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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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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老狱卒教会了花凉隐忍,而鱼江离却要教她如何强大。

处理完了狱卒的尸身,鱼江离自有打算,偏殿为花凉分配了两名丫鬟,名唤染青和绛紫,竟破天荒的准许花凉休沐一日,这一日对花凉来说,显得尤为珍贵。

晚上,她们拖来了一只大木桶为花凉沐浴,花凉背对着她们不好意思褪去衣裳,小脸如果子一般红彤彤的,直到她们消失在屏风处,她才钻进了桶内。

水温适宜,第一次洗热水澡,花凉缩在里面不愿出来,她欢呼着、欣喜的用脚拍打着水花,放松的舀着水淋在身上,雾湿了头发。

殿内氤氲着腾腾水汽,泡了一会儿,她闭上了眼睛倚靠着木桶,两行晶莹悄无声息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直至潜入水中不见了,从小声的隐忍到后来的呜咽,她近乎疯狂的擦洗着身子,白皙的肌肤多了些许红痕,她把头沉入了水中。

死亡只是一息的事...

直到殿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她才把脑袋探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

“姑娘,衣裳帮您放在外面了。”

花凉缓了缓情绪回道:“好。”

“姑娘莫要泡太久,当心水凉了。”来人说完又伶俐的退了出去。

被打断只是托辞,花凉能清晰的察觉自己内心对死亡的抗拒,和对活着的渴望,活着...换一种方式活!

花凉,她喜欢这个名字。

无论如何,鱼江离改变了她的生活,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哪怕她并不知道这束光,将来会带来的结果。

桶内的水渐凉花凉擦干了身子,从屏风后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托盘上放置的衣裳,最上面是一件流光溢彩的绿色云锦纹华服,胸前两侧挂着精美的嵌金流苏,裙子的布料如丝般光滑柔软,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上面凸起的花纹,连盘扣都是精美的。

绿裙的下面压着两件藕色和鹅黄色的衣裙,皆是精美绝伦的做工,还有两双镶嵌着珍珠的淡蓝色鞋子,是每个女孩都喜欢的款式,花凉看呆了。

洗完澡已是亥时,她看着那华丽的衣裳并不舍得试穿,只穿了简单的穿了里衣和鞋子。

睡不着...想要出去走走。

推开了门,冷风嗖嗖往殿内钻,花凉裹紧了衣裳,整个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天上的高悬的冷月,和地上陪伴的影子,她的心很静。

花凉住在西院的偏殿,出了小院的门走一会儿,便能看到正院一座威严的大殿,像只能随时吞噬人的巨物,她想住在那里的人定有着极高的身份,而他们称呼鱼江离为王爷,那里定是他的住处,一片漆黑。

风越发的大了,像刀子一般刮蹭着脸,甚至调皮的往心口处钻,头发结了冰凌花凉准备回去,到了小院才见她寝殿的隔壁,亮了一盏暖黄的灯,隐隐约约可见人影晃动。

西院只有她和染青、绛紫同住,然而她俩的房间在西南角,谁在那里?莫不是偷偷溜进了小贼,她刚走过去烛光灭了,她便躲到了柱子后面,只是许久未见有人出来。

...人走了?

花凉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摸索着进了门,谁知还未等她反应,便被一个人掳到了怀中,那人身上的气息很熟,牙齿再次止不住的打着颤,花凉瞳仁骤缩惊恐的问道:“谁?”

她刚一出声,身后的人便松开了她,语气像是外面的霜冻阴恻恻道:“大晚上不睡觉,乱跑什么?”

花凉听出来了他的声音,不寒而栗捂住了嘴嘀咕:“...鱼江离。”

鱼江离一怔,清了清嗓子没有否认。

花凉反应过来,学着别人行礼的样子一脚后退微蹲着,身子左右打晃,“王爷,我、我睡不着。”

鱼江离不说话,花凉不敢起,她显然不会这般行礼,眼看快要摔倒了被他扶了一把。

“谢王爷。”她感激着还要再次行礼,被鱼江离打手势制止了,一时无话。

鱼江离走到书案前,花凉紧跟在他身后,谁知他蓦地停住了脚步,她直愣的撞到了他的后背,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眸子之中带着惶恐不安。

鱼江离回头看到她瘦小的身子,瑟缩的站在自己身后,宛如黑夜里犯错的小野猫,随时想要逃,对,她给他便是一种肆意张扬的,带着倔强野性的感觉。

他点燃了蜡烛,花凉迎上他视线的一瞬,立刻垂下了脑袋,显然没有他的命令她走不了。

鱼江离注意到她不自然的神情,这才见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头发上还结着冰凌,这大冷的天就这样跑出去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那日她穿的囚服破败不堪,周围男人的眼神多少停在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让鱼江离觉得很奇怪,美人他见多了,残花凋敝的美少有,莫名的不想她被别的男人看到,他浅浅道:“孤给你的衣裳为何不穿?”

花凉愣了一瞬,如实回答:“怕弄脏了。”

“不冷?”

花凉摇了摇头,发丝上的冰凌颤动着。

以往鱼江离带兵去荒漠打仗的时,赶上大雪封路,每个人的头上身上皆带着冰凌,甚至连眉毛上也沾染了一层,弄得士兵们不舒服,他盯着她的发丝上冰出了神,为何他不喜欢的东西出现在她身上,便有了特别的味道,他不由的抬起了手又收了回去,无人察觉。

紧接着他脱了自己的氅衣披在了她身上,氅衣下的小人儿明显一僵,连忙又要行礼。

鱼江离真是怕了她,她站又站不住,还得他去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等亲密接触,他垂下了卷长的睫毛道:“算了。”

谁知她把氅衣递回了他,“王爷,别弄脏了。”

鱼江离盯着手中氅衣有些尴尬,他...这算是被她拒绝了?从未...有人不接受他的好意。

她不怕他?显然是怕的!

殿内死寂,烛火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殿内亮堂了,花凉这才注意周边的一切,墙上挂着精美的画,身侧的书架上码放着整齐的书卷,书案上有着一杯茶和一碟不知道的点心,鱼江离还沉浸在被拒的窘态,只是须臾她却在自己视线中撒了野。

鱼江离见她摸摸这里、碰碰那里、眼睛盯着山水画,一刹又跑到了书架面前,灵活的像只欢脱的小兔子,初来乍到很是好奇。

“鱼...王爷,这些书我能看吗?王爷这是您的书房吗?王爷的书房为何不在您的正院?”

一连串的问题,鱼江离蹙眉,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她甚至直呼自己为我,还真是不懂礼数呢,算了随她去,毕竟她从未出过司空牢,不能用王府的规矩要求她,而他会一点点的教她。

见鱼江离点头,花凉又拿了一些书卷放到了书案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鱼江离站在旁边,一时她倒成了主子。

直到花凉瞥到他眼中的厉光,才战战兢兢的起来退到了一边,只一息又被书上的字吸引了,她摸着上面的字怅然若失。

“可认识字?”

“认识几个。”

老狱卒曾教过她认字,只是识得不多,她听闻男子到了一定年龄便可读书了,而女子却没有这种待遇,书中一定藏着一个大千天地。

鱼江离见她拿着一本兵书,他扬着锋利的下颏,“给孤读一段。”

花凉支吾下,还是听了他的命令,“古之羊占者,先为不可月,以寺舌之可月。”

鱼江离的漆眸子烛火跳动,他思索了半晌追,这些书他平日常看,可她说的...他追问道:“什么?”

花凉一惊,双手把书递给了他,眼神探查着他的神情,果然一息他的脸色便凝固了,难不成闯祸了,说了禁忌的词?

她咬着唇默默不言。

古之善战者,先可为不胜,以待敌之可胜。《孙子兵法》

鱼江离合上了书卷:“明日的休沐取消了,孤叫你认字!”

花凉有些难过喃喃道:“取消了吗?”她说着话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悠扬,她红了脸抿着嘴。

“饿了?”

“嗯。”

鱼江离在书案旁的椅子坐下,把点心碟推给她道:“吃吧。”

花凉踟蹰着,小心的拿起一块点心,仔细的吃了起来,多仔细呢,便是掉到书案的酥皮渣子,也要一点点捏入口中,捏完便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如此反复。

吃了一会儿,才发现鱼江离正在盯着她看,她停了下来唇上沾了白色的渣子,楚楚可怜,之后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一块点心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您要吃吗?”

见他不说话,她放下了点心,专注的吃手里的那块,偶尔怯怯的偷瞟他,像是品尝着最美味的珍馐。

老狱卒每次带好吃的给她,只告诉她吃完才能出去,正大光明的吃东西,她倒有些害羞了。

鱼江离的视线回到了书卷上,余光却在无意的瞟她,忽然便冒出了想让她,把王府的美味吃个遍,而他自幼有胃疾,这便是因为疼得睡不着,莫名的走到了这里。

他凝视她的样子,没察觉心没由来的软了许多,“以后不可以只穿着里衣出门,这是命令!”

花凉一噎,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遮的严严实实的,她还是点了头,她听。

她听老狱卒的话,也听鱼江离的话,这世间只有他们对自己好,而老狱卒没的太突然,她吃着点心,忽然想到了他给她拿的鸡腿,她躲在帘子后面,老狱卒宠溺的看着她:“慢点吃,别噎着。”

那些被压制的想念情愫,终于疯狂的淹没了她,他的尸身在哪里,还未曾好好的告别,应该早一点告诉他,那些她对他作为父亲的喜欢啊。

绝望、难过、哀伤,她红了眼眶无法宣泄,口中一半的点心咽不下去了,若是早点说出来他定会很高兴吧,那鱼江离呢?她认真的盯着他道:“鱼江离,你真好。”

鱼江离身子一滞,手上的书卷松了下来,抬头迎上她清澈的泪眸。

...她说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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