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余老板的马车,李子墨虚弱的靠在夫郎的怀里,时不时借着马车颠簸的劲儿,脸在夫郎肩窝里蹭蹭。
坐在对面的余老板觉得自己好多余。
他实在受不住了,瞪了李子墨一眼,却换来李子墨更加肆无忌惮地蹭蹭,惹得沈秀脸颊红红却拿他没有丝毫法子。
“平日里这街上的路听平坦的,怎么今日感觉这样颠簸?”
余老板看着李子墨靠在夫郎怀里装死,他哼笑一声,“这路依旧平坦,毕竟前年才修补过,只是这李贤弟身子太弱了。”
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余老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李子墨埋首在夫郎怀里憋笑,能动的那只手圈着夫郎的腰。
“这马车一颠我这伤口就痛。”
沈秀抱着他,手比小心的护着他的背,生怕马车颠簸害他后背撞到马车车壁上,全然没有发现怀里人餍足的嘴角。
沈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车外,“那还是慢些赶车吧。”
余老板都快没眼看了,恨不能直接和车夫坐在车辕上,但这个时候陆桥镇已经开始冷了,他今日出门穿的不多。
这个时候坐在外面回去非生病不可,余老板气的压根痒痒,只好掀开车帘命车夫赶得稳点。
今日有正事,李子墨也不想再胡闹耽误事儿,“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几步了,快些到地方我也能少受些罪。”
在李子墨一再坚持下,马车照常行驶着,这下可把沈秀心疼惨了,摸着李子墨的脸,看着他的眼神都透出了心疼和不忍。
对上他的目光,李子墨心里暖暖的像是泡进了温泉里。
只是这样美好的时光,到底是还是败给了陆桥镇的面积,马车缓缓停在了守尉府的门前,门房的人看到是李子墨求见,也没有为难,立马进去通报。
不久大管家带着人一起过来迎三人,管家手里还拿着一件银鼠大氅。
“李老板重伤在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把大氅披在了李子墨的肩头,沈秀颔首表示感谢,接过手帮着李子墨穿好。
“敌军在外,身为城里的子民,草民等人应出一份力,我既是为了大昌为了将军的知遇之恩,也是为了自保。”
这话李子墨说的直白,但听在了老管家的耳朵里,却也多几分真诚几分真。
拍马屁的他听多了,但像李子墨这样直白说出为了自保的,去是第一次听到。
“将军昨日受伤,今日发了高热一直未醒,也是巧了,就在门房过来通报的时候,将军刚刚醒来,这才让老奴过来接您。”
几人被引着进了前院,但并没有来到前厅,而是去了厢房的寝室,还没有进门几人就闻到了一股的药香。
伺候的人看到管家走过来都十分规矩的行礼,全程没有什么任何的喧吵,看似规矩极严。
但和秦昭来往的多了,李子墨和沈秀才知道,原来宅子里的人多数都是秦家军的人,与其说规矩严格不如说纪律严格。
三人被带进屋子的时候,秦将军正披着衣服,被副官扶着从屏风后走出来,房间里有一张圆桌,恰好四把椅子摆在那里,四人中两人负伤,谁也没有客气的坐下。
秦将军目光在李子墨脸上还有身上扫了一圈,“你身受重伤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子墨笑了,“草民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受了伤更是没有去杀敌的能耐,但倒是有几个想法想和将军和余老板商议,所以就冒昧前来。”
听他这样说秦将军也来了兴致,管家见他神色尚可,端着粥饭送过来。
“主子,您一直没有吃东西,还是边吃边聊吧。”
除此,管家还给其余的人都上了点心和热茶,给李子墨的更是一碗参茶,安排的十分妥当。
身上有伤,心里装这事儿,敌军就在门外叫嚣,秦将军那里吃得下去,李子墨自然看出来了。
“将军还是多吃些吧,养好身子才能受得住陆桥镇的百姓,您若倒下了,我等即便有什么计策,一时也无处可用啊,您现在可是咱们百姓的主心骨。”
虽然和秦昭熟了,但面对秦将军的时候,沈秀还是有些拘谨紧张,他紧紧挨着李子墨,见秦将军依旧皱眉搅动着碗里的粥不想吃,他忍了忍没忍住。
“将军只当是为百姓而吃的,您能为了百姓不顾性命,难道却吃不下一碗粥?”
这话说的多少带了些气,想听不出来都难,秦将军诧异的抬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小哥儿,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带着锐利和肃杀,只有刀口舔过血的人才会有这样目光。
沈秀一时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桌子下的手紧紧握住李子墨的手,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但面上却紧抿粉唇,丝毫没有躲闪。
“哈哈哈,不错,你就是李子墨的夫郎?”
秦将军冰冷的脸上,终于多了点人气,看着不那么吓人了,“是。”
李子墨知道秦将军不会真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他轻轻回握着沈秀,像是安抚似的捏了捏。
“最近事多,只来得及办户籍,还没正式办酒席,等来日赶走外敌,天下太平之后,我定在家里好好操办一场,到时还望将军赏光。”
“你小子办喜事,我定然会到场,到时只管让人过来通知一声就行。”
说完话,秦将军把已经不烫嘴的粥端起来一饮而下,一旁的煎蛋也一口塞了进去,不过三五口而已,餐盘就干干净净了。
一贯的军人作风,从来不拖泥带水,看得沈秀一愣一愣的,李子墨浅笑着握着沈秀的手。
“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伤员,我发现咱们这边的伤药太少,效果也不太好,受伤十分容易感染导致伤员发热,伤口溃烂甚至丧命。”
的确如此,但秦将军在京城待过,太医院也去过,军队里的伤药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但李子墨说的这些症状却不断发生,有时候可能就因为一指长的刀口,就会让人丧命。
“你既然这样说了,想来是有好法子。”秦将军可是记得,当初他儿子可就是李子墨就回来的。
只是这段时间听到李子墨的名字,不是和吃的挂在一起,就是和李记食铺挂在一起,一时忘了眼前的后生还会医术。
李子墨没有没有点头,要说好的药方他没有多少,即便是有也这个世界也未必找得到,而他也的确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陋习。
“我发现伤员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没有消毒,这样容易发炎溃烂,从而引起高热不退,甚至要了人命。”
“消毒?如何消毒?难道是他们在兵器上擦了毒?”秦将军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把桌子拍碎,吓得余老板赶紧靠近李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