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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第203章 雪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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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送完张晚玉,才送喝高后手舞足蹈的姚永铭回家,“安静一点!”

“兄弟……我后半辈子的幸福……靠你了!”

“你自己好好努力……打铁还要自己硬!”

姚永铭自此开始对张晚玉猛献殷勤,一天一束花,外加上下班接送服务,可人家对他爱搭不理,花丢垃圾桶,一辆自行车横行天下,急的他直抓瞎!

“江森……你快教教我怎么办,我马上进精神病院了!”姚永铭对着电话嚎道。

“她可能嫌你结过婚,心里有顾虑……哎~我有一损招,你把姚姚报她班儿上去!”

“为什么?”

“那样你就有机会天天跟她见面了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儿子情商比你高,有他助燃,人姑娘心一软,说不定就从了你!”

“这……能成吗?”

“不管怎么样,想要她接受你,都要先从接受你儿子开始!大姚,如果你认定了她,就不要轻言放弃! ”

姚永铭为了赢得张晚玉的芳心,不仅将姚姚报进她的班,连快快也报了进去,姚姚也对这个未来的妈很满意,所以跟快快联手表演,整日家装可怜。张晚玉是典型的外刚内柔,一段时间下来,对孩子充满了同情怜爱,再加上她是个颜狗,姚永铭长得又高又帅,又会打扮又会献殷勤,只几个回合她便开始败下阵来!

这天江森来接孩子,刚好碰见张晚玉跟闺蜜何婉婷聊天,“所以我想趁放假出去玩几天,好好想一下!”

“那咱去走川藏线吧!这不是你多年的梦想吗?”

“就我俩女的?你可拉倒吧!”

“把那小子也叫上……刚好考验考验他!”

“我不……这件事我还没想好,要叫上他,岂不是告诉他我要答应了嘛!”

江森听了喜出望外,大声插话道:“我也想走一回川藏线!”

何婉婷一见江森,激动地直摇张晚玉的胳膊。

“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你行吗?”张晚玉问道。

“我去年刚去过稻城亚丁,十年前西藏的东西线我都走过,虽不敢说认识每一个路口,但每一座山都爬过!”

“那就学长你做我们的向导?”何婉婷激动地吼道。

“没问题……可我有一个条件……”

“带上姚大少!”何婉婷大声喊道。

张晚玉没有说话算是答应了。

江森把这个消息告诉姚永铭的时候,姚永铭激动地把他抱起来,照他腮帮子左右开弓狠狠地来了七八口。

“你娶我得了!”江森擦着脸嫌弃道。

“我早就娶你了……你忘了?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你给我做新娘,后来你为那事堵过我多少回!”

“明明是你挑事儿好不好,成天追我腚后面管我叫媳妇儿……你个臭流氓,始乱终弃!”

接下来就是策划路线,为了错开黄金周大部队,他们决定提前一周出发,到成都后直接去康定,然后绕道稻城,经巴塘林芝到拉萨,最后一站去羊卓雍湖。

王静言听了他们的计划有些担心,说那些地方气候变化无常,五一去怕会有危险,最好暑假去,可江森打定主意帮姚永铭成就姻缘,她的话哪里听得进去。

都说女人善变,张晚玉这种纯爷们儿也不例外。她跟何婉婷一到成都就直奔宽窄巷子,投入火锅的海洋美食的怀抱,然后就是太古里拍照走秀,到处购物打卡,把走川藏线这回事儿早丢爪哇国去了。姚永铭倒是对去哪儿无所谓,只要能给张晚玉大把地撒钱就行!

江森跟到忍无可忍,才提出之前的计划,张晚玉听了又拉着他们去购买了露营的帐篷等许多驴友必备。这些东西在江森眼里都是垃圾,却又无可奈何,谁让金主乐此不疲!

四月三十日下午他们到达鱼子西,那里是近几年才火起来的观景露营地,坐在烧烤架前边喝啤酒边吃烤肉,可以观赏到眼前大大小小四十多座雪山及最美丽的日落,可这时候天还冷,来露营的人稀稀拉拉没几个。张晚玉何婉婷一下车又不能免俗地一通哇哇乱叫,他们准备在那里先吃烧烤再露营,卖烤肉的大叔告诉他们附近有个格底拉姆山,号称天空之城,在那里看风景更美。如果带够足够的电瓶,身体素质够好,还可以在那里过夜。

张晚玉一听就要去,江森说:“可以去玩儿,露营还是算了,那里昼夜温差太大,空气又稀薄,一般人身体根本吃不消,万一起高反会要人命的!”

姚永铭听了反驳道:“能不能露营去看了再说,你这一路上说高反,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也没见谁起高反……你这一天到晚前怕狼后怕虎娘们唧唧的,还怎么带我们去拉萨?”

江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发狠道:“有了媳妇儿忘了爹是吧!”

“不存在……爹,你消消气儿,我去开车!”

虽然去格底拉姆的路况极差,可到了那里,领略了眼前的绝美,才感觉不虚此行!

张晚玉一下车就决定在那里露营,江森再三劝阻都没用,只好帮着撑帐篷。他自己却不愿意睡帐篷,早早把睡袋安放在车里。

天一擦黑,何婉婷就说冻得受不了,要跟江森换地儿睡,可那薄薄的车皮也无法保护她那娇弱矜贵的身子骨儿,没过几分钟她就又叫嚷起来,江森只好开车将她送到山下的宾馆,安顿好她后又担心山上独处的两人,只好买了一些御寒的东西及食品药品返回。

姚永铭睡到半夜也觉着越来越冷难以支撑,便摸出充好电的暖宝宝给张晚玉送过去。

等他走近才看到张晚玉正裹着一条厚披毯原地打坐,目光飘向远方。

“没睡呀?”姚永铭轻声问道。

“嗯……星空那么美,怎么忍心让它白白消逝!”

“我能加入吗?”

“来呀!”张晚玉说完撩开毛毯。

“这不太好吧!”姚永铭惶恐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好歹也算我的挂名男朋友!”

姚永铭钻进披毯,见她只穿了件运动衣惊道:“没想到你这么抗冻?”

“我底子好,热得都冒汗呢!”

“别逞能……这里可有四千多米!”姚永铭说着将暖宝宝塞进她手里。

“你把两个电热毯都让给了我,还惦记给我送暖宝宝呢?”

“我皮糙肉厚的怕什么,你不一样,再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

张晚玉听了定定地望向姚永铭,柔声道:“你对我的心思我懂,可我俩家境悬殊太大了……我爸妈去世的早,我是我哥管大的,他为了我拖到三十好几才结婚,我不想他因为我不懂事而伤心……你要只是个健身房的老板多好!”

“我不懂,咱俩的爱情跟我家境好有什么关系?”

“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等新鲜劲过了,便会厌弃我!”

“我不是那种人,我可以向你保证,疼你爱你,一辈子……要是有半点儿异心,我跟我儿子都不得好死!”

“你说疯话带你儿子干什么?”

“就……我俩是一体,你不嫌弃我俩就行!”

“说实话,我更喜欢你儿子,长得又帅气又懂事儿……而你……龙源出了名的软蛋!”

“你敢……你敢这么说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姚永铭顺势将她扑倒。

姚永铭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结束前才发现张晚玉仍是处女。回想起昨夜的疾风骤雨,心中充满歉疚。他轻轻地将臂弯的人儿搂紧,低头轻啄去她腮边的眼泪,“对不起……晚玉,我特么真的个……”

“别骂了……再骂就连我一起骂了!”

“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敢骗我,我踹死你!”

“我敢吗?姑奶奶!”

江森见姚永铭像搀老佛爷一样搀张晚玉出帐篷,直翻了两次白眼儿,“啧啧啧!”

姚永铭送老佛爷上车后招呼江森,“走……去撒泡尿,回来再收帐篷!”

江森没接茬儿默默跟在后头。

“干嘛看我的,你自己没有吗?”

“我想知道撅折了没有?”

“嘿……你听着了!”

“跟个牲口一样……这么高的地方……八次……我都不担心拉个尸体回去,我只可怜那顶帐篷!”

“我终于体会到如鱼得水这些成语的意思了……江森,你得给我正名,说我不是软蛋!”

“你就为正个名儿,不惜用生命做代价!”

“胡说……我二十六七的大小伙儿正年富力强,八次算什么?顶多就算个正常发挥!控制得好还不定多少次呢!人乾隆六十岁了还夜驭十女呢!”

“……”

“说真的,你从不跟我谈这些,别是对那啥冷淡吧!”

江森听了竟无言以对,回想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夫妻生活,心里油然而生一阵落寞,他也曾没日没夜地疯狂过,可现在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精神,爱情激情理想什么的对他来说早都无所谓了,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回道:“管好你自己!不要脸的东西!”

“老大……你说你在我跟前装啥,我早听人说这条道上有很多拦路走婚的姑娘,提上裤子不用负责的那种,你说你长得那么水灵,要不要瞅个机会也风流一下,也算不枉此行,放心,我绝不告诉弟妹……”

“原来你存了这份心思啊……待会我跟张晚玉交个底儿,让她可别耽搁了你的好事儿!”

“别介……您是爷爷……”

行至稻城的时候,江森有些轻微的高反,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姚永铭说不行就在这里住两天,江森怕耽搁行程,说他在车上睡就好,换姚永铭开车。等他一觉醒来却发现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再看眼前陌生的景色满眼狐疑,他大声惊叫道:“这是哪儿?”

“川藏线呀!还能是哪儿?”

“不可能……这不是去西藏的路,我手机呢?”

“关机了!”

“你怎么不开你的导航?”

“我手机上没那玩意儿!”

“车上的呢?”

“不会用!”

江森虎着脸打开手机一定位,发现已经过甘孜了。

“真有你的……还没跑出四川!只不过改长征了!”

“这里路都长一个样儿,除了雪山就是草地,连亲爹娘都不认识,能怪我吗?”

“这不是川藏线?”张晚玉问道。

“一个在西,一个在北……”江森无语道。

“南辕北辙?”何婉婷听完吃吃地笑了。

“笑什么笑……你不是做了好几天攻略吗?攻成这个样子!”张晚玉训斥道。

何婉婷听了笑道:“好你个张晚玉,姐跟你十几年的交情,你一有男人就忘了?你忘了我在路上提醒他问问路边的人,他怎么说的,他说不用问,有哥呢,这儿的路哥熟!他还唱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江森听了直想笑,为了姚永铭的面子生生地绷住了!

张晚玉对江森陪笑道:“师兄,你别生气,我们都是纸上谈兵,没真正出过远门,走错路也正常,这也不正应了那句旅行的意义不在于去哪儿,而是在路上重新认识了自己!说到底,你才是我们的主心骨儿!”

“哎……贤妻良母啊!”何婉婷叹道。

张晚玉白了她一眼,又对姚永铭吼道:“滚副驾驶上去,换我来开!”

“还是让我来开吧!”江森道。

“那接下来去哪儿?”

“拜拜佛……”江森叹完又补了句,“这也许是天意!”

当晚他们宿在色达,第二天一早去五明佛学院。当江森带他们爬上那入眼一片红的山坡冻得瑟瑟发抖时,才觉得王静言说的有道理。正所谓理想往往很丰满,现实却能给你重重一击,他们都觉得五一已经很热了,谁能想到这里还是彻头彻尾的冬天,此时才都体会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抗冻能力。

当天下午他们吃饭时开了个短会。

“师兄……如果按原计划绕去昌都,那边天儿会不会更冷!”何婉婷问道。

“会……因为那边儿海拔更高!”江森回答。

“啊~~”

“啊什么啊!不是你说要走川藏线的!”张晚玉笑道。

“我错了还不行嘛,早知道听你的去海南,就算被热死,我也不想被冻死!”

“我们出来也够久,该经历的也经历了,要不然明天选个好走点儿的路线,再转两天,然后就原路返回!”张晚玉道。

“同意!”江森先回道。

“那就去扎尕那,攻略上说那里是世外桃源……世界上最美的地方!”何婉婷道。

“我没意见!”姚永铭斜睨着张晚玉贱笑道。

“那就先去莲宝叶则,然后绕道儿郎木寺去扎尕那。”江森指着地图说道。

莲宝叶则藏语意为玉石之峰,由许多的石峰跟海子组成。景区的山壁立千仞,奇形诡谲,在太阳映照下一片金光灿灿,神圣庄严。景区的海子并不大,但绝对是镜头的宠儿,远远望去,莲花瓣状的小山丘揽着一泓碧绿清澈的湖水,行至近前,不时掠过的小鸟调皮地吹皱一池沉睡的春水,孤孤单单的小树撩拨起温柔的潋滟,置身于这梵天秘境中,一切都美得让人惊艳。最让江森印象深刻的则是一吻千年。那两块巨石像一对情侣坐在高山上相拥相吻,极尽浪漫,传说那是格萨尔王跟珠母王妃,他们曾在那里相亲相爱繁衍生息。江森知道格萨尔王绝对是藏族人民心目中最引以为傲的英雄,在草原上随处可见他高大伟岸的雕像,随时能听闻颂扬他的赞歌。

离开莲宝叶则,掠过郎木寺,他们一起去探索那传说中的神仙秘境——扎尕那!

也许是去的季节不对,也许是时机不对,扎尕那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美。在见惯大江大河的江森眼里,就一座石头山几个寨子,跟莲宝叶则都没法相比,更不用说还到处充斥着生马粪的味道。他们住的旅馆价钱又贵卫生条件又差,每走一个地方就要交一次进寨费一次停车费,弄得人只想赶紧逃离那个地方。

“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张晚玉打趣道。

“攻略上写的,我又没来过!”何婉婷回道。

“风景倒还可以,就是管理不规范!”姚永铭说道。

“接下来去哪里?”江森无奈地问道。他其实想去拉卜楞寺的,但同行的人对佛教文化都不感兴趣。

“咱不要再跟风,那些景区都一样,早被玩儿坏了,咱就走走小众路线,或者没人去的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张晚玉笑道。

“对,撞着山再回来!”姚永铭附和。

江森听了,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朝界牌西边的路飙去。

“我来个南辕北辙,你整个东成西就!”姚永铭笑道。

汽车往前走了半个小时,视野开始变得开阔,道路两旁是青青的牧场,马群在草地上自由驰骋,河水隔着碧绿的青稞田,麦草挂满高高的青稞架……远处是皑皑的雪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一看就是没有破坏过的原生态景致。

“哟吼……”江森兴奋地摇下车窗大叫起来。

后面两位女孩激动地直接飙起了荒腔走板的歌——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恋随你到远方

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

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

你的脚步流浪在天涯

我的思恋随你到远方

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

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

“好……好……像天籁!”姚永铭不要脸地奉承道。

“呵……你也来一首!”江森冷笑道。

“对,这是考验你的最后一关了!”何婉婷笑道。

“成……”姚永铭朝张晚玉抛了一让人毛骨悚然的媚眼儿,取过吉他边耍帅边放电边唱起歌儿来——

还记得初次我见到她

忘了是初春还是炎夏

她说话的时候咬着小指甲

在月光下唱着回到拉萨

她说爱是她心里的布达拉

一个人走在那川藏路上

留下了孤单的脚印两行

少年的理想让我背起行囊

挂念的她正在哪儿流浪

即使分手的理由我早遗忘

玛尼干戈年宝玉泽

散落的名字美得像流淌的河

林芝的河康定的歌

谁又想起那玛尼堆上的功德

我在六千公尺的路上

唱这首夜歌……

“好!”何婉婷拍手赞道。

“献丑了……昨儿刚学的,现学现卖!”姚永铭作揖道。

“又会弹吉他又会唱歌,骗女孩子的一把好手!” 张晚玉笑道。

“哪有……我最正经一男人!”

“没错……正经到天天开一跑车去我们学校门口等小姑娘。”江森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哪辈子的事儿了,还拿出来念!”

“师兄也唱一首吧!”张晚玉说道。

“别,他要一开口我就无地自容了!”

“你别虚,他的歌我们十几年前就领教过了!”张晚玉笑道。

“是哦!”姚永铭羞赧地低下头。

江森见了,将手背搭在嘴上轻笑道:“今儿高兴,唱个老韩的《穿行》吧!”

云儿伴着我走

牛儿悠闲自得

路儿长长天无忧

歌声为谁 自知道

看着朝拜的人们

听着 听着 山歌

乡音飘飘人无忧

思念为谁 我知道

酥油灯燃起来

锅庄嘛跳起来

康巴人的生活

是这样的自在

姑娘们唱起来

汉子们跳起来

牧人的生活

在山水间穿梭

……

江森的歌声有魔力,让车窗外行走的藏族男女及骑着摩托的牧人纷纷侧目回头,张晚玉跟何婉婷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啊……还是像当年那样,一听他的歌就会沦陷!”何婉婷道。

“这是我这几年听过最真挚的一首歌,尤其后面那句酥油灯燃起来,锅庄嘛跳起来……听得我头皮发麻,我都好像看见我奶奶给我做饭时的情景了!”张晚玉跟着赞道。

“他才靠这个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呢!”姚永铭酸道。

江森指着前面的集镇笑道:“你饿了吧,咱下去吃点东西,不然你牙都倒了!”

“嘿!”

说是集市,也就十来座房子,饭馆只有一个,吃饭的人挺多,饭菜上的奇慢,江森见了,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牛羊肉,不一会儿就上了桌,他们吃完饭已是下午三点,江森查了手机导航,发现离这里两百多里有个县城,决定去那里住宿补给。

离开集镇不久,便遇到来路上要跨越的一座雪山,远远望去,一条盘山公路蜿蜒而上消失在垭口,路边除了一座座尼玛堆及佛塔,只有一两座孤孤单单的碉楼。

江森见了一脚油门又飙了出去。翻过一座雪山,又是一座雪山。好在这里雪山的垭口距山下的垂直距离也就三四百米,汽车攀爬起来倒不困难。可走着走着天上却飘起雪来,雪花伴着呼啸的风打着旋翻舞,卷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漏斗扑面而来,两个女生见了激动地大叫起来,姚永铭也在一旁叫好。江森却是一点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山里气候变化无常,下起雪来绝不浪漫,不一会儿就可以把车呀牲畜的全埋了。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对面坡上有一幢孤零零的碉楼外再无其他,可那碉楼阴森森地感觉好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在雪下大之前翻过山去,找地方躲避!”江森对着身后手舞足蹈的三人喊道。

他这一瓢冷水把后面三人都吓得面面相觑,刚才的浪漫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大,会有危险吗?”姚永铭问道。

“嗯……这种雪我见识过,随时随地可以将我们埋了!”

“啊~~那怎么办?”何婉婷拉着哭腔道。

“随时观察情况,最好在大雪到来之前翻过山去,那里有一个集镇……如果雪太大,只有就近找地方躲避。”

“这都五一了,怎么还还下雪呀!”何婉婷又道。

“别嚎了,听江森的!”张晚玉此话一出,何婉婷立刻闭了嘴。

江森边走边放慢了车速,因为眼前的雪已经开始遮挡视线,山上的雪应该更大,而且现在不清楚山背的路况,冒然前行只会更加危险,是进是退必须当机立断,他轻踩刹车将车缓缓停在路中央,沉声说道:“大姚,不能再往前走了,也不能呆在车里,我们要就近找地方躲避,寻找救援!”

“嗯……可这冰天雪地的,我们上哪儿去找救援?”

“刚才路过的那座碉楼看到没,就往哪儿走!”江森顿了一下又道:“把我们俩的羽绒服给两位姑娘穿上!快走!”

“那你呢?”姚永铭吼道。

“我收拾一下吃的东西跟备用油,随后就到!”

“好!”姚永铭应声从后背箱翻出羽绒服递给两位泪眼汪汪的女生大声吼道:“快套上!”

等他们下车时,狂风裹挟碗大的雪片扑面而来,车门都很难打开了!姚永铭一脚踩下去,雪已没到小腿,他边扶两位姑娘边喊,“江森,你也快点!”

“不要管我,我心里有数,你们快跑!”

江森使了老大的劲儿推开驾驶室门,顶着刀子般割得脸生疼的风雪绕到后备箱去取出备用油,然后想翻找出一条毯子御寒,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条张晚玉拍照时用的围巾,这才想起毯子都在车顶箱里。他重重的地摔上门,准备攀爬上去,可手掌一触到车身就被冻得粘到车上。

江森知道此时的气温至少骤降了二十多度,他身上薄薄的秋羽绒根本无法抵御这极端的严寒,他也意识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抗冻能力,才一两分钟时间,他的手就冻僵了。

“不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再耽搁下去,该挂在这里了!”

江森边想边放弃带东西,顶着暴风雪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这时一脚踩下去雪已没过膝盖,拔出来都是个技术活。他将围巾裹在头上,顺着风向后跑,那漫天飞舞的雪块大得吓人,有的像篮球,有的像馒头,还有的像磨盘,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地砸来,“原来书里写的都是真的……特么的,这么神的天气都能让我遇上……”他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就感觉前胸后背像被真空压缩机挤压一样,下一秒就要榨干抽空他身体里的热气。

江森顶着如入地狱般的压迫在雪地上翻滚,短短几分钟,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使劲擦掉长在额前的雪,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却发现天地间早已白茫茫的一片,什么标志物都没有,他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了!这时一个雪块扑打在他脸上,生冷的钝痛唤醒了他已麻木的脑部神经。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处于生死边缘,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失去意识,长眠于此。那种马上要死的感觉,只有切身经历过才会懂!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他此时已顾不了其他,脑中闪出的只有孩子,如果这会儿他有机会打出一个电话,那就是托付孩子,而他此生最信赖的人从来没有别人!他猛打了一激灵,哆嗦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直接摁下了“1”键。几秒钟后电话就通了,可这短短几秒的等待仿佛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哥……是你吗?”

“是……森宝儿……有事吗?”

“你听着……不要打岔……我没有……时间了,这辈子欠你的,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一起还你,只求你之后……帮我照顾暖暖……还有静言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的种……你说我耍无赖也罢……不要脸也罢……都行,反正……他们就赖给你了……”

盛龙一听就知道江森出大事了,他喘着粗气吼道:“你特么的在哪儿……”

“雪……好大的雪……我找不到路……今天,真要作死自己了……”

“江森!你特么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你要敢死,我就下去陪你!”

“我……不许……”江森哭道:“你要敢……我去了那边儿都不见你!”

“森宝儿……听话……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刨个窝先躲起来,保存体力……你能行的!还有,把手机调到低电量模式,等着我……听到没!”

“嗯……”江森哭嚎着挂了电话插回口袋,不知怎地,他腔子里又涌出一股力气,撑着他在雪地里向前蹿了十几米,等他想张嘴呼吸时发现嘴跟鼻孔都被冻住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觉,那迎面而来的人分明是盛龙……他兴奋地张开双臂向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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