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走到最尾声，新的年度即将开启。
冬日的午后，两人揽着在暖阳斜照的沙发上浅浅睡了个午觉。
日光流转间睁开眼帘，看见顾曲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看着自己笑得恬淡。
“怎么了，不好好睡觉。”尹星温声说，眼里荡漾浅笑柔光。
“为什么以前没发觉你这样好看呢。”顾曲熙像是自问自答，笑着说道。
“所以你是因为我好看才跟我在一起的？”
“嗯，”顾曲熙笑弯了眼睛，“我色迷心窍。”
看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鼻梁，深深浅浅的抚摸化作点点滴滴的温度在皮肤融化。
尹星眼眸浅笑泛柔情。
以色侍你，我也愿意。
“尹星，新年快乐，”她侧过脸庞抵在尹星耳边，“要健康，要平安。”
尹星双手捧上她脸颊，额头相抵，目光相对。
“嗯，我们都是。”
两个人慢慢悠悠起来，准备烹饪迎接新年的晚餐。
想要做一只烤火鸡，作为新年大餐的主菜。
不过买的是来自有机牧场的玉米鸡，火鸡实在太干，但是沿用烤制火鸡的方法。
两人翻了好久，选定了一个美食博主的菜谱。
首先依据火鸡和玉米鸡的体重比换算出所需香料的份量，再拿出电子秤精确称量每味香料的用量，迷迭香、百里香和盐，还有作为辅料的柠檬、洋葱、大蒜和黄油。
尹星按照步骤，将玉米鸡抹上黑胡椒和盐，又将辅料切块。
“之前看你做牛排还以为你特别会做菜，你说不会做火鸡还以为是不太会的意思，现在一看你真的是完全不会啊，”看着尹星一步一步仔细对照烹饪细节，顾曲熙笑着感叹道，“意大利圣诞节不吃火鸡吗？”
“吃的，但是我在家的时候没做过饭，出来念书才慢慢会做一些。”尹星平静回答她的疑问，手里仍不紧不慢地给玉米鸡抹上少量黄油。
“你做的牛排真的好好吃，我以为是你一直都擅长做菜。”
“后来才会的。”
尹星终于完成烤鸡和牛排的腌制，静侯时间酝酿美味。
她洗了手，靠着橱柜，看顾曲熙煮一锅去皮绿豆，时不时搅动让豆子受热均匀。
那锅豆子煮了好久，热汽蒸腾了好久。
“你尝尝可以了吗？”
顾曲熙用勺子舀起两三颗豆子吹凉递到尹星嘴边。
豆子已经熟透，散发豆子特有的清香，但还算不上绵软。
“它肯定熟了，但我不知道你要煮到什么程度，现在还不算入口即化。”尹星回答。
“那就再煮煮。”
顾曲熙转身回到锅前，耐心十足地缓缓搅动在水中咕噜咕噜浮浮沉沉的豆子。
“你去休息会，我来看着，一会喊你。”
尹星说着就接过她的勺子，替她看着锅里的豆子在水中慢慢膨胀。
顾曲熙光着脚跑去冰箱的冷冻柜，拿出一盒椰子青柠冰淇淋，又拿了个吃甜品的小勺。
尹星看她刚揭开盖子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邦邦硬的冰淇淋挖得费力。
“化一化再吃吧，”尹星看她被凉得一激灵，“冻得太结实了。”
“你站离炉子远一点吧，站久了觉得身上都是烫的。”
“好，”尹星笑着站得远一点，修长的手臂不慌不忙地翻动锅里的豆子，“你真的很喜欢椰子口味的食物，椰子冰淇淋、椰子蛋卷、椰子汁……为什么这么喜欢椰子的味道？”
顾曲熙边吃冰淇淋边过来看她的豆子，满锅的豆子轻盈翻滚。
“应该可以了。”她把火关掉，拉着尹星离开热汽氤氲的环境，“喜欢它的香气，像奶油又像坚果。”
“我觉得你骗我。”尹星故意逗她。
“没有骗你，”顾曲熙舀了一勺冰淇淋递到尹星唇边，“你尝尝。”
尹星把冰淇淋递回她唇边。
正吃着冰淇淋，猝不及防被尹星抱起，眼眸闪过一丝惊讶，还来不及说话，尹星就捧过她脸庞，抚上她脖颈，迫不及待吻了下去。
怀里的人轻微地挣扎，唇齿之间满是清新的椰子香气。
“我信了。”缱绻温柔的亲吻间尹星轻声喃道。
醇厚悠长的奶油香气。
怀里的人不时低喘，唇边却没有拒绝，直到感到她渐渐疲软深喘出声，才终于停下。
看着有些缺氧而倒在肩头肌肤泛红的她，抚在背上明晰起伏的手告诉尹星，怀里的人快要窒息。
“你都不喊停吗？”
“我在……等你停下。”喘息的人断断续续答道。
尹星无奈扶额，可我在等你喊停。
“刚刚推我，是真的用力吗？”她摩挲在她因脉搏过快而微微颤抖的指尖问道。
尹星抚摸过也浅握过她的肌肉张力，真的发力不该是这样的力度，所以她才没有停下。
“我不会真的推你。”
“不用真的推我，只要你真的想停，我就停下。”
晚来的风吹得冰冻寒意在山林蔓延开来，树叶翩翩翻飞，无关室内一片温暖安宁。
灯台摇曳的烛光下，汁水四溢的烤鸡散发焦香的油脂香气，微微冰凉的白葡萄酒在杯中氤氲微醺果香。
晚餐过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电视荧幕放映的是改编自英国小说的悬疑电影。
汽车驶过飘散鸢尾花香的阳光海岸，故事就此拉开序幕。
阴雨下潮湿逼仄的昏暗矮房，夜幕下风格诡异的奢豪府邸。
各怀鬼胎的反转，险象环生的出逃，女人要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
明知美满结局早已定下，心中却不住忐忑。
“什么时候看的？”尹星看着荧幕的光影在她有些凝重的脸上闪烁，环住双手抱膝的她。
“回国以后了。”
“和朋友一起吗？”
“自己看的。”顾曲熙伸手揽过尹星颈后，埋在她胸口，轻叹一口气。
看着她突然的依恋，突然的贴近，近到心跳交错听不清频率，尹星低头轻吻她些许散乱的发丝，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我身边。
“怎么突然想看这部电影？”
“有天看到有人推荐悬疑电影，就看了，”她低声回答，“谁知道猝不及防看了人生第一部lesbian电影。”
尹星失笑：“被吓到吗？”
“那倒没有，”侧身靠在她胸口，抚摸她清晰的下颚线条，“你呢，什么时候看的？”
“很早之前。”
“怎么不给我推荐？”
“你以前说过不会喜欢女生，那时候的我还学不会死皮赖脸，”尹星轻声说道，“为什么突然改变？”
“很多时候未必了解自己，”她透过薄薄的桑蚕丝混山羊绒睡衣圈住尹星的腰，仿佛想把整个人融进尹星身体里，呼吸着属于她独一无二的气息，“其实我后悔过。”
“嗯？”
“没有早些和你在一起。”
尹星揽过她后颈抵上她的唇：“我好不好？”
她突然闪躲没有回答。
她拥她更紧不肯让她蒙混过关。
“嗯……”顾曲熙无奈，轻吻她的唇，“特别好。”
时针无声地流淌，山林的风也渐渐平息。
尹星修长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下抚到腰部，骨骼感更清晰了。
“最近是不是瘦了？”
“这是肌肉，不是瘦！“安静的人突然辩解道，一边拿起尹星的手放在腰腹侧边，“不信你仔细摸摸，不是瘦！”
尹星浅笑无言，不住点头应承。
你是真的很在意，这样也太容易上当了。
一年走到尾声总有些无法言说的伤感，几句话过后又烟消云散，像乌云消散在月空中。
“凉不凉？”顾曲熙手指悄悄掀开上衣的边缘抚上尹星紧致的腰部皮肤。
“嗯，”尹星浅笑答道，眼里满溢宠溺，“很凉。”
冰凉的指尖就在尹星腰上轻柔摩挲，断断续续，刚要收回，就被尹星牵着伸进睡衣，放在胸口裸露的皮肤上。
手掌突然感受温暖的跳动，顾曲熙挣扎着收回被她握着的手，“你会着凉的，我手太冷了。”
“有什么关系，你太见外。”
顾曲熙不再拒绝，唇吻上她的颈，任由温热气息温暖她的体温。
新年钟声响起。
铛，铛，铛。
一声又一声，缓慢又厚重，敲足十二下，宣告新年的来临。
钟声回荡，远处又传来烟花绽放的声响，映照斑斓的火光。
新年第一天的清晨，顾曲熙吃了早餐尹星就送她回去了，进入了封闭式复习模式。
她说情绪起伏不利于系统性地复习一整门科目，还说尹星难辞其咎。
尹星浅笑轻扬，甘之如饴，不愿辩驳，不敢打扰。
偶尔发消息，问她进展如何，她说一切顺利，尹星也就全心投入工作。
期末考试即将到来，顾曲熙的复习也快到尾声。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五天，期末考试就在大后天。
问她复习得怎么样。
回复是胜券在握，尹星悬着的心就终于落定。
顾曲熙：大概五点钟结束。
尹星：好，我去接你。
她放下手机，再次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关于新年度的投资企划，再次调整了各项投资比重，以应对美国及欧洲宣布大规模调高关于某国的进口产品税率。
将企划复核后保存，一抬头就看见纪璟正敲门进来，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纪璟犹豫几秒开口：“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你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