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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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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谢府。

陈匪照也从谢恒那儿知道了包打听的事。

“这人是故意接近的你。”

“嗯。”

“你还和他相交?”

“我们认识快八年了,他人很好。”

“所以你一点都不介意他一开始是居心不良,”谢恒的脸色从这一刻发生变化。

阴郁、隐忍。看得陈匪照心里一跳,“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别人做的事可以被原谅,为什么我不能?况且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我接受不了的是你杀了很多人。”

陈匪照说完便后悔了——她同样也害死了很多人,即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当真是夫妻。

谢恒笑了,“朋友可以被原谅,但和你说好了要白头到老的人,却能毫不犹豫丢掉?”

“你怎么舍得?”

他手一用力,陈匪照的后背撞在门上。

这时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竟是外头下起雨来,雨点敲打在房顶上,垂铃乱作。

“之前你分明说自己没有和谢致私下接触过,但如今呢?还有多少个我不知道的人和你接触过?谢致、李水徵....春渡?”

明明是质问,但谢恒的声音却是软的,眼神幽怨。

“春渡是我徒弟,”陈匪照斥道,“别装的像怨妇一样。”

“你不要我了,我可不得像个怨妇?”他笑起来,“你不能抛下我。”

“.....你今天很不对劲。”

两人纠缠这些年,对方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

她皱起眉来。

他却仍冥顽不灵,“谢致怎么也....”

“没有!谢恒你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过分了?”她愠怒,瞥见他把手一伸,两人身旁的一扇门被推开——滂沱大雨,雨声骤然变大。

猖狂的风吹来,夹杂着水汽,湿了二人缠在一起的衣裳。

谢恒低头伏在她肩上,夹在她背上的手往下落,到她腰上,“陈匪照,你不能抛下我......”

这会儿是八月,天还很热,穿的衣裳十分薄,两人贴到一起,热烘烘的身子,红了脸的却是谢恒。陈匪照听着他那温声软语,心尖一颤,实在觉得不对劲。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一直都很难受。”

“我是认真的!”她以为他还在说别的。

谢恒便笑,“没发现我身体很烫?”

“我去找大夫,”陈匪照道。

“你不就是?陈大夫,我哪里都疼。”

他当真是用气音在说话,陈匪照抬起胳膊去推开他,他却不肯退让,眯着眼在她肩上低声道,“好难受.......”

又去握住她雪白的胳膊,陈匪照的体温可比他要低多了,今日又穿红色,鲜艳夺目。

谢恒忍不住动动手指,反复摸她。

手上带着练刀留下的老茧,也不管她会不会疼。

“别碰我,”陈匪照甩开他,但犹豫片刻,去探他脉相。

“没什么异常,是受了风寒还是....你体内的母蛊又发作了?”

“是啊,”他这才抬眼,“日夜灼心烧肺,陈匪照,我还剩两个月的命。”

“那你还不快把它解了?”

“解了,你就会跑啊,这点你我不都心知肚明吗。”

他抱住她,声音又轻又软。很是反常,但实在无可奈何。

“我认输了,好不好?权势和钱财我都不要了。陈匪照.....这次是说真的......只要你回来,我就彻底舍了谢家,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吗?”

“不要谢致不要李水徵,你......只能要我一个。”

*

直至月上柳梢头,陈匪照才从府中出来,来到踏月楼。

——她白日和奕妁约好了,之后在这儿碰面。

茶楼里很冷清,陈匪照走上二楼,见到门窗大开,有两人东倒西歪地坐在长椅上,杯酒解怨。

“小大夫你终于来了!原来这老头的真名叫....陈阿娇!”

奕姐一拍木桌,轰然起身,身上银饰碰撞。

她指向对面的包打听。

“你才陈阿娇,我是....我是.....”包打听歪倒在桌上,边上有个酒壶,酒水滴沥地洒了一桌。

“怎么喝这么多,”陈匪照走过去,“你不是叫王知娇吗?”

奕妁吃惊,“原来小大夫你知道?他、他还是王家的人,那三大家族之一!”

“嗯,谢恒和我说了。”

视线落到包打听身上,对方似是心虚,瞟见她神色平和,才敢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

陈匪照摇头,“不怪你,因果出在我自己身上。”

不是她十年前在大宛救了谢致,不会有之后这些事。

如今她只想到阿芙蓉,那个她亲手做出来的祸害,心里愧疚不已,哪还有脸去怪别人。

拿起桌上一个酒壶,晃了晃,大口喝下里面的酒。

“这什么酒?”

奕妁回她,“梨花酿啊,你做什么去了,在谢府待了那么久。”

陈匪照不语。

“不会又和那混蛋搅和在一起了吧?”奕妁许是醉了,说话轻狂。

“不是。”

这时,有风顺着大开的门窗吹进来,陈匪照侧望过去,便是瞧见一个背对着她坐在栏杆上的少年。

拎着酒走到他身后,本想吓他一跳,但低眉扫去,这儿离地面还是有些高度——作罢。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

站了好半晌都没看到春渡有动静,陈匪照便问。

“师傅今日和谢恒聊了些什么?怎么去那么久,”于是他出声。

而这一开口,陈匪照闻到了酒味。

很淡,被夜风卷过来,有形似的一勾一撩。陈匪照惊诧,刚要说话,春渡却复问,“您和谢恒说了些什么?”

“说了.....”陈匪照一顿,哑声道,“说了谢致,他现在在大宛。”

“我们要回去吗?”

“嗯。”

陈匪照垂眼,“你们可以留在这里,这半个月跟着我东奔西跑,太辛苦了。可以在这休整一会儿,我要赶回去是因为.....”

有些纠葛要解开。

下午谢恒说李水徵是李家的人,重兵在握,或许攻打大宛那事还有转机。

叹气。

陈匪照烦透了这些事,她当裴诃那会儿就决心要做个潇洒自如的人,不愿和别人产生羁绊。可惜、可惜还是被谢恒一把扯回前尘,用那情蛊逼她当回陈匪照。

而冥冥中,又让她想起谢致。

说到底,这也是陈匪照的命。

“师傅有什么烦心事吗?”那边,春渡似有所觉。

“嗯....但今夜先不管,和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流光月色倾城,陈匪照将所有破事丢掷脑后,遥望这座城,“在南阳住了两年多,这还是我第一次大晚上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俯视底下景色。”

“奕姐说师傅您嫁去谢家后,有时晚上会偷偷一个人出来,”春渡说。

“是,”陈匪照有些尴尬,“当时睡不着,谢恒又....”

“我不想听了,”只是还没说完,他就打断。

甚至拿走陈匪照手里的酒壶,那东西一直被她握着,温热极了。听到她“嗯?”了一声,才抬眼看过来。

“我不喜欢谢恒,”他道。

陈匪照失笑,“我知道。”

“您该说,您也不喜欢他。”

陈匪照心里一跳,茫然地“哦”了声,同时也想到别处,“你还真是喝了酒.....才几岁啊。”

“十六,再过半年十七了。”他顿了顿,让人摸不着头脑地说,“酒瓶子好热。”

“什么?”

“师傅、师傅也.....”

没说完,到底没让酒水夺走所有理智。春渡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慢吞吞转回身子,看着远处明珠似的月亮,“我会和师傅一起回大宛。”

“好。”

“之后我们还要再回来,去平岭。”

“拜祭我娘吗.....”

“还有吃栗子。”

那边陈匪照正被拖进愁乡,这边春渡却板着脸,一字一句纠正。

陈匪照失笑,“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我想和您住在一起,每年冬天都围着炉子烤栗子、剥栗子。”少年郎酒酣耳热,不敢看身边的人。

一颗心高高提起,攥着那酒瓶子,手心出汗。

他只等了几刹那,便把手一伸,酒瓶递过来。“师傅还要喝吗?”

陈匪照真是被他弄懵了,愣神地说,“哦,好啊....”

他也如愿在这交替的动作里,碰到陈匪照的手,甚至尾指勾起,擦过她的手背。

很热。

师傅今日穿了很多吗?

春渡当真是心乱如麻,匆匆望过去,却不合时宜地撞进一双眼。

陈匪照探身过来,左手撑在栏杆上和徒弟对视,一双清明的眼对上他那沉沉的妙目,“不开心吗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他乖极了,“有点不开心。”

“因为我和谢恒见面?”

“不完全是,自从和师傅分开,您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但....我都不知道.....”

下午在踏月楼,奕妁和包打听说了他们所知道的所有事,春渡才知道陈匪照经历了这么多。

不光是谢致,还有那阿芙蓉.....

居然也和师傅有关。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春渡更多是在意这个,心想,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陈匪照变得生疏了?

是她喜欢上谢恒,嫁给他之后吗?不,或许没有那人,也会有另一人出现,将她带走。

喉咙酸涩,春渡又要眼泛珠光。

他得要忍住啊,谁会喜欢一个爱哭的人呢?

谢恒就从不这样,他方方面面都与自己截然相反,师傅是只喜欢那样的人吗?

心里直泛酸水。

“想到什么了?”陈匪照说,“我是经历过很多事,但之后去大宛,都会被解决。”

“那您之后....会去哪儿?”

“嗯?”

“不和谢恒见面了吗?”

这一声,问得又慢又温柔。

“不见面了,”陈匪照苦笑,摘了头上的发簪,一头长发散落。

月似明镜,两人并肩坐着,一个穿青衫,眉宇间还有着少年郎的稚气,一个穿红裙,黑发凌乱无序,少年侧望过去,只能瞧见半张脸。

但这样刚刚好,渺茫又清晰,好像他对她的感情。

酒真是好东西,春渡头一回喝,觉得眩晕又痛快。

“我很喜欢师傅。”

有些藏在心底的话也能顺势而出。

陈匪照一惊,回过头来,见到春渡痴痴地,好像是醉了,在说玩笑话。

便反问道,“这话我该怎么回?”

“嗯?”

“你先前说你不喜欢谢恒,我该回,我也不喜欢他。那这次,我又该怎么说?”

说你也喜欢我。

春渡多想借着酒劲说出来,但不行,他记得自己和陈匪照的距离。

一丈。

他配不上他的师傅。

今夜两人坐到一起,近得恍若气息交融,已经足够温存。

不想,陈匪照像是猜到他的心里话,展唇笑起,“是想我说喜欢吗?”

“可、可以吗?”他的心便扑通扑通地跳。

“不行,喜欢这两字得留给重要的人。”

“我不是您重要的人吗?”他似是恼了,脸却是红的。

陈匪照一怔,“是,还有奕妁、包.....”

“您可以不说后面的人。我也有重要的人,很喜欢、很喜欢。”

“那很好啊。”

“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身子是烫热的,风是缠绵的。大概此时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的心境,一颗心快得似要蹦出来。粉面桃花的少年郎探身过去,痴痴望着那人.....

“她在我眼里。”

声音由哑又涩。

陈匪照没明白其中意思,但撑在栏杆上的手猛地歪向旁边——觉得自己好像走在陡而高的楼梯上,一脚踩空,跌落到一个从未想过的地方。

心里惊慌,想喊一声春渡,但这一声——跌进酒里,被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知道我有多喜欢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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