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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还是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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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觐见结束,安怀南低着头跟在三皇子和肖公公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前方礼部侍郎正在和三皇子商量着燕北世子的起居安排以及三日后游园会的相关事宜。

如此看来这大梁王是有心培养这个小儿子,奈何薛子陵听见这些只觉得一脑袋官司,丢下一句:“侍郎大人向来妥帖,深得父皇赏识,此事全听您安排。”行了一礼抬脚便要走,却被身后人叫住了,看清来人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子陵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只见礼部侍郎连忙伏首见礼“太子殿下”,安怀南也随肖公公行跪礼。这来人正是大梁太子薛子辰,薛子陵的嫡出哥哥。

第一次见太子,是在南晋国破后第三日,众臣在大殿上商议如何处置他这位前朝余孽。彼时大梁刚吞并南晋,北方呼衍真为首的燕北势力逐渐吞并各部落呈后起之势。

天下初定,为安定人心薛洪武提出以仁德治国。以太子为首的一派,主张留安怀南一命以显天子胸怀,但为绝后患需断他四肢并挖眼。

再见这位太子时,便是薛子陵带他出宫后,皇后周氏生辰,远远在宴席上见过。

“早就建府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不成熟。母后可是为了这差事费了心思。”

礼部侍郎面上不显,听到太子这话,在心里脑袋快点成筛子了,随即又听太子道:“本次游园会皇家小辈均要参加,表面是给燕北世子接风洗尘,实则是敲定燕北和亲人选。子陵,断不可马虎行事。”

薛子陵心下一讶,和亲之事倒是第一次听说,嘴上忙回道:“皇兄教训的是,子陵记下了。”

“本宫还有事与父皇商议,先行一步。”太子在一堆人的行礼中走了。

暂别了太子,三皇子一行打道回府。薛子陵临上马车时,突然转过身说道:“南风,天色晚了,与我同乘可好?”一双眼幽幽地看向他。

安怀南心道这人果真是块榆木疙瘩,不过正好想打听更多两国和亲的事情,便遂了他的意。

上了马车,选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薛子陵也不在意他的刻意疏远,笑盈盈的将手炉递给他,安怀南低垂着眼回了句“谢殿下赏赐”。

“听闻那游园会有外藩进献的稀奇物件,你若是喜欢,我便替你去求来。”

“殿下不必费心,若是殿下哪日得了些好书赏给奴才,奴才感激不尽。那些稀奇物件,殿下不如给各位公主留意着。”

“我的那些姐妹,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不过那日敏华也在,你若是想...”

“殿下多虑了,敏华公主是皇亲国戚,与奴才有云泥之别,殿下切莫在她面前提起奴才。”

“南风别生气,我不提了便是。到时游园会,只需跟在我身边。”

“听凭殿下安排。”

薛子陵见他松了口,很是开心。南风来府上两年整日闷头看书,对礼教正典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看些机关算术、农牧、游记的书。怕他闷坏了便总想带他出去散散心,可是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难得这次愿意出去走走。

好不容易应付完薛子陵,回到住处打了热水泡脚,今天初雪,加之又跪了几遭,双膝早已酸痛僵直,怕是这几天都不得安枕。

蒙叔推门进来,拿了瓶药油重重的放在桌上,随后又取了部分在手心,抬起安怀南的一条腿给他揉搓膝盖。

“蒙叔,我知错了。您老轻些,哎哟~”安怀南故意低呼一声,整张脸都皱起来,倒真像疼的紧了。

“哼!知道便好,年轻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等你老了就知道后悔。”蒙叔知道这人是耍起了无赖,但也乐得看他有些小孩子脾气,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许。

“这药油不使劲药效发不出来,揉开了身上就松泛了。改日这方子我再改改,公子少受些罪。”

蒙叔曾是南晋旧臣,安怀南小时候经常溜进书房,藏在屏风后偷看他和父皇下棋议事,当时年纪小看不懂在屏风后面睡着了,只记得父皇骂他臭棋篓子。

后来蒙叔告老还乡与父皇辞行,安怀南窝在父皇怀里问他去哪里,他只说:“小殿下,老夫云游四海去喽。”

安怀南被薛子陵带出宫后,却意外在皇子府下人中见到了蒙叔。

“蒙叔觉得燕北世子此人如何?”

“燕北王呼衍真有三子,这个呼衍盛排行老二,下面还有幼弟。按惯例,各国质子会选十四岁以下幼子,可这呼衍盛今年已十六,正是成事的年纪,他反而跑来当质子。”

“此人行事看似草莽乖张,实则收放有度,不像个没心眼的。”安怀南顿了顿,揉了揉眼睛,说道:“七年前大梁和燕北,都刚完成扩张,互相存了忌惮之心。大梁七年前提出质子的事情,那燕北王就拖了七年,世人都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大梁用和亲为交换等来了呼衍盛。”

“燕北和大梁近年来在边境屡有摩擦,一个皇子换一个无关轻重的公主,薛氏老贼倒是好盘算。”蒙叔收了药油揣进兜里。

“恐怕,这来的不是软肋,而是头狼。”

安怀南打了个呵欠,擦了脚缩进被子里,蒙叔只听得嗡声嗡气的声音从裹成粽子的被团中传来。

“明日还得去一趟城东”

第二天一大早,换上洗的发旧的厚棉袄,又从后厨拿了块馒头,安怀南边吃边溜达出了皇子府后门。薛子陵早上派人送了回书,传话说近日要进宫打点游园会的事宜,没时间来找他,他倒也乐得清净。

今日没有下雪,而是出了太阳,街上没有一点昨日初雪的痕迹。

先去了城南酒铺打了二两上好的桂花酿,又去甜点铺子买了两包枣酥,路过食肆又顺带拎了只烧鸡。安怀南膝盖还没好利索,慢悠悠的溜达,拆了一包枣酥当吃食,等到了城东已经接近晌午。

路过打铁铺子,再拐两条小巷,一个破烂遮雨棚里放了些瓶瓶罐罐,似是有人住,但是现在却并没有人。

安怀南摇摇头,又往来时的方向去了,心想那老头儿肯定又去打铁铺子了,希望这次没有被人赶出来。

走到一半,前面突然跑过来一个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老头儿,两条袖子空荡荡的在空中飘着,边跑还边朝他嚷嚷着:“嘿,小子,咱们老地方见!”

定睛一看,有两个小二模样的人追在他后面喊着抓贼。安怀南一眼就认出是两条街之外的包子铺的伙计,暗骂一声“不好”,顶着膝盖不适,只得拔腿朝另一条小巷开始狂奔。

躲进柴堆才好不容易甩掉了跟在后面的伙计,从柴堆里爬出来再走到城东桥下,那老头儿果然在。因为双臂缺失,只见他把包子放在膝盖上,用嘴顶着已经吃上了。

老头儿忽然停下,朝空气里嗅了嗅笑道:“哟,烧鸡,你小子倒还挺大方啊。哼,不过你回去吧,别想着这样我就会答应你拜师。”

安怀南在旁边坐下,坏心地打开酒瓶在他鼻子下晃悠一圈又盖上:“只是可惜了这酒,独孤前辈怕是喝不上了。”

“哎,别别别,好商量好商量”独孤老头儿连忙改口道:“年轻人就是性子太急了。”

这本就是给他带的吃食,将东西都给了他。独孤吃饱喝足后,眼看着靠在石敦上就要打盹。

独孤真名邵不群,不群者独也,是当今工部尚书邵仁城的庶弟。

这邵家乃是大梁炼铁锻造技艺的传承世家,在大梁王朝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邵不群正是邵家几代才出的天才人物,他早年潜心钻研锻造之法,不闻世事且为人刚直。据说当年因谋害宁安长公主未遂一案,被削去双臂逐出家门。

这宁安长公主便是大梁王薛洪武的亲姐姐,下嫁给了邵仁城。

听闻当年邵不群的妻子因夫君获罪被送往乡下院子病逝,其独子十岁那年也得了个落井身亡的下场。三个月前安怀南随薛子陵参加京城纨绔的聚会,席上那邵家公子酒醉后拿他这位叔父的处境当笑谈,才让他最终在城东找到了这位人称大梁第一的工匠。随后以拜师学艺为由头,这三个月每隔半月便来看望一次邵不群,也渐渐与此人熟络了几分。

安怀南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日街上听说邵家公子夫人就要生产了”好似闲聊。

“哼!狗娘养的杂种,生出来的也是小杂种!”邵不群一激灵坐起,气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十分滑稽。

安怀南心下了然,但面上不显,好奇地问道:“之前就想问,您老可是和那邵家有什么纠葛?”

“哼!纠葛?我和那邵仁城不共戴天!”邵不群气愤不已,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你小子想套我话?再多活几年吧。”

“前辈要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可知这邵家和皇家联姻,早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邵仁城现已是工部尚书,手下握着的是大梁军备,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能撼动的?你要是能动邵家人一指甲盖,我都高看你一眼,收了你这个徒弟。”

邵不群眯着眼睛靠在桥墩上晒太阳,举起一只脚伸到安怀南面前,努力比划着一指甲盖是什么大小。

安怀南也不恼,说道:“一言为定,前辈可不能出尔反尔耍无赖”不管邵不群是认真还是无意,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松口。

“你小子就这么想学手艺?我一个残废,你找谁不好,一定要缠上我”

邵不群摇一摇自己的残臂,震得衣袖哗哗作响。

“残废师傅配残废弟子,刚好。”

“你这细皮嫩肉的,废哪儿了?我瞧瞧”

“小时候家里没钱,十岁那年被送进宫,挨了一刀。”

邵不群嘴里嘟哝几声,说了句“......那还是你比较厉害...”便转头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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