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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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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四季如春,光阴流转无觉,岁月无争。眨眼一个月过去了,陶墨已经留在这里三十天了。

陶墨觉得这里也许不是驼背山,毕竟驼背山四季分明,季节变化十分明显。

这三十天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黑背山大王谷幽洞府对面,跨过潺潺的小溪和青草鲜花铺就的野茎,穿过一片青葱翠绿的枫林,可以看见一片小山丘,一片只有半人高的连绵不绝的小山丘,一眼看不到尽头。

陶墨从未跨过这片小山丘一步。不是从未踏足,而是跨不过,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山丘后面和这面隔开,像是跨不过去的生死离别,是一条永远的鸿沟。

一次两次尚且如此,三次四次陶墨的行迹就被谷幽发现了。

他很生气的把陶墨从这片山丘带走,严肃的警告他离这里远点,否则他一口吞了他。

陶墨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谷幽恍若恶魔的神情和生死芥末的语气。

“人类,不是警告过你不许跨过那条溪水吗?”谷幽目光沉沉,眼神凌冽。

陶墨一时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也许天生是个逆反者,从不服从这样那样的规矩,就像在村里那样。

“山丘那边有什么?”陶墨看着他,大有一种你不说我就要跨过去一次不行就两次的架势。

“有什么?”谷幽神情嘲弄,他说:“有你这辈子都不想碰到的魔物,比妖可怕一万倍,啖人血肉,剥皮扒骨,从不手软,毁天灭地的魔物,你怕不怕?”

陶墨不信,他就像村子里让他觉得虚假的邻居和亲友,而山丘那边一如驼背山对他来说象征着真实的世界——跨过去,他就可以找到自己,那是潜意识里不安的来源。

“不怕,我会过去。”陶墨信誓旦旦,“你会陪我吗?”

“不会。”谷幽冷漠道,他杀气腾腾的盯着陶墨说:“谁敢踏足境地一步,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杀,无论是谁。”

陶墨不信,虽然相处时间比较少,但这个妖傻气又单纯的性格他还是知晓的。但他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他的父母会因为自己的反叛而露出丑恶凶狠的嘴脸,如果这是这只妖的底线,他想试一试。

陶墨在他虎视眈眈的视线里站上小山丘的边角,挑衅十足的冲他笑:“杀我啊。”

谷幽焦躁的转了一圈,眉头皱成一团,像是一团小小的黑墨疙瘩。

他没有动手,陶墨便骄傲起来,他放肆的笑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带走,走进这片小山丘,带你去——啊!你干什么?!”

谷幽原地变作一只大老虎,比第一次见时大的多,足有十个成年男人叠起来还高,打约是上次的十倍,在陶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口把他咬进嘴里。

他要吃我了!

陶墨挣扎起来,但口腔里黏连的唾液让他挣扎不能,“谷幽!即便你要吃我我也要告诉你,这世界是假的!都是假的!跨过那片山丘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你和我一起走吧!”

“闭嘴!”

“啊!”从喉腔深处传来的一声虎啸烈风一下子把陶墨吹翻很撞在谷幽的门牙上,陶墨的腰磕在他钢筋铁索一样的门牙上,陶墨当即就感觉后腰肯定青了,说不定已经伤及脾肺。

“你放开我!”陶墨狼狈大喊,只恨自己尚且不是八尺壮汉之躯,不能敲碎了他这两颗门牙。

谷幽脚下生风,但所过之处如踩气虚,很快穿过青枫林,跨过青草花海,呸一口把陶墨吐在小溪里,吼声如累:“好好清醒清醒!”

“咳!”陶墨狼狈从溪水里站起身来,小溪流一点也不深,河水更谈不上湍急,清澈见底,游鱼戏水。

“咳咳!不清醒的是你们!”

陶墨拍拍脸上的水,几乎憎恨的瞪着谷幽,他咬牙切齿说道:“我一定会跨过那片山丘,亲自让你见识见识真实的世界。”

“你疯了!”谷幽变回人身,还是一个和陶墨差不多大的少年,他觉得陶墨简直不可理喻,他道:“你再敢去,我就打断你的人腿!”

陶墨瑟缩了一下,不以为然,但今天实在不适合再招惹他了,陶墨转身爬上岸,和谷幽面对面,他说:

“我等着。”

此后每一天,陶墨必然寻着谷幽松懈之时跨过溪流,穿过青草花海,走出青枫林,坚持不懈的试图跨过小山丘,然后再被谷幽抓回去。

但是,谷幽一次也没有实现惩罚。

这天夜晚,星月高悬。

陶墨和谷幽并肩躺在青草花海地里,头顶是星光闪烁,圆月清明。

陶墨身上还湿着,但他不服输的嘲讽谷幽:“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

谷幽哼道:“打断你的腿怎么走路?你不能走路怎么照顾我?怎么给我烤小鱼小兽?”

这三十天来,他们的日常就是谷幽打猎,陶墨做饭,可以说相依为伴。

虽然他们是妖,但陶墨觉得轻松极了,好在没有村子里古怪的条条框框。

“君子一诺千金,怎可食言而肥?”陶墨开心极了,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开心,好像平静的心湖蔓延出一片细碎的涟漪,在阳光月光下,潋滟非常。

也许是因为有人为他毁诺,这是一种偏爱。

谷幽混不在意的说:“我是妖,又不是君子,为何要守人的规矩,就算食言我也不会长胖的,我每天都要打猎巡山,我很健壮的!”

陶墨:“……”

谷幽扭头瞪他,“难道你觉得我很胖吗?”

“没有。”

陶墨垂眸,到底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了?

谷幽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很火大,他倾身凑近陶墨,趁人不注意低头迅速在陶墨鼻尖舔了一下,“你不可以对我说谎,我是你的主人。”

陶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你干嘛舔我鼻子?你不要这一身虎皮可以明说,杀鱼刮鳞和剥虎皮原理一样的。”

谷幽一顿,悄无声息的移开一点点点,语气有点发虚:“我是在保护你,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可以在黑背山横着走,你怎么不领情?”

“我领你爹!”陶墨翻身就走,对后面跟着的谷幽熟听无睹。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又不是单纯的生气,他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超出他的预期了。

他也许会一辈子不敢再去跨那片山丘了。

这很危险,但令人着迷,好像……好像只要每天这样下去,永远沉睡在虚假里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感觉像是蜜蜂落进蜜罐,甜蜜但致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前两天有事,又在理思路,一直没更新。

滑跪求原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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