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笠从卫生间出来后就靠着墙,双手捂着脸,脸上烫的不像话。
世界都是寂静的,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砰砰的声音如此震耳欲聋,白笠下意识将右手按在胸膛上,就怕下一秒会突然跳出来。
回想刚刚帮秦惘冲完泡沫之后,顺便给他擦擦身上的水时,没想到秦惘下面居然又起立了,还直挺挺的冲着摇头晃脑,更可气的是秦惘竟然还无辜地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起来了。”
你不知道个屁,你的东西你还管不住吗?
白笠内心腹诽,呆呆地愣了好几秒,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在白笠皱着眉头的注视下,秦惘这才后知后觉,尴尬地一把捂住,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有脸笑,不知羞。
白笠气得咬着一口牙,脸又红又羞,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躲了出去。
虽然是瞪他,不过那双圆眼波光流转,清凌凌的,在秦惘看来,那是一点威势都没有,反倒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虚张声势,目光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
仿佛这一眼就看到人心坎里去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惘无奈地低下头看着激动不已的伙伴,哑然失笑道:“你就不能再忍忍吗?看吧,把人吓跑了,以后怎么办?”
说完,认命地把手覆上去。
闭上眼,脑中就自动浮现出白笠的脸。
隐约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秦惘也没多想,此时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白笠脸,红红的,神色呆呆的,有些不可置信,生气时嘴巴抿得紧紧的的,最后瞪他那一眼,瞪进秦惘心里去了,让他口干舌燥。
从他的眼神中,没有看见讨厌,恶心,更多的是害羞和不自在,那么是否说明,白笠对他不反感,或者更进一步说,白笠对他也是喜欢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秦惘越想心里越高兴,手里的大东西也越来越激动,不多时便释放出来。
套上衣服,单脚跳着出来,果然没看见白笠的身影。
桌子上倒是有串钥匙摆在那里。
秦惘嘴角微笑,拿起手机,戳开软件,点到白笠的头像,输入信息。
“回去了?”
“刚刚吓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你知道的,我平时根本就不这样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觉得今天莫名的兴奋。”
“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就给你再道个歉。”
一连发了好几条,都没回复,秦惘挑了挑眉,是在忙没看到?还是故意就不回复他的?
过了许久,他又戳开对话框,发了张图片过去
[图片]
“我桌子上有串钥匙,看着像你的,你看下是不是。”
秦惘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嘴唇微勾,他放下手机,抱着头,仰靠在座椅上,神色愉悦。
他安慰自己,不着急,慢慢来,当朋友这么多年,白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
今天陡然发现他这一幕,总得给时间让人家平复下。
只怕别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过他都解释了,应该不会吧。秦惘忍不住想。
手机忽然叮咚一声响动,秦惘以为是白笠给他回消息了,拿起一看是在外面浪的室友,问他要不要出来吃饭。
好心情一下就没了,秦惘戳了几下回道:“你搅了我的好心情。”
室友:“???”
不就问你吃不吃饭,咋就招惹了你了。
真是莫名其妙!
室友:“到底来不来?不来拉倒。”
秦惘拍了张自己脚腕肿了的图片给他,“去不了。”
室友:“哈哈哈,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秦惘不满:“滚蛋。”
又加了句:“回来给我打包一份饭。”
室友:“叫爹。”
秦惘:“……给我爬”
突然顶端弹出一条消息,是白笠发过来的,秦惘迫不及待戳进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给他回了个“好的。”
室友还在不停地给他发消息,无非是让他叫爹,不然不带饭。
这回秦惘爽快地打了个字:“爹”。
室友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忙截了个屏。
紧接着下面就出现一条新的信息:“我要吃二食堂三楼那家石锅拌饭。”
看在这声爹上,室友:“行。”
秦惘瞄了眼手机,心情尚好地坐在电脑面前准备近期手上的事情。
——
从秦惘寝室出来,白笠就往自己宿舍楼走,上楼了才想起钥匙没带,他在宿舍群里发了问了一句,还好室长吴杰在寝室。
一进寝室,白笠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打开柜子往里拿出干净的衣服。
吴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惊叹:“小白你这是掉湖里了吗,怎么身上都湿了。”
白笠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没掉湖里,就是……”
不知怎的,他突然不想说实话,不想告诉室长他这是帮秦惘洗澡弄湿的。
于是便小小地撒了个慌,“就是从小道回来要经过草坪,今天突然在浇水,我没躲开,就打湿了。”
吴杰对此深信不疑,“哦,那你快去洗个澡吧。”
因为曾经他也被浇过,不过那是正是夏天的时候,水浇到身上真的很爽。
没跟室长多说,白笠拿起衣服就往卫生间走。
现在气温又不高,自己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从秦惘寝室跑回来,又吹了风,希望明天不要感冒才好。
不然又要喉咙痛了。
因此洗完后还特意喝了包感冒冲剂预防着。
洗完澡后,浑身都变得清爽自在。
白笠的脸庞被卫生间里的热气蒸得白里透粉,水润光滑,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取出一条干毛巾搭在头上随手揉了几下后,白笠就顶着毛巾,往床上一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随意地坐在桌前的位置上,习惯性地想看看班群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一边随意问吴杰,“今天老师说了现代文学作业什么时候交吗?”
吴杰从游戏里分出心,回忆了下,“现代文学还留了作业?”
白笠打开手机的动作顿了下,看想他的表情十分无语,“你下午不是上了课的吗?”
吴杰:“我睡着了。”
于是白笠便把作业告诉他,只不过他听完作业就溜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交。
还是等其他人回来了再问吧。
一打开手机,最上方跳出秦惘的,有几条呢。
看了眼时间,大概是他刚回来时发的后面又有两条,是刚不久才发过来的。
白笠反复地看了前面几条,耳朵不知为啥就红了,脸还一阵一阵发烫。
他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头发还湿着,白笠忙放下手机,连忙找了吹风出来把头发吹干,然后又喝了一杯水才作罢。
吹了头发,这下耳朵跟脸更烫了,白笠认定这是正常现象。
拿起手机,又看了两遍秦惘发过来的这几句话,暗自撇嘴,小声道:“谁要你道歉啊。”
不过从他微动的嘴角能看出,白笠心里是有点高兴的。
看到秦惘后面发过来的消息,自己的钥匙果然落在了他那里,想了想,便回道:“衣服湿了,刚才在洗澡,没看到消息。”
“钥匙我明天来拿。”
对方迅速回复道:“好的。”
白笠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后,精神满满,翻开书,打开电脑文档就开始做作业。
作业嘛,早完成早解决。
直到室友都回来完了,白笠的作业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点了保存,传到手机里,白笠合上了电脑。
十一点一到,就准时熄了灯,白笠摸黑爬上床,脑子却清醒得很,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老是浮现出秦惘的身影。
他晃了晃头想把他赶出去,床忽然吱呀响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吓得白笠绷直了身体。
幸好室友都在玩手机,并不在意。
白笠闭上眼,脑中就开始闪现秦惘的样子,在下午的卫生间里,秦惘裸着身子被他用花洒淋湿,浑身涂满了沐浴液,白色泡泡下,紧实健壮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一会儿又变成秦惘在球场时昂扬恣意,大汗淋漓朝他放肆大笑,青春阳光,巨有感染力。
然后又忽然回到卫生间这个环境,这次的秦惘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眼神里都透露着危险,只见他握着他自己的大东西对着他缓缓动作……
白笠难堪地拿起被子捂住头,内心极度尴尬,其他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东西都这么清楚,他这是怎么了呀。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1]
白笠默默背着,试图靠背书把他赶走。
背了几句后,忽然就卡了壳,想的间隙,秦惘又跑出来了,这次他成了诗里的山鬼,穿梭在葱茏的森林,守护山中生灵。
白笠对自己的想象简直不可置信,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自己对他有别样的感情?
不是寻常朋友那般的,而是另外一种超乎朋友之外的情感。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黑漆漆的帐顶,心里乱成一团。
许是家庭影响的缘故,他长这么大,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异性。
其实他长得并不丑,相反长得唇红齿白,肤色白净,一双偏圆的眼睛和微肉的脸颊让他看上去特别单纯和可爱,与他的年龄根本就不相符。
特别是上了大学后。
他们这个专业虽然女生很多,可他顶着这样一样脸,再加上他比班上大部分人年纪都小,因而女生们都把他当弟弟看,一口一个“小白”喊得可起劲了。
再加上课程忙,平日里又要看书,白笠真没想过要找女朋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
白笠用他可怜贫瘠的经验分析自己的心理,忽然间想到曾从某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脑子里经常不分时间地点出现那个人,那么多半是喜欢上他了。
今晚秦惘的样子在他脑子里重复播放了许久,难道自己真的在无形之中喜欢上他了?
不会吧?秦惘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定是因为他们太要好,而自己很少跟女生接触到缘故,所以脑中才会一直想到秦惘。
白笠暗示了自己很久,可越想,秦惘的脸庞就越清楚,表情越神采飞扬,耀眼夺目。
终究是敌不过沉沉睡意,白笠陷入了沉睡,睡之前还计划着,明天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对秦惘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秦惘:今天的事对不起(狗狗低头)
白笠:不用道歉,其实我也……(脸颊发红)
注:[1]出自屈原《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