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看了看天色,有些郁色“没想到天黑之前,竟然没到易城,那信可怎么办?”多拖一天,不安的因素就越多。
景逸看不得他这幅忧心忡忡的模样“这样,你现在就写,我找人帮你送信,现在离京还不算远,很快就会送到的。”
长歌虽然心动了一下,但还是有所顾虑“不会被有心人发现吧?”
景逸看了一眼粮队的人“你是指他们?不会的,我会盯着他们。”
“那笔墨呢?没有笔墨如何书写,还是……”
“我这有随身的炭笔,都是我们行军打仗的人身上必备的,正好拿给你用。”
长歌眼神一亮“真的?那好,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见外了不是?”
“那好,景兄情谊,长歌日后必报。”
景逸板脸“还说?”
长歌失笑“好好好,景兄这是难为情了,行,不为难你了。”
最后景逸召唤出自己的暗卫,把信给送了出去。
长歌这才松了口气……
等信送出去之后,长歌这才放松了神经,注意到另一边的热闹,和这边的冷清格格不入,有些无奈。
他们除了对他身份的恭敬,真是一点也不热络,除了几个过来打探消息的……
“睡吧,不论如何,精力都要养好,精力充沛才能继续你想做的,不是吗?”
长歌看向景逸“还是久经沙场的小将军淡定啊,我就不行了,还是缺乏历练啊,如果无后顾无忧,我真想去游历一番……”
“也对,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可长歌坐在毯子里却有些惆怅“可是父亲不会同意的。”
景逸敛眸“会有机会的。”照老侯爷这么作,下台是早晚的事。
现在是保住长歌要紧!
长歌叹了口气,也躺进了草地上的铺盖里。
…
第二天一早,等长歌被大家活动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
“醒了?”景逸早就起来了。
长歌坐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愣愣的看向景逸后,问他“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清醒清醒起来吃早饭吧,不然一会儿上路,可就只有饼子吃了。”
长歌点了点头“我先去洗把脸。”
随后用过早饭,大家就一起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安静的厉害,长歌也没心情说话,只有景逸在他的耳边絮叨着。
中午的时候,眼看就要到达下一个城镇易城了,可在途中却被一伙土匪给劫了道。
长歌皱眉下马,跟着景逸迎了过去。
粮队前的土匪特别嚣张,景逸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眯了眯眸子,眼神危险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的手下?”
毕竟这里紧挨着京城,又拿着那些武器,还这么明目张胆抢粮草的,普通劫匪哪里敢呐!
对面却不怵他,显然并不认识他“费话少说,把粮草给我都交出来,我不杀你们,否则……看见我手上的家伙了吗?”扬手就挥了一下手里的长刀!
景逸哼声道“看来你们的消息并不灵通啊!”然后拔出长剑就冲了过去!
长歌也不含糊,一见景逸冲了出去,他也紧随其后,挥剑御敌,和景逸并肩作战!
长歌虽然没有上过沙场,但是武功却并不弱,所以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都是些土匪,武力值也参差不齐,很快就被他俩给解决了!
土匪解决之后,他们再看粮队众人,都在粮车后面躲着呢……
真是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啊,就那么冷眼旁观……
长歌的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别想那么多了。”
景逸拍了拍长歌的肩膀,明白他没见过多少人性,不像他一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后冲着车队众人喊道“还不快过来帮忙绑上?!看什么呢?能看出花来吗?”
粮队的人讪笑的走了过来……
“空手啊!绳子呢?”
“哦哦哦,忘了,真不好意思啊…”车队的粮草官儿尴尬的道着歉。
景逸不屑搭理他们,拍了下长歌“别愣着了,跟我一起审审他们的来历?”
“你怀疑……”
“他们手上的武器都是军队规格的。”
长歌觉得不可思议“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打劫来的?”
“军队护送武器的队伍,各个都是好手,不可能会被抢劫,而且如果有人抢劫军需运输队,我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是隐藏不下来的。”
“那你怀疑会是谁呢?”
“不是三…就是四(皇子)。”
长歌按下心底的惊愕“他们这么做,是想……”
景逸看了看四周“私下再谈。”
长歌这才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他的警惕性太少了。
“没关系的,有人靠近我会提醒你的。”景逸见他紧张,不禁出言安慰。
长歌点了点头“是我经验浅薄了。”这让长歌更想历练一番了。
“没关系,谁都有这么一遭,我也一样。”
“你?怎么会呢?你有老将军带着,这种小错误应该是不会犯得才对。”
“哪啊,走,上马我跟你细说。”
然后又冲车队喊道“把土匪们都给我绑好了,等到了易城交给城中的郡守,如果谁敢放人,或是跑了哪怕一个,我都会按照同案犯上报,将其关进大牢!听到了吗?!”
“…是!”
车队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至于心里面的谩骂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景逸也听不着……
上马再次启程之后,车队的人绑着土匪们吊在后面跟着走,所以脚程并不算快。
长歌看了看后面车队的人,好像每个人都在各怀鬼胎。
“这里面可有好几伙人的鹰犬呢。”
长歌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是怎么分辨这些人的?”
“从刚才的事上看出来的啊,你应该也觉出来了吧?这些土匪的武器虽然很不错,但是武力却不高。
那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有恃无恐的过来劫粮呢?甚至粮队的人也没一个出来应战的……”
长歌皱眉…“你是说……他们之间是商量好的?有阴谋?”
“而且我猜,他们之中还有人在监视他们,一旦此次被劫成功,立马就会有人上报朝廷,然后捅到皇上面前,而两方人马也会唇枪舌战的掐起来,恨不得搞死对方。”
也就是说,一方想借着抢劫的名义把粮草据为己有,一方想潜伏拿下对方的把柄。
只是没想到长歌会突然插一杠子……
如果长歌不在,景逸会乐见其成的看着他们两帮人对掐,但是长歌不在他也不会来。
所以长歌在这儿,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毕竟在长歌的护卫下,如果粮草还是被劫了,那祸端就会被人引到长歌身上……
“别想那么多了,保护好自身即可,他们的事,你不适合参与。”
长歌若有所思“你说得对,我玩儿不过他们,只不过我不想参与,父亲却……”
景逸也有些愁啊,老侯爷真是玩不转还想参与,当个保皇党不好吗?最后还想拉长歌下水……
“好了,你也别为我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说说你吧,你可从没在大家面前说过你的事情。”
景逸耸了耸肩“不想炫耀,也不想让人指指点点的,毕竟生而为人,孰能无过?”
“那你还是别说了。”
景逸嬉皮笑脸的“别啊,咱俩怕啥?而且,你会为我保密的,不是吗?”
长歌看了看他“……行吧,想说就说,我就给你当下树洞。”
树洞……景逸失笑“行……”
很快,粮队就赶到了易城,景逸率先把人带去了府衙,连驿站都没去呢,就勒令粮队前往衙门。
粮队众人看了看对方,都没人出头,在加上景逸的身份在,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他的命令。
所以土匪们很顺利的就被送进了大牢……
等出来的时候粮队的人就赶紧去了驿站,主要是为了休息还是传信,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景逸是带着长歌去买必需品去了,最起码那又凉又硬的饼子是不能吃了。
长歌生来娇养,突然吃这些硬食,肠胃肯定会不耐受。
所以景逸先带长歌去了味道最好的酒楼。
“喜欢吃什么?”
长歌打量了一下包间,桌子就在临窗,轻易就可以看到外面。
“你对这里很熟悉?”
“路过这里,味道不错,尝尝?”然后给长歌倒了杯茶水。
“好啊,那就来一道红烧鱼,再来一道老鸭汤吧。”
“再来个叫花鸡和一壶花雕。”
长歌抬眸不解的看他“现在喝酒吗?”
“今天在这里休息,不着急。”
长歌看了看天色,确实,快中午了,下午上路不切实际。
“吃完饭就去买一些必需品。”
“好啊,我都需要备些什么吗?没有出过远门,还真是什么都两眼一抹黑啊。”长歌笑了笑有些无奈。
“谁都有第一次嘛,你要允许自己有不擅长的地方,别那么苛待自己。”
长歌失笑“哪有那么夸张啊,你是拿我当泥人儿护了吧?”
“咱俩是朋友嘛,不护着你,我还能护着谁呢?”景逸理所当然的道。
长歌听的暖心“义气,行,有你这个朋友算我顾长歌福气。”
景逸听后调笑“那我的福气岂不是要溢出来了?”
啧啧啧…长歌笑着拿手指点了点他“油嘴滑舌啊,说的就是你啊。”
“哈哈哈!”
等饭菜酒水上来之后,长歌也有些食指大动,毕竟之前的几顿可谓是真不好吃啊……
待长歌用餐过半,突然听到景兄唤自己“长歌…”
长歌抬头“嗯?”然后就被对方突然的动作搞的僵了一下……
景逸轻柔的把手指从他的嘴角处收回…“沾了东西……”
然后还把手指伸过去给长歌看了看。
只有长歌有些不自在,毕竟刚才被他摩擦嘴角的触感,还清晰发烫的留在他的脸颊上……
不过长歌不会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洋装没事的还提起了别的话茬,扯东扯西的没完,其实这已经证明他的不淡定了,只有他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景逸早就看在了眼里,喜在心里,但他却不敢妄动什么……
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危机四伏,他不能轻举妄动。
用完了饭,长歌跟着景逸,按照他的经验开始采购物品。
长歌看着对什么都熟悉,头头是道的景逸,心里有种他真厉害的感觉,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会。
“怎么了?看什么?”
长歌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会,很厉害。”长歌直言不讳。
景逸一下就笑开了“厉害啊?那我教你分辨啊?你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长歌觉得可行“可以啊,你愿意教,我就愿意学。”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景逸看着不骄不躁,谦虚温和的长歌,这么崇拜自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可他还需要保持他的形象,矜持有礼,又不缺亲近之意的和他传授经验。
长歌也是学的津津有味,觉得景兄当真博学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