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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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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李岸没有听从同事的建议。

李岸随后反复盘问了李忠国和薛梅的交往历史,又问起了李忠国在日本人那里做线人的情况,李忠国只有这件事显得有些为难,说不太好说。

李岸问:“你说她打你耳光,你可有证人?”

那人说,人多眼杂,还希望探长帮忙找找。

盘问一直进行到晚上,李岸随便从同事手中接过饭盒,他胡噜地吃了些,见到对面的人盯着自己手中的饭盒在发呆。

李岸摇了摇头,撂下了饭盒。“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你这事让我落了面子,之后多有得罪,还是见谅了。”

对方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应该的。

李岸盘问了一下午,对这人性格,或者说表演出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了。李忠国几乎是李岸见过的最健谈的“地下党”,说谎条理清晰思路明确,演戏把他都骗了去。李岸想,什么样的组织能够让人“一换一”,拿这么个老鸟换一个新手呢?是地痞流氓的小帮派也不该。

李忠国是擅自行动的。

一个擅自行动的有能耐的特务,要回到上海,他是不能逃跑有需要完成的事。但必须冒死潜回上海,也不该来这里送死。

李岸想着,端着饭盒走出了审讯室,半响之后点了两位专做刑讯的特务,说里面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们不用跟他讲什么,就问他承不承认是地下党,承认就可以停手了。

他说完,又嘱咐门口两人,说,你们关注一下,有没有人特意来看望这人,尤其是咱们的人。

17、

疼痛是一种体验。浑身上下疼痛也是一种体验。一种好似成了被切开的活剖刮鳞的鱼的体验。

被击打的时候,大脑是空白的,但是等到疼痛在身上爆炸,却又不一样了。

被绑在刑床上的时候,人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这是一种彻底的任人摆布的失能感。

然后是潮水般涌来的钝痛,浑身着了火被人被撒了汽油在燃烧一样。等那些人走了,他被放下来,空气稍微流动产生的小风就能让他浑身俱生寒意。

湘曾经阅读过一些文献,也问过他的同族,为什么他们作为寄生生物却总要体会到宿主身体的痛苦。

因为进化需要。

警告他们善待宿主的身体。

他的“武器”是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不是一把刀,不是一把光枪。为什么他做不了战士,为什么他连治疗师都没得做?

入了深夜,连那位李探员都去休息了。他仍被丢在审讯室里,绑在椅子上。湘摸了摸头顶冒出的细密的汗珠,抬手的时候试了两次,手臂一阵发软。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在跟他报警,那个意识仿佛尚未消逝,而是不断在说,太痛了,死了算了,给个痛快吧,逃了算了,什么都可以说,只要放我走就好。

他想到了薛梅,想到了最初他的骰子将他指引到这具身体时,李忠国的心声:

“我不想活了啊。谁能帮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能做什么?我能怎么做。为什么疯掉的不是我?我当时要是能做烈士就好了。我没法活了。我还能活几天啊?!我吊死得了!死了一了百了……”

湘回应了他的请求。

湘想,薛梅的伤不重。不知薛梅现在有没有见到她的其他同志。

【至少这次,这番苦头没让薛梅吃到,更没让她被打死或者出卖同志。】

湘听说特工落入敌人手中出卖同志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没有“中间人”递话保护,想要撑到做英雄是极其困难的。如果薛梅落入那个境地,她就太痛苦了。

毕竟她那么痛恨叛徒,痛恨汉奸,又那么爱她的国家。

胃里又叫了一遍,现在身上有伤口,正是缺能量的时候。

他又摸了摸咽喉,他现在恐怕想吃东西都不太方便。

湘发愁地想,人类连短暂封锁五感的能力都不具备,进食渠道是这么一条小管,真是个不合适的宿主。

他在审讯室中想东想西,唯独没有想睡觉的事。他对审讯与反审讯即使只是略知一二,也是知道,反复被打断还不如不睡。

湘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按照生物钟估算了一下,认为是凌晨三点多,快要四点了。

李岸打开那两道锁的门,走了进来。

李岸说:“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湘只是摇了摇头,身体控制不住咳嗽了一声。

李岸看到,对面的人脸上还为咳嗽声打断了李岸的话,表露出一点歉意。

李岸冷眼旁观,这人身上已经没几块好肉了,背上、腹部、胸口、肩膀、腿上、头上,到处是瘀伤,几处还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体本也不健康,肩膀上和腿上早先就绑着绷带,揭开之后也是伤口,尤其是他左肩膀那里,伤口将将愈合,像是有人活生生削去了他一块肉,李岸的同事向他抱怨,说还是这些帮派分子心狠手辣。

同事建议说,是个硬骨头,得慢慢来,继续打小心真把人的打死了。

李岸自诩比不上日本人心狠手辣,也没用法外之刑,但谁对刽子手有歉意?

这一点怪异的礼貌,让李岸改了主意。

李岸离开这间审讯室,再回来的时候他拿了些吃食,还是些撕过的烧鸡,冷得彻底。李岸让手下备好的,本来是他的夜宵。

李岸说,你撕碎了吃点吧,给你准备的,你吃完把这份文件签了。

湘伸出的手一停,手在身上擦了几下,才去拿文件。

李岸让他看文件,一边说:“既然你说你不是地下党,正好我们这里缺人手,你以后在我这里干事吧。”

湘眨了眨眼,张了张嘴,还是太痛苦。李岸给他拿来白纸和铅笔,湘写道:“我不当兵”

“你没得选。”

李岸笑了笑说,“你没见过吗,火车上封车,所有16岁以上45岁以下男的全部应召入伍。我不是个大官,但征召一两个人还是能做的。”

湘剧烈咳嗽了几声,拉动着嗓子更是灼烧一般疼,最后,用被灌水撕裂的喉咙发出带着些嘶嘶作响的音:“但我不是中国人,你们也能征召他国民众吗?”

李岸说:“你是南洋人?”

李岸说:“档案上明明白白写的你是中国人,写明了你的出生地籍贯是广州,你档案造假?”

湘咳嗽了半天,最后说:“行。”然后在纸上写,“但我不会卖命,你给的价格太低。”

18、

“飞蛾,你来一下。”

薛梅放下手中的纸张,走出这件村屋。

“怎么了?有什么任务需要我配合吗?”

红缨脸色不是太好,咬牙切齿说:“姐问你,你从上海带来的药,能停几天?”

薛梅想了想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再减量,三五天不服药应该也行。”

薛梅说:“他准备的很充足,我留着也吃不完。如果有同志也需要,都可以给更需要的同志。我给他们留个条子,写一下每种药吃多少。”

红缨摇了摇头。“领导吩咐让你先停几天药,说这些药长期吃对内脏不好,怕你成瘾。你先都分一半出来给我。”

红缨收起了薛梅找来的药物,又问:“领导让我问你,你只服用这几种药吗?中途换过药吗?还吃过其他的药吗?”

“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最初服是医院医生给我开的药,回家后才换成他另找来的。”

“那个汉奸有没有说过,药是哪里弄来的?”

薛梅好笑道:“八成是黑市上买来的吧。他应该是花了些心思的,费了不少钱钞,有一次看见我偷偷把药扔了,他不满说不该糟蹋东西。”

“他说过正常人吃了会怎么样吗?”

薛梅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但有一次,我为了出门,想着这药也有助眠功能,就下到他的茶杯里了。他吃过茶之后,也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别的反应。”

“他没跟你生气?”

薛梅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他喝下茶汤没多久就发觉了!在那之后,他特意带了一桶洋人的糖回来,哄着我吃药。他对我不差那是他的事!我知道我父亲是因谁而死的,我也很后悔吃了他的吃食,红缨姐你犯不着试探我的立场。”

红缨继续追问:“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逼你吃过什么药?或者趁你意识不清的时候强塞给你。你吃过药之后有没有感觉不得劲?身体不舒服?”

薛梅愣了片刻,摇了摇头,强装镇定说:“这药副作用就是嗜睡,脑子有些晕。他没吃过,也没给我喂过你说的那种药。”

红缨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薛梅的肩膀。“药我拿去了,领导说,那边的同志着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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