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进度在经历了重点镜头的拍摄后，终于放缓了一些。凛冽的冬风毫不留情，北方的冬天格外干冷，方程正想说给剧组放几天假，萧言殊就先意外生病了。
不注意保暖，穿的少，几天之后终于撑不住发了高烧，人也进了医院。
可是这不是最让他头疼的。
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现在的热搜——【人生底事剧照】
那张被偷拍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流传到了网络上，并且引起了轩然大波，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名。对于两个主演的议论也纷至沓来，微博几乎要瘫痪。
萧言殊人还在医院，手上拿着手机，眉头紧锁。因为这个剧照，他的话题度确实得到了提高，但是恶评也随之而来，但是萧言殊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对于南凛的评价。
【所以影帝真的是gay？那个传闻到底真假？他这是蹭萧言殊热度？】
【他不会又看上萧言殊吧】
【别的不说，南凛实在美丽。】
【要我说他俩还挺有cp感。到底谁蹭谁热度？】
一系列说法都出现了，对于南凛前段时间传闻又掀起了一阵讨论——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带节奏。
萧言殊紧紧攥着手机机身，血液往脑门冲，只觉得恶心。
身边坐着自己的队友，七嘴八舌的安慰。
“言殊，你决定怎么办？”队里年纪最小的沈秋云在吃水果，又想伸手去拿，结果被蒋湛一巴掌拍下去。
“吃胖多少了，还吃？”
“切。”
“言殊，我觉得不一定是然姐，这事恐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站着的是队长褚泊烟，冷静地跟萧言殊分析。
一旁的路长惟也点头附和：“我也觉得。”
song of a dream这个组合成立这么多年，萧言殊身边的这群队友早就成了他的家人，至少他们在，给了他一些安慰。
“我明白。”萧言殊因为生病声音嘶哑，“没事，你们快回去吧。”
队友也各有各的任务，萧言殊不愿意让他们一直在这浪费时间。几个人却说什么都不肯走。
褚泊烟看着萧言殊的目光，心下了然，知道他现在没心情，于是就招呼了几个人说是要出去吃饭，这才把萧言殊一个人留了下来。
房间里清净下来后，萧言殊这才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又想起上次和杨克吃饭时的场景，杨克问他电影如果不能给他带来热度，为什么还要去？
萧言殊说他希望锻炼自己的演技——这是实话。
杨克却笑了，看上去是觉得这个回答过于不靠谱，笑容都写着不相信。
可是萧言殊却无比认真，他承认他是希望和南凛合作，可这不代表他不想做一个好演员。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南凛身边。
终于找到那个联系人、拨号。
“喂？言殊？怎么主动联系我？”杨克的声音传过来。
“杨哥。”萧言殊忍住厌恶，“……热搜的事，您知道吗？”
杨克似乎笑了，大约觉得萧言殊的问题愚蠢且不可取。
“怎么了？问我作什么？有了话题度，粉丝也不断在涨，纠结这些干什么？”
“……”萧言殊觉得恶心，却无法说出真正在意的，“不管怎样，我只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再做这些。我就算要有话题度，也只会是靠我自己。这么做，不仅让我觉得不合适，更让别人难受。”
明知道是谁暗中下手却还是要装作不知情，只能忍气吞声。萧言殊只觉得愤怒，可也恨自己没能力。否则也不会什么也帮不到南凛。
电话很快挂断，萧言殊看着自己的双手，意识到自己又做了蠢事。
可是无可奈何，却不后悔。
另一边，电话快要被打爆的南凛也觉得头疼。
早晨就被马萧一通电话吵醒，然后得知自己上了热搜。南凛看着微博上的剧照很罕见的没有说出一些开玩笑的话让马萧放松。
“江姐把我手机打爆了，还说让你最近不要过多关注。话说萧言殊那小子，不会是为了热度故意的吧？现在又有好多人提起你的事。”
南凛脑海里冒出那时候游泳是从高处看到的萧言殊的眼睛，透亮的，不经污染的。
“而且这小子今天还请假了，没去剧组，说是生病了。不会不敢见你吧？”
南凛温声打断：“马萧——”
“啊？”
“……把他的医院地址发给我。”
“……哦。”
决定了去医院看人，总不能空手而去。南凛带着口罩，手上提着水果，站在花店门口犹豫至少五分钟，最后无奈进去，自己不懂花，只好选了几束顺眼的包起来。
“您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店员笑得灿烂。
南凛却沉默了，最后也懒得解释，回一笑便离开了。
顺着马萧给的地址，南凛很快找到了医院。上到楼上，找到了那个单人间，医院安保很好，这一片几乎没什么人。
南凛打开门，就看见萧言殊半躺着，还拿着手机，睡得不踏实，眉头还皱着。
平日蓬松的头发现在柔顺的贴着他的脸颊，因为生病而发红的脸颊让他比平日多了些乖顺。
南凛走路很轻，只是到了跟前人还是醒了，眼睛半眯着，看清楚了南凛后又睁大。
南凛听见他声音放得很轻：“你怎么……来我梦里了……”
“萧言殊。”南凛走过去，放下水果和花。
萧言殊的目光追随着他，最后落在那束花上。
南凛凑近摸了摸他的额头，感受到温热，“好点了吗？”
那股清香再次出现，萧言殊下意识抓住那双手，发觉不是做梦，所以很快松开。
眨了眨眼，说，“嗯，好多了。”
南凛坐下来，松开了衣服扣子，随意询问。
“吃药了吗？”
“吃了。”萧言殊就开始汇报，“喝了药，睡了一觉，但是后面的剧本也看了，词都会背了。”
南凛就笑了，萧言殊如愿看到他的嘴角上扬。
“萧言殊，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
“哦……”萧言殊点点头，“我知道。”
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萧言殊拿出来看，是莫然。被打断了谈话，萧言殊很不舒服，但他没办法，只好去看南凛。
“你接，我去吹吹风。”南凛很快站起来，贴心地离开，站远了一些打开窗户。
电话接通，莫然的声音传过来：“萧言殊！”
电话那头热闹，几个队友大约也在周围，七嘴八舌的，萧言殊还听到有人夸张的模仿。
南凛走到不远处的窗户，打开，冷风钻进来，头发就乱了，露出额头。
“嗯。然姐。”
“你是不是给杨克打电话？”莫然咬牙切齿，“你怎么回事？最近一直变蠢是怎么回事？就算知道这是他的授意，你也不能直接去问吧。真有你的啊。”
萧言殊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他看到南凛自己站在窗户边，电话里热闹，这里却安静、落寞。
“杨克做这些到底是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学会分辨孰轻孰重，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要莽撞。”莫然叹气，“热搜先冷处理吧，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这次我管不了，但是今后，我也希望你的每一次热度都是因为你的实力。”
“谢谢然姐。”
电话挂断了，南凛发呆也结束。
萧言殊电话的内容有一些不可避免的传入他的耳朵。其实不用想，南凛也知道和杨克有关。想借着萧言殊把他送上热搜，再次挑起话题。
杨克的想法南凛不在乎，但还很想问问——拍戏也好，热搜的事也好，萧言殊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出于什么心理才要顶着那么多压力来干这些。
他回头，看见萧言殊直直地看自己，随即又转头去吃药，可是左顾右盼找不到水。
南凛走过去，端起那杯水，看到萧言殊嘴边沾上的白色药粉。
“萧言殊——”
他递过去水，叫萧言殊的名字，结果他来接的时候没拿好，水杯就掉在床上，水洒出来。
溅了一身，衣服也湿了。萧言殊弓着背，南凛居高临下，看到他宽大衣服里的锁骨和一点胸膛。
他很快回神咽下去药，伸舌头舔走了那点药粉，抬头问：“怎么了？”
南凛盯着他的眼，说不出话。看见他脸上的水珠滑下去。一生病，嘴唇都是红的。
“没事。”他移开目光，递纸，“快擦擦，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萧言殊拉住他的手，“我都咽了。”
“不苦？”
“不苦。”
“真的？”
“……好吧。”萧言殊低头，却还嘴硬，“一点而已。”
南凛不知道是不是同理心在作祟，于是他问萧言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萧言殊不说话了，看了一会南凛，提要求时似乎小心翼翼。
“马上要离开莲城了，我其实还想出去看一次日落。我们一起……行吗？”
可南凛还没回答，他就又给出退路。
“要不算了，万一出了状况。而且凛哥要忙吧，还是快回宾馆吧。”
“萧言殊。”南凛不太喜欢他与平时不同的畏手畏脚，“我今天不忙。”
又说，“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