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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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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玄妙居处处透着幽暗、寂静之色,早晨的溪水泠泠淙淙,夜晚却只剩下瘆人的噼啪响动,好似在给他混乱的思绪做伴奏。

回来的一路,他始终心绪不宁,思绪混乱,那獠牙面具在他脑海里一直阴魂不散,换着花样变作那张脸,若是可以,他想将那面具再给戴回去,然后转身就跑。

可惜,没有如果。

孟锦羽挽起袖子和裤脚,跳下水池,冰冷的池水将他混乱的思绪激了个溃不成军,“石来,拿网来,我忍它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所谓养鱼千日,用鱼一时,到了该宰了吃肉的时候。”

他三下五除二将肥鱼处理个干净,整整三条鱼,他算好了,一条油炸,一条清蒸,剩下一条烤了,不都说年年有余吗,吃不完正好剩下。

刺啦的油炸声打破了园子的幽静,香酥的鱼肉味又给园子添上了烟火气,再来上葱姜蒜淋上热热的猪油,那四溢的香气将在园中挂灯笼的石来吸引了过来,连声称赞。

油炸鱼的鱼皮炸得脆脆的,连鱼刺都酥了,鱼肉却入口绵密柔滑,配上一口桃花酿,简直回味无穷,而清蒸鱼带着葱姜蒜的清香,完全没有腥味,鱼皮弹性十足,鱼肉爽滑,蘸上调好的料汁,那叫一个鲜,若是再来上几颗红椒点缀那真是完美了。

石来差不多吃了一整条鱼,实在吃不下,但闻见烤鱼的香气又不舍地眼巴巴盯着,孟锦羽笑道:“别撑坏了,明天再吃。”

石来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仔细地将烤鱼收装在盘子里,想着明天要如何吃才好。

酒足饭饱的孟锦羽眯着眼睛望满天星空,感叹到底还是烟花更绚烂耀眼些,但烟花再耀眼似也不如那金铜铠甲耀眼,更不如那人的一双眼……

对面的房间亮了,孟锦羽拿过石来手中的盘子,道:“烤鱼明天吃就不好吃了,别浪费哈。”

石来可怜巴巴地舔了舔带有油脂的手指,望着自家公子敲响对门,他暗道一声不好,忙跑向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祈祷公子千万别来埋怨自己不告诉他真相。

孟锦羽敲了几下,门是位年轻的小厮开的,他说自家主子已经睡下,让他明日再来,孟锦羽瞧了瞧自个手里的鱼,道:“你家公子与我约好要一起守岁,不会那么早睡得,如果他真睡了,那我放下这个鱼就走。”

那小厮是刚被买过来的仆人,不敢将主子邀请的人拒之门外,客气地将人迎了进来,送到已经熄了灯的房门前便走了。

孟锦羽敲了敲门道:“萧大人,你睡了吗?你不是约好与我一起守岁的吗,萧大人?”

门内无人回应,他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响动,只好将盘子放在地上转身要走,这时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孟锦羽,你找错人了。”

有那么一刻,孟锦羽的脑袋被棍子搅成了浆糊,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说他才是萧魃,说他一直都认错了人,那个生辰不是他的。

那“萧魃所赠”的药膏,萧魃送的橘子,还有那晚救了他,背他的人,是谁呢?

“我能问个问题吗?”孟锦羽掐着袖子里的手,声音艰涩道,“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

萧魃神色冷淡地凝视着他片刻道:“没有,邀你一起守岁的人是施勍,你如果不信,可以现在去找他问清楚。”

好像真相说出来也并没有那么高兴,是因为他难过,所以他也跟着难受吗?

“施勍或许还在等你。”说罢 ,萧魃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也一并将孟锦羽的三连问关上了。

是啊,就算知道那些事都是这个人做得又如何,难道他还会对他道歉,说自己三番两次地认错救命恩人,所以那日骂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揭下的伤疤拿520胶水都粘不好,凭几句道歉外加一条烤鱼就能好?

答案是不能,他弯腰想拾起那盘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冲着门内道:“新年快乐,年年有余,我亲手烤的,别浪费了。”

天边泛起一丝光亮,这是孟锦羽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他希望新的一年万事顺遂,他与石来还有身边的朋友都能身体健康,年年有鱼吃。

不再有这么多乌龙了。

*

鸡鸣声起,一般这个时候做早点的商贩就要开始忙碌,再过上一个时辰,热闹的叫卖声和人群的熙攘声便能钻进孟锦羽的耳朵。

原身孟锦羽是个穷人,只能在外城租房,玄妙居与市场只隔着一条街,孟锦羽每日不是被公鸡叫醒便是被小贩吵醒。

但今日外面却格外安静,石来焦急地敲着孟锦羽的房门道:“公子不好了,有官兵来查!”

官兵?

孟锦羽迅速下床开门问道:“是与昨天从城墙上跳下来的那人有关吗?”

“是,也不是。”石来缓口气道,“听说昨日跳下来的那人摔得血肉模糊,看不清是谁,只能从腰牌上认出是军器监的方徊,刑部来人说那方徊有助前朝太子造反之嫌,于是他们现在挨家挨户查找前朝太子,还有,今日一早萧大人就出了门,公子,您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那前朝太子真的要谋反吗?”

孟锦羽也说不好,但总感觉事情不对,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还要镇定道:“萧魃是禁军,在南薰门这种地方死了人,他必定担心有人危害圣上,应该与谋反无关。”要不然他昨晚必定不会回家睡觉,应该守在皇宫才是。

孟锦羽让石来帮他穿衣服:“你还打听到什么了?有没有与方徊有关的消息?”

“再就没有了。”市井听到的八卦也就是那人死相有多惨之类的,石来忽地想起隔壁邻居王大妈的八卦,道:“听说那个方徊身上穿的是金铜铠甲的衣服。”

金铜铠甲,他记得施勍说过金铜铠甲都是禁军扮的,怎么会有军器监的人进去?难道是有人故意在给萧魃找麻烦?

也对,他在朝堂上那样嚣张,总归有人看不过眼,想要对付他了,不知道会不会也给施勍惹到麻烦,然后他再继续躲着施勍,一个人独来独往吗?

孟锦羽道:“石来,你陪我出去一趟。”

石来道:“您是要去找施大人还是找唐大人啊?”

孟锦羽道:“都不是,我们去找刁鲍。”

金铜铠甲被人混进去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挨句圣上的责骂,但前朝太子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拿前朝太子向禁军发难,称前朝太子混在禁军里面,重新彻查禁军,更严重的是将禁军裁撤,将人分配到锦衣卫和枢密院,那施勍和萧魃以后只空有个禁军的架子,任人拿捏了。

石来纳闷:“您知道刁鲍在哪吗?”

孟锦羽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若不是萧魃搬到我们对面,他那么恨我,早就过来杀我了,出去走上一圈,走得越偏僻越好。”

石来担忧道:“可是公子,太危险了,如果有个万一,还有园子里的官兵,怎么办?”

孟锦羽隔着窗户眺望着萧魃的园子,那里的官兵人挤着人,几乎挤满了那人的院子,他眉梢有冷峭之意,道:“无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他们随便查。”

清脆的马蹄声跑了半晌,接近外城时方才停下,孟锦羽留下石来独自一人走在逼仄的巷子口,双手捂在嘴边哈了口气。

一柄短刀慢慢靠近他的背部,三米,两米,一米,他骤然转身,就见刁鲍恶狠狠地盯着他,手里的短刀迎面刺下,他立即转身往后跑,越跑巷子里面越窄,跑到最后一面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眼见着刁鲍一步步逼近然后猛冲几步来到他身前,尖锐的短刀朝着他胸口刺去,他双手抓住刁鲍的胳膊,脸色胀成了绛紫色,那柄短刀仍一寸一寸地接近他。

他看着刀尖刺破衣服,鲜血晕染开来,耳边听着刁鲍恶毒的咒骂“狗杂种,去死吧”,心里生出了无力感,果然他这具身体是废的,若换做以前2分40秒跑下800的身体,分分钟解决刁鲍,还用得着萧魃每次救他,欠下一屁股债。

刀尖越来越深,刁鲍盯着他的眼睛桀桀怪笑,孟锦羽用眼尾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道:“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记仇,你知道是什么吗?因为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你这一刀我会还给你的。”

“做梦吧你!”刁鲍已经感受到他双手无力,他却生出使不完的劲,双手握住刀柄,使出全身的力气刺了下去。

“砰”得一声,刁鲍整个人被踹飞出去,脸重重摔在地上,起身时吐出来带着两颗门牙的血。

石来扶起孟锦羽,急切道:“公子您没事吧,都怪我来晚了。”

孟锦羽捂着伤口摆手道:“无事,幸好你功夫不错。”

听着孟锦羽毫无波澜的语气,石来脸一红,垂下脑袋道:“公子您早就知道我会武功了吧,这次是为了试探我吗?”

孟锦羽捏着他的肩膀,摇头道:“不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试探你,这次真的是我大意了。”

他本以为养了这么久的身体对付区区一个刁鲍还是绰绰有余的,哪知道这具身体底子里如此弱,一点力气使不出来,再怎么说20初头的成年男子也该精力旺盛,浑身都是蛮劲才对,但孟锦羽不是,难道是小时候营养不良被伤到了?

“去,将他给我带过来。”孟锦羽撑臂坐在石头上,听着刁鲍不断狂吠,嘴里全是脏污不堪的咒骂,他一边一个巴掌甩过去,冷声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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