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折青竹 > 第30章 第三十章 行贿

第30章 第三十章 行贿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皇城的宫门一边是进口,一边是出口,相距甚远。仿佛真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崔陵游一下偏头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头也不转地从侍卫那抢过腰牌。

崔陵游心中惴惴,走一步退三步,打好了腹稿才开口叫住了人。

李诤穿着那身厚重的深青色朝服,脖颈上、发上蒸出了薄薄一层汗珠,他看上去虚得很,面上却不自然地浮着红晕。

只是,崔陵游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的眼神。他看过来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潭水,丝毫不起波澜。昨夜那些私密的情话、交颈的缠绵竟仿佛只是他一个人做的一场梦而已,醒来就尽数成了泡影。

崔陵游压下郁闷,尽量显得亲切而又自然地凑上前去,低声埋怨道:“昨夜不是叫你等我,害我今早在你门前将野花全数了个遍。”

李诤闭了闭眼,边走边小声道:“对不住,总是我对不住你……咱们往后,别来往了吧。”

崔陵游脸色大变,五脏六腑一并绞了起来,上前就欲拉住人问个清楚,只是宫门口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场合。他只好将万般不甘悉数咽下,看着李诤的背影走入烈日下,默默跟了上去。

好容易过了宫门口这段,进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

崔陵游加快步伐走上去,借着身量的优势抬起宽大的袖摆给李诤遮着烈日,咬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昨夜那些话,哪些是真,哪些是专为哄骗我的?”

李诤抬头看他一眼,加快了脚步,语气中带着歉意:“是我对不住你。但我昨夜,什么也没说。”

崔陵游回想了下昨夜,不由得气血上涌——确实,那些酸不溜秋的情话全出于自己口中,他确实什么也没承诺,不过是顺着自己的意思随口调笑了几句。

“没有谁对不住谁,是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今日的事我并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方才说过了,咱们……最好不要再往来了。”

“你拿我当猴耍吗!”崔陵游怒极反笑,半强迫地将李诤拖到一棵槐树的阴影下,一腿抵进他双腿之间。

“怎么,把我当平康坊的姑娘啦?想耍的时候就招招手,厌烦了就一脚踹开,世上有这样便宜的事儿吗?”

崔陵游一手捏住李诤的下巴就要凑上去亲,李诤被他控制住,几乎动弹不得,只好将嘴死死抿住,一脸坚毅不屈。

崔陵游好笑地看着他,半是嘲讽半是戏谑道:“昨夜还是乖乖地张着嘴主动凑上来给亲,怎么,你是一到白天就灵魂出窍啊?”

“我看你能憋多久……”崔陵游索性用另一只手捏住李诤鼻子,夏日本就容易气闷,如此一来,李诤既无进气也无出气,很快就憋得双颊通红,眼中水气淋漓。

“你如今倒是能憋得很,怎么平康坊那晚什么也憋不住呢?我还真是好奇得紧。”

崔陵游这话刚说完,李诤脸上的红晕明显加深,连耳尖都通红一片,他也是实在憋到了极致,一下张开嘴大口呼吸起来。

崔陵游掐准时机准确无误地含住了他的嘴唇,极尽温柔地□□起来,青天白日之下,唇舌交缠的啧啧声不绝于耳。李诤本就缺氧,一时被他吮得双腿发麻,靠着树干就要往下滑,崔陵游顺势用膝盖将人顶住,一手捧着李诤的脸,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你……你疯啦!这是在外……呢!”李诤两手无力地推拒着,嘴唇被他含住,只能含含糊糊发出些连不成句的话。

崔陵游听罢竟是更热情地缠了上来,一手在李诤裸露的脖颈上轻抚着,将人更紧地夹在树干和自己怀中。

“嘶!疼!”

“怎么了?”崔陵游放开人,手顺势探到李诤背上,才发现他背上的血已浸湿了中衣。“你受伤了!是在宫里?怎么不早说?”

李诤伸手一推,怒道:“你给我开口的机会了吗?上来就动手动脚,你是有多欲求不满啊!”

“好了好了,我赶紧带你去换药,幸好今日休沐不必上值。”崔陵游在李诤面前半蹲下,示意他趴到背上来。“快上来,我好背你去,快来啊!”

李诤斜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不用,我腿又没瘸。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以后白日里……不,只要是有人的场合,你务必离我……五尺远。”

崔陵游直起身来,诚恳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

“是我在乎还不行吗?到底还走不走了?”

“你在前头走,我跟着你……这样安心。”

*

宣政殿中,戴元德足足呆了一整个上午方才离去,跨出殿门时早已大汗淋漓。

李诤那封奏疏写得倒是面面俱到,有的放矢,圣人一瞧就明白了症结所在。若是康成还活着,免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吐个干干净净。

如今人也算是死得干脆。戴元德由一名小太监搀扶着,仍走得十分艰难,一下子竟老了十岁不止,眼神混沌无光,一头白发散乱。

他入朝为官多年,对朝中大小事也算得上了如指掌,况且如今国库空虚并不是什么秘密,各地大灾小荒不断,年前宫中又修了几座被火烧毁的宫殿,北边匈奴蠢蠢欲动,哪个地方不需要银子?幸好这账簿只记载了今年之数,戴元德将这些悉数献出,又拿了份宾客名录出来。

圣人借此机会多少也能解解燃眉之急,暂时也不会动他,至于刘承允,被贬也是迟早的事儿了。

*

“疼吗?我轻点。”

李诤正□□着上身坐在榻边,一道道青紫交错的鞭痕爬在他白皙的背上,有些格外深,还往外渗着脓血,有的浅些,已结上淡淡的疤痕。那件沾满血迹,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的中衣被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崔陵游清理完伤口,将手里的布巾往地上一摔,狠声道:“二十鞭就打成这样?李诤你是说谎不打草稿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好糊弄,随便说两句我就当真的跟什么似的?”

“……我没骗你,真是二十鞭。快上药吧,我有些冷了。”

“哼,你连疼都不知道,还知道冷?”崔陵游在箱柜里翻着金疮药,头也不回道:“宫里的人也是,下手没个轻重!你下回要是再拿自己不当数,我……我就买个小院儿,将你锁起来,叫你哪都去不了,日日只能对着我一个活人!”

崔陵游拿着一小瓶药,在榻边坐下,将药粉小心地撒在伤口上。

李诤吃痛,发出细小的嘶声,回头道:“二哥,戴建……死了。”

崔陵游握着药瓶的手一抖,药粉洒出来许多,将榻上弄得一塌糊涂。李诤接着道:“是戴元德动的手,他将戴建的……头颅割下,带去宣政殿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戴元德以为这样做便能逃脱惩罚吗?他越是手段狠辣,只怕越会让圣人疑心。看来他是只顾头不顾尾了。”崔陵游拿过一旁的白布条,一手绕到李诤胸前,将伤口裹好打了个结,“包好了。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嗯,好。”李诤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思索道:“只是我却不知,戴元德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崔陵游拿了件外衫,将衣服抻开,“来,慢慢将胳膊伸进去,别扯着伤口了。”

待李诤将两只胳膊穿好,又绕到身前替他将里里外外的系带都一并系上,“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勿将自己牵涉其中。往后有什么事,都先同我商量,不要一声不吭就自己瞎往上撞。”

衣裳已穿戴整齐,崔陵游伸手在李诤腰上掐了一把,问道:“知晓了吧?还有下回吗?”

李诤不情不愿地从鼻腔发出一声嗯。

*

自那日后,李诤很快收到调令,去京兆尹报道。可奇怪的是,无论是中书令还是渝州统领,明面上看,都丝毫未受牵涉,甚至于这件案子本身,也不了了之。

中书令府上,为长子戴建办了场不冷不淡的丧事,对外宣称是外出游玩不甚染上疫病而死。

圣人这些日子,反倒是高兴得很——朝中不少世家贵族,因知晓国库空虚,又忧心于匈奴频频来犯,纷纷不约而同地慷慨解囊,数目之巨令人瞠目结舌。一时在朝中民间传为佳话。

除此之外,就是追随先帝三击匈奴的穆将军称身体抱恙,让出了手中兵权,带着妻儿回了淮南老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