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叶生的家属？”

贺峰：“Norman 他父母都在外国，香港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警察们也都站了起来。

护士：“抱歉，叶生身上不只有车祸的伤，还有身上的刀伤，由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警察：“贺生，由于犯人死亡，无法录到口供，我们就不在这多做打搅了，我们先回警署，全力追查其他同党的下落。医院有什么情况请您及时联系我们。宋生，如果宋子凌小姐有跟您联络的话，也请您及时通知我们。”

贺峰听到Norman 去世的消息甚为震惊，就算Norman 做了错事，但他还是陪伴了自己好多年的得力助手，就这么失去了生命，他临死前还在保护着雅思…雅思，雅思怎么样？他们一起经历的车祸，贺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Calvin ，代我通知下□□他们吧。”贺峰无力的说着。

高长胜：“刚刚已经通知过了，他们在来的路上。”

护士：“游日东家属？游日东身体里面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是需要在深切治疗部观察两天，可以办入院手续了。”

高长胜：“好，多谢。贺生，我去办手续。”

此时急救室外只坐着贺峰和宋世万，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看着彼此，眼睛里流露出对彼此的同情和怜悯。斗争了半辈子，到头来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赢家。都输了，但都没有输给对手，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上天，输给了命运。

宋世万：“Martin ，多谢你告诉我之前的事。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这一世我伤害Charlie 太深了，她不会原谅我的。”

贺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斗了这么多年，两败俱伤，又何必呢。”

宋世万：“你信不信都好，我没打算伤害康雅思的。只是叫Norman 把她藏起来，Elise 是个意外。”

贺峰：“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计较是谁的错吗？那是警车的任务，我只想Jessica 可以醒过来。”

宋世万：“其实我真的羡慕你，有一个一直真心待你的女人。我也不怕跟你说了，上一世是我掳走了贺哲迅，本来想做些什么的，但是被大着肚子的Charlie 阻止了。我们送贺哲迅去医院的时候见到康雅思满身血的也被推进急救室。听Ringo跟我说，她穿着红裙听完女高音的演唱会，就回家在浴室割腕自杀了。最后贺哲迅抢救回来了，不过康雅思她就…”

贺峰：“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她竟然这般爱我，我还怀疑她，真是可笑。”

宋世万：“Martin ，你知道吗？我本来比你幸运，我有一个忠诚对我的Margaret ，又有一个真心对我的Charlie 。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总以为别人对我的好是理所当然，好了，现在失去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啊。人老了总是想享齐人之福，其实不过都是贪得无厌罢了，我跟你斗了两世了，到头来还是孑然一身，事业一塌糊涂，儿子也一无是处，孙女还成天惹祸。如果上天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跟你争什么股权，我只想有一个真心实意的女人陪在我身边，足矣。”

贺峰：“终于想通了又如何，上天真的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有这么多事都瞒着我，她一个人承受的太多了。一直以来，我以为处处忍让的人是我，原来不是。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穿红裙，为什么她不肯去听音乐会。我以为我很了解她，我以为她只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扯线公仔，但原来她的内心如此强大，强大到令我汗颜。我总说你自大，我又何尝不是呢。Melissa 说我只有跟Jessica 在一起的时候才像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其他时候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或者是这样吧，但我并不是神，我只是活在一个自我造神的包袱里，将自己包装成无所不能的神，但其实无所不能的是Jessica 才对，她做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而我却辜负了她。”

这时Charlie 的急救室灯灭了，主诊医生边摘掉口罩边走了出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求生意志不强并且失血过多，请节哀。但是我们在病人身上发现多处疑似被虐打的痕迹，而且病人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我想我们医院有义务将这件事通知警察，希望病人家属配合后续调查。”

宋世万听到卓凝怀着胎儿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没站稳，瘫软在了地上，“原来人真是不可以做坏事的，这个世界真是有因果报应的，但没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坏事做尽的人是我啊，Charlie …”

贺峰慌乱的拉住医生的手，“Jessica 呢？她怎么样？”

医生：“康小姐头部收到猛烈撞击，目前仍然在全力抢救中，贺生不用太担心。”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贺峰觉得精神有些恍惚，脚步不稳，只好借助手的力量撑住墙壁，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他不敢想象失去雅思的生活，他不想像宋世万一样，在遗憾中忏悔。他贺峰这一生也做了不少坏事，现在再来祈求上天报应在他自己身上会不会太迟了呢。他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宋世万，顿时觉得他们两个人真是好笑，一大把年纪斗生斗死，牺牲了友情，牺牲了亲情，牺牲了爱情。到头来，失败的人还是一个人承受失败，成功的人也还是一个人享受成功。

宋世万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从地上撑起来，“护士姑娘，请帮我叫警察过来，我要自首。Martin ，人是应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后果的，我是时候负起我该负的责任了。”

护士叫来了负责调查虐打时间的两位警察。

宋世万：“阿sir，我要自首，我承认是我曾经虐打过Charlie ，还有康雅思的绑架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我的孙女是被我胁迫的，整个事件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愿意一力承担。”

警察：“宋世万先生，你涉嫌虐打中国籍女子卓凝，以及策划绑架案件，现在需要拘捕你回警署协助调查。”

宋世万临走看了一眼雅思的急救室，又看了贺峰一眼，“希望你还有机会。”

贺峰：“Philip ，等我这边解决好了之后，洗黑钱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宋世万走后不久，高长胜将康青杨白筱柔和雅瞳接了过来。几个人的面如土色安静的现在急救室外，康青杨紧紧握着白筱柔的手，但他自己的腿也在不规则的抖动。

急救室外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祈祷着里面能传来好消息。这时雅思急救室的灯灭了，贺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了医生的手，张开了嘴，但他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问什么，他怕听到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他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医生，期待着从医生嘴里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