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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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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风吹过,燥热不减,把半山腰的树刮得沙沙作响。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其他车,除了宋章钟这一脉,还有宋家的各种旁支也到了,阵容很大。

好像他们对过世的苗慧有多敬重。

宋凛初心里在冷笑,任何时候,宋章钟都不会忘记作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十年如一日维持表演的。

地面不太平整,宋章钟杵着拐杖走得很慢,宋管家小心扶着他来到宋凛初面前。

“最近身体怎么样?”宋章钟满目慈爱,手搭在破旧的轮椅上。

转瞬像是想起两人间的矛盾,他的表情开始隐忍,夹杂着几丝父子反目的尴尬和惋惜。

卧槽。

周请镇住了。

两辈子,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有层次的表演。

不愧是人间的极品。

警惕地发现宋章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周请站直,眼神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

虽说同意了管家替周请转达的条件,但宋章钟并没有完全放心。他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诸如心虚的情绪,垂下苍老的眼皮,捏紧拐杖,继续说着假惺惺的话。

“如果你妈妈还在,她一定不希望我们父子俩闹成今天这样。”

软刀子进,带出来的全是血,他故意往宋凛初胸口捅刀子。

宋凛初双手抓紧扶手,试图站起来,他的胳膊在颤抖,鼓起的青筋隐隐跳动,脸上睚眦目裂。

宋章钟弯下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站不起来就别浪费力气,免得闹笑话。”

宋凛初一把推开他,力气不算很大,伴随着手臂动作的惯性,他的身体也跟着摔出去,结结实实压在那把老骨头上。

宋凛初病得再久再瘦,也是个成年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宋章钟的后背撞到地面,身上猛然而至的重量让他差点喘不上气。

“都愣着做什么,来帮忙!”宋管家率先反应过来,扑上去死命扣住宋凛初的肩膀往后拽。

他的手指几乎要抠进宋凛初的肩胛骨里,周请看着都觉得疼,着急间一抹闪光从眼角余光中略过,好像有东西在反光。

他飞快转头看向后的树丛,茂密的山林中只有飞过的鸟儿和静止的草木。

闹剧还在继续,就在宋凛初即将被拽开的时候,他突然双手掐住宋章钟的脖子。

宋管家和其他人越是将他往后拽,他的手就箍得越紧,宋章钟已经开始翻白眼、吐舌头。

宋凛初冷冷看着那张青紫的脸,掌心能感觉到下方脉搏的跳动。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如趁机杀了他,杀了他。

“放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宋凛初猛然回神,抬眸便看见周请焦急的脸。青年半跪在地上,不知何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趁宋凛初怔愣间,宋管家和其他人合力一起把人掀开,而宋凛初随着那股力量仰倒。

周请把他扶起来,转头看向后方,宋章钟也已经被扶起来。

宋家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凑在老爷子身边关心安抚。

宋章钟捂着脖子急促地喘气,那种濒死的感觉太过强烈,心里一阵后怕。他前一次忌日也做过同样的事,宋凛初虽然激动,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过激。

嘶哑着嗓子对大儿子说:“我没事。”

宋老大拨开挡路的亲戚冲到宋凛初面前,一拳头砸下去。周请几乎本能的护上去,脸颊挨了一拳头,当场红肿。

宋凛初盯着青年捂着脸的脸,眼神很深,再看向老大时的目光变得凶狠。

宋老大吭哧吭哧的呼吸,一拳没击中又打算再来一拳头,被宋章钟呵斥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宋章钟:“爸!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宋章钟摆摆手,“看在你苗姨的份上,别跟他计较。”

其他人说:“老爷子,你可不能再包容他,他根本不会记你的好。”

“是啊二叔,他根本就是个没心肝的,依我看,直接报警吧!”

“宋凛初你简直不是人,连自己亲爹都想杀!”

“呸,畜生!”

宋章钟的二儿子走出来,仇恨地盯着宋凛初,“爸爸对你一忍再忍,你不思悔改就算了,竟然还想杀他!不送你进去吃牢饭,我不姓宋!”

周请的心提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背忽然被宋凛初碰了下。

低头看去,男人糟糕的表情下,藏着某种隐秘的淡定。

周请反应过来,现在宋家的公司出了问题,而宋章钟又是个圣父人设,他绝对不可能容许任何宋家的负面新闻出现。

而且他也怕真的把事情闹大,传到国外宋凛初舅舅的耳朵里,即便那个人自苗慧死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宋章钟心里憋屈,脸上是痛心疾首。抹了把脸,转身对着墓碑,悲伤地说:“让你失望了……”

大家一听,知道这是要开始了,管家开始摆祭品,余下的二十几个人也急急忙忙找自己的位置站好。

在宋章钟说完一连串的思念后,大家跟着他一起鞠躬,辈分最小的几个孩子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结束后,他们听见最前面的老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说话。”

除了宋凛初,其余人全走了。

就连周请也被宋管家带到了一旁。

宋章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之前打印的照片,一张一张丢进火盆,语气很淡:“你妈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开心。”

照片上的宋凛初病态苍白,是个永远站不起来的废物,他的最终结局只会是烂在轮椅或者床上。

宋章钟嘴角挂笑,这对母子是他的耻辱,是他曾经无能被打压的证据。

苗慧死后,如果宋凛初能安安静静待在国外,他不会做这么多。可宋凛初不但不听话,还偷偷调查,甚至暗中收购股份,还想把国外业务与国内直接剥离……

一想到这些,宋章钟心里的厌恶就成倍增长。

“医生说你时间不多了,安分点,安安静静走完最后这段时间,到时候我可以把你埋在你母亲旁边。”烧完最后一张照片,宋章钟杵着拐杖直起身。

一身老骨头轻微的嘎吱响。

宋凛初的言辞也专往他痛处扎,“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她当初绝对不会跟你结婚,还帮你拯救公司。不是我母亲,宋家不复存在了,哪会有你今天。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妄想让她把所有股份都过给你。到底是谁更贪婪?”

宋章钟霍然转身,眼角瞥了眼等在远处的宋家人,冷笑道:“所以我把她……”

最后一个字他没有发音,但宋凛初读出了口型。

那一瞬间,他周身气势像被厚厚的寒冰包裹,森森冷气直往外冒。

宋章钟眼底是得意的笑,“又想动手?”

宋凛初的指关节发出嘎吱声,宋章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拍了拍宋凛初的肩膀,语气很低,“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烧过纸钱的火盆冒着青烟,火星点缀在焦黑色中,若隐若现。

宋章钟越过,拐杖随着他的步伐频率,一次又一次陷入泥地中。

周请远远看着,总有一种宋凛初会突然捡起火盆,砸过去的感觉。

终于,老人抵达汽车旁,宋管家殷勤地替他拉开车门,瞥了眼还停留在墓碑前的宋凛初,低声询问:“需要教训一下吗?”

宋章钟两手放在拐杖顶端,淡笑道:“不用。”

他刚刚告诉了宋凛初苗慧就是他弄死的,可那又怎么样?宋凛初快死了,没有机会再做任何事。

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事了。

宋章钟阖上眼,对前方的司机说:“开车。”

宋凛初一直站在原地,周请没过去打扰,等到男人自己推着轮椅转过来,才小跑过去。

“你没事吧?”觑了眼男人的脸色,周请伸手摸了摸宋凛初的手指。

见他没有反抗,周请用指腹轻轻碾过上面的伤痕。是刚刚有人拽他时,用指甲抠出来的。

周请推他上了盘山路,快上车前,宋凛初突然用胳膊把身体撑起来。然而很快,人就直挺挺摔下去,不省人事。

听见车外的呼喊声,坐在车里等待的司机不太愿意下去帮忙。

就这样的白眼狼,帮忙会脏了他的手。

周请只能自己将人一点点拖上车,把宋凛初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掌心贴着他的脸,“去医院。”

司机翻了个白眼,把人送到宋家的私立医院。

人进了急救室后,周请一直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上一次被救出火场时,负责宋凛初的那位主治医生到了。

看见周请,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人竟然还在。

他扶了扶框架眼镜,正巧抢救灯牌灭了,宋凛初被推出来。负责抢救的医生跟主治医生对视一眼,“没什么事,就是情绪太激动了。”

主治医生掏出手机跟宋家汇报。

他挂了电话,对抢救医生说:“把人转到我这里就行。”

宋凛初的身体要做定期检查,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抢救医生了然,跟助手说了一句,交代他去代办手续。

周请跟着来到一间单人病房,主治医生朝他伸手,“我姓毛。”

“我叫周请。”周请跟他握手,回头看了眼宋凛初,“他真的没事吗?”

“死不了。”轻慢的态度与宋家其他人没差别,“但往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上次住院的时候,我无意听见他们说,宋凛初的时间不多了。”

毛医生没瞒着,“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短则三个月,长的话顶多半年……”

“怎么是半年……”他记得上次听到的好像是一年。

毛医生说:“心情和心智对一个人的健康影响很大,更何况他基本没什么求生欲。”

周请定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他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宋凛初死后自己该怎么办,而是想到的宋凛初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难过。

“他知道吗?”两人相处时间短,但是友谊很深,周请无法接受。

青年眼底的泪光让毛医生有些怔忪,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随即清了清嗓子,用平稳的声音说:“他不知道确切时间。”

周请点点头,垂着脑袋出了病房,他急需找地方冷静冷静。

人一走,宋凛初就睁开了眼睛。

毛医生见怪不怪,“你确定要骗他?”

“你很相信他。”宋凛初虽然平躺着,身上阴翳的气质不减。

毛医生“啧”了一声,“也不是,但我总觉得他不像装的。你这样欺骗一个小朋友不好吧。”

“我的事你少管。”宋凛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周请跟他之间的羁绊太少,如果周请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或许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体贴的照顾。

宋凛初有种直觉,如果宋章钟有天死了,周请一定会走。

他没忘记青年说过事情结束后就离婚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枣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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