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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子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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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以北的营地里看起来一切如常,负责守夜巡查的士兵在营地周围来回巡逻,并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趁着他们不注意,潜入了主帐中。

燕征受了伤,但没让任何人进来帮他处理,这个点已经很晚了,要是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又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他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他今晚出去过。

所以他只能单手脱下衣服给自己处理伤口,所幸他受伤不重,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回来的路上血已经止住了,不然要更麻烦。

想来兰延出手的时候是留情了的,虽然不知道兰延为什么没有重伤他,总不可能是认出他来了。

燕征拿起金疮药往伤口上洒,想到今晚的行动居然失败了,他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能顺利地将燕宴带走,藏到无人知道的地方,从此燕宴再也无法离开他。等到他登基,没了父皇的阻碍,他就可以给燕宴一个名分,此生都生活在一起,以弥补他当年的遗憾。

“晏儿……”回想起记忆中那个人,燕征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

营外,一辆马车正在驶来,门口值守的士兵亮刀拦住,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驱车之人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亮给他们看,士兵们看到这块金色的令牌都不禁一震,赶紧让到两边跪下:“卑职参见陛下!”

驱车之人收回腰牌,将马车驶进营地,巡逻的士兵赶紧跪下迎接圣驾。

副将听闻皇帝亲临,惊讶不已,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还纳闷道:“陛下怎么这个点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他刚出去,就看到皇帝正往主帐走,便反应过来皇帝这么晚是来找太子的,赶忙上去迎接:“末将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免了他的礼数,温和道:“无碍,朕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你们都去做你们的事情吧,朕找太子有点事。”

副将一听,殷勤道:“陛下要找太子殿下?末将给您带路。”

皇帝也没拒绝他的好意,边走边跟他打听道:“太子近日在营中表现得如何,今晚可有去哪里?”

副将连连笑道:“太子殿下最近带末将等奋发图强,末将等受益匪浅。太子殿下白日里练兵累了,今晚很早就回帐篷休息了,也不知道这会儿睡了没有。”

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帐篷里的燕征听到皇帝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即冷静下来,迅速吹灭蜡烛,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以免被皇帝看到他的伤势。

皇帝和副将聊着天走到帐篷前,副将朝里头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您睡了没有,陛下来看望您了。”

皇帝不等里头的人回应,便撩起帐篷走了进去。帐篷里光线很暗,但还能闻到蜡烛燃烧的气味,其中还夹带着一丝血腥味。

皇帝不动声色地走进里面,出声喊道:“太子,你睡了没有?”

里头的床动了一下,燕征闻声而起,点燃了蜡烛,看到皇帝后也没有下地行礼,而是拢着被子坐在床上,垂下眼道:“儿臣参加父皇,儿臣今日操练伤了筋骨,行动不便,不能给父皇行礼,还请父皇见谅。”

皇帝也不介意,他走到床前,床边还撒了些金疮药的粉末,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子辛苦了,朕知道你练兵劳累,所以特意过来看望你。”

燕征神色如常道:“多谢父皇关心。”

皇帝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随口道:“朕怎么闻到了金疮药的味道,难道太子受伤了?”

副将闻言惊讶道:“怎么可能,军营中谁敢对太子动真格?”

燕征不慌不忙解释道:“是儿臣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皇帝看了他一眼,一手将被子掀开,燕征包扎好的胳膊便露了出来。

副将看到燕征手上的伤口,震惊道:“太子殿下受伤了,为何不宣军医?”

燕征神情自若:“不是什么大伤,就不用惊动军医了。”

皇帝看了他受伤的胳膊一会儿,突然说道:“既然太子受了伤,那就不能继续待在军营了,还是随朕回宫让太医医治比较妥当。”

燕征微微敛眉:“多谢父皇关心,但不用这么麻烦,儿臣伤得不重,过两日就好了。”

而皇帝的态度却难得强硬:“这怎么行,你是太子,是国之根本,容不得一点闪失。”

副将见皇帝都这样说了,也担心太子在军营出什么差池,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连忙附和道:“是啊太子殿下,您就听陛下的,先回宫养伤,军营这边有末将在,您不用担心。”

燕征还想说什么,但皇帝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直接道:“来人,将太子扶上车,回宫。”

护送皇帝而来的几个侍卫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太子架起往外走。而燕征眼下也不好反抗,只能由着他们将自己带走。

回到宫中,皇帝以太子受伤需要他照顾为由,将燕征安置在他寝殿侧边的宫殿中,又派了不少禁卫守住,除了太医之外不许其他人进出,美其名曰让太子静养。

等皇帝施施然走后,燕征一手打翻太医放在他手边的绷带伤药,太医被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太子,惶恐地跪了下去。

燕征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手臂上青筋突显,可见他此时心情非常不好,他冷声对太医道:“你出去。”

太医迟疑了一下,显然是不放心他的伤口,但太子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来,他就赶紧拿上药箱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等太医走后,燕征握紧了拳头。他清楚自己这是被皇帝给禁足了,皇帝应该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怕他在燕宴去到北国之前再对燕宴下手,所以把他关起来,限制他的行动。

“这老东西……”燕征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次日,皇后醒来后听闻太子昨晚回了宫,得知太子受了伤,是皇帝连夜亲自去军营将他接回来的,她也一点都不惊讶,而是跟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用过早膳,才对宫人道:“既然太子在宫中养伤,那本宫就过去看看吧。”

燕征一夜没睡,坐在桌前看着燃烧完的蜡烛,眼睛都熬红了,一动也不动,就连听到皇后仪仗的通报声也无动于衷。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燕征不用看都知道是皇后来了,但他并不打算回头迎接。

皇后也不跟他计较,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沉默又倔强的背影,淡淡道:“你在这里养伤也挺好,省得到处乱跑,又惹是生非。”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怎么触怒了燕征,燕征回过头来冷笑道:“我被关在这里,是不是正如了母后您的意?”

皇后也不否认,泰然自若地看着他。

燕征长得像她兄长,性子却跟皇帝一模一样,偏执倔强,皇后是看着他长大的,看到他长成如今这样子,只觉得失望透顶。

“十八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看看你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哪里像一国储君,简直就是个疯子,说出去也不怕笑掉百姓大牙。”

燕征狠戾道:“我是太子,谁敢笑话我?等我当上皇帝,全天下都是我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燕宴!”

皇后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倒吸一口冷气,怒斥道:“有本宫在一天,你就休想得逞。你想重蹈覆辙,就先从本宫尸体上踏过去!”

燕征听着这熟悉的对话,忍不住冷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可以受你摆布的我?只要我一天还是太子,我对燕宴就势在必得。不管是你,还是父皇,都没有办法阻止我。”

说罢,他转过身去,不想再面对皇后,下逐客令道:“儿臣有伤在身,就不招待母后了,母后请回吧。”

皇后拂袖而去,身后的殿门又重重地关上,留燕征一人在殿中。

燕宴落脚的客栈经过一夜的修整,在他起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恢复原样,但燕宴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不敢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用餐,而是去了楼下,坐在大堂里,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

店小二经过昨晚的事,也有些胆颤,战战兢兢地给他们端上早餐就回避了,生怕又有人来行刺,殃及池鱼。

曹喜和福全看燕宴蔫蔫的样子,知道他昨晚被吓到了,连番哄他道:“小殿下啊,您饿了吧,要不要吃包子,还是要吃饼,奴才去给您拿。”

燕宴闷闷不乐道:“我没什么胃口。”

曹喜也不提昨晚的事,麻利地去拿了一盘包子一碗粥过来,苦口婆心地哄道:“您还是趁热吃一点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兰延走了下来,很随意地坐到燕宴对面,见燕宴精神不振的样子,便关心地询问道:“小殿下还在想昨晚的事?”

提起昨晚之事,燕宴就有些后怕,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兰延拿起一张饼,一边撕着吃一边随口问道:“昨晚那些刺客很明显是冲着小殿下您来的,您跟什么人结过仇吗,所以他们才想要您的命?”

燕宴摇了摇头,他虽然行事高调了一些,但从来不做得罪人的事。兄长们为了皇位尔虞我诈,他也从不参与,京中的贵族子弟和他也要好,他实在想不到是谁想要他的命。

但是,他总觉得昨晚劫持他的那个黑衣人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燕宴努力地回想着,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想起来了。

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兰延看了过来,问道:“可是有眉头了?”

燕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将人说出来,这事关皇室丑闻,怎么能随便说给外国使臣听?他摇头道:“没有,我没想起来,可能只是路上看我有钱,来劫财的吧。”

兰延看得出他有所保留,但也没有追问,而是打趣道:“也有可能是来劫色的,毕竟小殿下长得惊为天人,那些匪徒怕是看上您,想劫您回去当压寨夫人。”

燕宴见他调侃自己,便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女子!”

兰延哈哈大笑:“微臣开玩笑的,小殿下莫气。”

作者有话要说:赫连皋:大舅哥似乎不太支持咱们的婚事?

晏晏:什么大舅哥!那是大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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