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时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声,然后飞快地把小狐狸雪白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去:“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语气严厉而又充斥着莫名的怒意。
小狐狸眨眨眼,有些委屈地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我当然知道!你干嘛?你抓的我胳膊好疼……”
稻时愣了愣,一下子卸了手上的力气,小狐狸愤愤地把胳膊抽出来,上面赫然是两道深红色的指痕。
小狐狸看着自己的胳膊,眼眶忽地一热。
稻时还在旁边固执地追问着,为什么又提起“快活事”,并且语气严肃地让他抬起头,要和他好好谈谈。
小狐狸最后还是没忍住,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到被子上,晕染出一片水痕。
小狐狸不明白稻时为什么不跟他生孩子。
不生孩子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稻时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他,哪怕是他调皮地偷偷把所有蔬菜都塞到稻时碗里,稻时都没生气过……
他就那么不好看吗?都已经三番两次地扒衣服站在稻时面前了,稻时还是不为所动,只知道把他往被子里塞,让他快点穿好衣服……
书里说了,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渴望对方的一切。
小狐狸觉得自己已经在很努力地靠近了,可稻时怎么也不愿意靠近自己,在他渴望拥抱时抱抱自己。
也许一个孩子能拴住稻时的人,但却栓不住他的心。
小狐狸想要稻时的心,他想要稻时的每一次心跳都是为他而跳动的。
懵懂天真的小狐狸第一次脱离兽的思维去思考感情。
他也终于意识到,感情是要两厢情愿的,不是做次“快活事”,生个孩子就能简单概括。
如果稻时不喜欢自己的话,哪怕他走了一万步,一亿步,稻时也不会张开双臂拥抱他。
等到小狐狸回过神时,稻时已不在屋内。
小狐狸揉揉自己的眼睛,想把眼泪都擦干净,可眼睛像坏掉了一样,根本不受小狐狸的控制。
突然,小狐狸揉眼睛的手被拉住了。
稻时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他不容反抗地把小狐狸的手塞回袖子里,然后温柔地用热毛巾擦着小狐狸脸上的泪痕。
小狐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稻时是去烧热水来给自己敷眼睛的。
与手上温柔动作所不相符的是稻时依旧僵硬严肃的脸色:“别哭了。”
小狐狸倔强地别过头,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拒。
他等着稻时接着生气,可稻时沉默了会儿,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就推门离开。
小狐狸泪眼模糊地攥着稻时塞到他手里的热毛巾,回想着他关门时的那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谈谈。”边哭边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被子里。
被子上残留着淡淡的草木香,这是稻时身上的味道。
小狐狸闭上眼,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柔软的棉被不差分毫地紧贴着他,就好像稻时在背后拥抱着自己一样。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