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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第193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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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郁聪……你个王八蛋!我不许你死……你怎么能……”

江森此时已哭成了泪人,他嘴里一直在重复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爸爸……”快快凄厉的喊声在江森身后响起。他冲上前死死抱住江森的腿叫道:“小爸爸,爸爸救不了妹妹了……你快救妹妹,快救妹妹……妹妹也要掉下去了!”

江森听了恍若大梦初醒,他连忙朝另外一边窗户跑去,那块绑缚着小乐乐的板子原本搭在窗户边上,这会儿却从窗户滑落悬在半空,另一头的绳子就卡在一破旧的电视天线上,随时会掉下去。江森顾不了其他,他飞一般冲到四楼,站在窗沿上,用食指中指夹住卡在天线上的绳头,将乐乐拽了上来。就在乐乐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江森由于过度紧张,整个人瘫软在地。

“小爸爸……小爸爸……爸爸说你是大英雄,爸爸说,他要是牺牲了,你会保护我跟妹妹!”

江森听了他的话,才再次反应过来。“郁聪……郁聪…… 郁聪~~~ ” 他一边嘶吼一边抱起乐乐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到楼门口就看见郁聪仰面躺在赵卓身上,脑袋旁地上有一滩血。

“爸爸……”快快大叫着就要往前冲,江森一把拽住他,哑声道:“……别过去……快快……快快也是英雄,你现在的任务是看好妹妹,还有……给120打电话……”

江森说完将乐乐放在身旁的石板上,拖着发软的双腿移动过去。

赵卓脸朝一边趴在地上,血糊了一脸,他的头骨都摔裂了,一只胳膊一条腿也摔断了,以一种十分恐怖的姿势朝外扭曲着。

郁聪躺在他身上,脑袋却戳在地里……

江森完全忘了恐惧,对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的郁聪喃喃道:“……川鬼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当初……就摸了我一下,我就照死了扇你……我都对你那么狠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了我……拼上自个儿的命?”

天边褪去了最后一抹残红,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的瓦砾丛中,奔过来几个警察,周遭的世界变得嘈杂,江森浑浑噩噩间忽觉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软也跌落尘埃。他被救护车拉走时还残存一些意识,他听到警察的对话跟妈妈路红霞的失声哭喊,可他不想醒过来,也不敢醒过来,因为眼前的一切他都无法面对。

江森再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守他的民警王波一见马上凑上来,“江老师,您醒了?”

“郁聪呢?”江森第一句就问道。

“在隔壁重症监护室!”

“他……没死?”

“嗯……没死!”

“那……赵卓呢?”

“……您是说犯罪嫌疑人?那个齐得龙……他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他……身份证是伪造的,他冒用我好朋友的名字……他本名叫赵卓,是我的大学同学,三年前他花钱找人堵我,被判了七年!”

“江老师……你等等,我开个录音,再做份笔录!”王波边说边打开录音笔。

“嗯!”

“江老师您现在可以说了。”

“嗯。”江森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他当时是□□了!”

“嗯……”

“他现在减刑出来……又找你来寻仇了?”

“嗯……”

“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过节,要闹到你死我活的份儿上?”

“我也说不清楚……最多就同学间的小过节,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做这么绝!”

“江老师,犯罪心理学中有一种叫激情杀人,就是说犯罪分子往往是一时反应过激,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有一种叫预谋谋杀人,就是犯罪分子在杀人之前已经筹划好了一切了!还有,就是情杀,我想问……您跟林远宸是什么关系?”

“林远宸……”江森听了黯然落泪,他跟林远宸,还不是因为那个冤家,可那种关系,他现在怎么说得出口,他明明知道林远宸才是始作俑者,但他又没有证据,只得回道:“林远宸是林氏星宸的老板,赵卓是他公司的艺人,他以前想签我……就托赵卓来着,我没有答应!”

“这我就明白了,您跟他的仇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犯罪分子的心理往往都是扭曲的,所以这世上才那么多的受害者!”

“你是怎么知道林远宸的?”

“我们在犯罪嫌疑人身上找到一份遗书,写给林远宸的!”

“我能看看吗?”

“这肯定不行!”

“那方便透露一下内容吗?”

“这个是违反纪律的……只能说……涉及感情问题!您跟林远宸之间?”

江森心说:“赵卓跟我一样,都是可怜虫……都是受害者!”

他想了一下回道:“林远宸……我跟他不熟!”

“嗯……江老师,您先休息,您刚才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我先回局里汇报一下,从现在开始,您的安全由我们回负责,我有同事在门外值班,有什么需要就对他说。”

“王警官你慢走!”路红霞边打招呼边奔进来,哽咽道:“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妈……对不起,都是我……我该死!”

“你要急死妈呀……算了,你不想说,妈妈也不问了!”

“爸爸呢?”

“他去找少院长了,少院长刚给你姐夫做完手术。”

“他……的伤……会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伤着了脑袋,刘医生说可能会醒不过来,少院长要在网上跟相关专家做会诊评估,所以你爸爸去找他看指标了!”

“他会不会死?”

“他如果醒不过来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儿子,妈妈知道这个时间跟你说这个不合适……妈妈在你醒来之前眼泪都流完了,也想了很多,妈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祸既然是咱闯的,咱就要有担当,敢于承担责任,不管你姐夫是谁叫去的,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他都是为了救你舍的命,这天大的恩情咱得记,所以,咱没有伤心难过一蹶不振的理由,这个事,你要哭今晚就放声地哭,哭完了就要擦干眼泪勇敢面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要不怕事,从现在起,你要坚强起来,做好长期照顾他的准备,从今天起,妈妈也会把快快乐乐当亲孙子照顾!”

“妈……谢谢您!”江森嚎完摘掉手上的点滴跳下床,“我要去看郁哥!”

“儿子……还有一个事情,妈妈要嘱咐你,臻臻回来可能会跟你闹……妈妈的意思是,不管她打你骂你,你都要忍着,受着!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这天大的事,咱也不能瞒着!”

“嗯!”

江北是夹着烟回来的,路红霞见了就一通埋怨。

江森知道,他爸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抽烟,他爸这个样子,肯定是结果不太好。“爸,他……怎么样?”

“目前情况还很难说,他头骨摔裂了,颅内又有出血,你少叔叔做完手术后,给他定做了钛合金的创口接合器……你少叔叔说,他极有可能醒不过来,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意志力了……不过,即使他醒过来,颅脑受过创伤,智力,语言,行动都可能受到限制。”

江森听了像被卸了力,一下子瘫坐在地。

凌晨三点,南臻臻赶了回来。她一见江森就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个孽障,亏你姐夫那么疼你,天天记挂着你,怕你死在外面,你可倒好,一回来就把他害成这样!早知道,就该让你死在外面!”

“姐……对不起!”

这时躺在旁边连椅上的快快突然惊醒,他跑过来抱住南臻臻哭道:“妈妈……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乖儿子,你爸爸他会好起来的!”

“妈妈,您不要怪小爸爸,是小爸爸救了妹妹,他要不去救妹妹,妹妹可能已经死了,怪都怪那坏人……爸爸说他是军人,小爸爸是人民,所以,就算他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小爸爸,不能让坏人伤害他!”

南臻臻听了儿子的话泣不成声,可江森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气归气,气过了还得面对现实。而且江森长得好又伶俐,从他一出生,家族里的兄弟姐妹就都对他十分偏爱,自己也不例外,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要钱要东西,只要他开口,她都有求必应。这话说回来,那种情况下,换做是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他,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丢了性命!更何况,小姨帮忙照顾快快乐乐这么多年,只是这往后的日子雪上加霜,她可怎么活!

赵卓绑架案犯罪嫌疑人虽然身死,但在小小的龙源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说什么的都有,传得神乎其神,好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与江森有关。

之后,南臻臻算常驻医院了,她一下班就去加护病房看护郁聪,照顾俩孩子的担子全落到了路红霞身上。

这天,南臻臻刚走进加护病房门,就看见江森边哭边帮郁聪擦洗身子,为免尴尬,她只好退了出去。她突然想起好久没有接过孩子了,便给路红霞打电话说:“小姨,今天下午我去接孩子。”

路红霞听了回道:“行,那我先做饭……还有,中午快快闹肚子,老师打电话我先给接回来了,你只接乐乐!”

南臻臻接上乐乐回家时路过大桥,突然想起郁聪跟她求婚就在这座桥上,那天她下班骑自行车回家,刚好碰见郁聪跟同事从桥栏上救下一个轻生的学生。郁聪穿着一身消防服笑着朝她走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做一个消防军人的妻子,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在……

“乐乐……你饿不饿,我们在这里看看风景好不好?”南臻臻问道。

“好……”乐乐回道。

南臻臻停下自行车,带着乐乐来到桥栏边上,看着桥下那灰白的水伴着河滩上簌簌作响的枯草,又想起跟郁聪过往的种种,这些年他们俩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屋檐下,但彼此工作都太忙,不是你值班就是他加班,有时回家不是你睡着了就是他已经睡得很香,他们都舍不得互相打扰,连过年都不例外!她在桥上不知不觉已呆立了半天,等她再回过神来,才发现乐乐不见了。

“乐乐……乐乐……乐乐……”她大喊着找遍了桥周围的地方都不见乐乐的踪影,赶紧报了警,然后公安民警消防警武警包括所有能联系得上的人帮忙找了半夜,却没有半点儿收获。最后半疯半癫的南臻臻被路红霞带回家休息,江森则跟江北赵华跟着民警同志兵分几路,沿离开龙源的四条交通要道分别去追。

江森从外面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这一周他们最远的追到了上海,仍一无所获。他没脸去见南臻臻,因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南臻臻这几天一直处在精神完全崩溃的状态,她不吃不睡胡言乱语一会哭一会儿笑的,好不容易不哭不闹了,路红霞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去睡觉。可她一睡着就连做同一个梦,梦里乐乐不停地在大桥下的水底朝她挣扎呼喊:“妈妈……我冷……妈妈……我害怕……”

“乐乐乖……你别哭……妈妈知道你害怕,妈妈……对不起你!”

南臻臻这个梦连做到第三个晚上时,她实在受不了了,她认为乐乐肯定是落了水,乐乐那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在那又黑又冷的水里该多害怕,她这做妈的怎么这么心狠,“乐乐,你等着妈妈,妈妈这就来陪你……”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平静了许多,她悄悄下床洗了脸,换了一身干净的羽绒服后绕过睡在沙发上的路红霞离开。

江森被电话惊醒时,正倒在医院的陪护床上,“姐,这会儿打电话,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森宝儿,姐姐想乐乐……姐姐心里太难受,太煎熬了!”

“我知道……我知道!姐,对不起,都怪我,我就是个灾星,把你跟姐夫还有乐乐都害了!”

“你别说对不起……姐姐气你,但姐姐从来没有怪过你……乐乐她天天叫我……她要我去陪她!”

江森听了咆哮道:“……姐……你要干什么……你现在在哪儿……姐……姐你说话,你别做傻事!乐乐她现在下落不明,万一她回来了,找不到妈妈可怎么办?”

“她就在水里……她天天托梦给我,她那么小,会害怕!”

“那就算是去陪乐乐,也应该是我去!”江森歇斯底里地吼道。

“让你去……姐姐怎么舍得!你姐夫他更舍不得,他对你比我都好,把你当亲弟弟!再说了,我才是乐乐的妈妈,是我把她弄丢的……森宝儿……姐姐这些年什么事都让着你……这次就不让给你了!

“姐……你要敢做傻事,我就陪你一起!我说到做到!”江森边往出跑边继续嘶吼道。

“森宝儿……姐姐工作压力大,一年前就查出了抑郁,姐姐原以为可以撑过去的,可眼下,真迈不过这个坎儿了……森宝儿,你要答应姐姐,帮姐姐照顾好你姐夫,还有快快,他很黏你,跟你很亲,姐姐最放心不下他……也很遗憾,看不到他长大成人了……你要帮姐姐好好培养他,这是你欠姐姐的……”

“我不答应,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快说,你在哪里,你在那里等着我!”

“好弟弟,姐姐本来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的,可姐姐就怕你又把错归到自己身上,这是姐姐的决定,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姐姐现在的日子,每一分钟都很煎熬,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你明白吗?姐姐这一走就解脱了……活着的人更煎熬,你是男子汉,姐姐的这片天,就你撑着了!”

“姐~~~”江森凄厉的呼喊在黑黢黢的夜空里诡异回荡。

南臻臻的遗体是第二天下午在大桥下游一百多米的地方打捞到的。从她被打捞上来到开完追悼会,江森没有哭一声,也没有寻死觅活,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快快那几天一直被放在周伟家,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

南臻臻头七那天,江森去给她扫墓时才流出了眼泪,为了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右手五指被草叶全部割伤都没有察觉。他在坟上呆坐了好久,也想了很多,直到指间血渍干涸。

临下山前,他拨通了高杨的电话,为拨出这个电话他想了很久,这会儿也才真真正正下了决心。“高杨哥……帮我做件事情!”

“你说。”高杨回道。

“我西王庄那间屋子里有一百多幅画,你帮我全给烧了!”

“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一切都结束了!”

“江森……你把话说明白!”

“钥匙在门头对联背后……拜托了!”

“嗯!”

盛龙从回来一直呆在自家医院里,每天配合几位国外的医护专家团队跟国内的专家团队,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电击针灸各种复健。他的身体机能在一天天的恢复,他知道自己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跟一个挂名的未婚妻,也开始操控一些集团的重要业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些什么,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种感受越来越强烈,仿佛那里的肉被生生挖走了一块儿……尤其在前一段时间,他接到舅舅的电话,听到一个叫森宝儿的名字的时候,心口突然痛得透不过气来,可他打电话去询问,舅舅那边却再没有人接过他的电话。这些天,他没有一天好过过,越想记起来一些事情越难受,弄他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今天他看完爷爷从西山大院出来,突然想去看看母校,于是他把车停在学院路边,准备下车走走,路过西王庄那一片老楼群时,总感觉特别熟悉却又记不起为什么,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踱了过去,直到钻进那条越来越眼熟的楼道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让他心跳加速的声音——

“我喜欢这个地方,接地气儿!”

“行啊你,连我都瞒了!”

“你这床底下能藏人吗?可别吓着我!”

“去给朕倒杯水!”

他在四楼转角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杨……你怎么在这儿?”

高杨一见盛龙眼珠子都红了,他凌空冲到盛龙跟前,照盛龙腮帮子就是一拳,“你特么的王八蛋,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你这个混蛋……干嘛打我?”打了一个趔趄的盛龙,拭去嘴角的腥甜怒道。

“爷爷打的就是你这个丧尽天良……无情无义的东西……爷爷今天让你好好知道一下,爷爷干嘛打你!”高杨说着揪起盛龙的衣领,恶狠狠地道:“老子要让你好好看看,你曾经如珍似宝的兄弟,都为你做了什么!”

盛龙一进那简陋的小屋便彻底愣住了,那泼天的记忆画面扑面而来,直堵得他透不过气来。

“我将来也要买一个这样的小房子,小的只有一间卧室,然后把你养起来……就算咱俩吵了架也只能睡在一张床上……”

“您这是在向我宣布主权吗?”

“没错……在朕没有买到房子之前,这个房子朕先征用了,南边那个小卧室朕要开辟成私人画室……客厅里的沙发要换小一点,你要惹我生气了,就只能在客厅的地上打地铺!”

“我能申请在卧室打地铺吗?”

“这个视情况而定……你别打岔,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住人啊……明天你陪我去买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我以后有时间就过来陪你,给你做饭吃怎么样?”

“臣只求您现在赏我尝尝您嘴上的蜜就成!”

“跟你说正经的,明天还需要买一个钢架衣柜……”

“看来您是要常住啊!”

“没错,这个屋子不大,让人住着安心!”

“哥……我有时间就过来找你,你会不会嫌烦?”

“你明知故问!”

“你这翘首以盼的样儿……整的跟新婚夫妻似的!”

“老夫老妻了也这样!”

“我能想象你老了以后秃了头大腹便便的样子!”

“你才秃头!”

高杨见了他那副德性,抢进南边画室门,一把扯掉覆盖在那一堆画框上的布,那上百幅盛龙的画像便哗啦啦掉了一地,两人看见都惊呆了,那些画画满了盛龙,画中的盛龙或坐或站,或喜或怒,每一幅都那么传神,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的心灵但又脉脉含情……

“……这些画,都是他每天晚上想你时画的,他这一年多就没怎么睡过觉……你特么消失了多久,他就想了你多久……找了你多久……他为了找你去闯狗日的美国海关,让人扒光了衣服,又关黑屋子里整整十七个小时,后来绝望到去跳天桥……”

“别说了……”盛龙抽泣道。

“我偏要说,你这会儿知道良心不安了是吗……我还要告诉你,他因为你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每天睡不着觉,他为了等你,还在想方设法努力救赎自己,靠读佛经麻痹自己……他一天打几份工,就为证明他靠自己努力争取,也可以在京城活得下去……前一段时间,他跑去跟流浪汉一起睡公园睡桥洞睡地铁站过道,要不是江叔叔来把他带走,他可能早不在这个世界了!”

盛龙听了泣不成声,“森宝儿……森宝儿……森宝儿……哥该死……哥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哥……把你弄丢了……”

高杨见了他那样子也泪流满面。

“他现在在哪儿?”盛龙问道。

“回老家了!”高杨回道。

“我……这就去找他……你的打……先记着!回来再领,成吗?”

“姓盛的,做回人好不好……你把他害成那样,还敢去找他?他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高杨恶狠狠的盯着盛龙冷笑道:“你先去我那边,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盛龙跟高杨一起去到国际公寓,高杨从抽屉里取出一台DV机连在电脑上说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灰暗的画面中,江森强撑着笑脸拨弄了几下琴弦说道:“各位好兄弟,今天也算……我的告别演出了吧!来京城这六年,经历过太多的欢乐,当然经历过太多的烦恼忧愁……好在,我没有一开始就放弃,而是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这真的算一笔宝贵的财富了吧……今晚你们这么捧场,让我特有面儿,也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文不值,到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场!接下来唱几首我最喜欢的歌给大家,权当留个念想!以后山高水长,彼此各自珍重……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下面,再唱一首英文歌曲,其实我英语不太好,所以有些歌我就靠听MP3死记,有些歌虽然经常唱,却一直不知道它的意思,幸好下面这首歌我熟,意思也都知道,因为他喜欢这首歌,《我将永远爱你》送给大家。

“嗨……哥们儿,你唱的这些歌让我心情很不好,能不能换首欢快一点的歌儿!”

江森听了笑道:“在这儿唱了一年伤感的歌,欢快的歌怎么唱都忘了,您就姑且再忍一天……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唱歌了!”他擦去腮边的泪痕干笑道,“这些年被鬼迷了心窍,爱一个人好多年,爱得死心塌地!可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有……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曾爱得轰轰烈烈义无反顾,我是甜也尝尽了,泪……也流干了!下面这首歌……就权当给这段感情的祭奠吧——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我大学的时候,没事就喜欢跑剧院看话剧歌剧,四年间把那几个剧院都跑遍了,还像着了魔一样乐此不疲……可再精彩的剧过了高潮也终将唱尽繁华落幕,没有例外,就像我以前跟朋友去KTV,我只要一唱《青藏高原》就没有人再接话筒而散场,所以,那时大家都管我叫KTV终结者,今天这首《青藏高原》就当作跟大家说再见的方式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在公众场合唱歌了……”

“你行李呢?”舅舅问道。

“这不就是……”江森对着身上的背包说道。

江森到了火车站门口还是一步三回头,每一步都走得相当困难。盛龙知道那是还在等他,给他给机会,老天爷,你为什么喜欢这样跟人开玩笑!

“走吧,权当回去散散心,陪爷爷奶奶住几天,不习惯了再回来!”

“我不会再回来了!”

盛龙此时从江森的眼睛看到的全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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