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乞儿动的时候,他身后的黑甲护卫军也动了。但还是比不上那乞儿的速度,一口咬住花落的手臂的同时,黑甲护卫军的手也掐住了他的面颊。
但不管黑甲护卫军如何用力,那被花落唤做小八的乞儿就是不曾松开口。很快就看到一丝血迹从乞儿的口中流出。
是花落的血!
但花落除了刚开始叫了一声,便一直咬着牙忍着痛没有出声。
黑甲护卫军朝夏无看来,只要夏无下令,他立马就卸了这乞儿的下巴。
可夏无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大哥,麻烦把手松开。”
花落这些时日在练武场和黑甲护卫军们也算混了个脸熟。她一出声,黑甲护卫军又得到了夏无的点头示意。便松开掐着乞儿的手,往后稍退了两步。
在此期间,乞儿的眼神一直恶狠狠盯着花落未曾离开过。
花落缓缓蹲在身子,视线与乞儿齐平。
“小八,我是花落,你松开我。”
听到花落两字,乞儿的眼神微动,看向花落的眼神凶狠中带着疑惑。咬着花落的口也微松。趁此机会,花落推了乞儿一把,趁此把手从乞儿的口中挣脱出来。
乞儿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直直撞上身后的黑甲护卫军,再看来,眼神又恢复了那副噬人的模样。
但这乞儿好似没看到房里其他人一般,眼里只有花落,随后直直朝着花落冲来。
速度极快,再看那阵势,夏无觉得有些眼熟。
和花落的身法有些相似。
可花落在黑甲护卫军手中磨练过,反应速度自然不能与之前相比。一个闪身避开了乞儿,同时回了一巴掌。
那巴掌直直就拍在了乞儿的脸上。
“啪”极为清脆的一声,但那乞儿只是歪了脸,脚下却未挪动半步。
可乞儿好像被打傻了一样,在原地愣了会,歪头看了看花落。
花落却不顾那么多,趁着乞儿愣神的功夫!绕到乞儿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乞儿的头发。一个欺身上前,将乞儿压制在了身下。
然后抓住乞儿的头,狠狠磕向地上。
“啪。”
地上的砖四溅。
花落再抓起乞儿的脸,乞儿额角渗血,双眼紧闭,失了意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痛在别人身,柳玉河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仿佛想起了当初因为花落自己也前后脑都肿个包的事。
花落松开了抓住乞儿的手,乞儿无声倒在地上。花落走到夏无面前单膝下跪。
“主子,他便是我托主子所寻之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当初花落提出要替夏无做事可以,还需要帮她救出一人。情况特殊,老辛派出的人也都是身手颇佳,修为不低的人。
早在月前,就收到来信,说人已经接到了,可是如今,人却出现在这?
夏无蹙眉,自觉情况不太对!但眼下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
“把他抱着,先回府。”
好不容易来的一次出府机会,就这么回去了。但柳玉河却也不遗憾,他现在对地上那人的好奇心胜过一切。
乞儿一身脏兮兮的,黑甲护卫军原本打算把乞儿放在马上扛回去便是,可夏无看了看那乞儿已经从额角流到脸颊的血,还是让花落让人放到了马车上。
回府的路上,柳玉河蹲下身子扒开了乞儿的头发。地砖都飞溅了,可见花落用的力气有多大,乞儿额角的伤口自然也不轻。再用些力,都可以见骨了。
柳玉河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伤药,往乞儿的额角洒了一些。柳玉河边撒药,还边侧头看了看花落。
花落端坐在座位上,脸上脸色一如既往,毫无表情。
柳玉河叹口气,也不知道这地上的乞儿和花落是什么关系。柳玉河上完药收回瓷瓶坐回了位置!
“花落,你和这个乞儿什么关系啊。”
不止柳玉河,夏无也十分好奇。她原以为是花落的弟弟或者家人,但上次她说要去南境时,花落的反应并不像。再看今日的情景。夏无也有些摸不透了。
看似熟悉但下手又毫不留情。
花落不想回答柳玉河,但看夏无也将眼神投来。
“没什么关系,认识的人而已。”
“认识?”柳玉河疑惑。
“就因为认识你就让阿无派人把他接过来啊?”
花落看了眼躺在地上一脸平静的乞儿。
“他救过我的命。”
从死人堆里把她挖出来的救命之恩。
听闻此言,柳玉河和夏无都面容一动。
对救命恩人下这样的狠手…………
柳玉河还想继续问,被夏无制止了。柳玉河只能将话又咽回了肚子里。随后瞥了几眼,还是忍不住。
“诶,你把袖子掀起来,我给你上个药。”
花落和柳玉河对视一眼,也没拒绝,将袖子掀了起来。露出了那被乞儿所咬的手臂。柳玉河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就差被整块咬下了。
看到匆匆而归的一行人,老辛也有些意外,以为几人再怎么也要在外逗留一日。不仅几人回来了,怎么黑甲护卫军手里还多了一个脏兮兮的乞儿。
“老辛,让人烧点热水送去花落的院子吧。”
自高婶高叔他们搬出去后,老辛就让花落搬到了那个院子里去。离夏无也近些。
示意柳玉河跟上花落,黑甲护卫军抱着人紧随其后。夏无一把抓住了老辛。
“你派出去接人的人来信了吗?”
老辛略一思索,摇摇头。
“最近的信都是半月前的了。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夏无眉头一紧。
“派人去找,刚那乞儿就是他们应该接回来的人。这乞儿都到了,那些人不可能豪无动静。”
夏无一言,老辛也脸色微变。刚那乞儿居然就是花落要找的人。那些派出去的人知道是夏无要见人,必然会把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那乞儿的狼狈样,不像是一日两日就能造成的。
“我这就派人出去找。”
老辛去找人,夏无便抬腿往花落的院子里走去。还没到院子里,就听到院子里尖叫声连连,然后就看到一个随从头发凌乱浑身湿透从里面冲出。
看到夏无,随从微微一愣,站在原地行了个礼。
“少主!”
“怎么回事。”
随从回头看了眼院子,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少主,里面那个人是疯子。”
疯子?夏无皱眉。
“什么疯子?”
“就花小姐带回来的那个乞儿,花小姐拜托我们帮他清洗下。没想到洗着洗着他就醒了,然后突然就伸手勒住我的脖子就把我往水里按,力气可大了,要不是我们人多,我怕不是被他勒死就是被淹死。”
随从边说,还边摸着脖子,满脸惊恐。
夏无细看,那脖子上确实有红痕。
“你下去休息啊。”
“谢谢少主。”
说完,随从慌不择路得就跑了,仿佛身后有什么鬼在追他。
夏无踏进院子,院子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顺着声音,夏无往一间屋子走去。
推开门,屋子里站满了人,都围着一个浴桶,水花四溅。通过溅起的水花,夏无看到了花落和柳玉河都在。在奋力压制浴桶里的人。
也就算这么多人,一时居然也压制不住浴桶里人。
柳玉河看到了夏无过来,紧忙喊道。
“阿无,快来帮忙。”
柳玉河身上已经被水浇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夏无蹙眉,不想去插手这一场混战。
“玉河,用迷药。”
经过夏无提醒,柳玉河才恍然醒神,是啊,自己身上有迷药啊。新炼制的,可好用了。
柳玉河大手从怀里一掏。
“你们给我让开。”
柳玉河高声一呼,原本围绕在浴桶边上的人纷纷往后一退。柳玉河将药瓶瓶塞一取,一股白色粉末往浴桶一撒。
不过两息,浴桶里的人就没了动静,还有个退的不够及时的随从,也吸入了些迷药,腿脚一软,靠在了浴桶边上。
还是花落眼疾手快,屏住了呼吸,才让浴桶里人没有滑进水中。
也是此时,夏无才看清浴桶里的人的长相。虽然眼睛双闭,没有挣开,但是那精致的面容已初见端倪。还有额角流下血滑过那面颊时,有种诡异的阴美。
早知,浴桶里的人不过是个十一二的小少年。真长开了,不知会是多招人的样子。
但屋里的人除了夏无,没人有欣赏的性质,这浴桶里的哪里是个半大小儿,明明是个恶魔才对。
柳玉河此时也喘着粗气。
“给他收拾干净吧。”
夏无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眼看柳玉河也要出门,屋里的随从面带犹豫。
“柳公子?”
这人醒了,他们也控制不住。
“放心吧,没有一个时辰醒不来。”
他拿九鸿商行送的灵植新研制的迷药,别说人了,灵兽都得给他老老实实趴着。
出了门,湿透的全身和乍吹来的冷风,让柳玉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柳玉河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看屋子。
“这要是醒了又这么闹腾怎么办?又用迷药吗?”
这迷药用多了,柳玉河怕把人用傻了。但看这人目前的状态,好像和傻了也没差多少。
“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柳玉河也正有此意,抬腿往隔壁他院子走去。
柳玉河换完衣服回来时,回到花落的院子里,院子门口和院子里面布满了黑甲护卫军。比当初看守花落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玉河满脸疑惑往大敞开的屋子走去。
屋里只有夏无和花落。两人的视线正直勾勾看向床踏处。顺着眼神看去,柳玉河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
“嗷……”
柳玉河哆嗦着手指,窜到夏无身旁的指着床上的人。
“他什么时候醒的。”
柳玉河去换个衣裳再回来,半个时辰不到。
可床榻上那个明明已经被他迷晕最起码晕一个时辰的人,已经醒来了。眼神又恢复了在酒楼时的那副空洞模样。直愣愣盯着床顶不曾出声,也不曾闹。
柳玉河进屋,他的眼神都未曾转动半分。
夏无转头,刚想和柳玉河说些什么。一个黑甲护卫军持刀进了门。
“少主,前厅来了人,辛管家让您务必尽快去一趟。”
“什么人?”
“辛管家并未说。”
夏无拧眉,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黑甲护卫军。
“好,我这就去,你们守好这院子。玉河,你留下来帮忙。”
夏无用上了鬼影踪,很快就到了前厅。前厅此时布满了护卫和黑甲护卫军,全部剑刃出鞘,团团围住了前厅。这样的阵仗仿佛什么敌人来袭一般。
但这是振国王府,何人敢来闹事。
夏无的面色在进前厅大院看到院子地上用布盖着的五具尸体时,直接黑到了极点。
转动意念,将腕上的震天环幻化做长刀。
推开门,还未见到人听到了一声和煦温和的声音。
“夏公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