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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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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有埃尔文姓氏的独栋别墅外,穿着朋克的少女正在抽烟。这是她第三天来到这里,却颗粒无收。

她必须要个体面的结果,为她们虎头蛇尾的四个月的感情。

荷兰郁金香田还历历在目,她不会忘记克里斯塔的表白。

香气四溢的田园小径,克里斯塔骑着自行车飞快冲下去,留下身后穿着木鞋的阿莱西亚。

『这个好好看!』她买了一双木鞋送给阿莱西亚,结果她非常不习惯,走路很别扭,怎么也追不上克里斯塔飞扬的裙摆。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两天前她与凯文度过十七岁的生日。

克里斯塔不会旷课的,除非请假。清早的校园门口没有那辆显眼的迈巴赫——她曾羡慕过她的父亲。

她执着地只想要个说法,而已。

失恋的疼痛不是首要感觉到的事,她是麻木的,在与克里斯塔交谈的时候。往日阳光主动的女孩只敢在互联网上道别,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阿莱西亚认为,克里斯塔的分手怎么说也该是见面后大吵一架。说她那里不好、说她一点也不喜欢她之类的。但是她没有,克里斯塔只是用不符合她的语气说这些。

过分黏着是会被人讨厌的,阿莱西亚第一时间答应了她的分手。

但不妨碍她刨根问底。

“小姐,别让它咬到您。”低沉的园丁声线伴随犬吠,克里斯塔说过她养了一只狗。

她听到克里斯塔的回应,简短的“嗯”。

她静静站在白色铁栅栏外,期待她能发现她。

阿莱西亚把自己包装成的纯情少女,破碎了。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克里斯塔只是轻轻一瞥便看见了她——她那么瘦,忧郁的神情令人为她担忧。

“你怎么来了?”克里斯塔轻声说。她现在处于监控之中,基本丧失人身自由。

“我答应你的分手,但我想知道原因。”

阿莱西亚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的小熊不再憨厚可爱了——然而这一切,她没有办法。

“我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不赞同……”克里斯塔几乎要哭出来。她的神情和阿莱西亚的一样,发红的眼尾与疲态,都能证明她的说法的可信性。

阿莱西亚愣了一下,随即宽厚地笑着说:“我知道了。”

原来她以为的克里斯塔,也只是聚光灯下的皮影戏罢了。

为了维护女王蜂的自尊,她选择温柔地承受一切——目前最好的做法是干脆利落地答应她,然后一刀两断。

你会和前女友做朋友吗?我猜不会。

她的手穿过栅栏,抚摸克里斯塔的脸颊。

阿莱西亚以为的爱与鲜花,是为克里斯塔精心打造的笼子,她竟然还羡慕她?

她应该把她带走,从这里,从埃尔文家。

克里斯塔养的狗叫得很大声。

她慌张地推开阿莱西亚:“快走!别让他们看到你!”

后者的动作迅速,监督克里斯塔的保镖们没有找到那只蚂蚁——该死的、摧毁蚁后的混蛋。

阿莱西亚的喉咙翻涌铁锈味,她不敢回头,一直奔跑直到看见社区标识。

她的课后娱乐要结束了,从今天开始。

克里斯塔看到她的第一眼不是震惊,而是歉意——她从未如此弱势。

阿莱西亚连续蹲守三天,每次都半夜回家——今天是运气好。

她在无聊的等待过程中抽了一支又一支烟,但没留下任何痕迹。她用餐巾纸将烟头们收集起来扔进垃圾箱,否则环卫工人的工作量会加大的。

她们最狼狈的样子都不应该被彼此看到。

阿莱西亚猜测克里斯塔的家庭可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而另一端的克里斯塔同时忍受两种痛苦。

“现在该算算你私自去法国的那一个月了,和那个女孩。”

接送她上学的的确是她的父亲,坐在书房里不满的也是她的父亲。

“…我提出来的。”克里斯塔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惶恐不安。她爸爸很爱她,她不安的原因是另一个——

“下次别太明显,对你未来有影响。”克里斯塔的父亲想把她嫁到一个比她们更好的人家,而她疯狂的高中履历是个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克里斯塔返回房间。她的爸爸怕她被人欺骗,也怕她继续胡作非为,把她关在家里几天——之后就无所谓了,并没有把她逼到风口浪尖。

她恐惧的是一周前的正午,刚结束例行晨间聚会的克里斯塔想放松一下,一个西装笔挺的男生靠近她,问她的联系方式。

他的身材太高大了,克里斯塔有点戒备,僵持不下时他提出“不如我们去咖啡馆聊聊,有关我的好朋友阿莱西亚的事”。

克里斯塔抬头看向那张完美的脸,模糊的记忆浮上心头。

『青训营的门将。』

她接受毒蛇的邀请,不知道他将她们纯洁的恋情拖入深渊。

——

分手后的第一个月,阿莱西亚整日郁郁寡欢,比交往之前更甚。

她食不下咽,看得德布劳内心惊肉跳。一边疑问『真的会受打击成这个样子吗?』,一边为她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阿莱西亚只是回到之前的生活轨迹,而已。

她不得不重新适应自己的习惯,不得不捡起曾经的爱好。哪怕克里斯塔说的是『我不喜欢你了,因为刚开始就是一个游戏』都比现在好受。

这算什么啊。

郁闷的阿莱西亚找不到排解方式。

克里斯塔的社交账号空白一片,没有继续关注的必要了。德布劳内关掉网页,揉揉鼻梁,最近阿莱西亚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令人担心。

她昨天很晚回来,在公园偷偷喝酒,大概是能自己走路的程度。

德布劳内给她开门,橘黄的灯光下阿莱西亚哭着给他学克里斯塔。

“——『我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事』!”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同时扮演两个人,一个是伤心欲绝的克里斯塔,一个是“无关紧要”的她自己。

“怎么天下的父亲都是一个样子!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健康快乐的成长?!”演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失恋伤心还是因为同情克里斯塔的遭遇。

在她心里,克里斯塔俨然是被父母掌控又无力逃脱的金丝雀。

他们主宰她的人生、为她规划结婚对象。她是那么可怜,只能在校园寻找短暂的自由。

就算她玩弄她的感情也无所谓——无所谓!

德布劳内无法准确得知自己的感受,他处于两种极端之间。比起言语的安慰,他伸出手抹去阿莱西亚脸上糊了一片的泪水,拍拍她的肩膀。

『她不是个合格的伴侣。』他想,『她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爱上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克里斯塔的形象在阿莱西亚心中被无限美化,让她忽视一个血淋淋的真相——与她交往之前,克里斯塔有过几任男女友。

而她也不曾暴露过真实的自己——她胆小、敏感、极端,根本不像一只小熊,反而更像松鼠——毕竟他们都喜欢储存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显然是另有隐情的分手情节……

就算比不出来阴暗爬行,她们也不会长久地走下去的——活在伪装、隐瞒、强撑里的感情就像洒满□□的蛋糕,虽然现在很美味,但是吃了会让人生不如死。

阴暗比格堂堂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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