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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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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上下又知道了,洛译和他师父宋立成吵架了。

什么倔驴脾气的师徒俩,话赶话就吵,意见不和也吵,吵完了又跟没事人一样笑得嘻嘻呵呵。

办公室里,陈闻将随身背的黑色小书包放下,却没有坐,他依旧站着,站得很随性,但李宣觉得,拿个相机来拍,怎么拍都是模特般好看。

真是与周围邋遢汉子的形象极其违和,搞得她也不自觉缩回工位上,拿起小镜子,左右照了照自己的头发有没有歪起来。

陈闻盯着小黑板看了一会,然后视线下移,脚边是李宣的麻袋,豁开的口子里能看到里面的物料。稍稍再往远看,李宣的桌子上放着一叠一叠按份整理好的物料,其中以姜哲照片做的手幅上,写着追念哀思等字眼。

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很快,洛译回来了。

陈闻回身问:“你想用追悼会引出关雪?”

洛译被突如其来的发问弄懵了,本来他在回来的走廊上已经想好了要怎么雄赳赳气昂昂给陈闻下马威,再就是如何警告对方不许插手警方办案,退一大大大步讲,他可以容忍对方摸鱼到实习期结束,但想转正,他第一个不答应——诸如此类等等尔尔,之后,洛译又有些兴奋起来。

他是挺想再见到陈闻的,但他想的是等案子办完,他再找些借口约。可是陈闻的空降打破了他所有计划,也打破了他对陈闻的看法。

他给陈闻贴了很多标签,截止到昨天,都没有一个标签是与自己对立的。可从今天开始,他不得不提防陈闻。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陈闻就是那只大尾巴狼,而自己……

等等,洛译觉得自己没想对,怎么自己就成小鸡崽了?

不,陈闻,大尾巴狼。

而洛译,也是大尾巴狼。

两狼相争,嗷嗷嗷嗷。

重新回到办公室,洛译正打算竖立一下自己作为刑侦队副队的威严,却被陈闻迎面而来的问题问懵了。

他立马看向陈闻身后的两人,李宣和顾晓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坚决表明自己没有透露案情。

关于案情,微博上那家媒体已经曝光的七七八八了,曝了姜哲和地下恋女友死因成谜,又曝了姜哲经纪人阮泰被抓,还曝了警方正在抓捕杀害女友的嫌疑犯,总之几乎是与案情同步,这让洛译很是头疼。

这家媒体怎么来的这些资料?还有陈闻说这些有可能是凶手曝的,关雪?关雪为什么要曝光这些?关雪出于什么目的曝光这些?洛译想不通,他也不会为难自己,想不通就不想了,眼下抓关雪比较重要。

而现在,陈闻也在关注案情,为什么?

还有陈闻仅仅用了几分钟,就已经根据观察得出了自己的计划,这样细致的观察力和缜密的逻辑推理,让洛译不禁畏惧,如果陈闻带着更深的意图进入刑侦队,以后自己要怎么招架对方呢?

见洛译不回答,陈闻倒是泰然自若地继续说:“追悼会确实是一个好的切入点,但是追悼会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到时候现场会来很多人,姜哲的粉丝,大部分是学生或是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旦发生意外,现场的局势会很难把控,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洛译沉思片刻,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闻轻声答:“我想关雪,可能会自杀,在追悼会的现场。”

翌日早晨。

追悼会定在江心区润发广场的润发影院,也就是崔小月工作的化妆品店的楼上的楼上,在第四楼。平时影院人流量就不小,李宣之前定在这里也是图这里交通方便——但现在可就成为阻碍了。

一大早,商城的商铺都还没开门,洛译就带人在布控了。

润发广场很大,四通八达,能上四楼电影院的路很多,最常使用的就是电扶梯和直达电梯。洛译派了两个人监控直达电梯,然后派了三个人在四楼电扶梯旁的三个视角内互相监控。

一楼有八个入口,附近有三个公交车站和一个地铁入口,洛译手上的人手不够,没办法全部监控。因此洛译还是把重心放在追悼会上。一方面,追悼会场地小,嫌疑犯逃跑起来难度比较大,抓捕成功率就高。如果是在外面的话,人流量是一个不可控因素,也会给抓捕行动带来很大的阻碍。

追悼会是10点开始,此刻不过8点半。

顾晓晨到了,陈闻也到了,但是追悼会的主持也就是李宣,还没到。

洛译打电话过去:“你在哪?你们这个后援会的会长都来了,你别说你还在睡懒觉啊?搞快点起,拖啥子嘛。”

李宣那头有些无能发怒:“洛译!!还不是你让我铺天盖地发追悼会的消息,昨晚回去我爸也知道了,非得说我今天不是加班,要出去耍!你让我啷个办嘛!”

这下有些为难了。

原先这样的情况也不多见,之前有几次周末加班,李宣父亲的抱怨情绪很重,洛译说话不好使,不得老人家偏爱。

但李宣不来不好开展啊,毕竟追悼会需要主持人控场。

洛译只好让顾晓晨去接应李宣,而剩下陈闻……本来洛译不让陈闻过来,本来什么狗屁心理顾问也不是一线的,和李宣一样属于后勤组,洛译有时候爱带着李宣,是觉得女生在外面好说话,大老爷们沟通起来难免会冲起来,气氛就不好了。

但是陈闻坚持要来,洛译反而就不坚持排挤对方了。

顾晓晨把这种情况总结为见色忘义,当然他只敢和李宣私下吐槽。并且他们还暗自打赌,赌这两人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洛译干咳了两声,问:“起那么早没吃早饭吧,一块吃点去?”

陈闻依旧穿着黑衬衫,背着小黑书包,巴掌大的脸,干净端正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眼睛,戴着一副银框眼镜,侧边的刘海有些长,头发也有点点长到了耳后——按照规定来说,作为警方工作人员,男性不许留长发,洛译要追究起来还能罚一罚陈闻的钱,不过陈闻应该不缺钱,洛译也不会真罚。

洛译在想,他一向不介意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留长发唱摇滚的他也见过不少,艺术家也总是不修边幅,可陈闻这样,他只觉得好看。是不是有一种人,天生留什么发型都好看?试想了一下陈闻把头发剃光的模样,不会有人把他错认成尼姑吧?啧。

陈闻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好啊。”

一瞬间,洛译好似被泼了冷水,不知道接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两人到了润发广场外边,沿街有很多店铺,早早开了门。今天除了是姜哲追悼会的日子,还是个普通的周末,有三三两两围着收音机打太极拳的大爷大妈,也有打着哈欠买早餐的加班人。

他们找了个露天的小摊子,豆花一块钱一碗,便宜。

陈闻一点也不拘谨,只是拿纸巾仔仔细细擦桌子的模样,才让洛译回过神想起对方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洛译问:“你怎么知道关雪要自杀?”

这个问题,他昨天就问过了。甚至连模棱两可的答案都得不到,陈闻只是那么一说,那副随意的态度,似乎根本没有想让洛译在意。

陈闻反问:“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想自杀?”

洛译皱了皱眉:“我没事想这个做什么?我又不自杀。”

洛译活了三十来岁,日子不能说一帆风顺,但在他家庭给他创造的优势下,他也算从未偏离正轨。除了当年出柜的时候比较艰难一点,顶多也就是旁人看他的眼光很奇怪,他脸皮厚死了,完全不在意。

所以他从没觉得人生会艰难到,过不下去。

人为什么会产生自杀的念头?因为活着太难了,还不如死去吗?

两碗豆花端上来,冒着热腾腾的气。陈闻拿起勺子,往碗里戳,一块完整的豆花很快碎成了坨坨。但那样会很好吃,洛译见状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陈闻轻轻尝了一口,继续说:“有时候试着思考一下死亡,没什么不好的。我念大学的时候,曾经旁听过隔壁教室的哲学课,讲的就是关于死亡的辩证思考。”

洛译很好奇:“还有教这种课的啊?”

陈闻点点头解释:“这门课并不是真的教人怎么求死,在沮丧的时候或是失去健康机体的时候,死亡的确能解决暂时的痛苦,但我们应该透过死亡去看到另一面,也就是生的那一面。”

洛译好像摸透了陈闻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硬是没被对方带跑偏话题,继续追问:“说到底,这和关雪要自杀有什么关系呢?”

陈闻没有被戳穿心思的窘迫,只是无奈地笑笑,好像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就像是那种,同学之间教题目,一个心思在题,一个心思在人,那也只能宠着了呗。

洛译觉得自己这种揣测很不要脸,但还挺受用。

于是,他摊开手掌,比了个请的动作:“陈老师,请发表您的高见。”

陈闻无可奈何,只能分析说:“关雪这个人,你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应该可以大致总结出来吧?”

问题抛回来,不就是做人物分析吗,洛译工作以来见过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人,不论是从外观归结还是性格归结,他手到擒来。

于是他回答:“关雪,94年生,今年16岁。从小家境优渥,长相也符合普世的审美标准,用当下的流行词来总结就是白富美。”

陈闻有些诧异,或许是流行词这个点戳到了他,总觉得有些好笑。

洛译心想自己也不是老古董吧,怎么回事?他继续说:“在外人看来,关雪好似拥有一切,但我觉得她什么都没有。她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因此她自出生时就没有见过妈妈。而关志兴在外面也养了不少女人,有没有私生子女不好说,至少关雪得到的父爱,少得可怜。”

陈闻认同:“家庭教育的缺失,的确会让孩子误入歧途。”

洛译:“这么说太绝对,一个人的成长教育,并非全来自家庭,虽然家庭占大头,但咱们的孩子从小学开始,一周有五天,一天有十个小时待在学校里,学校的影响也不可或缺。”

陈闻的一碗豆花见底,又喊了一碗,是不是特别喜欢吃?

洛译边说边留心,觉得眼前的陈闻挺真诚的,差点又要被骗,不能掉以轻心被美色迷惑啊!

陈闻问:“那她在学校里如何呢?”

洛译回答:“说来很奇怪,她最开始在学校里是受欢迎的,许多人都想和她交好,包括很多男生都会喜欢她。她也能顺利组织起一中的粉丝后援会,说明她有一定的号召力和管理能力。但是这些到后期,就完全变样了,人人都讨厌她,排挤她。”

陈闻想了想:“我并非帮霸凌者开脱,只是关于人际交往,其中的好与恶都得辩证地看待。关雪的家庭不算普通,尤其是她的父亲关志兴,是道上出了名的恶霸。”

洛译听陈闻一本正经地说“道上”,觉得匪夷所思。

拿陈闻的立场,陈家不也在道上混了很久吗?但他是怎么做到这样置身事外的?好像真的在冷静分析一件事情罢了。

陈闻不解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洛译连忙塞了一口豆花,嘟囔道:“没有没有,你继续。”

陈闻狐疑片刻,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她能从关志兴那学到的,全是下三滥的一些手段,比如暴力、权力、自私、占有等等。所以她的人际交往一旦时间长久,就会暴露很多问题,然后分崩瓦解。在她过去的生活里,这样构建和崩塌,可能发生了无数次。”

洛译好像有些听明白了。

他说:“关雪对待姜哲,是不是也有一些极端?”

陈闻点点头:“通俗一点说,就是关雪对某些事物的占有欲很强。结合她的过往经历,是可以支撑这样的结论的。而现在她还能掌控的东西或是人已经没有了。”

洛译不可思议:“这就是她要自杀的理由?”

陈闻不置可否:“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洛译还以为自杀的理由会是——愧疚,这样的词,毕竟因为关雪,两条鲜活的生命再也无法继续。

可陈闻说的也没错,对方掰开了揉碎了把观点喂到他的嘴里,他也能理解关雪失去了支撑她活着的轴心,自然也就不想活了。

陈闻这个人,好像和之前满口大道理的专家相比不太一样。但这就更让洛译怀疑,陈闻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和他日夜相处,增进感情吧?

一顿早餐的时间里,陈闻与洛译探讨了很多,这样的讨论并非要为关雪犯罪找什么理由开脱。他们都知道,犯罪是事实,但这份事实的背后,带来的思考是如何预防与杜绝。

悲剧里最悲哀的一幕是,悲剧无限地发生,无法停止。

洛译的耳机里传来通报:“关雪出现了。”

他与陈闻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起身,并肩往商场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死亡哲学的公开课,小破站搜索BV1P7411C7Gz

采访一下小陈总:关于洛警官猜测你进刑侦队,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怎么想的?

陈闻(笑):没错,我就是那么想的。为了泡到洛警官当男朋友,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洛译(意满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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