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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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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其实还有点怜花惜弱的心。但是,在司狱里,人犯都一样,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近日事多,他很心烦,刚好来出出气。其实以往,审问犯人之时,他甚少亲自动手,都是底下的人在干。

但是此时,他手里已经举起了烙铁,正对着这被铁链捆锁住的人,他眼里,竟无半点温柔。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若是你不想再答,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没有你,我一样能借着其他的办法追查冷烟,这个细作的下落。”

赵书廷都让他们撤走了去,这个顷水坊管事的,他亲自来审问。

赵书廷还没等着这管事的妇人回答,已经举起了烙铁往她的脸边贴近了些,那烙铁的温度是那样高,她已经能感受那铁具的热浪了。

赵书廷先移了那刑具的位置,只轻轻的烧了烧她的头发,那滋滋的声音,还真是挺美妙的。

“既然不肯说,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大人这就送你上路!”

赵书廷很快的便丢下了手里的烙铁,从旁拿了把短刀来,对着她的心脏,就要抬手刺了下去。

她发红的眼眶随着他举起的手跟了过来,急急的大叫着自己说!

“我都告知于大人!求大人饶我一命!”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说这么多的废话!”赵书廷本就只是想吓吓她的,这般长年都浸到酒色欢笑里的人,对着这样的场景,那是禁不住吓的。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能再跟他多狡辩几句,也已经算很是有能耐了。

“冷烟到底去了哪里?”

“大人,她已经被人带走,逃离长京了。”

“是修王殿下的人吗?”

“妾身这点不知。他们都身着黑衣,是深夜带走了她,至于到底是何位置,妾身也不知。”

“那你刚刚为何一口就说她一定是出了长京?现在又说她的具体位置你又不知,你这编造假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也是,想来也不奇怪,你常年在顷水坊这样的欢笑场所为生,自然是带了几重面具来应付各类的人,包括我,对吗?”

赵书廷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冷眼瞧着她,冷声审问道。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赵书廷可是全然都不相信的,她刚刚说的,其实没多大用,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或许,她没有出京,还在城内?”

“大人,妾身真的不知了,大人明鉴!”

“这么多年了,冷烟的来历,你真的搞清楚了吗?她作为一个细作,潜伏在长京城内数年,若是没有你的庇护,她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掩藏的这么好,给宫内的人带信?”

“要是现在你还跟我说,此事你半点都不知情,鬼会信!本大人才不信。”

“我今日烧了顷水坊,抓了你们,你以为难道仅仅是为了追查冷烟这样一个小细作的下落吗?”

“她要是真的死了,还算不麻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费了这么大劲,不只是为了她。”

“你家主子的马脚已经露了出来,又何必再隐藏,进了司狱,也不用再这么狡辩了。”

“我赵书廷并非无脑之辈,既然敢这样做,那是一定挖到了你们背后的内情的。”

“现在我要你自己说,这么些年,你们授意于修王殿下,到底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赵书廷还冷眼死死的盯着她,她只是惊慌喘气,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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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宫内传令,要大人立刻进宫!”

刚刚赵书廷跟她甩了那些话出来,她其实有点动摇了,正犹豫着,这道诏令就已经传来了行查司。

“请大人立刻进宫。”

这是陛下的传令,赵书廷虽是预想到他们会及时上书弹劾,只是,这还是来的有些快。

他已经劳累了两天,昨夜又无眠,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失态。

“我知道了。好好看管她,不许她死了。”

“是。”

赵书廷临走时还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发丝凌乱,整个人都像是被耗尽了气力。

“若是等我回来之时,她死了,那你,也不用再留着了!”

赵书廷此番进宫去,又不知道是要面临何等风雨,要是有人等不及先来灭了口,只会给他多添一条罪名。

这样吩咐,虽显他赵书廷更为心狠手辣,但是也无其他的办法了。

“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牢牢的看死她,等着大人回来。”

那人心还在颤抖,却是不知,为何近日自家大人显得是更为凉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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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到了辰时都还未散,其他的事儿,都已经上奏完毕,也就是为了谏台院上书弹劾赵书廷一事,他们还僵持不下。

赵相公还在朝堂之上,他们现在也敢直接当着人亲爹的面上书妄言,他听着,也是觉得无理。

相公也已经知道了昨夜相府亲军被调走一事,他担心的却是这个。

他是心觉,赵书廷如今行事有些偏差。

但转念一想,既然陛下已经传令让他赶紧进宫上朝来,当面问个清楚,也好消掉明帝的疑心,这也不是坏事。

相公猜测,他可能还在行查司内。越叔告诉他说,赵书廷是要借着相府的人去追查什么人的下落,但他却没有去,或许,他应该也是知道了今日会有这么一出的。

他要是心里有数,那也就罢了。

要是这些谏官还不肯放过,他也能上书弹劾他们一笔,谁又是绝对干净的呢。

黑变白,白成黑,这些本事又不止他们谏官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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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急急的带着人正要往正华殿赶去,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陛下已经下令让赵书廷即刻进宫来,当朝对峙。

“还是昨夜发生的事儿,这么快就发作了,可见他们一贯都是要问责书廷的。这一个个的不将心思摆在明面上,反而时时都来挑着他的错处,我看这才是以权谋私!”

公主又是气愤上了头来,沈月担心她走的太快,小心被衣裙绊住了脚。

“既然陛下这么快要赵大人来对峙说明,说明心里还是相信赵大人的。”

“那些谏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陛下心里是有数的。”

“他心里是有数的,但是那些谏官的嘴还是很厉害的,曾经吵的父皇那是一个叫头疼。”

“书廷不是言官,性子要直些,我只是担心他应付不了。”他嘴没那么快,就他一个人,怎么跟他们舌枪论战。

公主还在心里设想着在朝堂上,他与一群谏官开骂的场景。

要是他扛不住,公主是已经做好了为他闯入朝堂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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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的传令,也派了身边的李内侍来接他进宫。

本是问责的,这番动作,赵书廷却是猜到了明帝的意思,他踏入宫廷的步子,是坚定稳重了很多。

等了三刻,赵书廷才走进了这论事的朝堂之上,今日这气氛,是显得更肃重很多。

他刚一走进,就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往他身上瞧来。

行事乖张,做事无度,草菅人命,以行查司之名,报个人私仇,无视法纪,但请明帝圣断,剥职问罪,以正朝纲。

他还在想着他们上书弹劾他的言论,每走一步,心里便多笑几分。

真是觉得荒唐无比,看来很久没有跟他们正面刚一下,他们是没尝到苦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那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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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赵书廷,参见陛下,请陛下安,陛下万寿安康!”

跪在最前面,赵书廷跟明帝见了礼,明帝让他先起身来,又说着,今日谏台院上书弹劾他一事,要他跟谏官们当堂对峙,解释清楚。

明帝本以为他会很惊讶,之前他带人去抄白司州府一事,也没见他们急着上书来弹劾。也是会看脸色的人,这些东西,是吃软不吃硬的。

“书廷啊,你跟他们解释清楚,这样也算有个交代。”

明帝的话语是还软的,赵书廷自小就进了宫,明帝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何心性,他还是明白。

“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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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朝堂未散,那就是为着他这件事的,其余的朝臣已经识趣的都往后退了一步,就留下了赵书廷和几位谏官大人,这里即将会变成一个争辩之地,不再是议事大殿。

“谏台院的几位大人,上书弹劾书廷,说书廷行事乖张,做事无度,还草菅人命,以行查司之名,报个人私仇,无视法纪。”

“要请陛下圣断,剥职问罪,以正朝纲?”

“真是可笑,书廷是真的不知,几位大人是怎么能睁着一双大眼睛还要来编造假话来污蔑微臣的?”

赵书廷的气势也不低,稍稍的往右边去看了看,就是那几位大人。

他这一连的话,倒是有些镇住了他们的嘴,他们只是被当枪使了,哪里有那么坚决的心。

“赵书廷赵指挥,你借着行查司之名,烧毁民间屋舍,报个人私仇,这场大火,难道不是平白的要人性命,毁坏财物吗?”

“私仇?哼!”

“难道王大人,已经变成微臣肚子里的蛔虫了,连微臣的私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王大人不妨替书廷说个明白,微臣究竟是有什么私仇要报?”

赵书廷往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或是有些心虚,那王大人都及时的转了头去,不再看他。

“难道不是为了个风尘女子吗?之前赵大人可是时常都出入的,若要人不知晓,那还是不要做的好。”

“赵大人鬼迷心窍一般,为了个女子,竟然放火烧了顷水坊,试图掩人耳目,现在,这女子怕是被赵大人藏着,不知道放在了何处吧!”

“李大人真是生了一张巧嘴,这番能颠倒黑白,这样的唇上功夫真是好生令人佩服!”

“微臣也是想在朝堂上问问诸位大人,冷烟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却是混入长京城内的细作暗探,也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是得了谁的意思,诸位大人能够说清楚吗?”

“如若不能,那就不要在背后给臣使些绊子,阻碍臣查清顷水坊细作一事的真相。免得误伤了哪位大人。”

“几位大人连弹劾臣说的私仇一事都站不住脚,还有其他的说辞吗?”

“说臣行事乖张?哼!微臣赵书廷自少年时入行查司以来,下狱,抄家,流放,斩首,哪一件,不是按着法度和陛下旨意来的。若是诸位大人真的看不惯微臣如此行事,之前又为什么不说臣是行事乖张?如今却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这么急着要来弹劾臣,说臣是做事无度,草菅人命?”

“臣也很好奇,这女子难道也是几位大人的旧情人或者是什么红颜知己的,就这么触着了几位大人的心头好,让几位大人这般不舍吗?”

赵书廷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里的论点,他知道,红颜之事,最能给他们引起祸水。

“你!你要慎言!开口就是随意攀咬,这样放肆!”

“赵书廷你住嘴!随意胡说,可要治你的罪!”

“怎么,几位大人可以随意污蔑别人,就由不得别人来栽赃你吗?”此话一出,底下的群臣已经有了私语,想着赵书廷这句话,是有些道理。

“若是几位谏官大人执意说臣是行事乖张,不也是在说陛下看人不清,任用小人吗?几位大人,如今是居然连陛下的圣意都敢随意指摘了吗?”

“这,这,臣没有这个意思,陛下明鉴!”

“赵指挥每每都拿陛下的旨意出来做盾牌,来质疑臣等对陛下的忠心,这也是赵书廷赵指挥的一贯手段吗?”

他们互相攀咬着,还牵扯进了别的人,这朝堂之上,更是唇枪舌剑的,吵的好一番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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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本来是想好好听他解释的,但是赵书廷却顾着跟他们扯皮,明帝已经有些乏了,正要叫他们都住嘴,赵书廷却叫着明帝身边的内侍来取他昨夜在顷水坊取得的证物,还有一应的笔录。他也知道,光在这里跟他们一直扯皮下去,没有真凭实据,那也是无用的。

不过是先逞口舌之快而已。

“臣,昨夜去处理顷水坊的时候,已经让人一一记录了全程,一笔一画,一字一句,皆有人证。”

“至于除了顷水坊之外的房屋损害,臣已经叫人去修缮完全,补偿了财物,无任何百姓伤亡,无人命白白牺牲。”

“所以臣不知,草菅人命,报私仇,无视法纪,这样的罪名是从何编造而来。”

“臣,一心追查城内细作一事,此时,却是已有眉目。这件事,臣之前已经告知过了陛下,陛下该是明白的。”

明帝看了几眼他呈上来的证物,却是很俱到,没有什么可挑错的。

这就是他们争相来扯皮弹劾的结果,连一个可信服的都没有。明帝丢了证物,对着那几位大人是嘲讽了几声。

“原来上书这样急,你们想谈的却是这些,能给朕说点好听的吗?!”

“陛下恕罪,臣等也是尽谏官之责,担心陛下受小人的欺骗罢了。”

“谏官之责,是为陛下辨清是非,明白道理,不是假借别人之名,随意来污蔑朝臣,编造谎言来欺瞒陛下。还望几位谏官大人,能真的明白什么才是谏官之责!”

赵书廷紧追不舍,正要反过来说说他们的真心。

他其实已经很累了,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休息,还要吊着精神来跟他们辩论一番,已经是心累至极了。

他现在就只想陛下能够放他回去,他也能尽早去查清细作的下落。

他还说要回去休息,他还不能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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