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和沈之言回去的时候,柳巳涯已经在店里了。他正坐在桌前和黎糖和凤凰钗打着扑克牌。黎糖后脚站立,两只爪爪抓着一副牌,眼神犀利,突然——尾巴吊起一张牌扔在桌上,桌上散落的牌被打的一颤。
黎糖何其兴奋:“大王——!!”
沈姝:“……”???
她看了看桌前的几人,竟还有尤卿,她坐在凤凰钗旁边为她指点江山。
几人丝毫没有察觉沈之言和沈姝的来临。
柳巳涯下意识搓了搓胳膊:“见鬼了,怎么感觉有点凉,我汗毛都竖了。”
话音未落,后背笼上一层阴霾。
为了在新成员面前保住面子,柳巳涯硬生生叫停了自己想跑路的腿。
沈之言拍了拍桌子,将牌尽数收起:“德行,收拾了,聚众/赌/博是要被封号的。”
凤凰钗见沈姝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几番开口却未出声。
沈姝:“想说什么就说吧。”
凤凰钗:“我以后真的可以住在这儿吗?”
沈姝点点头称是。
赵母只有一位独女,便是赵爱思。
赵爱思死去便再没有赵家人,凤凰钗不知何去何从,一时有些迷惘。正巧沈姝处理完宋伟的后续——她联系了郑重源,将宋氏父子所有的犯罪记录都发布在网络;随后把凤凰钗送回了[慎言阁],答应她可以让她住在这儿。
那时候黎糖正在院子里小憩,沈姝嘱托让她照顾照顾凤凰钗。却是没想到只一会儿几人便混熟了。
黎糖在旁边撇了撇嘴,有些不悦:“好不容易轮到一次这么好的牌。”
跟着沈姝回来的的桦不解道:“以你的运势不可能没有好牌的呀?”
黎糖似是被打开话匣,将矛头全都指向柳巳涯:“是他!他调转了牌的顺序,洗牌的时候还出老千!”
柳巳涯在旁边,心虚且理直气壮:“各凭本事。”
尤卿利落地翻了个白眼:“……”好一个各凭本事。
沈姝压了压动静:“好啦好啦,你们慢慢玩,我和凤凰钗单独说会儿话,阿言,把牌还给他们吧。”
沈之言将牌抛起,又稳稳当当落在手心:“我陪你们玩吧,玩点儿刺激的。”
柳巳涯吞了吞口水:“……”总感觉这人不怀好意。
沈姝带凤凰钗来到后院的小屋中:“黎糖应该将[慎言阁]的种种都告诉你了吧。”
凤凰钗点头,沈姝继续接上:“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也认真和你谈谈,如若你成为[慎言阁]中的一员,那必要是要遵守其中的规则——不生事,不惹事;与命运齿轮一同向前;非与因果挂钩,不可离开[慎言阁]。”
凤凰钗再次点头:“我明白。”
黎糖见她来到[慎言阁]便拉着她讲了许多,其中就包括这一条。[慎言阁]里的物品都是怨气不散,每一个时空都应为自己所塑造的因果所承担责任。
他们死后不愿意伤人为自己汲取“养分”,终究会在凡间湮灭。而[慎言阁]可以给予无家可回的灵魂们一个永久住所,一个令他们修养身息的地方。这也意味着他们终身将在[慎言阁]内度过。
凤凰钗想:比起灵魂无法支撑消亡掉的好。
她看向窗外,视线落在一处寂寥的庭院,那儿杂草丛生,散发着阴郁的气氛。沈姝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别靠近那边。”
凤凰钗:“嗯……黎糖说那边住的是[道]?”
沈姝垂下眼眸,她也不知道里面那个究竟是否是[道]。
祂可窥过去,显未来,无所不在无所不晓。可是沈姝每一见到祂,心中便生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凤凰钗:“主?”
沈姝晃了晃脑袋:“无事。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凤凰钗摇头。
沈姝:“有……想要被称呼的名字吗?”
凤凰钗想了想:“思凰。”
沈姝点点头表示明了:“欢迎来到[慎言阁],凤凰钗——思凰。”
两人回到大堂,只见一堆人围在桌前,已然打得火热。就连店里的小摆件也醒了过来,三个小娃团团坐看着他们打牌。
沈之言扔下两张牌:“对A。”
柳巳涯攥紧了手中的牌——一张4,一张K。
沈之言撑着脑袋笑眯眯的,倒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感觉:“出啊,刚刚顺子不是甩得挺溜吗?”
柳巳涯顶了顶上颚:“过。”刚才的棋局已经出完了A和2,他就不信了,沈之言还能出对。只要有一张单……
沈之言有条不紊:“对3。”
柳巳涯:“……”???他有些崩溃了:“你怎么这么多对?你出千儿了吧?!”
黎糖用尾巴理了理牌,嗤笑道:“谁出千儿出的最顺自己心里清楚。”此时的她和沈之言一个阵营,便毫不留情地对了柳巳涯一嘴。
三摆件化作的小胖娃在旁边交头接耳。
小跃:“柳大人笨笨的,隔壁爷爷雕刻的笨笨狗。”
小守:“还是糖糖姐姐聪明。她和言大人快赢了。”
小茫:“但是糖糖姐姐这么做是不对的,她和柳大人一个阵营时也骂过言大人。”
小跃由心感到佩服:“真厉害,除了主人没有人敢对言大人不敬。”
小茫:“可能因为糖糖姐姐生前是猫猫吧,我死之前养过一只猫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每天都到处跑,喊什么都不听。”
小跃:“那和糖糖姐姐还挺像。”
小守:“不像不像,糖糖姐姐特别喜欢小鱼干,每次主人给她带小鱼干,她就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晓晓此时也醒了,和尤卿一起挤在黎糖身后,看着牌局。
晓晓看了看黎糖的牌:“柳巳涯要输了。”
尤卿为他输了局还要受屈辱表示惋惜:“太棒了。”
“……”
沈姝走到几人身旁,三小娃看到沈姝来到,从旁边搬来椅子让其坐下,沈姝点头回了句谢谢。
黎糖欣赏柳巳涯愁眉苦脸,抽空和沈姝商量:“待会柳巳涯跳舞我负责负责拍视频,那两脚兽负责上传网络,而你可以在旁边看热闹;我会尽力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糗态的。”
沈姝有些懵:“什么跳舞?”
“柳巳涯答应了那位,三局两胜,如果输了就在[慎言阁]大堂跳舞。”尤卿见沈姝在,沈之言也不敢怎么样,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儿补充:“舞蹈曲目还是《极乐净土》哦~”
沈姝提出疑惑:“所以,阿巳为什么会答应这种条件?”
沈之言:“因为我和他说,如果他赢了我可以解除他和虚无之境的联系。”
沈姝:“……” 原来如此。
沈之言弓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柳巳涯注意时间:“出不出,不出就过。”
柳巳涯咬牙切齿:“过!”
沈之言:“单一张五。”
柳巳涯原本萎掉的神情重新容光焕发:“K!”下一秒,手中的牌却被沈之言拖住:“你看清楚,这是我最后一张牌了。”
柳巳涯:“……” **
黎糖幸灾乐祸:“三局两胜,你已经输了两次了,其实也没必要再比了。”
柳巳涯:“你一输一胜相抵消,就算我不比你也要比不是吗?”
黎糖补刀:“答应的是你诶,和我有什么关系。”
此刻,柳巳涯的沉默,震耳发聩。
作者有话要说:简简单单的(建立在柳巳涯的苦上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