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公主难撩[重生] > 第4章 何往

第4章 何往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红烛摇曳,光影晃荡,将魏嘉树那张清丽脸庞笼在半晦半明之中,眉心朱砂红得灼人。

这种时候,她身上那种柔美尽显无遗——上辈子许意还不知道魏嘉树是女人时,常常有这样的疑惑。

后来这个答案验证了,但却是魏嘉树拒绝她的理由。

“我是女人”四个字隔着一辈子的遥远距离,还能震响在许意的耳畔。

只不过今日的魏嘉树是发了什么疯?

她侧过头去想去找那张小床,眸光扫了过去。却发现那边空无一物,除了一些摆饰。

魏嘉树眸色忽而深沉下来,但转瞬恢复适才的清明:“今夜有人听房。”

闻言,许意脸上立刻攀上不自然的绯色。

魏嘉树如今已经将喜服脱去,露出白色中衣,领口竟然露出开口,精致锁骨若隐若现。

虽然魏嘉树一向是个病秧子,但身体其实还是诱人,比如现在。宽肩腰细,除却乔装的损害,仍旧不失为个美人。

这女人今天晚上抽什么疯?难不成还真是想和她圆房不成?

许意尴尬地牵动唇角,心知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便缓步靠近,同魏嘉树一起坐在床榻上面。

没了喜帕阻挡,许意心跳咚咚,愈发不自然,不知道如何同魏嘉树相处。

她一脸闲适模样,往床里面靠了靠——同上辈子一样,离许意十万八千里远。

许意不由得想笑,非要和她处在一张床上,又要离她这么远保护自己身份?

她知道魏嘉树又好面子但面皮又薄,但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

许意心中不免起了些别的念头。

上辈子二人的尴尬还在眼前:许意和魏嘉树坐在床上,相视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做,最后以魏嘉树换床告终。

反正她欺她面皮薄,欺她不敢暴露身份。

有人听房,潜台词不就是让她和她一起么?那么许意就着这句话说下去便是。

“夫君不必担心,”许意脸上笑意浮现,“我们如今已经成亲,亦不必做戏。”

说完这句话,许意还故作娇羞之态,扭扭捏捏地走到拔步床边。

她不乐意听这称呼。她更不会现在就暴露身份。

魏嘉树眸色暗沉下来,眉心微微蹙起,淡淡道:“适才已经说过了,你叫我嘉树便是——”

还是不乐意。许意心中畅快淋漓,面皮上却是一副受伤样子。

她坐下,保持着一种恰当好处的距离,缓缓道:“如果您不愿意,那妾身以后称世子便是。”

魏嘉树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想来是被许意这句话吓得不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便是。”

算是一锤定音。

这话也在许意的意料之中——魏嘉树从不强求,况且如今她才嫁来,她可没有本领让魏嘉树为她发狂。

“歇息吧。”魏嘉树看了眼案桌上面的烛火,幽幽落下一句,“我去吹灯。”

许意立时拦住她,温声笑道:“这种小事,妾身去做便是。”

魏嘉树喉头微动,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她不喜欢许意叫她夫君,也不怎么喜欢许意自称“妾身”。

许意隐隐觉得那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而是魏嘉树本身的原因。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总之这恶鬼病和怪癖一样多。

这辈子再发现她什么毛病,许意都觉得丝毫不足为奇。

魏嘉树定定地看着许意背影,倏尔她转过身来,那艳丽的烛火霎那间又撞入魏嘉树眼中,晃得她眼神再次失焦,怔愣当场。

许意还一脸茫然:“世子,其他熄灭了,这一盏要留着吗?”

不管留与不留,闪了她再说!上辈子魏嘉树也是这么被她“袭击”的,只不过那时许意是无心,这次倒是存心。

烛光不似寒芒,魏嘉树很快恢复过来,道:“随你。”

“那我就亮着啦,”许意轻声,又小心翼翼地放下那烛盏,“今夜还请世子怜惜——”

说得柔情蜜意,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许意自己都嫌恶心。

她不过是想看看,魏嘉树这种表面端坐莲台的圣人的另一面。

烛火晦暗下来,隔着帘帐,光影幽幽。

魏嘉树没吱声,只是安静等着许意上床。

床榻陷落,倾身而上,许意轻手轻脚地拉开被衾,慢慢进去。

在晦暗不明中,魏嘉树似乎能够将她看得更清楚。

她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言辞激烈,但到了行动上面还是畏手畏脚。

魏嘉树微不可察地笑了。

什么都不曾变过,她也是。一切似乎都唾手可得。

二人躺在引枕上面,中间似乎隔着迢迢银河的距离。

许意心下却开始盘算:魏嘉树当然不会主动靠近,她这骗子女世子的身份还得藏藏呢。

至于听房是真的有人听房,但魏嘉树需要做的不过是交那块落红帕子罢了。

毕竟也要允许新人内敛嘛。

许意原本以为魏嘉树会说什么,她却没说话。

不过许意理解,这枕边人袖中藏了一把匕首,离她远、不肯说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又惜命、又好面子,还不敢暴露身份——这便是如今的魏嘉树,她枕边的魏嘉树。

许意心念一动,朝着魏嘉树那侧凑了凑,后者果然很警惕地又缩走了一段距离。

许意:……

嗯,意料之中。

“世子,您方才不是说,有人听房吗?”许意声音纯稚,又像是带着担心,“而且还有那白帕……”

她肆无忌惮也不过是仰赖初次见面,魏嘉树对她一无所知罢了。

但她对魏嘉树可谓知之甚多,她可以想到魏嘉树的答复。

果然如她所料。

“公主不必担心,”她语气平静,话语照样简短,“白帕,嘉树自有办法。”

一说到那白帕许意就来气。上辈子她被魏嘉树的“君子”之姿感动颇深,竟然主动割破手指作落红的假。

这病秧子合该自己痛的!

千里迢迢跋涉到了东洲的和亲公主,对这地方警惕忌惮自是情理之中。

肯定是不愿意圆房的。

上辈子魏嘉树理解,这辈子她更能理解。

睡吧,睡吧。

魏嘉树睡得踏实,但许意心里面极其膈应——她适才都亮了匕首,这魏嘉树还当真一点不怕?

但是说不怕又是假的,她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原来这假世子还是个惜命君子啊。许意冷笑。

不过今晚她小小地报复了下这病秧子,心下畅快不少。现在一刀捅死她,未免太过便宜她了。

一朝重生,许意下定决心再不能像前生那样,端着架子喜欢魏嘉树了。自以为清高,便能换来尊重与爱,但却不曾知晓魏嘉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恶鬼。

心疼和喜欢她都是倒霉的开端,得好好利用她才是。

嘉树,嘉树——这种药罐子取这种名字不就是个天大的讽刺么?她哪点和“树”沾边了?

“哦,也许有,”许意唇畔不由自主地扬起,“先皇血脉,您应当是我的高枝才对啊。”

这假世子的确委屈,毕竟是先皇血脉,能够在区区郡王府里面待这么多年。她也是能忍。

爱与不爱都是后话,如今许意最想弄清楚的便是她长姐的死因——长姐来到东洲,嫁与一个皇子,而后在宫廷政变中丧命。

那场政变死了皇帝,也就是魏嘉树的亲生父亲,篡位者自然要将一切可能抹杀,兜兜转转魏嘉树便被保护出来,送到了宁王府上。

她是皇帝遗腹子,但新帝知晓这一个孩子存在,宁王同先帝交好,竟然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换了魏嘉树。那孩子险些被皇帝杀死,最后代魏嘉树坐了长达二十余年的冷宫。

然后在魏嘉树登基不久,一杯鸩酒赐死。

许意敛眸,思绪愈发深沉起来。或许这才是魏嘉树的命中注定,她的一生,双手就是注定要沾满血的。

宁王只是个郡王,没有实权,新帝并未怀疑过他,还特别迁就魏嘉树的病情,让宁王辗转了多地给她治病。

灾星药罐子,一点用都没有——积极让魏嘉树治病,鼓励她参加科考,方方面面都能体现新帝的仁慈。

但皇帝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魏嘉树的真实身份,错信了这家伙,让她平步青云,最后欺她侄儿,杀皇帝全家。

理由也相当简单:她是先皇帝的亲“儿子”嘛,她有先皇令牌,上面镌了长长的铭文,那是证明她身份的唯二信物。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许意借她的东风,查查那场宫闱之变的真相怎么了?

上辈子辜负了那么多真心。

思绪被均匀平缓的呼吸声音打断,许意不由得一怔。

这魏嘉树还真是放心:她居然睡着了。

魏嘉树一生警惕,连睡觉都有几种态势。像如今许意听着的这一种,便是她入眠的象征。

睡着了?许意自然诧异。

但是她很快也理解了,按魏嘉树打量她的样子,便是料定她会偷藏凶器。这反倒让魏嘉树心安了。

还是那句话,这高傲的女人怪癖不少。比如她偷藏令牌的地方。

就在这房间之中,就在那檀木书架之中。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垂眸,心念一动,“这也便是你现在酣然入眠的原因。”

自大狂妄,从未变过。

呼吸声照样平缓均匀,睡得很熟。

许意缓缓坐起身来,借着昏暗的烛光,轻手拉开帘帐。

毕竟是要做窃盗之事,她的心口还是狂跳起来。

左脚踏上柔软地毯,没问题。呼吸声照样平稳。

右脚,右脚也踏上了。她还在睡。

许意无声地松了口气,可她刚刚站起身,才走到那案桌旁边,便听得背后幽幽响起一声:

“新婚之夜,世子妃这是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许意:你真的是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