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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离岛,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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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我来这小船上干什么。”裴修逻不客气甩开褚玉宣的手,踮脚望向一边柏油棕漆大船,嘟囔道,“好好搬,别把我包袱弄散了。”

褚玉宣没理他抱怨,自去吩咐船夫行船,撸一荡,小船猛的一震,终晃悠悠驶出船坞。

“哎呦!”

裴修逻双手撑着着船舷,好歹没摔个大马趴。他怒目而视:“又干什么——”

瞥见他囧样,褚玉宣微不可查弯下唇角,一把揪起他领子,像甩巾子似的左右摇两下,好似想抖出什么点东西来。

“你——”

“你知道我要什么。”

语气淡漠,却无比笃定。听此言,裴修逻收起愤懑的神色,亦笑了下:“我早说过,请你拿东西换。”

小舟如一柄利剑,划开荡漾碧波,直往天边去。舟上站立的两人,在这无边无际之所,终找到好好说话的机会。

确认人站稳,褚玉宣松开手,往腰间侧袋一掏,掏出个巴掌长的锦轴。

盯着面前的小锦轴,裴修逻先倒抽口凉气,又狐疑瞪向褚玉宣。手却不自觉接过锦轴,扯开拉绳,缓缓展平。

“……良缘遂缔……以白头之约……”裴修逻暗暗看下去,不自觉读出来。锦轴赫然是一道婚书,通常的款式,不出错的佳词美句,他非得看出个假的来。

“……褚玉宣……徐成毓……”加上两双红指印,好似佳盟天成,又隐隐透着些古怪。真的是她,果然是她,怎么可能!

“……贝惇然……”

看到婚书最下边的私印,有再多怀疑,裴修逻都咽了回去。怎的,总不能质疑皇上的私印罢。

褚玉宣耐下心等他看,边提醒手指抻平,别把锦轴弄皱。对上面前人求知的眼神,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请问,虽然我不一定答。”

裴修逻瞪他一眼,对下日期,好家伙,不就是七八天前的事。他勃勃抛出第一个问题:“你和徐姑娘认识多久?”

“一个月。”

话一出口,褚玉宣自个儿都惊了惊,居然才一个月,可发生的事儿一点都不少。

“认识不到一个月就成婚,你真是。”裴修逻止不住惊叹,随后凝肃道“我说拿婚书来换,也没让你把婚事当儿戏。”

“一个月?是你想岔了还是我不通。”褚玉宣嗤笑,“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全不相识便成婚的大有人在。”

“婚姻大事,没必要框你。”

裴修逻细细想来,也是,徐姑娘与他……二人相处亲呢,几乎同吃同住,与新婚夫妻无不同。

再有大黄哥哥的文印,大黄哥一言九鼎,断不会在这事上作假。褚玉宣也没有本事伪造大黄哥的印。

只是太快了,他以为好歹得过个六月三年,没想到提出要求短短一个半,不到两月,婚书就送到眼前。

一面想着,裴修逻右手往脖颈间一拉,扯出个黑绳结,绳结下边便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绿勾玉。为着捂在心口,翠玉触手一片温。

垂眸看向掌里的玉,裴修逻眉目放柔,温声:“褚哥,这玉我终从太祖母那求得。记得当下立马就给你发信了。”

一手捧着玉,一手捧着锦轴,他殷殷道:“咱们十数年的情谊,你要的,我义不容辞。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拿婚书来换。”

褚玉宣定定看着玉,只觉嗓子发紧,说不出话,珍而重之点了下头。

得到了肯定的反应,裴修逻将玉包入手心,走到船沿边,双手伸平,递出玉,也递出锦轴,将两样握在掌心悬于湖面。

只要手指动一动,无论哪样坠于湖中,定是再不可能捞起。

“传说高祖皇帝因杀戮过多,晚年噩梦惑心。但一日过貦泠湖,将旧年盔甲掷入湖底,高祖便得好眠。”

“若将旧物纪念投入湖中,烦恼一忘百消。”裴修逻轻轻笑了笑,“你说是真的么。”

褚玉宣没有答话,这个故事他也知道,貦泠湖湖底下不知道堆积着多古往今来多少人的烦恼忧愁,执念执望。

是真是假并不如何重要,但舍物于湖中,就有了断绝一切,重新开始的勇气。——总归捞不回来了,何必困于心呢?

裴修逻慢慢收回手,将两样物件递于褚玉宣眼下,明眸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褚哥,我希望下次问起翠玉时,你告诉我,它已经沉入貦泠,一梦百消。”

翠玉已不如心口般滚烫,转而是掌心的温热。稳稳将翠玉放到褚玉宣手上,裴修逻捏紧了锦轴,扯扯嘴角:“总以为你会路上拉个孤女,许以金钱,拉人成婚,待夺得翠玉再和离。”

他大咧咧:“我都想好,你要真这么做,非得拖上你个一年半载。”复又欣慰一笑,“可见你与徐姑娘相处甚佳,我也放下心来。”

说这话时,裴修逻不像平日闹腾的小弟弟,反而像对后辈嘱以期望的长辈。

他抿抿嘴:“兰嬷定希望你此生平安过寻常日子,而不是身入漩涡不觉。”

“你已成家,再不是一匹孤狼。若受了伤,对得起自己。对不起她。”

一边说,一边将锦轴交还,松手的刹那,裴修逻顿觉心中大石落地。作为好友,该做的做了,该劝的也劝了。他自是希望褚玉宣好的。

百转千回一番劝告,他后知后觉感到些脸热,忙错开褚玉宣的眼睛,挺着胸脯往船尾去。

正巧错过眸色沉沉。

褚玉宣脸上并没有裴修逻想象中的感激或反思,反而幽深莫测,让人琢磨不出想法。他接过两样,心中忽起了个念头,翠玉和锦轴,居然差不多重么。

他踱步至船沿边,望着无尽碧色荡漾的波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时同刻,另一艘敞船上,贝愉也站至船沿,低头瞧着湖面。

无尽烦恼沉没之地么他轻笑,扔物件算什么,整个人沉进去才是真正的一恼百消。

摇撸声渐起,风声水声一阵阵,也盖不住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总觉得他想往水里跳。”

“跳呗,让他跳。”

“真跳了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慧娘你还咳嗽着,我和施缕不会水,轮不到我们救。”

徐成毓瞟一眼边上甲板上垂手侍立的三五侍从,脖颈处黝黑的肤色差和精壮的体型,又收回视线:“船上几个都像会水的,裴修逻——裴小公子特地排上他们,也防着落水罢。”

“裴小公子怎么没上船。”施缕左右望望,喃喃自道。

知道她随口一句,徐成毓没有答话,心中却浮现出一个答案。那两人估计要说一些私密话,私密话很可能关于第三枚翠色勾玉。她想到褚玉宣的原话。

「大概三四天,第三枚会拿到我手上」

或许出于职业习惯,说到约定日子时,褚玉宣一句话一个数,少有三四天这样模模糊糊。三四天,也不是太久,为何不确定呢。

当下,徐成毓就明白了,不确定的不是日期,而是她们出湖心岛的日子。说明第三枚翠玉在岛外,只能出岛拿取。时间也近,大抵不会出元熹镇。

说到元熹镇,逃不开地头蛇裴家。把裴小公子单独拉去小船,二人有得聊了。

湖心风景美如画,几人却没有欣赏的兴致,或没话找话,或想些闲事,不约而同都回避了湖心岛的几件惨案。似乎只要不回头,湖心岛的一切都能归结于一段噩梦,顺理成章抛在身后。

陈千伶没有出岛,被看管起来关在屋子里,等待官差上门清查。徐成毓估摸着,小船比大船要快些,等她们下船时,裴修逻与褚玉宣先寻来衙役。慧娘和贝愉的身份特殊,后边可能没他们什么事儿。

也确如此,下船后,徐成毓一行人立时被送回公孙家的私宅,除不准出门乱逛外并无其他禁令。离开水路断绝的湖心岛,回到热热闹闹的元熹镇,四人终得以休憩。

翌日。

午膳撤下后,四人谁也没有回屋的意思,默契留在堂屋等待来人。瞧着深浅三双黑眼圈,徐成毓叹气,说是安心,湖心岛留下的阴影怎么容易撇开。

她取了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读着,眼睛不住往门外瞄。褚玉宣一晚未归,不知又发生什么事。

兹拉一声,手上书一合,徐成毓猛地站起,极目远眺。刺耳声招来贝愉的瞪视,片刻后,她遗憾坐下,语带抱歉:“风吹得影子动,我以为人来了呢。”

“无妨。”贝愉重新转起茶杯,一圈圈摩挲,“如果你心急,不如去府门口呆着。”

好主意,自己怎么没想到。徐成毓拎着书拔腿往外边跑,连慧娘的叫喊都没回头。

“毓娘,外边晒你好歹拿个帷帽……”

正值炎夏,外边不仅晒,还热。坐在架冰的室内不觉如何,跑在烈日下只觉一团火从脚底燃起。徐成毓撑起书挡在额上,默数跑了个五六十步。见大门近在眼前,提气迈步登台阶,预备窜到门檐下躲凉。

三、二、一!

嘭——

门开了一道口子,徐成毓刹不住脚,一下往外扑过去,不受控制撞上一个人。

耳边是一个褚玉宣的声音:“于大人请……小心!”

被扑到之人跌坐在地,闷哼一声,是个女子。徐成毓撒开书双手撑地,以一个俯卧撑的姿势僵持着,嘴唇离黑幞不过一线。

这座府邸虽然僻静,但周围多有居民,听着闲散路人渐渐聚集的动静,徐成毓艰难往侧边一倒,脸朝门坐在地上。又羞又懊恼,恨不得掐自己两把。

作者有话要说:四年一遇的特殊日子开始更新啦,日更晚21点或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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