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饭后大家都是简单扒拉了两口,每个人都边吃边看剧本,表情凝重,显然还沉浸在戏中。
姚星怡让唐沛去倒热水,自己则拿了感冒药塞到了正在温习剧本的陈自南手中。
“谢谢星姐。”陈自南接过药,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嘴里。唐沛的水还没来,药又有点苦,他随手拿了剧组为他们放在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
“怎么又喝冷水了。”唐沛端了热水过来。
他又向姚星怡告状:“自南哥最近像个小孩似的,一会不看着就不听话了,我看也只有您能说的动他。”
姚星怡咳了一声,拿过热水放到他手里。
“今天就杀青了,别绷得太紧,有时候松弛下来才能演好戏。”
陈自南点点头,眼睛没离开剧本,象征性地喝了口热水。
“多喝点!”她命令道。
陈自南这才看了她一眼,乖乖地抱着水杯喝了好几口。
姚星怡从他手中抽出剧本,拉了个凳子坐到他面前:“怎么啦?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她拿剧本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他的手,竟然有点烫?
为了确认,她抬手摸像他的额头,额头滚烫,怪不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蔫蔫的。
“你发烧了?今天要拍一整天,还能坚持吗?”她问。
“我没事。”陈自南笑着冲她道:“你放心,我能坚持,我自己心里有数。”
“一会有落水的戏,要是不能坚持,就让替身上吧?”姚星怡征求他的意见。
“我能拍,真没事,我也没那么娇气。”
姚星怡有些心疼。
但他这样坚持,姚星怡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都是为了最终呈现,他如果能坚持,最好还是坚持拍下来。
“姚姐放心,拍摄时候我会看着他的,让他量力而行。”许画桡在一旁对姚星怡打包票。
“那你闭上眼养精蓄锐,一直到开拍前才能睁眼。”姚星怡只好妥协。
简单休整后,拍摄继续进行。
月黑风高,星夜暗淡。
刚才天空还是狂风大作,唰唰的雨水。在洛冥教掌门袁涛踏上崇华派的那刻,风和雨水仿佛突然被施了咒法,刹那间消失无踪了,只余岑岑的凉意。
崇华派寂静无声,仿若无人之境。
袁涛看了眼前景象,,嘴唇微微抽动,他挥手理了理袍角良久,忽然冷笑:“你大爷的!竟然给老子唱空城计。”
“教主,您别着急,咱们不是还有筹码吗?量他们看了这筹码也会马上出来,乖乖送死了。”一个洛冥教教徒献计道。
袁涛摸了一把胡子:“把那丫头带上来!”
众教徒得令,从船舱中拖出一个麻袋,麻绳解开,里面正是被打昏了的花雁。
袁涛转了下脖子,阴毒地低头看了她一眼,便用法术引出一掬海水,泼在花雁脸上。
花雁悠悠转醒,睁开眼就大骂:“你们无耻,背后偷袭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袁涛蹲在她面前:“小妹妹,你是崇华的弟子吗?可知道这里有什么机关密室可以藏人?为我们带带路,我们就放了你。”
“真的吗?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凑近我告诉你呀!”花雁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和他说。
眼见袁涛上当凑近之际,花雁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直将他耳朵扯出一块肉来。
“你!”袁涛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抽出刀来就要砍了她。
“使不得啊教主,我们还需要这个丫头带路呢!再说,看她的穿着,应是这崇华派的亲传弟子,何不好好利用一番?”
“罢了!”袁涛收回了刀:“冯天,你带着人先去崇华里探探虚实,带着她去,将她好好给我看好!”
崇华派内,掌门花山与沈双众长老及其座下亲传弟子数十人在整个崇华施了咒法。
大殿外设有迷雾瘴气,若有外人进入必会迷路。
殿内更是设置了机关重重,可在暗处绞杀敌人。
全部妥当后,掌门便按下了掌门座椅下的莲花机关,带领留守的众人进了和水依长老不同的另一间密室。
“这是先祖留下的密室,几百年未曾有人进入过,今日成败全在此一举。”花山介绍。
此间密室建造在掌门座椅下面,格局大而空旷。冗道中灯火通明,虽是夜晚却亮如白昼。墙壁上的火把不计其数,精美的壁画美轮美奂。。
似乎看出越千远的疑虑,沈双解释道:“这间密室乃先祖掌门建造的地宫,水依他们去的那件密室通往山外,这间密室却是直通大海。”
掌门回头,淡然晒笑:“你把这个说给他,不怕其他人听到害怕吗?”
其他弟子一时不知何意,越千远却一下懂了。
山外是生门,大海是死门。年轻弟子走了生门,日后重建崇华就交给他们,他们年长点的选了死门,将与洛冥教在此决一死战。
原是如此,越千远心下了然,在心中长叹一声。
掌门走在前面,沈双、越千远及其他人跟着走在狭长的冗道里,越千远身材本就修长高挑,沈双仰着脸亦看不清他之容色。
在火把的映衬下,明明灭灭的黄色光晕下笼罩着阴影,打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终于在最后一间石室前停下,偌大的石门陈横在他们面前。阴寒的冷风自冗道尽头灌进来,骇得几个弟子直打哆嗦。。
掌门伸手按下石门旁边凸起的按钮,那是一朵浮雕在石室旁的莲花。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与壁画一般无二的装饰。
石门发出粗嘎的‘嘶吼’声,带着摩擦的力量,拔地而起。地面上浮动的灰尘四散开来,呛得众人连忙捂住口鼻。
越千远眉心凝重,似是自言自语,只闻他小声嘟囔道:“真是年代久远,看来密室也需得常派人打扫一下卫生才行。”
沈双距离他最近,所以听得真切。正因听得真切,不免满脑黑线,她咳了一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呢?”
“那我不是想活跃下气氛嘛。”
掌门率先进入石室,待全部人进入后,石门缓缓降落,一位弟子大惊失色,一把拉住掌门之衣袖,焦急万分:“掌……掌门为何关闭石门?”
沈双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自然是因为外面风大。再说,我们躲进来也更安全。”
那弟子吓得脸都绿了:“我以为我们要死守这里,不能出去了。”
越千远拍拍他的肩膀:“……你赢了。竟然比我还会活跃气氛。”
他们来到大厅,偌大的密室大厅四周围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与冗道中的火把不同,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亮,却无火把的热度。
正中央有一方高台,名为冥雀台。冥雀台四个角落各有一条粗黑的锁链,自顶空的机栝处垂落而下,连接冥雀。高台外侧的围栏已然锈迹斑驳,颇具年代久远之感。
越千远看到此装置,心中暗自惊讶于先祖竟有如此先进的机械技术。
沈双上前,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自顾随着掌门登上冥雀台,见越千远迟迟未动,便向他伸出一只手:“随我上来。”
越千远本能地将手交由她之掌心。待反应过来,早已登上了冥雀台。
等待众弟子全都踏上冥雀台,掌门才发动机关,锁链渐渐缩短,一圈一圈盘绕在机栝之上。十几米高的密室,竟有腾空驾云之感,飘飘悠悠便升到了半空。
众弟子还未来得及惊叹,密室顶空‘砰’地一声打开一个口子,正对着一片海滩。
“是冥者之海!”一个弟子认了出来,捂着嘴害怕道。
“不错,正是冥者之海,一会若是我们胜了,便可重回崇华,若是败了,则要归入这冥者之海了。”
掌门的声音悠悠传来:“先祖建造此处密室之时曾偶遇天山老人,经由点拨,运用奇门遁甲之术将密室一分为二。一半为生门,是水依长老与众弟子之归处,另一半为死门,就是我们之所在。”
他指着顶空打开的缺口:“你们现在所见的,是一片流沙,远处虽是海,海中却都是亡魂。”
一个弟子吓得坐在地上:“掌门,一会我们若是不小心进了这流沙,是否就没命了?”
掌门点头,复又摇头:“没人进去过,自然无人知晓,不过向死而生也是常有的事,谁都说不清。”
“众弟子听令。”沈双道:“若是一会打斗起来,便将洛冥教的引导海滩上去,他们不会御剑,定然会陷于流沙之中。”
掌门点头:“我正有此意,大家注意,千万不可从剑上掉下来。”
正说着,越千远轻咳一声:“快看,袁涛来了。”
众人仰起头瞧见,左上方缺口处正好正对着外面。外面的一切动态,便如镜中影像,呈现在大家眼前。
袁涛带着洛冥教教徒掠过密室冗道,他之身形犹如鬼魅,兼之快如闪电,一系列动作不过眨眼功夫。
他手中还掂着一个娇小身影,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看得真切,都倒吸一口凉气,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掌门的女儿花雁。
半柱香前,洛冥教在掌门大殿吃了大亏,殿外迷雾瘴气让他的教徒死伤无数,花雁引着他们故意触发殿内机关又让他所剩不多的人死掉了大半。
他一气之下,一掌拍向了花雁,将她打飞出去,花雁的身子撞翻了掌门座椅,露出了下面的密室。
袁涛兴奋异常,带着剩下的人就进了密室,临行之前还不忘带上花雁的尸身。
花山看到女儿之惨状,知她已是凶多吉少。
一个青衫弟子登时哭了出来,喃喃念道:“花雁小师妹,她死了么?”
花山眼中热泪更是不觉落下。
然众人来不及伤感,袁涛一路推动机栝的阀门,已然直奔冥雀台而来。
“咔!大家表现特别好!”何源清举着对讲机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