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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泡影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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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一笑,手搂着霄花,将她瘦弱的肩膀靠在自己胸膛上,一手举起酒杯道:“镇国公晚了一步啊,这钗子是不能卖你了。我已将它许给我的爱妾了。”

镇国公冷笑,也举起酒杯道:“侯爷尚未娶妻,哪里来的爱妾?”

霄花被侯爷搂在怀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就在我怀里啊,国公看不到吗?”

侯爷搂着霄花大笑,旋即托起她的一只手,眼神柔和看向她道:“我的霄花,这九天玄女钗是我答应送你的礼物,如今终于兑现。你喜欢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霄花。

霄花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嗓子也痒痒的,脸上火烧火燎,耳朵里全是自己血脉涌动的声音。

她三岁那年,家中仰仗的大将军倒了。

皇上说他通敌卖国,判了死罪,牵连九族,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充入教坊。

爹爹发配到苦寒之地,还没到就死在路上了;娘亲被充为官妓,第二日便悬梁自尽了;还有两个堂姐,至今不知所踪;其余家眷也一概流放,生死未卜。

只剩她,在教坊司学了十年的琵琶,挨了十年的打,终于在十三岁的那年被前来为侯爷挑选姑娘的人选中了,入了这飞雪阁。

教坊司的嬷嬷跟她说,只要在飞雪阁好好弹琵琶,里面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只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这里盛开又凋谢,一俱俱青春靓丽的身体变成冰凉的尸首。

到处都是肮脏,到处都是黑暗,冬天夜里她抱着单薄的被子痛哭,没人给她指条明路,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教坊司里,她除却琵琶外最爱做的事便是读诗。

她爱看那诗中的风花雪月,喜欢诗里的花前月下,也幻想能有个人与她相互依偎,共赏花烛。

她同样倾羡那些才子,喜欢他们的浪荡洒脱,风流不羁,幻想着自己也能同他们一样,在醉花间游来荡去,提笔一挥,诗文游龙。

以至于她从教坊司来飞雪阁时什么也没带,只带了本诗集,夜夜放在枕边,摸在手中才能入眠。

可什么叫风流。

为何同一件事,他们是风流浪子,她们却是浪荡□□。

十三岁的她过早地迈入了飞雪阁深不见底的朱红大门。

没有人与她讲过爱,也没有人与她交过心。

至于她原来的家,除了为她留下个贺凌霄的名字,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她在一个最冷的冬天撕掉了那本诗集,一页一页扔进炉子里烧成灰烬,再把灰烬掏出来撒向寒冷的天空。

灰烬在飞雪阁楼外的半空飘飘荡荡,像是死去的蝴蝶起舞,而后坠入雪地,等待着春天来临时化为一摊黑水。

“喜欢。多谢侯爷。”

霄花抬眸看向侯爷。

两年的坚持,换来的是排挤,冷漠,嘲讽,阴暗潮湿的房间,永远也吃不饱的肚子。

她不想坚持了,她想信一次,信自己能抓住侯爷的心。

信这一晚,一步登天。

侯爷大笑,手摸上她的脸,带着微热,“美人喜欢就好。”又看向镇国公道:“国公大人大量,不会跟我的爱妾过不去吧。”

镇国公闻言,举酒杯的手捏得咔咔作响,旁边的宾客吓得脸都变绿了,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生怕国公把自己手指头捏断,溅出的血崩他们脸上。

“好!”

镇国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死死地盯着侯爷,随后空杯砸在案上,再不说一句话。

宴席又热闹了起来,推杯换盏声,宾客美人笑谈声,筷碗相撞声,炭火相燃声,屋内愈加喧嚣,愈显屋外飞雪寂寥。

忽地,几声轻轻的音乐如落下的飞雪般,在大殿内轻轻响了起来,像是最轻柔的花瓣那般,又如同夜晚闪闪发光的星辰,夹杂着几声女子模糊不清的低吟,浅浅地轻唱着。

大殿的烛光被朱唇温柔吹醉,整个飞雪阁跌入昏暗,人声俱静,只听衣衫相互摩挲。

暗色之中,烛光渐燃,数十位身穿湘妃色轻纱的美人从屏风后依次走出,小步轻挪,腰身后倾,藕臂伸长,结为圆环,互相搂着腰肢慢旋,宛若缓缓绽放的初莲。

鼓声渐明,歌声愈加高远,空灵如天上仙音,牵出一阵萧索的洞箫声,紧接着鼓点愈快,愈加有力,琵琶再和,月琴续曲,琶音婉转,曲声大喝。

一时间殿中烛火大亮,乐声再起,数位身着鲜红艳衣的舞女跃然殿上,长袖一挥,身姿曼妙,脚下点地,身子快旋,犹如耀眼盛放的红莲。

乐声又起,愈加盛大,愈加辉煌,舞女旋转若莲,缭花人眼,琵琶声声脆响,如笑如醉。

蓦地,歌声暂停,独留一支清冷洞箫,如寒风独立,江边钓雪,美人歌舞渐停,边转边慢,直至如落花般伏地不动。

萧声暂去,鼓声又起,捶捶重音,声声鲜明,愈来愈快,愈来愈强,直接琵琶仙音,声亮色明,众琴合奏,一时恢宏,大好山河!

一身穿黑衣的女子婀娜登场,两臂上下伸展,如观音垂柳,杨花初开,一手点在额边,一手拉起裙摆,两脚点踩,飞速旋转。

黑色裙摆随着舞姬的旋转一条条落尽,露出里面一身金黄色的纱裙,随着美人的手臂轻旋,与臂上的缠臂金交相呼应。

满地的黑纱,一身金裙的舞姬旋在其中更显耀眼。

她的指尖捏得像花,眼神媚得像丝,目送秋波,含情脉脉,朱唇一点,却是嫣然一笑,含羞回眸。

霄花早已看失了神,只觉唇角不自觉勾起,胸中直跳,手紧紧掐在侯爷的腿上。

侯爷腿被掐得青黑,兀自不觉,眼中只有旋转的舞姬,和她头上一闪即逝的金饰,闪耀的金芒将他眼底的黑映得更加沉。

乐声渐低,琴音慢歇,数十位美人起身轻跳,复又结为花阵,将金衣舞姬捧于其中。

一曲终了。

众宾客这才缓过神来,纷纷称赞其舞姿绝妙。

侯爷方觉大腿一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用指尖将霄花推了下去,又向那舞姬和颜悦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舞姬身段柔美,往那里一站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浅浅施礼,垂眸道:“回侯爷,小女唤作明洁。”

霄花见侯爷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便道:“霄花告退了。”言罢起身离去。

侯爷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对她道:“你可以出去玩一会,不过等下记得回来,不然我会想你。”

霄花一愣,忙点头走了。

飞雪阁外又是寒冬,她双手扶着栏杆,静默地看着阴蓝的远山。

远山尖上有座金塔,里面一切都是黄金做的——黄金做的梧桐树,九百七十二片叶子,叶叶分明;黄金打造的卧龙仙舟,上面二十零一个仙人,各个鲜活;还有黄金做的安民山飞雪图,将这山,这楼,全都细细的做在了上头,分毫不差。

没人知道侯爷的家底究竟有多雄厚,只知他一手遮天,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照样肆无忌惮。

霄花咬咬嘴唇。

“呦,这不是霄花姑娘嘛,怎么着里面呆不惯,非得跑到外面来透气?”

“瞧她一身穷酸样,满身的夜香味,大概是头一次来这种场合,吓得不轻吧!”

霄花回头,就看见十三捂着鼻子站在后面,一脸嫌弃地与皕二道:“简直熏得我想吐,侯爷是怎么抱着她坐那么久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小胳膊小腿的,细眉毛细嘴的,长得跟个地爬子似的。”

皕二狠瞪霄花一眼,又疑惑地问十三道:“十三姐,什么是地爬子啊?”

十三白了她一眼,“反正是丑东西就对了,要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霄花再也忍不下了,上前一步道:“你们就不怕我和侯爷告状吗?”

“哈哈哈哈!”她二人笑将起来。

十三用手戳着霄花的肩膀,一脸阴狠,“你以为侯爷真能看上你,他不过是玩腻了,想试试清凉小菜罢了,别做你那一步登天的美梦了!”

皕二也在一旁尖声细语道:“不过是戴个钗子而已,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有本事就去告啊,看侯爷愿不愿意理你!”

她二人又连推了霄花几把,才笑嘻嘻地离去。

只剩霄花一个人靠着柱子站着,头上的发丝凌乱不堪,一双眼眶憋得通红。

与此同时,飞雪阁内——

侯爷正搂着明洁喝酒,一侍卫突然破门而入,冲至他耳边就低声急道:“侯爷,刚才发现镇国公带了杀手来,约莫二百人,都是精英,全安排在飞雪阁外,咱们被包围了!”

侯爷一手搂着明洁,一手为自己斟酒,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镇国公,见他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眼神旋即垂向手中的酒杯,似醉非醉侧头与侍卫语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把我的美人吓坏了可就不好了。”

侍卫更急了,低声道:“侯爷,咱们这次来就带了十几个侍卫,根本敌不过他们。一旦他们动手,咱们就死无葬之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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