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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设:娇蛮任性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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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赵将军来访……”小厮苦着脸禀报。

按理说,为了自家侯爷的幸福着想,他们应该把人拦在外头然后知情不报,只是赵冀……他们打也打不过,赖也赖不过,真是没法子了。

“他消息倒是灵通。”谢臻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草棍儿,正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罐里的蛐蛐。

今日一早钟阙就奉旨随皇帝去东郊祭日,赵冀估计是听说了此事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他。

可不是嘛,就知道趁虚而入。小厮暗自愤懑,但面上仍是安分守己的样子:“那公子要见他吗?”

谢臻歪头思索片刻,端起罐子往外走:“正好,让他来跟我斗蛐蛐。”

“公子,给小的拿吧!”小厮追上去。

谢臻的本意是到凉亭等他,可刚到前院,就看见高耸的院墙上蹿出一个脑袋,忽高忽低忽隐忽现,若是在夜里,真是要把人魂儿都吓飞了。

“谢臻!”扒墙的赵冀喜笑颜开,手臂一借力,轻轻松松便跨坐在了院墙上,还不忘伸手冲他打招呼,“我在这儿!”

一枝红杏出墙来。

谢臻的脑海里缓缓蹦出这几个字。

掩住嘴角笑意,他故意板着脸靠近:“堂堂赵将军居然穿穴逾墙,做起了梁上君子?”

看门的小厮都在墙那边眼巴巴看着赵冀的背影,无可奈何。

赵冀翻跳下来,一边拍去手上尘土一边拈酸道:“若赵某甘做正人君子,怕是等到花儿都谢了也见不着您这个贵人!”

他为谢臻受了家法,小半个月都下不来床,可谢臻不说上门探望,竟连一点信儿也没捎过去,仿佛世上没他这个人似的。

真真是个薄幸郎!

谢臻撇撇嘴:“那现在见到喽,送客。”他可不想面对一个满肚子酸水的怨夫,破坏心情。

“喂!”赵冀忙拽住转身要走的人,不可置信地说,“你竟然赶我走?”

谢臻理直气壮,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啊,怎么了?”

“你……”赵冀欲言又止,各种情绪在脸上交织缠绕。

这时手中盒罐传来细碎的鸣叫,谢臻眼睛一亮:“我的蛐蛐叫了,你听见没?”

“你放开我,我要逗逗它。”他别过头,只给赵冀留下一个清冷的侧脸。

“谢臻我在你心中连只虫子都不如吗?”赵冀握紧被甩开的手,忍无可忍地吼了句。

谢臻轻轻嗯了声。

“……”

赵冀气得龇牙咧嘴,对着空气耍了一套拳法。

“你会斗蛐蛐吗?”谢臻另起话题,明眸里似有星辰流动,流光璀璨。

赵冀显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怔了会儿才回答:“……会。”

“不过我的那只在我府上,得差人去取。”他暗示性地眨眨眼,“亦或是你随我去赵府?”

“那还是差人去取吧。”谢臻眉眼弯弯,残忍戳破了赵冀最后的一点期待。

他抬脚欲往凉亭方向走,赵冀又扯住他的衣角不放。

垮着个脸,神情委屈姿态扭捏,像是谁家新过门的小媳妇儿。

“谢臻……”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短暂的沉默后,谢臻夺回衣角,稍稍眯着眼睛,像是一只露出尖牙的小兽,他用同样的句式反问:“你就不能改日再来吗?”

赵冀一梗,捂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声音气若游丝:“谢臻你好狠的心……”

“知道就好。”谢臻翘了翘嘴角。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赵冀是个斗蛐蛐的行家,他这回算是踢到了石板。

这块石板还又臭又硬,似乎是为了报复方才的戏弄之仇,斗蛐蛐时毫不手软。倒是可怜了谢臻的“小阎王”,差点被他的“大将军”咬死。

“不玩了!”谢臻拍案而起,面含愠色,“带着你的臭虫子滚出去!”

赵冀这才知道玩大了,俯首帖耳地哄了好半天,才让勉强谢臻消了气。

适时府中小厮过来提醒快到用膳的时辰了,本是想变相赶人,谁知谢臻说吃腻了府里的饭菜,要出去吃。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赵冀当仁不让地要当这个引路人。

小厮傻眼了。

侯爷,小的该死啊!

*

街市人潮如织,道路两侧店肆林立,碧瓦朱檐,悬在高处的幌子随风而动,谢臻盯了好久都没看清上面的字。

“那是怡观阁,以听书品茶闻名。”赵冀将他牢牢护在怀里,生怕旁人蹭到一星半点儿。

“无聊。”谢臻轻哼,“你说的美膳居在何处?”

“快到了,前方拐个弯便是。”赵冀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才走这几步就累了?”

美膳居地处闹市,这个时辰如果驾车去,得绕好大一段路。

见谢臻不做声,赵冀略微俯首,凑在他耳边暧昧地吹气:“要不要好哥哥背着你走?”

谢臻顺手就甩了他一耳光:“滚。”

赵冀摸着被打的地方傻乐,一点都不疼,反而像某种特殊的调情方式。

“臭乞丐,别挡老子的路!”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面相凶恶的人踩碎了路边的陶碗,里边仅存的几枚铜币飞蹦而出,被来往的行人踩在脚底。

衣衫褴褛的乞丐匍匐在地上,等行人抬脚了才敢去捡。

一直密切关注谢臻的赵冀,见他压直唇角,便以为他看不惯这种事,于是想表现一番。

他先把谢臻护到人少的地方,随即拍着胸脯道:“这种欺软怕硬的孬货,小爷让他好看!”

说完就去追还没走远的恶人。

哪知谢臻压根儿没看他,而是径直走到那个乞丐面前。

“宴青?”他紧蹙眉宇,试探性地喊了声。

正在试图将陶碗拼回来的乞丐怯怯抬头,脏污的脸上唯有一对眼睛是清亮而纯粹的。

“是你吗?”谢臻又问。

五年前,把钟阙送走后不久,宴青便被谢韫以偷盗之名赶出了谢府。

那也是个阴沉的雨天,宴青形容狼狈地跪在泥水里喊冤,求谢臻留下自己。

谢臻站在檐下一语未发,雨幕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二人隔绝在两岸。

他又不是个傻的,与宴青相识那么久,怎会不知所谓偷窃府中财务全是谢韫凭空捏造?

可他心里更清楚,是什么给了宴青越过鸿沟的勇气,给了他在谢府容身的资格。

他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龌龊和勾当。

他不会怪自己的至亲,但他对旁人就没那么好的脾性。

宴青被赶走,他早有预料,也不会心软。

“贵人……莫不是认错人了?”乞丐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茫然地仰望他。

谢臻敛眸不语。

宴青被扫地出门后,五年间他再也没在京城见过他。

一年后的龙舟赛,率队夺得一甲的是一个更年轻更俊郎的后生。

谢臻也乘坐了属于他的花车,但只觉得乏味,此后就再也没在龙舟节这天来过永安街。

“是啊,认错了。”谢臻抿出一个浅浅的笑,解下腰间荷包递过去,“里面有些银钱,应该够你做点小生意,以后别乞讨了。”

乞丐愣愣地双手接住,一掂量才知分量不轻。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他感激涕零,连连扣首。

“不是让你在那边待着嘛?”教训完恶人的赵冀快步凑过来,一本正经地编瞎话唬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乱得很,你这样的小郎君,人牙子最是喜欢了!”

他又神色不虞地瞪向乞丐,“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把荷包都给他了?”

乞丐被他明晃晃的敌意吓得瑟缩了下,不自觉抓紧手里的荷包。

谢臻把他横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挥开,并不领情:“要你管。”

“不要我管?”这句话莫名触到了赵冀的逆鳞,他强行把谢臻往怀里揽,周身透着股狠劲儿,“当初是谁求着我带他走的,嗯?”

“怎么,不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他甚至用虎口卡住谢臻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就是这么做人的啊谢臻?”

积攒多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肉/体上的去腐生新折磨得他昼夜难眠,唯一的慰藉又把他弃之不顾……与其说是吃味不满,不如说是一种患得患失。

他害怕一刀两断、害怕形同陌路,所以他费尽心思想与谢臻产生尽可能多的联系。

不要他管,不就是单方面切除谢臻与他的关系吗?

不可以。

“赵冀,你以为你是谁?”谢臻反手掐住他的颈脖,渐渐施力,“凭你也想管我?”

妄想管束他的人,要么在娘胎没出生,要么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赵冀脸色开始涨红,可他也不挣扎,就这样任由谢臻凌/虐,眼底沁出丝丝湿意,如同一只濒死的鱼。

“啧。”

谢臻力乏松手,赵冀则躬身咳嗽起来。

“别让他再跟着我。”他并非真的仇恨赵冀,想索了他的命去,只是狂也要有个度。

这次算是小惩大诫了。

话音刚落,就不知从何处蹿出几个人,他们上前将赵冀围住,动作利落快捷,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

“你、你不是要去……要去美膳居吗?”赵冀苦着脸问。对于身边突然出现的这批人,他没有表示丝毫惊讶。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把谢臻独自留在府里,钟阙肯定不放心,必然会安插信得过的暗卫或死士。

“不去了。”谢臻耸耸肩,嘴角扬起恣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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