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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十二章 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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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死亡带着梦幻的甜美,没有痛苦,没有不甘,在死前,甚至还做了场美梦。他带领着自己的族民,拥有了长安城那般的未来,人民安居乐业,大家称赞安帝英明伟大,并记载入了史书。

一想到几千年后,许多年轻人会在课本上读到自己,就压抑不住傻笑。

“醒了,喂,醒过来!”冰凉的空气拍打额头间,袁平安这才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想起了那危险的处境。“该死。”他低低咕哝,看向天色,迅速往荩草的方向去。“第一次看你在梦里笑得开心,怎么,梦到哪个男人了。”

牛黎很贴心地没有提到死亡过程,这会儿双臂交叉,语调低沉。“什么男人?”对此很是奇怪,但袁平安并没有多问。“我梦到我的部落会发展成城池,然后呢,我就是安帝~”说到皇帝,平安都压不住自己的笑声,一路笑着冲向荩草。看得袁氏部族中人还以为他们两个部落和好了呢。

行到中午,平安体力变好的同时,精神内耗却很严重。他扶着粗壮的树干,看荩草部族内,家家户户提着最好的肉食和麻布,向神迹提供最好的祭祀,祈求人生平安,来年风调雨顺。袁平安想着,这场事件的最后,应该源于遗迹墙壁的那行字:

偷我圣物,尽诛。

这天,有人偷走了这座遗迹封存着的某件物品,而给荩草带来了灾难。

他必须尽快找到讯佘,通知这件事。遥远的,在走到太洪族遗迹附近时,才远远望见正在行跪礼的讯佘。

……

这不是完蛋了吗?

“平安……”很远的,磨壁廷站在河边,似乎脑袋疼,他努力地捂住太阳穴,时不时流露出过量的抽疼感。“平安,我的记忆……那座遗迹有问题,别过去……”他说着,已经倒在了河边。“!”平安忙冲几步,刚抱起脑袋放大腿上,另一边,荩草的族长夫人慢悠悠走来,在袁平安僵硬的表情下,看了眼昏迷的丈夫,又看了眼抱着丈夫的另一人,只轻轻笑好几声,“生病了,可以向神灵祈福哦,一切都会好的。”

她好像不认识了自己的丈夫,不认识磨壁廷了,而且带着一股子诡异意味儿,像极了信教的某些极端分子。“……”平安没说话,又看了眼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讯佘,慌忙背着磨壁廷往远离遗迹的方向跑。

“那个建筑肯定有问题。”牛黎一直跟着。“我建议,还是放弃吧,荩草完蛋了。”

“留着更是个问题。”平安将人放到山脚下的一片溪流旁:“谁知道它哪天看不顺眼我的部落,迷惑了任何经过的生物攻击我们呢。”“……你说的也在理。”

磨壁廷醒来时,平安刚吃了些面馍馍,搭配了没什么味道的肉汤,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肉香气。“要吃点吗?”平安坐得远,问起来。磨壁廷愣了好长的时间,视线焦灼在平安盘起的大腿上,愈渴望,就更要理智。

“好些了。”他摸摸额头,果然,距离拉长,症状就会减轻。“你有什么头绪吗?”隐约有些记忆的断裂感,他好像死过了,但……果然,平安也死去了,所以将这个世界拉回到一天前的时间点。

“……”袁平安斟酌起能交代的信息,又不会暴露自己死过的事实。

“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磨壁廷很放松地撑起身体。“我都想起来了。”

“……”平安很快速地看他一眼,不说话。

“包括你的死而复生,我爱着你以及……”他淡淡又寂寞地笑:“重新开始后,我结亲了的事实。”在这里,他永远都不能和平安在一起,这就是惩罚,他甘愿忍受。“你放心,我的族民们已经被影响了神智,他们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包括我的妻子。

……

一段难言的沉默。

“那座遗迹是太洪族的遗迹,它的出现……你可以将它看做是世界给所有人的考验,就像一个新的背景设定……”平安干巴巴地解释起来。磨壁廷思考了会儿,他很聪明,哪怕平安的表述过于奇特,他也明白了大概。“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过去的时候你们都死了。”平安远远地,叹了口气,他拿了小釜,给人盛了肉汤。“像是毒气,或者其他什么。但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不太清楚白天那座遗迹里你们遭遇的到底是什么危险。”

“……”

“遗迹有七层,当时,讯佘死在了那层。”想起男友死亡的惨状,好像无法生出多余的痛苦情感,他袁平安开始渐渐地改变了。“墙上有一行字,偷我圣物,尽诛。”他幽幽看着磨壁廷,这种事,只有身为荩草一族的族长更了解。

“……原来真的有这种事。”好像印证了猜想,磨壁廷十分疲惫地喝尽了肉汤。

“你知道?”

“祭台的东西少了。”

……

重新归入了安静,事情愈发大条,平安强忍着鸡皮疙瘩。“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晚到今早,时间的回溯点前。”磨壁廷带着歉意。也就是说,无论平安如何死而复生,都没有办法解决偷盗的问题。“只能将偷盗的人找出来,放回赃物吧。”平安不想放弃思考,可说出这个提议后,却无人附和。

“磨壁廷?”

“我也知道那人是谁。”

“……”袁平安脸色难看:“你知道是谁又不对我说……”那肯定就不是你的妻子了,可在荩草一族和我有莫大关系的:“讯佘?!他偷东西干嘛!”“……”磨壁廷懒洋洋地躺着,他似乎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看向蓝天白云,并不关心仅剩的生命。

“……你不会跟他对峙过了?”

“你果然很聪明。”我喜欢你,理所当然,只可惜,这次没机会了。

“别夸我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袁平安看磨壁廷闭着眼睛,就是不说的模样,只能自己思考。被夺取神智的荩草人,似乎还有一部分行动逻辑,是潜意识?还是那遗迹植入的?他看向磨壁廷,这个人没有被遗迹控制,是因为两个意识互相打架,而磨壁廷胜利了吗?

那讯佘这般,虽然被遗迹趁虚而入,他的潜意识也一定还没被完全消磨。所以……“他偷走的那件东西,可以帮助你们摆脱遗迹的控制?”

“正确。”磨壁廷很是赞赏。

“可是讯佘依旧还在遗迹的控制之下……怪不得它如此愤怒……”袁平安还在思考:“可是讯佘如今的处境,根本没办法破除意识控制,除非他能找到我们……可是它会让讯佘找到我们吗?找到我们又能如何。”他额头落下冷汗,讯佘明明在遗迹的控制下,却还能被偷走重要的祭品,这只能证明……

那遗迹中的智慧怕是不低!

“如果讯佘在找我们,那一定不能让他找到。”平安快速灭了篝火,试图搀扶起稍微恢复的磨壁廷来。对方欣慰地浅笑,按压住平安的手指:“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非荩草族,应该不会被牵扯,你……要平平安安的……”

袁平安才不管,他不敢往袁氏部落的方向走,只能选了折中的地方,在没寻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只能暂时避一避了,没事,只要远离……“快走快走。”他催促着,可磨壁廷没有动,他淡定地扶着树干,看向袁平安背冲的方向。

……

平安便也跟着看去。等了约莫三五分钟,两道踩碎了杂草的声音在靠近。没有笑着的讯佘,和笑着的磨壁廷妻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没有交谈,瞬间而过,满溢的寒气攀爬上平安的脊梁,逼得他打了几个寒颤。

要离开,必须要尽快离开。

“平安……”讯佘也在抖,他头好像疼得厉害,不时敲打几次,眼睛却死死盯着平安。“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你一定能……一定能……”他脸上全是痛苦,死死捂着额头,轻声闷哼,代表他已经疼到了极限。

磨壁廷的妻子没有疼痛的反应,她靠近了袁平安。

“小心!”在磨壁廷一声大吼和忽的他跳跃挡住平安时,女子已经咬了上来,白眼外翻,身子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你……背叛我,背叛我了……”她死死咬住磨壁廷的肩膀,渗出血来。

“对,你们背叛我,你们都背叛我。”就连讯佘也翻起了眼皮,抽出长刀来攻击向平安。后者往前一跳,手臂冰凉。“跑!”牛黎大吼着:“快跑!他们要杀你!”“跑!”被咬出满身血的磨壁廷使劲握住了长刀,手上都是伤口。“平安,跑!往前跑!”

磨壁廷没有回头,没有再看向袁平安,他能听到身后的奔跑声,逐渐远去,而他,也在两个疯子的身前,被砍得支离破碎。

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个世界,又要大变样了吗?我活过来之后,平安呢?平安又会遭遇什么,讯佘还会爱他吗?如果不爱的话……

还好,还好平安他,他已经不相信男人了。

袁平安玩命地奔跑,他在牛黎的提示下四处躲藏,整个荩草族的人都在找他,事到如今,躲到哪里都没用。“去遗迹里。”平安尽量平息所有的情绪,努力去理智地思考。“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到了那里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但是必须要去看看,那座遗迹到底要干什么。”袁平安就着牛黎的指引,屏息凝气,潜伏过无数个侦查区域,在夜晚,抵达了目的地,四周围一片死寂。平安下到七楼的过程中,没有尸体,也没有声音。

这座遗迹就像死去了,又或者……还没激活。

平安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最坏的局面。太洪族遗迹……对于他而言,真的是个挑战任务,遗迹的智慧随机触发,任务随机触发,哪怕重生无数次,这座遗迹也能变出百般的花样来,绕过他死之前得到的答案,重新开启任务。

这座遗迹是背景设定的产物,不固定。而解开任务的关键点,讯佘的偷盗时间,已经过了,再没有解决的办法,除非……

杀死讯佘,平息遗迹的愤怒,也只不过勉强维持荩草“和平”的假象而已,一日不解决这个遗迹,一日就殚精竭虑。

这个世界观,不行了。

“重开吧。”袁平安淡淡低声,“这个世界,重新来。”

“……”牛黎冷冷皱了眉头:“那你和讯佘的感情……”

“早有预料了,无所谓,我的部族还在发展就行,我已经不是……”上次那个重开后,为了磨壁廷哭哭啼啼的家伙了。“重开。”他对着虚无的空气重复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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