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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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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反应快,胆子也大,自告奋勇地去打探消息,同时带着几个护卫和宫婢,她们举着灯笼探路,跟着月光的指引,离禅房越来越远。

佛寺的夜是静谧的,突然之间传来的尖叫,足以使得佛寺内的禅房挨个点起灯来。

今夜想是彻夜难眠了。

锦瑟的脚步很快,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她已经走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间禅房外面,有七八个人举着火把,和其余人将禅房围得水泄不通。

远远的,一个二三十多岁的年轻尼姑正颤声说:“师太、师太!弟子今晚本是要找静宁说话的,所以抄完佛经就打算去静宁的禅房找她,结果路上听到她那边传来好大的动静。弟子心里着急快步走向禅房,没想到一推开房门,就看到静宁被地吊在房梁下,她的身子滚烫,却没了气息......”

说话的尼姑叫静初,正是那日跟朝阳说话的小沙弥。

静初与静宁关系要好,时常结伴同行,整个佛寺的人都知道。

今夜静宁被害身亡,静初无疑是最难过的那个。

她话音刚落,那滚烫的泪水就这么夺眶而出,她早就不是年轻女郎,不会哭得撕心裂肺,一闭上眼睛,泪水源源不断,再次抬眼时满眼通红。

同安师太双手合十,关切问:“阿弥陀佛,静初你可曾看到有什么异动?”

不愧是万佛寺的主持,关键时刻就是能镇场子。

锦瑟也很关心真凶是谁,她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正巧碰到替杜太后打探消息的檀娘,二人一齐走了进去。

静初眼珠转了许久,持续的悲痛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痛苦地嚎叫一声,双手发抖抱住脑袋蹲在地上,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同安师太看了着急,那一向肃穆的脸上,多了些焦躁,她的眉毛随之拧成一个“川”字。

“静初,你再好好想想,现下太后殿下的人封锁了佛寺,只要你说出关键信息来,那刺客定然插翅难逃。”同安师太蹲下身来,身上的袈裟摩擦蹭到她手上的佛珠,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叹口气说道:“静宁是你最好的姊妹,你也不忍心看到她被奸人所害,死不瞑目吧?”

静初颤抖的手缓缓停下,她垂下手来,看向平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静宁,又是一滴泪划过面庞。

她嘴唇翕动,想是内心太过于悲恸,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同安师太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语气十分平缓:“静初,你若迟迟不说,那么我们一辈子也抓不到真凶,哪怕是一个背影,都是最关键的信息。”

静初似乎是被说动了,连着喘好几下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弟子看到......看到一个男子穿着黑衣飞上屋檐,他......他回头看了弟子......弟子发现他......他的眉眼间......有点像谢......谢将军。”

屋内围着的人俱惊讶得唏嘘一声,尤其是锦瑟,她听完后目瞪口呆。

谢将军......谢敛?

锦瑟不敢相信这些,连忙退了出去,叫住跟她前来的岸芷,把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遍,最后火急火燎地说:“你快些回去告诉娘子,谢郎君出事了,快啊!”

岸芷忙不迭点头,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屋内陷入好长时间的沉默,安静得落针可闻。

同安师太偷偷瞄眼檀娘,檀娘板着一张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又问了静初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你撒了谎,就算你是出家人,也会被太后殿下责罚,你要想清楚了。”

静初这回说得非常干净利落,没有喘息,一口气将话说完:“弟子看得真真切切的,那身形十分像谢将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见静初这般果断,檀娘也变得半信半疑,她挥挥手,高声唤了一个护卫来。

那护卫一听到呼喊,小跑着走进禅房,弯着腰叉手行礼。

檀娘吩咐道:“你带着人去搜整个寺庙,尤其是谢将军的禅房,若发现疑点,不要顾忌太多,把谢将军请来殿下的禅院就是。”

护卫叉手低头应“是”,一言不发地带着几个护卫去往谢敛所在的禅房。

那厢的谢敛正脱了上衣,整个身子趴在踏上,由负雪替他擦药。

负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情绪都藏在心底,很少外露。

今日谢敛的举动,属实给他惊得不知所措。

他明明可以避开,明明可以随手挥剑将刺客击溃,他就为了让程灵然心疼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太傻太傻了......

负雪想到这,坐在塌边的他不由得摇头叹息,发出细细的长叹。

屋内点着灯,窗户纸上倒映负雪摇头的动作,谢敛看在眼里,听到头顶传来的叹息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负雪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他,依旧为谢敛擦药。

那背上的伤痕看着不深,实则已深入皮肉里面。

即便先前擦过药,可由于受伤太久,涌出的鲜血逐渐与里衣融合,这导致很难脱下里衣。而谢敛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提手放至后背,将衣服撕裂,与皮肉分开。

衣服撕裂了,背上一些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出来,鲜血又一次源源不断地流。

负雪先是给他止血,再慢慢地擦药,终于使得那伤口愈合了些。

“郎君您这又是何必呢?英雄救美,难道不比受伤来得划算吗?”擦完药后,负雪直截了当问。

谢敛摇摇头,“你不懂她。”他忽然换了种说法,道:“你没我懂她。她生来高傲,向来只顺从自己的心。你若仅仅是救她,她顶多表示她的感谢之意,转头就把你忘了,不会与你有更多的接触。但为她而受伤,这效果大大不同,她会将此记在心里,从而主动去关怀你。就像那紧闭的房门,逐渐为你开了一角。”

负雪听不懂。

对于夏津县主程灵然,他了解的少,只知这是郎君认定的人,一生都不会改变。

“所以郎君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吗?”早在谢敛说话的时候,负雪就开始包扎伤口,现在包得差不多,他便站起身来,对正在穿衣的谢敛说道。

谢敛一边扣着外衣,一边坐直身子,道:“我做事情之前,从不会想这件事值不值得,而是想我愿不愿做。只要是我愿意做的事,那便一定是值得的。”

情情爱爱的事,听得再多,负雪也不懂。

他鲜少和女郎单独接触过,二十多岁的少年郎,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可他从未体会过心里有人的滋味,不能与谢敛共情。

但谢敛说得在理,他心底十万个认可,颔首说道:“郎君想做的事,属下无权干涉,愿郎君如愿以偿。”

谢敛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就在二人都未说话的间隙,他们同时换了一副神色。

屋外传来一阵喧哗,整齐的踏步使得他们一齐警觉起来。

谢敛的背挺直了些,还未细想屋外是何人,他们禅房的门就被踢开。

露面的不是羽林卫的人,而是杜太后身边的护卫,名叫张同行,正眉目紧锁着,环视一周最后盯着塌边的二人。

张同行奉了杜太后的命,带着一众护卫前来抓谢敛,他率先走进禅房,三五个护卫跟着他走进,其余的护卫守在门外,防止谢敛逃跑。

他心底是有些畏惧,毕竟谢敛现在是圣人身边的红人,轻易得罪不得。不过仗着杜太后的势,的确能让他底气十足,更何况他手上还找到了证据。

他提着一沾泥水的黑衣,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敛,道:“谢将军,原本那小沙弥的话我不会全听,但看到你门前的衣服,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现下人证物证皆在,谢将军便随我去见太后殿下吧。”

负雪顺着张同行的话望去,他手中的东西的确是夜行衣,可他家郎君身负重伤,怎么可能深夜出门?

他比较沉稳,目光转向谢敛,见谢敛没有发话,他便不会有说话的意思。

谢敛有涵养,待人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温和,不过他的态度是绝对和顺的,语气平缓地问张同行:“张护,能否告知某发生了何事吗?”

张同行是杜太后的护卫,按身份没有他的地位高,他若是狂傲了些,大可不必对张同行谦称。

听着谢敛的话,张同行嘴角里多了一抹讥笑,“谢将军做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何必来问我呢?”

“某浑然不知。”谢敛说道,“你们这么多人,上来就围着某的禅房,张护手中还拿着‘证据’,难不成张护以为某杀了人,带着其他护卫来杀某了?”

张同行眼神一缩,真凶果然是谢敛,他只说了人证物证,并未说发生了何事,谢敛竟猜出佛寺内死了人,这不是凶手是什么?

他挥挥手,吩咐身后护卫:“你们快把他抓了带去太后殿下面前,让他听候太后殿下的发落。”

众护卫叉手应“是”,壮着胆子把谢敛和负雪抓住。

谢敛始终没有反抗,他发觉跟张同行是说不通的,也放弃了为自己解释,只盼着杜太后明察秋毫,还他一个清白。

静宁的禅房不适合杜太后这样的贵人踏足,同安师太安顿好静宁后,带着静初去了杜太后所居的禅院厢房。

负责押解谢敛与负雪过来的不是张同行,所以他比他们早一步到这间厢房。

杜太后此时已坐在禅房的檀木椅上了,由宫婢内侍捶腿捶背,闭目半靠在椅子上等待他们。

听到檀娘通报,杜太后才睁开眼,听完张同行禀告的话,她没有任何反应。

檀娘看眼跪在地上的静初,“你好生确认一番,这件衣服是不是凶手所穿。”

静初急急忙忙接过张同行递来的夜行衣,胡乱翻着,最后一口咬定:“就是的!我看到凶手穿了这件衣服,我亲眼目睹他的衣服被树枝划破一小口。”说到最后,她还不忘把那破口处展示给众人看。

谢敛恰好在此时走了进来,带着负雪恭恭敬敬对杜太后叉手见礼,半弯着腰,没有抬眼看向杜太后。

张同行这时极有眼力见,檀娘还未发话他就将衣服拿去,递给檀娘。

杜太后扫了一眼,没太把这一点放在心上,淡声问:“谢敛,你可知罪?”

“臣......”谢敛站直身子,双手放置两侧,刚打算开口说话,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程灵然打断了。

“大母,谢敛是被冤枉的!”程灵然扬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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