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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章 双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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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冰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停止了哭泣,一双可爱的鹿眼肿的如同两颗大枣一般。

江陵城的绵绵阴雨戛然而止,天空放晴。

“想开了就好,这一刻的你,与这一刻之前的你,截然不同,我相信你。”鸣诛立在鹿冰花身后,欣慰说道。

江陵内涝,鹿冰花趟水回家。

鹿冰花一夜未归,下人寻了一夜无果,鹿进元在宗祠跪了一夜,苦思冥想,是否是自己对鹿冰花太过严苛,是否是自己不该将家族仕途的重担压在鹿冰花的肩上,他从来没有询问过鹿冰花的想法,从来没有考虑过鹿冰花的感受,难道一切都是自己错了。

“老爷,公子回来了。”管家兴奋的冲进宗祠来报。

“公子在哪?”鹿进元连忙起身,泪眼婆娑。

“在大堂,与夫人和小姐在一处。”管家回答道。

鹿府大堂,关氏与鹿冰蕊看着眼前的鹿冰花喜极而泣。

“花儿,以后不要再离家出走,莫要再吓娘亲了,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娘亲定也不活了。”关氏将鹿冰花紧紧抱在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鹿冰花便从她的身边又一次溜走。

“娘,对不起,是花儿不懂事,让娘担心了。”鹿冰花自责道。

“哥哥,你回来就好,我昨天晕过去之后,今天早上一醒来才知你离家出走了,正准备去找你,幸好你平安回来了。哥哥,你以后可不许再在阿蕊最脆弱的时候独自一人离开了,这种时候阿蕊没法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阿蕊可如何交代,阿蕊就是罪人了。”鹿冰蕊嘟着小嘴老气横秋的说道。

“阿蕊,哪有你说得这般严重,好了好了,哥哥以后绝不离开你的视线,定让你时刻保护着哥哥。”鹿冰花拉起妹妹的小手摇晃着哄道。

“花儿你的衣衫都湿透了,娘去给你......”

“花儿......”

关氏正说着话,大堂外传来了鹿进元担忧着急的声音。

鹿进元匆匆行至。

鹿家大堂内,见爹爹行来,鹿冰花噗通一声,立刻跪地叩首。

“花儿,你这是......”鹿进元惊讶,这孩子鲜少这般主动认错,鹿冰花此时衣衫湿透,蓬头垢面,很是憔悴。

“爹爹,是花儿错了,花儿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再也不调皮捣蛋惹爹娘担心生气,花儿以后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为鹿家光耀门楣。”鹿冰花认真诚恳的说道,身上的顽皮之性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懂事乖巧。

鹿进元与关氏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过去的一夜发生了什么,让得鹿冰花有如此改变。

“花儿,你先起来,爹爹也仔细想过了,以前是爹爹太过独断专行,没有征询你的想法和考虑你的感受,如果你真的对仕途无趣,那......”鹿进元有些妥协道,扶起了鹿冰花。

“爹爹,哥哥他都说了,以后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的,阿蕊相信哥哥,这是哥哥的真心话。只是爹爹,阿蕊有一个请求,一昧的读书会让哥哥变得体弱不堪,遇到危险毫无还手之力,哥哥读书之余,阿蕊想陪哥哥一起习武,以强身健体及防身所用。”鹿冰蕊向父亲鹿进元请求的说道。

“自你俩懂事起,爹爹何曾阻拦过你们习武。”鹿进元故意慎道。

“既然如此,那爹爹就把没收的扇子还给我们呗。”鹿冰蕊笑嘻嘻道。

“扇子?什么扇子?”鹿进元故意打哑谜道。

“哎呀爹爹,就是我送给哥哥的那把剑,上次落在院里的亭子里了。”鹿冰蕊撒娇道。

“扇子就是扇子,剑就是剑,以后莫要变幻来变幻去,被外人看到了,可是要沸沸扬扬了,你们答应过爹爹和娘亲的,不会再在人前显露法术。”鹿进元严肃说道。

“知道了爹爹。”鹿冰蕊乖巧道。

“花儿趟水回家,昨天挨了板子的伤势怕是加重了,赶紧请温大夫给看看,先休息两日吧。”关氏抚摸着鹿冰花的头,担心道,此刻的鹿冰花确实精神不佳,脸色苍白。

鸣诛看着这一切,心里疑惑不已道:“那日在渡桥,若不是那蒙面女子所言承影剑是魔族圣物,我倒还真不知承影剑除了是闻名三界的上古神兵之外,还有这等来历,据我所知,承影剑一直无主,为何又会认六出为主,为何不认阿蕊为主……”

时光如梭......

鹿冰花均衡时间,文武共进,在鹿冰蕊的指导下,将天生的法力修习稳固,鹿冰花压力大的时候便是喝酒来解压,以致好酒馋酒成性,正如鹿冰花在鸣府时对鸣诛父母所言,他十岁得了秀才,十三岁中了举人,十六岁入了贡士,打破了鹿家三代举人不得寸进的大憾,乡里邻里,无不为之骄傲。

鹿进元喜极而泣,回想过往,五彩祥云为鹿家送来鹿冰蕊,果真是佑他鹿家得福。

鹿进元与妻关氏每逢十五便去宝梵寺送香火还愿。

鹿冰蕊见兄长一路高中,欣喜不已,便是拉着鹿冰花跪拜于女娲娘娘庙前。

“主人,您让彩儿来人间护兄长一世安宁,彩儿虽不解您的用意,也不知兄长究竟是三界哪位神圣,但兄长天生携带强大修为法力,却依旧需要保护,想必兄长的人间之劫,定然难渡。主人您放心,承影剑我已按您的吩咐交给了哥哥鹿冰花,现在他已能熟练的使用了,也算是多了一件保命的底牌,兄长已经十六岁了,他很优秀,现在是贡士呢,除了八年前夜遇厉鬼差点丧命,目前还算顺当,希望兄长能够一世平安,我也好早点完成您交代的保护兄长平安一世的任务,回归女娲族。”鹿冰蕊虔诚的叩拜着说道。

“阿蕊,你说得我可全都听见了,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问过爹爹和娘亲,他们竟不告诉我。”

鹿冰花无奈着,额间被胭脂水粉遮盖的银水胎记泛着微弱银光显现了出来,妖异美丽。

“哥,你认为我是你的亲妹妹,那我就是你的亲妹妹。”鹿冰蕊调皮着,眼眸盯向鹿冰花的额间。

“胎记又出来了,最近显现得越来越频繁了,胭脂水粉都快无用了,待我抽时间试试用法术隐藏。”鹿冰花叹息说道。

“好办法,不过哥,殿试也很快就到了,你还是赶紧准备殿试吧,你这苦读了十年,可就是为了这最后的殿试金榜呢,等你忙完了殿试,阿蕊陪你一起探寻你胎记的来源与真相。”鹿冰蕊说道。

鹿冰花与鹿冰蕊的身后,鸣诛端手而立,望着鹿冰花的背影,眼眶湿红,神情透着忧伤道:“六出打小便是被保护的很好,是在全家人的疼爱下长大,如今却为了我…,是该回去了吧。”

......

碧云寺——

鸣诛厢房外,走廊上,鹿冰蕊与鸣世担忧的来回踱着步。

贾诺与甪端盘坐在廊椅上闭目打座。

橙衣女子与黄衣女子背对着厢房,负手安静而立,望着眼前的风景,不发一言。

已是三日而过,鹿冰花所布结界完好,但厢房中依旧没有动静。

贾诺与甪端睁开了眼睛,贾诺行下了廊椅,望着鸣诛的厢房,叹了口气道:“鸣诛大人啊,赶快好起来吧,县衙的公务已是堆积如山,有些事情我没有权限,已是无法处理,再这样下去,怕是顺天府尹要在皇上面前参你渎职了。”

甪端也是行下廊椅,望着鸣诛的厢房满面担忧道:“主人,早知道我就随你一同去地府了,也好保护你,不至于身受如此重伤。天杀的转轮王,从今往后我甪端定与你势不两立。”甪端愤怒的说道。

橙衣女子与黄衣女子闻言,长长叹息。

厢房内,床榻上,鸣诛睁开了眼睛,眼含泪光,眼眸柔和的望着面前面庞俊美却脸色苍白的鹿冰花,鸣诛伸出双手,轻轻握住抵在他胸腔前还在运法的鹿冰花的双手。

“六出......”鸣诛温柔的唤着。

鹿冰花睁开了眼睛,入眼处,是鸣诛那张倾世的面容、泛红的眼眶和看着他心疼不已的眼神。

“诛儿,你醒了。”鹿冰花欣慰一笑,停止了运法,收起了双掌。

“我都看到了。”鸣诛低沉着嗓音说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所以有关我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诛儿,我...我...”鹿冰花满面通红,欲言又止。

“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你的伤......”鸣诛着急担忧道。

“伤无碍,不是伤,是...诛儿,你看到的,可能比我记忆中的更多些,有些事情连我也不知道,但我,却很想知道。诛儿,我眉间胎记的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鹿冰花握着鸣诛的手说道。

“放心,我谁都不会说,你别多想,只需安心养伤。”鸣诛关切道。

“好。”

鹿冰花望着鸣诛,本是期盼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失落与黯淡,但很快被他隐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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