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软，”落驭突然靠近，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冰冷，宛如凛冬屋檐外悬挂着的冰锥，“如果你求我，昔日他们施加在你身上的，往后我会叫他们一并偿还。”

江希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目光有些茫然。落驭目光锁着江希，像是誓言般“一百倍，一千倍的偿还。”

江希“……”讲什么屁话呢。刚想反驳，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落驭“……是我讲的太好笑，笑到你吐血是吗？”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江希又吐了口血，落驭怒了，“江软软，你素质真的很差。”江希吧唧吧唧嘴，等口中腥味散去，眼神四处瞟一圈，用垫茶杯的帕子擦了嘴。

约摸半小时后，江欣欣回到别院，楚楚可怜的哭了一会，对着江剑波说了几句毫无卵用的指责，才放江希离开。

江希也没急着回家，绕了点路，登上附近的小山坡，从那里，能看到小镇昏黄色的灯火相连，恍若一片光的海洋。

身在其中时只觉得旁人吵闹，登高处往下看，翻到能静下心来。江希回忆起那晚落驭问自己月亮的样子，“落驭落驭，你又要问，江软软，这是什么？对吧？”

落驭“……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江希实在不想打击他，“有什么才会。”

落驭轻啧，“我知道这是什么。”落驭下意识攥紧手指，心思透过这片灯火，飘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这是他们魔族的放不下和求不得。

江希单手支颚，懒洋洋地往下看，“还挺好看的。”

落驭“居高位者，视人去沧海中的粟米，天地间的微尘，习惯了俯视众生，自然觉得好看。见识浅薄，只顾跟风逢迎，也不会觉得它难看。”

江希“……”啊？有事吗？干嘛阴阳怪气我？叹了口气，“你要不叫落阴阳吧？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落驭“……”

一时无话，江希和落驭各看各的，江希看山下灯火，落驭看着江希。落驭原先站着，高挑消瘦的身体笔挺，随后慢慢俯下身，贴近江希，在她身边坐下。

“江软软，你们人间是不是有新年换新衣，去灾祸讨彩头的说法？”落驭问到。

江希没缓过神，“？”

落驭目光炯炯，“我也要，给我也换一件。”江希“？？？”

第二天……

先不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鬼的落驭，是怎么死缠烂打地让江希帮他买了衣服，还亲自监督她上供一样把东西烧给自己……

总之这位曾经嗜血无情，阴郁狂傲的前魔神，换上了他心心念念的新衣。让这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并且这比还表示并不是十分满意——“江软软，人类的手也不是很巧啊。”噙着笑意的眼微微眯起，竟有些孩子气的狡黠，“也就一般般吧。”

江希“……”并不搭理继续干活。

落驭继续，“听闻你们人间的女子出嫁前都会给自己秀一件嫁衣，做工样式都最最精细。你什么时候绣，顺便帮我绣一套，战甲即可，我不挑剔。”

江希将草药一摔，“落驭，我们是平等的契约关系，不要把我当做你的长辈。还战甲即可，即可尼玛呢，做梦呢吧？？？”

落驭轻哼一声，“本尊近日心情甚好，不同你计较。”江希心想这货该不是假的吧，看他刚出土时候还挺渗人的，现在怎么比狗还招人嫌？

江希深色一凛，侧了侧脸盯着落驭，“不是说你被仙门剁了头，死不瞑目吗？怎么你……日子过的像个小白脸，半点不上进？”江希的语气渐渐咄咄逼人，“你都不想着复仇，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个剁头吗”

落驭“？？？”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当然想，我无时无刻都深陷在痛苦绝望里。”转了个调，“可是江软软，你别忘了，我们是平等的契约关系。”

江希“？”

不给江希反驳的机会，“不要把我当做万能的神，我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指望你有用吗？”

江希“……”落驭用为难的语气继续，“但凡你争上一口气，我也不至于托物言志，寄愁绪于山水之间。”

江希“……”我c他的，就不该和狗论高低。花我的钱还有理了！！！垃圾落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