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苜将手篮内的花粉撵起一小拙,稀稀疏疏的洒向人界。
好无聊——
白梓苜双眼无神,如同机器一般干活,换句话,他觉得他的工作任务简直就跟进厂了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生机。
脑子里开始回忆昨晚把周倾裴哄睡后,悄悄去书房偷看的话本,话本刚好讲到精彩部分,年轻真好啊~~
杜逸晨白了一旁无缘无故冒花花的白梓苜,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
白梓苜挑眉,就在他刚撒下花粉的时候,看到人界有孩童在相互嬉戏打闹,年龄与周倾裴相仿。
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走的时候,那小子一路跟着,看着委屈巴巴的,或许将他带到人界和小孩一同游玩嬉戏才是正解。
但是,白梓苜又回想起先前几次攻略目标...
所以,自己没有错。
没有先天优势的自己,用这种方法最妥当。
杜逸晨看到白梓苜手上的动作半天没有动,询问道:“你在发什么呆?”
白梓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继续撒花粉的动作。
巡游结束,收工。
仙子们都纷纷和花神树神道别,独留二人站在云端。
看见人走光了,白梓苜才卸下端庄的神情,一副二狗子的模样凑近杜逸晨,嬉皮笑脸的说到:“树神大人,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杜逸晨抱手看着身旁讨好模样的白梓苜,清了清嗓子:“花神你不是经常去凡界吗?不应该你更清楚哪里好吃,哪里不好吃。”
白梓苜眼睛珠子转了转,捧手微笑的对着杜逸晨说:“树神大人,你吃辣吗?”
——凡界主城内——
“咳....\"
杜逸晨觉得自己被白梓苜坑了,不说鱼的品质如何,就这锅底..也太辣了!怎么会有人大白天的来吃这种东西。
白梓苜看着自己对面坐的端端正正,满脸通红的杜逸晨,念叨着:“吃啊,杜大人,我跟你说可好吃了,这家店每天开店闭店人流量不断。”
白梓苜又用筷子从红油油的锅底里夹出一块嫩白的鱼肉,耐心的拔刺后,放到了一旁杜逸晨的碗里,招呼着:“吃吃吃。”
杜逸晨面露难色,用筷子轻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入嘴中,赶紧捂嘴:
“咳咳咳.”
白梓苜挑眉,甚至还埋头看低头捂嘴的杜逸晨,问道:“杜大人,你是不能吃辣吗?”
杜逸晨不愿意说话,捂着嘴,满脸通红,指着被放在对面的茶水壶。
白梓苜会意,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拾起一个瓷杯,倒入滚烫的茶水,递给被辣得找不到北的杜逸晨。
杜逸晨接过水杯,想要抿一口解辣,没想到居然如同火上浇油:“哈!”茶水噗呲出口,杜逸晨未曾想自己会如此失态。
白梓苜连忙拾起自己的袖子,替杜逸晨擦拭嘴角的茶渍。
一旁坐着的姑娘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捂嘴偷笑。
杜逸晨气得直接把白梓苜的手推开,现在的他脑子都要被刚才一个茶水给辣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梓苜第一次见杜逸晨这样,你说自己不是故意,那肯定是假的。
如果此时此刻自己有手机,那肯定得拍照留念一波才是。
——凡界街道外——
“诶,你走慢点。”
白梓苜手里抱着许多东西,一路小跑的追上独自远行的杜逸晨。
白梓苜知道杜逸晨肯定还在生气刚才那桌鱼,连忙从布袋内抽出两根刚买的糖葫芦,一根叼在嘴里,一根递给杜逸晨。
杜逸晨斜眼看白梓苜,气愤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小孩吗?”
白梓苜摇头,拿出嘴中的糖葫芦,委屈地边走边说:“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小孩,我只是想着你刚才那么难受,吃点甜的可能好些。”
杜逸晨环顾四周,人群稀疏,这才接过白梓苜手上一直拿着的糖葫芦。
杜逸晨咬下一颗糖葫芦,放于口中,酸酸甜甜。
看到一旁的白梓苜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逃难似的,嫌弃的问道:“你是要逃难吗?”
白梓苜把糖葫芦含在嘴里,抬手把右手提的东西抵在了杜逸晨的胸前。
杜逸晨满脸疑惑的看着白梓苜,这家伙不会是要自己帮忙拿吧。
白梓苜:“杜大人好心和我一同来凡界游玩,我寻思有个人陪同,便多买了一些。”
杜逸晨满脸黑线,心里虽想下次再也不来了,但手还是接过了白梓苜手里的东西,不重也不轻。
杜逸晨:“这些都是买给那家伙的吗?”
白梓苜:“嗯。”
杜逸晨:“那家伙真是你徒弟?”
白梓苜:“周倾裴是我的徒弟,我捡的。”
杜逸晨皱眉。
白梓苜:“我在桃花林捡到他的,他父母把他抛弃了,只留了一个包裹和信封,我见其可怜,便将其收为徒弟,带在身边。”
杜逸晨:“他在花神居多久了?”
白梓苜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按照天界来算,已经待了九个月吧。”
杜逸晨震惊,九个月来,他从未感觉到白梓苜藏人于花神居,难怪不愿加派人手。
白梓苜突然挡在了杜逸晨的身前,神情严肃的说到:“树神大人,白某有一事相求。”
杜逸晨也停住了脚步,看着满脸认真地白梓苜。
“我请求你不要将我私藏徒弟一事告知他人。”
“为何?”
“因为.....”
——花神居——
白梓苜回到花神居后,发现梅花树下居然多了一个土堆,还有一块小牌子。
“师...父白...师父白梓苜之墓???”
白梓苜寻思什么情况,自己死了?系统没通知自己死了啊?怎么连墓都有了。
花神居只有自己和周倾裴两个人,这肯定是那个小鬼头弄得,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远处传来脚步声,白梓苜化身一朵昙花浮沉于溪水边,打算看看臭小子要干嘛。
周倾裴扑通扑通的跑来,手里提着个盆,还拖着一个布袋,布袋有些衣饰袖子散落在外,拖地而行。
到达土堆边,周倾裴先是跪在土堆前,磕了三个头,脸脏兮兮的。
白梓苜(昙花)心想,早上没洗脸吗?
磕完头,周倾裴开始把盆放在土堆前,然后把布袋子里面的东西都到了盆里。
白梓苜(昙花)心惊,那不是我的衣服和话本吗??我还没看完呢我。
周倾裴手上嘴上都开始施展法术,只见指尖燃起一团小火苗。
白梓苜(昙花):“???”
再也忍不住了,白梓苜变回本身,站在溪水边。
“师父!”
周倾裴看到自己的师父居然凭空出现,立马眼泪纵横,他知道是他的师父来看他了,自己的孝心感动了师父,师父来看自己最后一面。
白梓苜上前把牌子拿在手中,施展法力,一团白火燃过木牌,化作花瓣,再起身用脚踢散土堆,发现里面居然埋着兔子爷和布老虎。
周倾裴不知为何师父的幻影要捣毁自己弄了很久才弄好的土堆和木牌,发现师父幻影居然还想要抢自己烧给师父在世时最喜欢的东西,连忙抱着盆想要逃跑。
“呃!”
周倾裴的手腕被逮住,白梓苜想要抢过他手中的盆,但是谁知周倾裴死死的抓住盆边,毫不退让。
“鬼魂,修要抢我师父的东西!”
“孽徒,好好看看,我是谁!”
——花神居内殿——
白梓苜坐在椅子上,喝着白水。
周倾裴则是跪在地上,小脸花扑扑的,浑身都脏兮兮。
“说,怎么回事?”
“师父,我早上看到你被那个妖怪带走了,我以为你被他吃了。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弄了个坟?”
白梓苜重重的把瓷杯砸在木桌上,吓得周倾裴一哆嗦,弱唧唧的应了声“嗯..”
白梓苜站起身,走到周倾裴面前,蹲下,然后看着拿着盆里面的东西。
“你知道这衣服是干嘛用的吗?是花朝节要穿的!花朝节!马上就要穿的衣服!你看看着袖子,你看看这袖子。”
“还有这个书,这个书可是我靠着缘分才买到的,世上独此一本!昨晚熬夜看到最后几章,他们马上就要鸳鸯双飞了,如果你把他烧了,你知道为师会有多难过吗!”
“还有这....这..”
白梓苜翻开自己藏在小柜子里的禁书,颤抖着:“你从哪里..找到的..”
周倾裴跟个落魄小狗,眼白看师父,小声嘀咕:“我某天夜里起夜,看到师父一个人在书房的小柜子边抬灯看书,还.....”
白梓苜手握拳,轻敲顾倾裴的小脑袋,大怒:“以后不许随便翻为师的东西!笨蛋!”
周倾裴眼泪本一直在眼眶打转,白梓苜这一吼,愣是没忍住,直接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周倾裴:“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哇~”
白梓苜脖子红到耳根,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倾裴,心终是软了下来,牵过周倾裴的手。
“走,去洗洗,你看你这满身都是泥巴..”
“呜呜....嗯...”
周倾裴边哭边拉着师父白梓苜的手离开了花神居内殿,风带过朵朵梅花,落于刚才周倾裴跪着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周:师父,人老了离开后,是不是都要挖坟埋葬立碑?
白:嗯,是的。
周:师父,等你老了,我照顾你,等你离开了,我给你挖坟立牌。
白:呵呵,你走的比为师早。
周:为什么?师父?
白:因为我是神,你是妖。
周有些失落,但立马又满脸冒星星
周:师父,那我离开了,你可以把我种在花神居小桥旁的泥土边吗?
白:为什么?
周:因为我和师父经常在哪里玩,还可以变成废料诶,我是桃花妖,我想要变成花神居的一颗桃花树!
白:好,那为师离开时,也埋在那。
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