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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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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周的冲击下,刘修慌了心神,无心恋战,只顾骑上自己的宝驹逃命,手下的兵马群龙无首,四处乱窜,已然不成气候。

可柴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穷追不舍,大梁的兵,一路上该扔的不该扔的都扔了,实在是狼狈至极,甚至来不及回头细看,追上来的大周兵马究竟有多少人。

在追击的过程中,柴桑的后背受了好几刀,身后的披风已然破烂不堪,他觉得碍事,便索性把披风解下,随手丢在了路上。

这一切九歌都看在眼里,赶紧找了个机会,解下自己的披风抛给了柴桑,春寒犹在,他又受了伤,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柴桑本是不想接的,但九歌直接将披风抛了过来,他只得顺手接住,而后九歌减了速度,落在了他后面,全然不给他推脱的时间。

柴桑松开缰绳,快速地将披风系好,继续追着刘修,距离近了,便搭弓放箭,逼的刘修根本不敢停。

直到天黑,双方筋疲力尽,隔河相望,彼此都虚实难辨,才默契地停下来休息。

九歌记挂着柴桑后背的伤,一停下来修整,立马去找他。

柴桑正在向旁人交代着什么,九歌见了,便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直到柴桑处理完事情,过来找自己。

“陛下后背的伤怎样了,上药了吗?”

“无碍。”说着柴桑解下身上的披风,准备还给九歌,却看见九歌身上正披着一件:“你身上的披风,谁的?”

“小羽的,他说陛下让他跟着保护我,所以今日对我寸步不离。”九歌如实说。

“我……”柴桑想说“我没有”,可看着九歌,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我吩咐了身边人,帮我找个披风,想着夜里寒冷,得赶紧把你的披风还给你,现在看来,你好像不需要。”

“谁说的?”九歌反驳道:“陛下有了新披风,最好赶紧还给我,别人的披风,我也着急还呢。”

柴桑听后,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陛下的伤,上药了吗?”九歌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没。”

“陛下受了伤,又奔波了大半日,一路上又是沙土又是汗水,还是及早处理为好。”

柴桑尴尬地笑了笑:“军医没有跟上。”

联想到白天到情形,九歌自然明白柴桑这话的意思,没有跟上,那就是趁乱跑了。

“那陛下只好劳驾我了。”九歌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金疮药。”

“哪来的?”

“找宫里刘御医讨要的,还顺道跟他学了如何上药,陛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我吗?”

“自然。”柴桑毫不犹豫地说,九歌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仿佛今日的事,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可是,她明明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你可有受伤?”

九歌一边帮柴桑解下盔甲,一边戏谑道:“陛下终于想起了我。”

听了九歌的话,柴桑有些愧疚:“抱歉,我……”

“陛下不必抱歉,我惜命,不像陛下。”九歌本不想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但看到柴桑后背的伤,想起今日他不要命地往前冲,既生气又后怕。

“你明明知道……”后半句,柴桑不知怎的,竟说不下去了,方才南昭容已将白日的情形告知于他。

在他身后,第一个跟着冲出去的,是九歌,嘱咐南昭容归拢兵马迅速跟上的,也是她。他想起出征前她在书房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今日来看,她无一没有做到。

“你怕不怕?”

听了这几个字,九歌拿着药瓶的手一抖,不小心把药粉洒在了地上,她心里直心疼,这在平时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眼下,他们还没完全脱离困境,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充足的药物、真正的大夫,实在浪费不得。

药粉洒在伤口处带来的疼痛感,激的柴桑不禁颤了一下,背部的肌肉也开始变得紧张。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澶州时,九歌伤了胳膊那次,别人都去找大夫包扎,她愣是不去,有些人的倔强,真的是与生俱来。

此刻九歌的注意力完全在柴桑的后背上,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感知得到,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到伤口究竟有多深,但那道半尺长的刀伤实在骇人。

“陛下放松些。”短短五个字,柴桑依稀听出了哭腔。

“怎么还哭了?”柴桑轻声问道。

本来九歌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听了柴桑的话便收不住了,眼泪一滴两滴,都滴在柴桑的后背上。

“别动。”见柴桑转过头来,九歌着急地说,哭腔更重了。

柴桑只得又转过头去,抓心挠肺的难受,他最见不得她哭,尤其是这种隐忍的、偷偷摸摸的哭。

上完了药,九歌帮柴桑包扎,她的手环过柴桑的腰,若不是柴桑后背有伤,她真想抱紧他。

柴桑穿好衣服后,九歌的情绪渐尖稳定下来,她静静坐在他身侧:“陛下后背有伤,不能背靠树木休息,若是累了,就靠着我吧。”

听了这句话,柴桑心中百感交集,深深舒了一口气,朝九歌挪动了一小步,环住九歌的腰身,头倚在九歌的肩颈。

九歌侧过头,唇不经意间扫到柴桑的额头,犹豫了片刻,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一下。

感受到额头处的柔软湿润,柴桑心里很是动容,她的大胆和小心翼翼,狠狠地戳中他的心,随即他侧过身,吻上了她的嘴角。

他想起他即位那天晚上,望着陌生的皇城,通体冰凉,想起今日策马冲向敌阵时,心头的悲怆,原来,他不是孤身一人,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力量。

这是九歌的初吻,也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两个人周身的泥土和血腥气,却让人无端想起四个字,缱绻旖旎。

“不要怕,没事的。”柴桑双手托着九歌的脸,轻抚着她的脸庞,带着歉疚和安慰。

静谧的夜晚,柴桑的心绪却不平静,此时他与刘修,就隔着一条河,他只需跨过那条河,就能生擒刘修,一雪前耻,堵住前朝那些人的嘴,更甚者,可以拔掉大梁这根刺。

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将士和他,都需要休息,谁都没有力气再朝前跨一步。

离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整个夜间,柴桑都不敢完全睡熟,困兽犹斗,他也怕刘修突然杀个回马枪,更怕天亮之后,刘修反应过来,探清虚实……他侧身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斗,怎么还不来?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轻轻晃了晃他,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

柴桑一下子就清醒了,终于来了!

“李叔?”

听到这两个字,李彦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臣来晚了,陛下受苦了。”

“不晚,刚刚好。”柴桑身上的倦意顿时完全消失:“带来多少人?”

“五万。”

“足够了!”没有这五万,今天他还得赌上性命、赌上运气,有了这五万,他就不必再畏手畏脚,这五万就是他的底气。

“李叔,让你的人稍作休整,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发,追击刘修。”

“是!”李彦明示意慕容柏舟前去布置,自己却留了下来。

“陛下,昨日发生了什么事?臣在来的路上,见到了大股逃兵,还对臣说陛下已然战败,下落不明,劝臣自谋生路。”

柴桑闻言,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这些蠹虫,着实可恨,接着便把昨日的事桩桩件件说与李彦明,李彦明听的一身冷汗。

“李叔,还好你没有听信那些人的谣言,否则天亮之后,我不得不考虑是继续追击还是退兵了。”柴桑心中庆幸,幸好这桩差事他交与的是李彦明。

“臣不敢居功,是慕容小将军先站出来说,若是那些人所言属实,那陛下此时正是需要我等,于是我等才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追上陛下。”

听完李彦明的话,柴桑心里十分欣慰,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但是,陛下日后万不可像昨日那样气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想起来就后怕,若是陛下有个好歹,大周怎么办?”

“是了。”柴桑应承道:“谨记李叔的教诲。”

“昨日,陛下已经做的够好了。”昨日一战,足以让柴桑名声大振,足以让四邻生畏,从此不敢小觑,连他这个刀口舔血的老将都不得不敬佩霎那之间他的决断和骁勇,若是作为将军,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柴桑低着头没有说话,做的够好吗?三分之一的兵马临阵退缩,后面逃散的不计其数,放谁头上都是奇耻大辱。

“陛下需要的,只是时间。”

李彦明的话,对柴桑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和肯定,过于苛责,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路要一步一步走。

天刚蒙蒙亮,柴桑就带兵涉水,朝刘修杀过来,彼时刘修热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扔下手头的吃食就策马狂奔,气的他破口大骂:“竖子!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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