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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自动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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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的破碎声响起的那一刻,德拉克洛瓦下意识地护住了手里的素描。他惊恐地看向那个破窗而入的怪人,怪人则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很抱歉打坏了你家的窗户。”亚历山大·仲马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卷曲的棕色短发,“不过反正这里只是特异点而已,等回到现实以后,我再赔偿你点钱?”

德拉克洛瓦:“……”

“噢,对了,你应该已经想起来真实的记忆了吧?”亚历山大·仲马没等到他的回应,于是忽然有些怀疑,“之前我们给阿黛尔解释的时候,你也在听吧?”

“……”德拉克洛瓦感到头疼,“是的,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不代表能接受,尤其是根据旁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得知眼前的青年实际上能算是国家的某种战略性武器,出身也非富即贵,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年甚至能在政治新闻上看见。法兰西的政客虽然满嘴胡话,许下的诺言就没几个兑现的,但好歹看着都还西装革履,多少让人能勉强信赖,哪像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靠谱的气息。

哪有正常人找人会敲碎别人家的玻璃,然后翻窗进房啊!

他不应该是连独栋小别墅都嫌弃的那种级别的富家公子哥吗?干起翻窗户的事情,怎么能熟练成这样?

翻过很多次窗户、只是第一次翻窗户来找男人的亚历山大·仲马嘿嘿一笑:“事出紧急嘛。”

德拉克洛瓦无奈地叹气,放下紧紧护着的素描,把它在画架上摆正。亚历山大·仲马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一圈这间摆满了各种画作和草稿的房间,被恢弘优美的色彩惊艳了双眼:“对了,你是画家……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画得这么好!你在现实里也是画家吗?还缺资助吗?”

他眼巴巴地盯着德拉克洛瓦,发出了想撒币的声音。

德拉克洛瓦眷念地看了一眼那些杰作,手指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只能遗憾地打破亚历山大·仲马的期望:“现实中,我是学心理的。”

“来找我做什么?就为了让我帮你们找人吗?”德拉克洛瓦问。

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亚历山大·仲马惊奇:“你怎么知道?心理学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我也可以资助这个!这也好神奇!就像你找人的能力一样神奇!”

【这不是心理学……】

所有外行都相信心理学者能读心,德拉克洛瓦感到心累。但是送上门的经费不要白不要,于是,他昧着良心,沉静地回答:“资助的事情回去再说,我会把银行卡号给你——你带地图来了吗?”

亚历山大·仲马两手空空,耸了耸肩,无辜地看着他。

看在法郎的面子上,德拉克洛瓦非常友善豁达:“那也没事,我们可以直接出门找人。”

在这个幻境中,戈蒂耶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学生,除了怀有文学梦之外,和同龄人们没什么不同。更奇妙的是,他居然崇拜作家维克多·雨果,听说亚历山大·仲马要带他去拜访雨果,就毫无戒心、满怀激动地跟着他们走出了校门。

这景象未免有些可怕——对他们一向冷漠的总局工作人员,居然双眼放光地赞美起他们,毫不吝啬修辞。亚历山大·仲马在向他解释真相之前,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番:

【如果把维克多平常的练笔拿去贿赂戈蒂耶,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们在波克兰老师面前说说好话?】

不过,随着戈蒂耶的清醒,青年绿眼睛里明晃晃的冷漠,让亚历山大·仲马不得不收起了这一幻想。

然后,他们三个人又一起去找了波德莱尔的父母。

和波德莱尔天崩地裂的悲惨想象不同,他的父母在这场特异点里的处境得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的巴黎人。奥匹克将军年轻有为,仕途平坦,前途光明,夫妻俩感情和睦,唯一的苦恼是挥霍无度的不成器儿子——但是在半年前,他们选择把儿子塞上去印度的轮船,让他出国试炼,于是这小小的苦恼也变得越发微不足道。

戈蒂耶狠狠抹了一把脸,不是很敢想象波德莱尔得知特异点剧情时的场面。

【会哭的吧?绝对会哭的……】

【然后一边哭一边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搞不好真会走上亲自违法犯罪的道路,拽都拽不回来的那种——绝对不可以告诉夏尔!】

奥匹克将军和卡洛琳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对特异点生成的奇妙剧情,两人还以为是心底对二人世界的向往压过了对宝贝儿子的疼爱,甚至不免心虚起来,齐齐决定守口如瓶,不想伤害到孩子脆弱的小心灵。

亚历山大·仲马倒是在这场拜访里意外得知,在特异点里,他的父亲也是一位令人敬仰的英雄将领,只是得罪了拿破仑,不幸被驱逐,最终英年早逝。

他有些郁闷,稍微有点能理解那位红发作曲家的愤慨——都换了一个世界了,怎么他的父亲还是这样……让人悲伤的结局。

出于对冤大头肥羊的关爱,德拉克洛瓦礼貌性地安慰了他几句,随后继续当一个毫无感情的自动寻人机器。

秉持着和远方华国有几分相似的“来都来了”精神,亚历山大·仲马充分利用德拉克洛瓦不讲科学和逻辑的超强直觉,要求他顺路找出身在巴黎的其他能帮得上忙的人。

福楼拜住在一间学生公寓里,跨过脏乱的环境,走到他所住的门前,隔着门都能听见背诵法律条文的声音。敲开门,大概讲了缘由,才简单地介绍了特异点的概念,黑发青年就差点哭了出来:“我就说呢!”

他哽咽着,眼中满含泪水:“我一觉起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住的地方,房间里全是法学的书籍,桌子前面还标着‘十天后法考’这样的消息。没人联系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能开始先背再说……太难了,法学太难了!”

亚历山大·仲马惊讶:“你记得现实里的事情?”

福楼拜迷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亚历山大·仲马笑眯眯地拍了拍这位高智商专业人才的肩膀,“看来我们以后可能是同僚呢。”

他们又租借了一辆马车,行驶出巴黎城,到郊外去找法布尔。

有着显眼的暖桔色头发的青年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地面。他的衣服简单又破破烂烂,上面有很多划痕和破洞,沾着泥土。

亚历山大·仲马一时间不敢惊扰他,还是福楼拜蹲下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气音问道:“亨利,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黑蚂蚁的洞穴——它们真美丽啊……”法布尔的眼睛还黏在地上,“这个季节的蚂蚁也总是很漂亮,你能闻到吗?蚁酸的味道,浓郁又纯粹,实验室里是养不出这种质量的,只有大自然才能做到。伟大的自然。”

于是福楼拜也被他成功带歪,从蹲姿变为更方便观察的趴姿。两位脑回路无缝连接的人才齐刷刷地专注于蚂蚁洞。

亚历山大·仲马:“……?”

他来回打量两位专家,发现他们确实都只记得现实,但是奇妙的是,现实在他们眼中似乎还比不上一窝蚂蚁重要。如果不出声打扰,感觉他们可以在特异点里看一辈子蚂蚁。

被他喊起来、注意力终于从蚂蚁转到人类上的两位都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其实也不会看一辈子蚂蚁的,”法布尔小声地说,“还有很多昆虫,也都很可爱……”

亚历山大·仲马:“……您高兴就好。”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也许昆虫比起人类而言,确实丰富多彩又单纯。但是,我们人类现在面临着的问题,大概比那些缩在洞穴里休息的蚂蚁要严重许多,或许我们可以先关心下人类?”

“问题?就是你说的那个‘特异点’吗?”福楼拜犹豫,“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亚历山大·仲马正色:“这个特异点是以一八三二年的巴黎为雏形的,而那一年的三月爆发了一场恐怖的霍乱疫病,将会夺走数万人的生命。”

两位专家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这个时期的医疗手段很有限,”福楼拜说,“霍乱疫苗在一八八四年以后才出现,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疫情的流行,顶多只能多救几条命。”

亚历山大·仲马失落:“真的没办法从源头上阻止吗?巴黎现在的许多高官也都是落入特异点的现实人类,是可以强行推出部分新政策的。”

“那很好啊,有更多的生命可以被救下。”法布尔说,“可是,‘阻止爆发’这件事真的很难办——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英国人把霍乱弧菌带到了巴黎。此刻,巴黎的饮用水里应该已经出现了病菌吧。”

亚历山大·仲马明显因为这个棘手的局面感到焦躁。

福楼拜左右看看,建议道:“还是去找能够控制局面的你们异能力者中的领导吧,尽快从这里出去,才是减少人员伤亡的最好办法。”

“已经试着找过了。”亚历山大·仲马叹息,无奈道,“可是就连德拉克洛瓦都说不清楚他们在哪里——或许特异点又安排了什么离谱的设定,我真怀疑这东西有意识地在折磨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春光奏鸣曲》

13

桑离开出版社,顺路去拜访好友玛丽夫人。玛丽夫人和钢琴家李斯特是情人,因此家中常常有钢琴声,只是今天的琴声似乎和往常不同。

桑好奇地朝二楼的琴房张望,却只看到一双包裹在洁白手套里的修长的手,轻轻合上琴房的窗户。

离开玛丽夫人的家时,桑看见李斯特在送别某人。那个神秘的青年坐上马车,同李斯特告别,依然只露出一双美丽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手。

14

桑想认识肖邦。她得知肖邦会去参加公爵夫人在乡下举办的聚会,于是给公爵夫人写了自荐信,表示想去参加聚会。

公爵夫人收到信后十分震撼,嘴上嫌她“穿男人衣服、堕落放纵”,实则宛如即将见到偶像般欣喜。

15

李斯特、玛丽夫人、德拉克洛瓦和乔治·桑四人一同去参加聚会。

前三位在野餐,桑独自走走。她被马的嘶鸣声吸引,于是发现了一匹腿部骨折的马。马的主人流着眼泪,倚在树上。

桑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走过去,端起马主人抛在地上的猎/枪,一枪了结了那匹美丽的马。

马主人泪流满面地向她道谢:“谢谢你,年轻人。你愿意同我到公爵府一趟吗?我想为你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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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春光奏鸣曲》的人物刻画真的很棒,在进入桑肖/肖桑的感情之前,先花很多情节去塑造桑的形象——果敢、热烈、自由、温柔。

相较于素有美名的肖邦,桑的形象真的很容易被误解,“荡/妇”“私生活混乱”这种直接的贬低也好,“美女作家”这种充满男凝意味的评价也好,桑总是会承受很多恶名,或者是被有意无意地忽略,无论是在当年,还是在现代。对待男作家的绯闻和女作家的绯闻,人们表现出的态度往往天差地别。雨果老师的性瘾、大仲马老师的一堆情人和私生子、巴尔扎克老师对贵妇的追求……大家也就是吃口瓜,然后一笑了之,但是桑的多情却让许多读者不能接受,疯狂地贬低批评她。而比起波伏娃,桑的温柔和对爱情、婚约、家庭的追求又显得不那么“女权”。男性眼中的她太激进放荡,女性眼里的她又太优柔寡断。

但不管如何,桑都是十九世纪法国文坛最耀眼的明星之一。就像雨果老师的悼词所说,“乔治·桑永远是本世纪的光荣,永远是我们法兰西的骄傲。这位荣誉等身的女性是完美无缺的。她像巴贝斯一样有着一颗伟大的心;她像巴尔扎克一样有着伟大的精神;她像拉马丁一样有着伟大的灵魂。在她身上不乏诗才。在加里波第曾创造过奇迹的时代里,乔治·桑留下了无数杰作佳品。”

“大地与苍穹都有阴晴圆缺。但是,这人间与那天上一样,消失之后就是再现。一个像火炬那样的男人或女子,在这种形式下熄灭了,在思想的形式下又复燃了。于是人们发现,曾经被认为是熄灭了的,其实是永远不会熄灭。这火炬燃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光彩夺目,从此它组成文明的一部分,从而屹立在人类无限的光明之列,并将增添文明的光芒。健康的革命之风吹动着这支火炬,并使它成为燎原之势,越烧越旺,那神秘的吹拂熄灭了虚假的光亮,却增添了真正的光明。劳动者离去了,但他的劳动成果留了下来。

“埃德加·基内逝世了,但是他的高深哲学却越出了他的坟墓,居高临下劝告着人们。米什莱去世了,可在他的身后,记载着未来的史册却在高高耸起。乔治·桑虽然与我们永别了,但她留给我们以女权,充分显示出妇女有着不可抹煞的天才。正由于这样,革命才得以完全。让我们为死者哭泣吧,但是我们要看到他们的业绩。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伟业,得益于颇可引以为豪的先驱者的英灵精神,必定会随之而来。一切真理、一切正义正在向我们走来。这就是我们听到的振翅搏击的响声。

“让我们接受这些卓绝的死者在离别我们时所遗赠的一切!让我们去迎接未来!让我们在静静的沉思中,向那些伟大的离别者为我们预言将要到来的伟大女性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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