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质买卖局】游戏时间是三天。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好。”

林哲反正本来也早就醒了，他利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再去洗手间洗漱。

他跟许铭现在都还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广场上的市民们，已经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

*

中年男人从山洞离开之后。

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万人迷”角色。

才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最高楼里，拥有了一间“办公室”，从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览整座城市，他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也不知道是在观察什么。

一边看，一边闪出一种紫色的诡异光芒。

同时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又满意的笑容。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身体内的某些东西，在之前漫长的躲避岁月中，早就已经变质了，这个时候一被打开暴露在空气当中，便迅速地引发了质变。

这座城市现在，变成了一个集中.营。

到处都是中年男人从广播里传出来的，循循教导的声音，不断在播放着道德经，不停地教导人们，要如何如何做个好人……

这些东西在林哲听来，并不是真正积极的、正面的能量。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有人不停地拿了很多他并不需要的物品，甚至是垃圾，一样一样朝他的脑门扔过来，塞进来，他自然是很本能地排斥、反感了。

最后，听到快烦死。

他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但这怎么能是捂住耳朵就听不到的？

他很郁闷，晃了晃头，提高音量对许铭吐槽，“只剩一天不到了，我们还没有通关，现在我是没有任何思绪了，这个游戏到底要怎么通？”

“看来，那男人的‘念经’对你有影响，对我没什么影响。”

许铭下了这个结论，因为自从听到了男人的“念经”后，林哲就有肉眼可见的变化，要么是身体上的极度不舒服，要么是精神上的焦躁。

林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骨子里就是那种反叛的人，对于教条式的教导，会非常排斥，”许铭再提到了自己，“而我，虽然也有反叛，可我已经习惯了那种教导，或者说……麻木了，所以我听到男人‘念经’，不会有任何感觉。”

“你也有反叛？我怎么看不出来？”

林哲正感到疑惑，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许同学的“双面人”属性，之前在学校的社交达人模样，都是戴着面具做人的结果，这勉强可以说是反叛。

反正，就是“不乖”。

“郁闷，早知道老子就不救那人出来了，”林哲知道马后炮没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吐槽，“现在市民们已经都变成某种怪物了，一看到正常人就要抓，也不知道那男人都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非得对正常人赶尽杀绝？”

经过了中年男人“念经”洗礼的市民们，都变成了他的爪牙，听从他的命令。

现在，城市里所有人分成了两派，像林哲、许铭这样的清醒的玩家是一派，原本的居民以及由玩家转化为NPC的人是一派，后者一见到前者，会施行抓捕行动。

林哲就看到有玩家被他们抓了。

当然最后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

或许，是送到【买卖局】，先把他们的品质剥离，让他们变成NPC，再从NPC转化为现在这种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思想的“木偶人”？

就在他们都没想好下一步对策，只能现在街上一边躲藏，一边寻找线索的时候——

林哲在附近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鬼鬼祟祟，躲在阴暗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既然会主动躲着，那就肯定不是“木偶人”了。

是哪个玩家？

林哲大喊了一声，“是谁在那？”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那边跑过去，本来就满肚子郁闷的他，化郁闷为力量，动作非常敏捷，一下子就把对方给抓住了。

借着路灯一看，愣住——

竟然是买卖局局长。

“局长，怎么是你啊？你现在不是早就该被‘念经’给催化成了木偶人？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林哲觉得挺奇怪的，难不成那中年男人的训导，并没有覆盖到每一个人，还有漏网之鱼？

“我怎么在这里？！原因你不是最清楚吗？”

局长看到林哲，满脸是哀怨的表情，林哲马上就有些心虚了，他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了两声，“您都知道了？”

他指的是他私自闯进【买卖局】核心区域，破解防护层，把磁场力波释放出来，将整座城市的人身上坏品质都剥离出来的事情。

“我事后通过监控才知道的，你们真是闯了大祸了。”

“对，我现在知道我确实是做错了，”林哲非常诚恳地承认了错误，不过他心里也有着巨大的疑惑，“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子？按道理来说，整座城市的人都剥离走了坏品质，不是件好事吗？而且那个中年男人，他不是有很多好品质？怎么会做出这种类似于像专.制君主才会干的事情？”。

这里是路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离开原地，找到附近一家处于偏僻位置的咖啡馆，反正现在里面也没人，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局长开始跟他们把这件事情捋了一下。

“那个人身上好品质是不少，但他并不是一个完人，坏品质也是有的，他的坏品质，或许就是专.制，他想要控制别人，认为自己什么都对，别人什么都错，别人就一定要听自己的，你们现在把全城市民身上的坏品质都剥离了，而原本的好品质，他们早也没有了，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当然是任由那个人拿起画笔，在白纸上随便怎么画了。”

林哲摇头，“这我还是不能够理解，好品质和坏品质，不是身上的某种品质吗？又不是支持人体运转的什么填充物，这填充物一没了，人就不能正常的，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了？”

局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别的地方的人是怎么样，反正我们这座城市的人就这样，只要品质一没，那就是行尸走肉，想要恢复正常的行动，就得重新往体内注入品质，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

林哲：……

好吧，这是在游戏世界。

事物并不能按照正常世界的逻辑来解释。

“不过，局长你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我还得谢谢你呢，”局长的话里，带着一丝反讽，“估计是你在设置名单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我给漏了吧。”

林哲听到这话，再次尴尬的笑了笑。

他不排除当时他在操作的时候，确实是有打马虎眼的时候，不过这马虎打得不是挺好的吗，起码能让买卖局局长躲过一劫，现在还能跟他们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

可许铭并不这么认为。

当时在输入被操控者范围名单的时候，虽然实际上是林哲在操作，但许铭是在旁边监督着的。

他拥有比林哲好几百倍的记忆力，清清楚楚记得，当时买卖局局长也是划入了名单范围内，现在她居然没有被那一股电力磁场影响，要么就是游戏出了bug，要么就是她本身就是一个免疫人士。

为什么要免疫？

就是为了能够让林哲跟许铭，如果有机会的话碰到她，再借她的口，说出这个游戏通关最后的要素。

所以许铭马上开口，“那如果我们想要让这座城市再恢复到正常——既不像现在这样好、坏品质都没有，也不像之前那样，只是一些坏品质，而是恢复到好品质、坏品质共存的情况，要怎么做？”

局长马上就进行了回答——

那种自然程度，就好像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一样。

“你们再把我带去【买卖局】，那里还有一个密室，在密室里有一个重启按钮，只要将那个按钮一按下去，整座城市就会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重启按钮？还有这么一个东西，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如果早告诉了我们，也不用这么折腾了，直接按重启按钮，整座城市不就恢复如常了？”

林哲总觉得局长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信息？

“那按钮可不是随便用的，‘主人’交代下来，只有到万分紧急的时刻，整座城市发生了非常巨大的变故，才可以按下去。”

许铭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关键词，“您刚才提到的‘主人’，ta在对您交代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ta还说，谁能够帮助我成功启动重启按钮，谁就可以进入到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这时，林哲也开始从局长的话里，回味出什么意思了，【进入到人生下一个阶段】……难道意思是可以通关进入到下一个游戏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现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三天时间只剩下最后大半天，怎么也得要死马当活马医一回。

“那还等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