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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钟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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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二荀的事暂告一段落,钟家的“鬼”也被揪出了原形,发现是人在作怪。

人是钟徽新纳美妾原婆家的小叔子张三,他看不惯嫂子在哥哥死后再嫁,于是便闹了一出刺杀奸夫□□的戏码。

在被抓住后,张三还在痛批着美妾,说她不守女德,不对丈夫从一而终。

美妾听着气笑了,啐了一口骂道:“笑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老张家有皇位,老娘要留着清白给你们守皇陵呢!

“十年前《古周律例·嫁娶律》就写明了嫠妇可再嫁,你们老张家搁那儿掰扯着哪本老黄历过日子呢?”

张三被骂的狗血淋头,涨红了一张脸,词汇量匮乏地咬牙切齿道:“泼妇泼妇!如此市井丑态,真是脏了钟刺史的宅邸!”

他这话是冲钟徽说的,他以为这样说,钟徽会瞧不上美妾,把美妾扫地出门,殊不知人家钟徽爱的就是美妾泼辣这点。

美妾命人捧了盆水,尽数浇在张三头上,道:“张老三,你给老娘记好了,泼妇的‘泼’,是泼水的‘泼’,是泼天的富贵怎么都轮不到你头上的‘泼’!”

这时林玉娘也走过来了,张三心想美妾抢走了钟徽的宠爱,林玉娘必定恨死美妾了,便在林玉娘面前说了不少美妾的坏话。

谁料林玉娘凑近了张三,反手往他脸上掌掴了上去,道:“别逗人发笑了,张家老三,你出门找个人随便问问,谁不知道你们张家苛待人有一手,十三姨娘愿意为你们家老大守孝三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擦了擦手,道:“我们钟家该留什么人,不该留什么人,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像是为了印证林玉娘的话,钟徽站在她身侧,对着张三道:

“比起来管我们钟家的事,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你仔细想想,蓄意谋杀会是什么罪,又该怎么罚。”

张三听完,抱头痛哭,悔不当初。

康乐把这事儿学给陈参听的时候,陈参的兴致并不高。他现在正处在戒酒的关键时期,心情阴晴不定的。

庭院里响起不知谁鬼哭狼嚎的声音,陈参皱了皱眉,极其不耐地“啧”了一声。

康乐秉承着看热闹的心态跑过去看,发现周尔雅正坐在地上,抱着一只腿受伤的白头鹫哭。

万二荀一案基本已经落锤定音与陈参无关,县衙的人在慢慢撤出陈宅,今日是最后期限,他却还在这里磨蹭。

之前那位儒雅大叔蹲在周尔雅身侧,好生和他讲着道理。

事情是这样,周尔雅原豢养一只白头鹫,一直视作宝贝,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将他那只心爱的白头鹫射断了腿。

巧就巧在这里,白头鹫的腿,是康乐射断的。

康乐自知理亏,认下了罪则,说是愿意接受惩罚。

周尔雅“欻”地一下跳起来,指着康乐道:“哪只手先动的?把手伸出来!”

康乐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乖乖道:“两只手一起动的。”

周尔雅气得几近昏厥,从地上捡了根棍子,又嫌太粗,转身在树上折了根树枝,然后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装个模作个样,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康乐嘴上说着认罪认罚,临了临了,跑得比谁都快。

这样品行不端的孩子,绝不能惯着,周尔雅追在康乐身后,不打算简单罢了了。

康乐自幼便被各种人宠着,没见过这么心狠的老人家,她以为被周尔雅嘴上骂一骂就算了,没料到他会真动手。

于逃脱一事,康乐天赋异禀,可就耐力来说,任谁都比她强上一筹。

康乐跑到体力差不多快耗尽的时候,迎面走来秦云谋和韩计。

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躲在他们后面,求救道:“秦大哥,韩簌簌,你们快救我,周仵作要打我!”

韩计一时没理清楚眼前的状况,不明就里道:“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夸来着吗?怎么今天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周尔雅手上还拿着那截树枝,对着两个年轻人道:“你们两个别挡道,今天我非要打她一顿不可!”

秦云谋按下周尔雅的手,问道:“周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周尔雅指着康乐,生气道:“别问我,先问问你的宝贝县主做了什么!”

许护走过来,道:“是县主伤的淑淑。”

许护是跟在周尔雅身边的儒雅大叔,而淑淑,则是周尔雅对所豢养白头鹫的爱称。

大叔由着周尔雅这个小老头追着康乐打,康乐已经将其踢出好人行列,归为助纣为虐的人了。

“淑淑”这两个字也不知怎地,莫名戳中了韩计的笑点,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尔雅给他身上呼了一棍子,韩计敛了敛笑,质问康乐:“问你话呢,怎么回事?”

秦云谋推了“声色俱厉”的韩计一把,转头态度温和地问康乐:“具体是怎么回事?白头鹫乃是猛禽,你与它交手,可有受伤?”

交手二字尚说不上,只能说是人一方的单方面碾压吧。①

康乐有些难以为情,道:“我没事,昨天周仵作的爱宠突然闯进我的院子里,把我要寄出去的信全部吃掉了,我一怒之下就把它的腿给射伤了。”

韩计听了,乐开了花,小声对康乐道:“县主,你这也算为民除害了。”听着同样是受害人。

周尔雅气急败坏道:“要不是她射偏了,淑淑说不定就死了!”

射偏?那是不可能的,康乐反驳道:“才没有射偏,我只是对不能吃的小动物,都不会下死手而已。”

秦云谋看了眼康乐,又看了眼周尔雅手上的树枝,心偏得不像样,道:“周爷爷,再怎么说,也没有到要抽人的地步。”

其实树枝只有一点点长,用“抽”这个字还是太过严重了。

周尔雅不服道:“说的我像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明明是她自己说要接受惩罚的,我不过是拿树枝吓唬吓唬她。”

许护补充道:“确实如此,周仵作只是让县主伸出双手,做出了要打的架势,并不是要真动手。

“县主当时认错诚恳,也说愿意受罚了,可却不愿受打,周仵作这才会生气,说出过激的话来。”

周尔雅听到许护为他说话,附和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听过许护复盘整件事,康乐发觉到自己犯的错比较大,她弱弱道:“秦大哥,这件事好像是我有错在先。”

秦云谋知晓来龙去脉后,并没有责备康乐,反而是有些怒气地问周尔雅:“周爷爷,我不是说了……”

周尔雅先声夺人,哭天喊地道:“都欺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头!我可怜呐我!”

场面一度混乱之际,陈参走了过来,他听这边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吵得在下头疼,可不可以请你们滚出去。”

他这话有礼与无礼都掺一点儿,声音并不算有力量,却在主场加成下掷地有声。

众人都是有些眼力见的,屋主人都亲自下场赶人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舔着脸继续留下来的道理。

康乐以为按陈参话里的意思,这个“你们”里包括了一个自己,便也跟着出了门。

陈参拖着沉重的身体,跋涉大半个陈府,把康乐提溜回去,翻了个白眼,问道:“你是成心给我添堵来的是吗?”

康·点手指版·乐不敢说话,乖乖听了一下午的训。

康乐总说陈宅缺少人气,于是在正式入住之前,钟徽给她提了个摆宴冲喜的建议。

钟徽说是冲喜,实际是想借这个机会和自己儿子关系破冰。

而康乐,表面上说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背地里用着钟徽给的预算以权谋私,让聚德楼来的厨子为她一个人的吃食喜好服务了三天。

开宴当日,康乐的嘴更是没停过,陈参刚从她手上抢过一块甜糕,一转身,她又咬起了一块糯米团。

陈参左支右绌,忙得酒瘾都忘了犯,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秦伯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韩计半个人都挂在秦云谋手上,眼泪簌簌往下掉,就是没见秦云谋回应他半句。

“我说的是,前几天我爹在我的加冠礼上放下狠话,说若是我不答应和宫家小姐的亲事,他就把我赶出家门,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呐?”

秦云谋笑道:“韩唱章,韩郡守只说把你赶出家门,没说要和你断绝关系,这不是好事吗?”甚至还故意喊着韩计他爹为韩计取的字。

韩计才刚擦去眼角的眼泪,听完秦云谋的话,又簌簌滚下泪来:“秦伯术,我发现你最近笑容变多了,说出的话却越来越冰冷了。

“你心里就只有那个李……县主,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是吧?”

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

秦云谋从来不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就算他把偏爱李康乐几个字写在脸上又怎样?嘤嘤嘤。

“两位哥哥,等等我!”

二人身后追上来个笑容明媚的少年郎,韩计认得他,他叫邵希,小名小福,是秦云谋家里的堂弟。

行健书院半月前放寒归,他才回苻阳不久。

邵希对二人道:“看两位哥哥走的方向,也是要去陈宅,正巧我也是。”

韩计不解地问:“你怎么也要去?”

虽说康乐自己说宾朋不设限,来者皆是客,但除了和她熟识的朋友,真正会去的,大多还是非富即贵,或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邵希指了指自己身上背着的布袋,向他解释道:“书院里的师兄们听闻我要回苻阳,都托我给县主送信,还要我务必亲手将信交给县主。我事先耽搁了一阵,现在才空出时间来。”

会给康乐送信的书院师兄们,算来也是韩计的同窗,可收到信的只有康乐,人缘好坏高下立判。

韩计露出羡艳的目光:“真好啊真好啊。”

邵希先是瞥了秦云谋一眼,随后道:“大家都对县主赞誉有加,我倒觉得她是个可怕的人。

“与她通信的这些人,寻常人能认识一个,都是了不得的,而县主却能笼络所有人,可见其城府深沉。”

他用了“笼络”这个词,颇有欲加之罪的意味。

韩计应和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秦云谋给韩计递了个眼神,韩计话锋一转道:“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县主出身簪缨世家范阳李氏,与其说是她在笼络人心,倒不如说是他人在巴结县主。”

邵希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县主身上若无利可图,又怎会左右逢源,毕竟人只有利益一致,才会相互抱团取暖。”

简单来说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巴结康乐的人或许是有些心思不纯,但康乐也不可能是绝对干净的。

这话听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言辞间却明里暗里贬着康乐。

秦云谋故意问邵希:“小福,你知道县主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在陈宅摆宴吗?”

邵希想了想,道:“一方面,县主想借此事昭告苻阳百姓,她躬身来苻阳地方了,图一个心系百姓的美名;

“另一方面,县主要借起宴,与苻阳当地的权贵势族建立联系,拓宽人脉。”

韩计往他脑袋上敲了敲,教训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脑袋里尽是些功利算计?

“你可知当年定远侯出事,县主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那么一个喜好热闹的人,为了不拖累旁人,可是和你口中算得上是人脉的人全部断了联系。”

邵希摸了摸被韩计敲过的地方,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秦云谋道:“近来陈宅发生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人命案件,尽管县衙已经作出了解释,坊间仍有妖祸的传闻。

“县主今日摆宴,表面上是宴客,实际上是要借此机会,让妖祸的谣言不攻自破。”

接着韩计又问:“小福,那我再考你一个,你可知为何明明五天后才是大吉之日,县主却偏偏要在今日摆宴吗?”

这次邵希明显更深思熟虑了一些,他问道:“莫非五日后是什么重要日子?”

秦云谋为他解惑道:“五日后烟柳画桥的花魁娘子出嫁,她不想在当日抢了二位新人的风头,才会选择在大吉之日前摆宴。”

她有些心机,却知世故而不虚伪,且实在坦率可爱,在秦云谋看来有万般的好。

邵希有些明白为何大家都愿意结交康乐,但更惊异于秦云谋的变化,他笑着调侃道:

“哥哥,娘说的果然没错,凡是遇上与这位县主相关的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韩计跟着“落井下石”道:“是吧是吧,现在明眼人都瞧出来了,就差当事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秦云谋留给两个议论纷纷的人一个背影,任人随意想象的空间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①以上内容纯属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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