“如你所见,一只大嘴鸟。”
那只大嘴鸟快有半人高,相比之下,银琅的精神体小的可怜,都是mini款的。
银琅嘟着嘴:“为什么你的那么大?”
他不理解。
精神体的大小某种程度上也反应了主人的能力强弱。
他既然被关在S区,还被评定成SSS+的危险等级,精神体竟然这么小?
难道是要以数量取胜?
银琅瞥了眼落在身上的蝴蝶,这么小个,能干嘛?!
一巴掌就拍死了。
布鲁克雅藏起大嘴鸟,道:“你不要急,注射这么多年强效抑制剂,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的,而且你可是黑暗深渊向导,一般人都比不了。”
“资料上说,你的精神力无人能敌。”
“可以召唤精神体大军。”
银琅疑惑:“资料?什么资料?”
此时,苏尔塞推门进来:“我来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