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那些日子,都在大大小小的采集中度过。
妙予给聂炎备了些衣衫,多是舒服的面料,想他平时也不会看重这些。便事无巨细,帮忙打点。
子呈那头也购置了不少,那日驿站见面,看他好像又长了个子。他这个年纪衣物换得快,不勤准备着,回头冬日就没厚袍子穿了。
她把余下来的钱全放入锁库里头,插上钥匙,归于寝居。
这姑娘想得周到,给身边每人都置办了不少衣物。琴夫人见她只顾着别人忘了自个儿,亲自替她挑了几匹衣料。
偌大的聂府也得换新器具了,光是夫人的主室就连桌带柜换了个遍。以琴夫人的思维,辞旧迎新,总得有些不一样。她平日里辛苦赚那么多银子,也就为了这时候图个舒心。
有那么几日得空,妙予几乎在府内见不到琴夫人。听说都在外面与自家酒坊的公子们饮酒,她做这行的确是物尽其用。既满足私欲,也收够了银两。
隆冬时节,狂风吹得叶子簌簌作响。最冷那些天,晋淮飘起了细碎的雪粒,屋内炭盆发出此起彼伏的爆炭声。窗外风呼啸,妙予捧起手炉,坐在榻窗边翻阅账本。
她还没见过这么浪漫的细雪,以往刚逃到北方时有遇到过。但当时只顾着脚下,来不及细看。
这样的天气,街上人烟寥寥。午饭后她与翠云去了一趟清乐阁,将新到的货品送至后院。与琴夫人简单聊了一阵,便坐马车回到府中。
算算日子,再过两日聂炎便要回城,不知会不会因为天气耽搁。她细想着,让翠云备了些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听说大将军酒量极好,只是她还没机会见识。之前在淮岭他也带着伤,估计这次新年不能多饮。琴夫人酒窖里有不少珍藏,她寻了合适的几种,细心留在架子末端。
次日有事途经码头,岳管事提及可以给淮岭的朋友捎些东西去。妙予想到李叔,默默掏钱给他备了一箱衣物酒水。麻烦运货的帮忙带去,以表心意。
晋淮城中的买卖,除了关乎风月楼那间窑子。妙予几乎亲力亲为,得空就会过去瞧瞧。
初九的天,一屋子人早早就起床忙碌。因为今日大军归城,琴夫人派伙计去打听消息,说是一伙人傍晚才能到。妙予去集市采购了一包必备品,再让翠云备好菜式。半下午就开始在厨房收整,打算亲自给大伙儿备一桌菜。
琴夫人看在眼中,知她勤快。让底下几个小厮准备好一切,由她去忙。园子里零零散散还站了些侍从,正拿扫帚清扫路面。
她只顾着专心清理,把菜处理好,再拿去案板上切分。一身干净利落的碧色连身窄裙,勾勒出娇好的身段。脑袋上绑了小头巾,目光从容,正盯着锅里刚蒸好的馒头。
分装好一部分,先拿去让琴夫人品尝。她昨夜又刚巧宿醉,此刻正乏力没胃口。下人们备了茶水,再端去厨房刚做好的糕点。
眼看时辰尚早,姑娘待在小厨房内安静和面。垂首将面团捏至想要的形状,一一放入蒸笼内。暖融融的火光映照眼中,眉眼间皆染上朦朦暖意。
转身刚用清水净手,简单拿了布巾擦拭。回头,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来不及呼,眼前一晃就被人一把揽入怀中。
炙热的怀抱,周身都是温热的气息。抬眸,映入眼帘的人再熟悉不过。手臂的力道让人站不住脚,妙予神色惊喜,忙开口。
“诶…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回来,底下也没人进来通传。
止不住的低呼,对方深深望着她,下一刻就开始不老实。埋首在那芬芳的颈窝处,亲昵啃噬。
即便是在冬日,他好似不惧寒,仍旧那身单衣,低沉含糊。
“想你想的。”
此举弄得人直痒痒,她不好意思抱住他,小声儿嗔道。
“…不叫话。”
仰头,额间相抵。健硕的身躯似是将她笼罩,闻听此言,挑眉。
“哦?那我走了。”
“别…”
“快说,想我了吗?”
还是那副霸道模样,妙予心领神会。两颊红润,忆起分别后的那些日子。不见怯弱,反而直言袒露,眼眸弯了弯。
“嗯,每日都…”
羞怯难耐,未好继续。
聂炎打量她的举动,很自然俯身含住她的唇。细细吸吮,循序渐进。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更加深入。
难得再见,满满的都是思念。迫切的吻更能体现他心底的炙热。像要将人拆之入腹,一点也不客气。
长廊外的翠云意外得见这一幕,赶忙匆匆回首让下人退离。面上不由得泛起红晕,只觉将军有够不羁。
狭小的厨房,掩不住一腔火热。妙予心跳加速,一边迎接他的啃咬,一边腾出机会细瞧外头,就怕不小心被人撞见。
好一阵过后,他才气息不匀放开她。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寻她,知她独自待在厨房,话不多说就跟来了。
环顾四下,再扫了眼灶台上的蒸笼。
“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在这?”
两手撑在对方胸膛,妙予腰身抵在石台边,柔声。
“我让翠云他们去前厅忙碌了,今日由我下厨,好好做一桌菜慰劳大伙。”
说得干脆利落,成竹在胸之势。某人却不放心,低头看她。
“你行不行?”
这话说得,她小心退离开来,寻声解释。
“我…以往在外,都是我自己做东西吃。”
仍旧不放心的蹙眉,顺手拾起一包食材。
“不行我帮你?”
看他打算帮忙,她闻罢心中骤暖,体贴搂住男人,轻声安抚。
“你难得回来,快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会儿吧。”
丢开食物,俯身环住姑娘的小腰。非但没见动,反而很快拒道。
“不。”
她怔怔地望着他。
“为何?”
坏心思在她耳边低语,不等人开口,转身将她抱到桌台之上。
“有你在我闲得住?”
又来了。
他语气坏极,手和唇都不老实。小姑娘瑟缩着,被人吻在耳畔,痒得连连告饶。
小情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任谁也难分难舍。她羞得不行,仰起脖颈,小声提点。
“仔细别让人见着,回头闹笑话…”
“他们不是被你支走了?”
“但过会儿…”
懒得搭理那些,他只想一次亲个够本。离了她想了多日,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他怎会轻易放过。
如此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妙予坐不稳险些被人压到台子上。迷离的眼眸,怯生生。
“元烨…”
此声唤回他些许理智,但也只是暂时。这要人命的小丫头,每声儿都像在撩拨他。别说如今心里有她,更是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架不住如此招惹。
可是妙予不能,这般荒唐的腻歪,还在做菜的厨房。倘若真真儿被人看去,那就闹大发了。
她还有些理智,不想尚未出阁就惊世骇俗。
小心支撑住他宽厚的肩头,纠缠之余细察他胸前的厚纱,似是已经换了薄一点的缠裹,想来定然有所好转。推开愈发捣乱的手掌,得了松缓,这才不依不饶放开她。
起身清理胸前松垮的领口,小姑娘默默从灶台上移步而下。回头,某人默不作声拾起柴火,屈身往火炉里添了些,挑眉。
“行了,要做什么?我帮你。”
收敛神色,即便青天白日弄得不像话,可出口的话却是暖的。
不忍心让他忙,才一回来连歇息都不曾。仔细推拒,耐着性子哄。
“不用了,你去歇着。这里别管,还是我来吧。”
他视线锁了她,意味不明。
“怎么,嫌我帮倒忙?”
她可劲垫脚帮他擦汗,也不知这样的天气他为何会热。眸子一转,定住。
“你的手艺这么好,如何会?”
“那就行。”
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完全不顾宅里还有下人瞧着,亲自动手开始帮忙。
妙予倾身走近,伸手制止,撒娇般的俏声儿。
“唉呀,元烨…”
腾出一只手将人搂住,低头碰她脑门儿。
“怎么了?”
实在不愿看他辛苦,默了默,靠在胸前问。
“你难得回来,不先陪琴姨聊一会儿么?”
继续逼近偷了一口香,闻言无所谓。
“你也知道难得,自然得陪你。”
理直气壮的作派,妙予心思辗转,不禁张口。
“我若换作琴姨,总得嫌你没良心了…”
好生正经的小模样,品出话里的意思,他搁下手中物件。作势较真,竟把自己与姑母作比,揽在腰上的手温柔收紧。
“你还挺会占便宜,信不信我…”
好一副恐吓的气势,她摒了摒,眨眨眼。
“你要如何?”
语毕见那丫头的手不小心从脸庞划过,沾了面粉,让英挺威风的脸立马挂了彩。
妙予一愣,远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反应过来立马忍俊不禁,往后退去。
他走神之时抓了空,紧了紧袖口上的皮护。不动声色看她躲开的走势,两手撑台面。剑眉微扬,威胁。
“别让我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