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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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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感觉喉咙吞了千万根针,好些话死死堵在里面,弄得她哑口无言。

“你,你什么意思?”妇人长大了嘴巴,眼角噙着泪,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沙哑哑的,道:“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我怎会害她!”

程灵然看得出来,妇人的伤心是真的,她同时也捕捉到妇人眼底那一瞬的慌乱。

她说那一番话只为炸出妇人的态度,原来在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用亲生女儿的性命谋利,事后面上无半分愧色。

“害没害过,不是由我说了算。”程灵然退后几步,妇人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扬声叫声锦瑟的名字,道:“我只知道,你爱儿子胜过于爱这个女儿。”

锦瑟闻言连声应着,走至余府门前,先是向程灵然等人见礼,在扬手说了一句“出来吧”。

这时候,从另一处走开五六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他们都是程灵然在王府的护卫,其中两人一手押着一名男子。

那男子始终低着头,头发凌乱不堪,到了余家门前还不忘挣扎。

魏王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男子越使劲挣扎,他们就越用力紧扣男子的手臂,勒得他头上青筋暴起,痛苦尖叫一声。

妇人的嘴唇一直在抖,她难以置信眼前的场景,抛下怀抱中的花蕊,径直向男子跑去。

“我儿!”她无视众人,小跑着来到男子面前,细细抚摸他散乱的发丝,心疼地说:“你怎么跑到这来啊?还弄得披头散发。你说,是不是她派人抓你的?”说到最后,她用手指着程灵然,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怨气。

“看到没有,她亲口承认这名男子是她的儿子!”锦瑟反应迅猛,让众人的注意点放在妇人与男子是母子关系上。

人群之中一阵惊呼。

妇人眼底只有她的儿子,压根没管这些,空弦见了叹口气,摇摇头看向地上孤零零的花蕊,满眼惋惜。不被爷娘重视的女郎,没了性命他们也不会看你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疏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这阿婶对她主子态度差也就罢了,竟敢用手指着她主子!阿婶什么身份,她主子又是什么地位?

她动作很快,一言不发地拍下妇人的手,令妇人愣神片刻。

“把你的脏手拿开,这么指着我家女郎,你也配?”疏桐说完,狠狠瞪眼那两个护卫,最后将目光定在那些叉手行礼的护卫们身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此人如此不敬县主,你们就在这干看着?”

疏桐心直口快的一句话,吐露程灵然的真实身份,让不明所以的围观百姓听了后怕,一霎时鸦雀无声。

有些百姓后背冒着冷汗,悄声问身侧的好友:“怎么办,她怎么会是县主?我方才还骂了她两句,我会不会被县主责罚啊?”

好友哪里清楚上位者的想法,连头都不敢撇向他,半天不敢说一个字,只轻轻耸着肩膀。

妇人大吃一惊,那张脸是又红又绿,辨不清到底是何种神色。

县主?

还未反应过来的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两个护卫驾住,呆若木鸡。

那名男子始终不愿开口说话,很是倔强。

程灵然但笑不语,仅看眼锦瑟,锦瑟会意,吩咐其他的护卫:“把证据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黑衣护卫弯着腰将一个小匣子拿过来,交给锦瑟。

锦瑟一边打开一边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说,还是想自己说?嗯?”

她的声音很轻,非常平淡没有起伏,在男子听来如针扎耳,一时忘了挣扎。万分难受之下,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煎熬的他立马下跪,双手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我说我说......”他无视妇人在旁的挤眉弄眼,同时也未发觉宋夫人与余素引的惊讶,他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日常不过的事:“上个月我家中来了几个男子,说只要我阿妹配合他们演一出戏,事成就有十贯银钱。我阿娘满口答应,挑了余尚书夫人带余娘子出门的日子,让阿妹在他们面前演戏,阿妹顺理成章地进入余府。”

“后来......”他吸吸鼻子,眼睛里有了些许泪水,但这并不是为花蕊流的,而是为自己。他接着说道:“前段时日有一名男子找到我,说只要我殴打阿妹,最好将阿妹给活活打死,做出阿妹被余娘子打伤甚至打死的假象,让我阿娘跑到余府哭诉。若事成,他就给我百贯银钱,顺带送我长安城外的一处庄子,我便听了他的话,亲手了结自己的妹妹。”

“心狠手辣,你们简直不配为人。”程灵然气得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压制住胸口的怒火,看都不看他们二人,走回余素引身边去。

妇人满脸通红,比起羞愧,她更多的是难堪和气愤,咬牙切齿道:“你这不孝子,怎么能把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情明明是我一人所为!你阿耶早亡,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兄妹带大,我不能没有你啊!”

程灵然看不下去,沉着脸将头拧向另一边。

儿子的命是命,女儿的命不是命,要真是一个慈母,怎么着也舍不得让女儿殒命。

“行了,就你儿子是命根子,做什么错事都是应该的。”疏桐皱着眉头嘲讽道,有些不耐烦:“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们不妨去明府面前分说分说吧。”

眼见真相大白,宋夫人不可能就这么罢休,男子害死亲妹妹的命是该罚,可若不找到这幕后之人,他们余家是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追问道:“你可还记得那男子的面容?”

余素引默默抿唇,她阿娘若是知道那人是裴瑾,恐怕彻夜难眠。

“记得!”男子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以为这就能全身而退,连忙说道:“第一次那名男子没有露面,派的是下首来见我。第二次他露面了,我怕他反悔,追问他两句,他就说他们河东裴氏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不会欠我这点钱。可我还是放心不下,趁他不注意揪下他身上佩戴的一枚玉佩。”说着,他眼珠飞快转动,直指着那匣子,道:“就在匣子里面!”

河东裴氏,这个线索很明朗。

底下的百姓也有那日去过茶楼的,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裴谨,皆在议论裴谨是否恼羞成怒陷害余素引。

锦瑟顺着他的话去翻找,果真找着了那玉佩,还是和田玉的。她转动玉佩,玉佩上雕刻的“谨”字在光下格外明显。

又是裴又是谨,可不就是裴谨。

宋夫人眼尖,看到那个字时,身子一软向后倒,余素引眼疾手快扶着母亲,宋夫人瞳孔微张,见着余素引毫无波澜的目光,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紧握住余素引的手,“是阿娘识人不清,险些害了你一生。”

余素引摇头,“儿早就和他退婚了,阿娘不必自责。”

妇人心底一酸,她们母女亲热,倒显得她是恶人。

疏桐这时候适时尖叫一声,捂唇道:“河东裴氏,名讳里有个谨字,我看怎么像裴谨裴郎君呢?余娘子前段时间和裴郎君退婚,闹得裴郎君好大的没脸,该不会是他恼羞成怒去陷害余娘子的声誉吧?”

这话有很大的遐想空间,方才就有人想到裴瑾,现下被疏桐挑明,众人的嘴是停不住了。

有人将裴谨从头骂到尾,毫不留情面。

“空弦、锦瑟。”程灵然叫着她们名字,吩咐道:“你们命人带着他和那妇人去府衙。”

说到这,程灵然停顿了,余素引明白她的想法,吩咐身旁余府的奴仆:“你们好生收拾这边的残局,从府中找着架子来,将花蕊一并带去府衙,切记别惊动了花蕊。”

余府奴仆应了,三三两两走上前去,将白布覆盖在花蕊头上,脚步快的奴仆已将架子抬过来了,四人小心翼翼把花蕊带去府衙。

这样做是不太对,奈何花蕊是“物证”,能证明她母亲和兄长的狠,余素引才让奴仆抬着花蕊去府衙。

眼见空弦几人带着那男子和妇人要走,宋夫人连忙叫声管家,管家拍拍衣襟,跟了上去。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余素引只惋惜花蕊的命运,让她脸上有不少忧郁。

“阿灵,当初我就该听你的,将她放出去,这样她就不会被虐待了。”余素引靠在程灵然肩上,满脸的懊丧,情绪低落。

程灵然轻拍她的肩膀,劝慰道:“错的不是你,是裴谨。他的心已经黑透了,人命在他眼里都是可利用的工具。”

事情发生了,除了将裴谨告上官府,她们没有别的处置裴谨的法子。

可狠天理不公,裴谨出身名门望族,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害花蕊性命,但花蕊也是因他的谋划而死,所以他被革职贬官,杖刑五十。才刚挨十板子,他就疼得喘不过气,再也没有睁开眼。

至于被他当枪使的男子,因残害幼妹,被判斩首示众。

妇人......本来是要判牢狱之灾的,但她一听到儿子要人头落地,立马伤心晕厥,口吐白沫去了。

前段时间,她和余素引本来约着要去阿翁阿婆的马球场玩儿,现在是不太可能了。

她这几日与程含然说了些话,跟着阿嫂们插花品茶,又到了跟杜太后出宫礼佛的日子。

杜太后这回没将程灵然接入宫,是命了内侍宫婢在魏王府接程灵然,这点令魏王妃十分满意,她做了一回好媳妇,和魏王欢欢喜喜带着女儿和儿媳目送程灵然到王府大门。

魏王妃亲切叮咛嘱咐两句,杜太后的人就来了。

程灵然转身准备上马车,就看到穿羽林卫公服的谢敛。

谢敛迎上程灵然不解的目光,低头含笑叉手解释道:“臣谢敛,奉太后殿下之命,负责护卫夏津县主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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