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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长桑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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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长明消失在视野中,李长逸才缓缓坐下。

房着看李长逸一点不慌的坐下,急忙说道:“郎君,我去取药!”

他抬脚刚要走,李长逸叫住了他:“等等。”

“郎君?”

“那个人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一个人来的,”房着想了想,说道:“不过那个时候有巡逻卫队路过。”

闻言,李长逸拿起地上的断刀说道:“去看看李长明走了没有,然后去关了所有的偏门。”

“但是郎君的伤怎么办?”那血红的双手看起来那般刺眼,房着一脸焦急。

“快去。”李长逸注视着断刀,头也不抬的朝着侧门而去。

“遵命。”房着不好多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雪越下越大,天色昏暗,已是傍晚。

从侧门去到了后面的思归殿,一直点着的烛火照得寝殿里亮堂堂,李长逸一眼就看到了药箱。

才来皇宫,也没有带多少东西,最大的药箱子就摆在一边的空处。

坐在药箱旁,李长逸并未打算上药,他拿着断刀,盯着刀身的两个字,嘴唇紧闭。

手臂还没有从方才的事里缓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一下就掰断了这把好刀,李长逸控制不了,双臂不由自主的发颤,就像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事一般。

轻刀被李长逸抽出来的时候,李长逸就看到了刀上的字:清秋。不过是寻常的两个字,李长逸却着魔了,哪怕是两个字都让他心痛难忍。那种感觉就和李长明碰到他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扎进身体,扎进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心口沉闷,憋着一口气无从发泄,也找不到原因。他不知为何要掰断清秋,只知清秋断了那一刻他的心和病发时一样痛,没有那麻痹意识的窒息感,心痛的感觉愈发深刻。

他控制不了,也缓解不了。

不能够理解今天的一切,为什么会忍不住亲近李长明,为什么会对他放松警惕,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面的人生出诸多复杂情感。

被李长明拥入怀里的时候,并不讨厌。

可是根本不该如此,李长逸深知他不能对李长明亲近,李长明是仇人之子,他们又是亲兄弟,怎么能彼此相拥?

得知李长明的身份后,他本该恨,可是他骗不了自己,那时他只觉怅然若失,胸口翻涌着心酸苦楚,不该出现的喜悦也随之而来,哀喜交并,毫无缘由。

十二岁的李长逸没有想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三年后遇到了施正卿,他听到十五岁的施正卿说喜欢他,心里只有欢喜。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喜爱有时带来的不仅仅是快乐,其实更多的都是伤痛。

后来,从施正卿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心痛时,李长逸才读懂了十二岁的自己。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

李长逸藏好了断刀,出了思归殿,才走了几步,就看到房着跑了来。

“郎君,太医来了。”

“嗯。”李长逸看到房着欲言又止,又问道:“何事?”

“那个祝清欢跟着太医一起来的,而且他说这个叫长桑俣的太医是太医令。”

李长逸没有回答,看了眼血液凝固了的双手,眼神冷静的走进了归梦殿。

房着本来还想说怎么没有处理伤口?不过李长逸一向不喜欢说话,他也没办法,只得跟上了李长逸。

殿里只有三个人,祝清欢和一个着浅绿梅花暗纹绫袍的男子在低声说话,一旁有个提着药箱的少年郎。

少年刚好与走进来的李长逸视线相对,他马上转头对交谈的二人说道:“父亲。”

长桑俣与祝清欢齐齐抬头,看向了李长逸,然后三个人躬身一拜,“见过九皇子殿下。”

默不作声的坐在榻上,李长逸将两只手放在了方几上,“请罢。”

“是。”

长桑俣话不多说,先是观察了李长逸手上的齐整口子,然后他四下打量了一会,发现整个燕宫都没有宫人,便自己动手从火炉上取了热水。

对一旁候着的房着说道:“劳烦取下净手盆。”

“长桑太医稍等。”房着忙点头。

等房着取来铜盆后,一旁的少年郎往铜盆里盛了汤,双手捧着放到了李长逸面前的方几上。长桑俣往铜盆的水中放了几株干枯的药材,又从药箱里倒了几瓶褐色粉末和一瓶淡黄的水,水温降了下来。

“殿下清洗一下罢,里面放了止痛消炎的药。”

闻到了屋子里的味道,李长逸知晓长桑俣用了一些常用的消炎止痛药,与师傅常用的别无二致,不过其中夹杂着的一抹清甜令他有些意外。

清洗着手上干了的血迹,李长逸问道:“最后放的是什么?”

“回殿下,五叶赤根凌子的汁液。”为李长逸擦着洗净的双手,长桑俣下意识的瞄了眼李长逸,“汁液泡水是很好的消炎药,比粉末更佳。”

李长逸注视着长桑俣涂药的动作,淡淡说道:“都倒了。”

“嗯?”长桑俣当时没听明白,直到包扎完白布,才懂。

他收拾好后,笑了笑,“回殿下,今年青凌上贡了三棵五叶赤根凌子,鲜叶都用来泡制消炎水了,只有这一瓶。”

五叶赤根凌子是极其珍稀的药材,被称为救命仙草,自古以来都是贡品。长在高山绝壁向阳不生草木的石头中,难长,难寻,难采。

被白衣不惹尘一手拉扯大的李长逸自然清楚五叶赤根凌子是何等珍贵的药材,不过他想表达的并不是长桑俣所说的那个意思。

毕竟师傅对李长逸说五叶赤根凌子就是味道比较好吃的药材而已。李长逸虽然不是顿顿都吃,但是也不会把五叶赤根凌子当做什么大不了的物什。在白衣不惹尘的《鬼圻百草千方》一书中,比五叶赤根凌子珍贵的草木比比皆是,李长逸见的多了,再珍稀也不过是一味药罢了。出发时师傅给李长逸准备的药材里就有整整二十株五叶赤根凌子,就在思归殿的药箱里,并不稀奇。

李长逸仍旧保持沉默,长桑俣也并不期待他能回应,说道:“明日,臣会来为九皇子殿下换药。”

活动了一下被包扎好的双手,李长逸抬眼看了看长桑俣,“不必。”

骤冷的眼神看得三人脸色一变,长桑俣只得说道:“殿下可以差人来太医署,臣随时都在。”

“请回罢。”李长逸将视线移开了。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长桑俣摸不清李长逸的态度,本就空旷的大殿,越发安静,外边呼啸的疾风声也听得格外清晰。

风声猎猎中,祝清欢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差了,他避开了李长逸的视线,俯身低眉拱手道:“臣告辞。”

于是长桑俣也拱手一拜,收敛了笑容,说道:“臣告辞。”

三人行了礼便准备离开,谁知这时门开了。

开门的白虎禁卫后面走进来的高大男子急急的唤了声:“逸儿!”

素雅的玄色袍子饰着金线,并无过多繁杂华丽的花纹,幞头靴子革带都是极其寻常的,除了那与彻骨寒风一同袭来的威严透着不一般,李承霂脸上的急切也是少见的。

此时此刻的归梦殿里,稍微有点心的人都能感觉到皇帝变了。

众人忙行礼:“参见陛下。”

“逸儿,你受伤了?让朕看看。”李承霂一来就看到李长逸坐在榻上,冷冷的脸和上午见到的一模一样,手上缠着的纱布让他眉头一皱,“长桑俣!”

“臣在!”长桑俣赶紧上前一拜。

李承霂走近,轻轻拿起李长逸放在膝盖上的手问道:“逸儿疼不疼?”

李长逸的视线一直在李承霂身上,没回答。

上午在昭天殿他就一直盯着李承霂,盯着这个父亲。师傅说过当今皇帝李承霂是:“体貌丰伟,面若寒山,目若朗星,修竹青松,萧萧君子,见之不忘。”此话不假,不过已经不惑的李承霂脸上髭须遮挡了太多面容,哪怕李长逸一直觉得李承霂与师傅有些像,也没有让他仔细思考这份相似的来源。毕竟李承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还是那么年轻。

上午被冷漠的他看了那么久,李承霂也稍微习惯了,于是他松开了手,坐到了李长逸对面。

心疼的望着李长逸,李承霂问道:“长桑俣,逸儿的手怎么样了?”

听到李承霂的话没有方才那般大的火气了,长桑俣松了一口气,“回陛下,九皇——”

“你怎么来了?”李长逸不想让长桑俣说出来,便主动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冷淡的质问让李承霂心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听起来李长逸并不想让他来?

大殿瞬间恢复了安静,现在的大唐,谁敢这样的语气对皇帝说话。

低头候在一旁的余欢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瞄了眼皇帝李承霂,见他手足无措的和李长逸眼瞪眼,余欢带着笑抬起头,对李长逸一拜,说道:“九皇子殿下,最近下雪天凉,陛下怕您住不惯,所以才打算来看看。”

“你说你很忙。”李长逸看都不看余欢一眼,对房着说道:“去备茶。”

“是!”

见此,余欢想趁机问问李长逸的事,下午的时候他与房着说过话,感觉房着比伶俜隋夜好说话。

“咱家也去,劳烦带路了。”

房着对余欢做了个请,余欢点点头,不多言,去了殿外。

作者有话要说:往后的回忆插入章节会比较多,一般是由某人而起,描写方面是上帝视角的某人的回忆。

不过应该不会和这次一样……一次这么多(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错了)

更新突然勤快的原因是最近连着写了四章,想让大家看到……(还是我的错)

体量问题也需要说明一下,六十万字我怕是写不完,我的错。

我的故事都是基于这篇发展的,需要写的地方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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