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于世,必当庇护每一个人。而宋家世代信仰的并非神明,而是恶鬼。
只要与恶鬼签下交易,便可得到恶鬼的帮助,无论钱财、爱情、事业,只要你付的起筹码,想要什么都可以,包括他人的生命。
宋家祠堂供奉的是
万鬼之祖——柳巳涯。
这幅画像至少传了五代有余,宋建压根不信鬼神之说,说着传了五代有余,可画像上的人可还染着发呢。
直到他家族企业隐约有坍塌之势,而父亲在他面前念出咒语,用母亲的命换了家业兴旺。
看着企业的蓬勃发展,而母亲的身体日渐消瘦直至死亡,他才渐渐注意有关“万鬼之祖”的言论。
他的父亲为母亲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感谢她对自己事业的支持。而宋建还未在母亲的葬礼上悲伤,就被告知只要是宋家直系继承人,都能催动画像。
那年宋建正十八出头。
宋建吞了吞口水,问道:“那代价呢?不是说许愿就要付出代价吗?”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恶鬼的胃口都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我爷爷产出一种法器——转运纸。只要从上面写上一个人的名字,所有的代价都会转移到那个人身上。而你作为我的儿子,自然有使用权。”
宋建心动了,二十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为他举行交接仪式。而宋建,正式开启了他透明的犯罪人生。
他强/.健过多位女生,向画像许愿她们听从他,再在转运纸写下她们的姓名,等玩腻了又随手抛弃。
宋建觉得很爽,不用管代价,也无需忍耐法律,若不是转运纸工序复杂,且剩余数量稀少,他能干的更多。
二十四岁,他又利用画像如愿来到E市A中当教师,成为年龄最小的顶级教师。
就在这里,他遇到了姚琛,一个长相清秀的男舞蹈生,宋建忽然想换换口味了。
第一次是在晚间的练功房,那时的学校空无一人,住宿生和老师早已入眠,因此无人听到练功房中绝望的哭喊。
在静谧的夜,恶魔降临人世,他操控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在昏暗中留下罪恶的种子。
清秀的少年留下滚烫的泪,却被舔舐干净,舌尖的温度冰冷,亦如生命最后的枯萎。
有一就有二,无论姚琛如何躲着,都能被宋建捕捉。姚琛就像精致的玩物,除非腐/烂坏掉被抛弃,只能一直活在他人的操控之下。
他不是没想过诉说,他的母亲却辱/骂他不要脸,竟去勾引一个男老师,他的父亲听了他母亲添油加醋的描述也对姚琛厌恶至极。他扇了姚琛一巴掌,并扬言若是再发现他的不雅之举,就把他送进监狱。
亲情的冷漠和无止境的屈/辱让他绝望。他爬上天台的楼,却再次被宋建及时发现。
再一次,他衣衫凌乱的躺在去往天台的楼梯间,身边皆是污/.秽之物。
姚琛尝试过几次,可都被宋建救了回来。
宋建掐住他的脸警告他:“你最好不要寻死,你是我现今唯一的玩具,除非我想,你永远都死不了。”
他无助,他嘶吼,最后却只是躺在宿舍的床上默默流泪。
而这次研学,无疑是给了宋建一个机会,一个发/泄他欲/.望的机会。
下车没多久宋建就找到他,并带走了他。
姚琛想拒绝,宋建却悄声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的照片和视频发布在校园网上。”
宋建拽走了他,来到无人来往的小土屋,却在事成之时被打断。之后宋建愤愤不平地找上沈姝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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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收回触碰宋建额头的手,他的记忆令她嫌恶。
宋建终于摆脱桎梏。
经过刚刚的波折,宋建略带讨好看向沈姝:“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呢,姚琛又不是和你很熟的好友。没必要为了他如此……”
沈姝打断他的话,道:“转运纸所剩无几了吧。”
宋建震惊之余看向沈姝。
但他不可置否。
而沈姝似是没看见,继续说着:“我本无心,但听了你的话也觉得有理……我和姚琛确实没那么重的感情,如今柳巳涯帮了你们铸成了这段罪/孽,我也不好再做些什么。”
宋建多年来混在人精堆里,一听便知,沈姝对待姚琛这件事并没多在意,开口便是:“你看,你俩又不熟,等我玩腻了,我自然会放手是不是。而且我在学校也可以给你开开小灶什么的,当然,之后无论是你还是陈娇娇我都不会动,怎么样?”
“我只是在帮柳巳涯赔罪,毕竟做了那么多恶事。所以这件事,我可以从背后助力你。比如……让姚琛彻底失踪在众人的记忆之中。”
宋建看了看站在沈姝旁边的柳巳涯,眼神复杂。柳巳涯就静静站在那儿,听到沈姝的话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宋建虽有些忌惮她,但对沈姝的话也不是百分百相信。
他笑着开口:“这就不用了,转运纸还能用,那小畜/生也不敢说出去的。”
“XX小区的天台楼,是有监控的,只是物业不常看罢了。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清理后台,你确定要自己处理吗?”宋建一愣,来不及思考她为何知道这些。
沈姝淡淡道:“而且据我所知,姚琛拥有你对他做的事的所有证据,如果他打算鱼死网破,即便是画像也不能同时消除那么多人的记忆吧。”
画像确实是很神奇的,但能做的也仅仅是些小事。
沈姝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递给宋建,说:“这个镜子可以帮你,有她在,你的所念所想都能被实现。”
宋建打量着这面镜子,镜面确实磨砂质感,及其不清晰。周围的花纹很精细,背面是一个立体美人像,而最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宋建下意识开口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不需要,我说过,我是为柳巳涯所助长恶势力而赔罪,所以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不过你若想使用这面镜子,需要向镜面的凹槽滴上自己的血。”
说罢,沈姝走到旁边提起装满草莓的篮子,走之前看了宋建一眼:“你若想用,就照我说的做。若是不想,我也不强求,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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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草莓园,两人来到园子后,柳巳涯不满地看向沈姝:“为什么又是我背锅?”
沈姝没回答,反问道:“宋家祠堂画像上画的是不是你?”
柳巳涯解释:“那是我千百年前剥离的带着些许恶意的灵魂,本质上就不是我,鬼知道他们从哪搞来的,被剥离的恶意就不收我控制,只要给了供奉什么都能实现,又不是我推动这些事。”
“所以宋家祠堂画像上画的是不是你?”沈姝又问。
“是,但也不是啊。那是我的恶意,和我长的一样也没办法啊,但理论上和我是两个人,真不是我啊!”
“所以宋家祠堂画像上画的是不是你?”沈姝再次问道。
“……是?”
沈姝再次开口:“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柳巳涯沉默许久,不确定地问到:“是?”
“那就对了,再说了,只是让你背锅又不是让你去剔除问题根源。你说是不是?”
问到最后,连柳巳涯自己也生出一丝茫然来,麻木地回答:“是。”
沈姝作为[慎言阁]的主人,对他们有绝对话语权。他能怎么办?认命呗。
沈姝站在园子后,转头看见匆忙离开的宋建,说:“镜桦已经被送出去了,宋家的事也不能不管,不然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行呗,这周末我们陪你一起去。”柳巳涯撇撇嘴,但看着沈姝兴致不是很高,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别想了,好好采你的草莓去。宋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沈姝拿下他的手,理了理发型:“好啦,我没事的。我先回班啦。”
只一瞬,沈姝又恢复平时的模样,似乎那些腌臜事并未对她有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