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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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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至她面前弯着身子歪头看她,二人之间仅隔了一跟手指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程灵然抬头,“我反正不是那个意思,随便你怎么想!”

她抬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下巴底下微微晃动的喉结。她目光往上移,正对他那双含情眼,目光温和,他眼底的自己,竟比铜镜之中倒映的自己更为明艳动人。

“有县主这句话,臣就放一万个心。”谢敛很快接过话语,“反正臣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县主没有异议的话,臣就自认为县主心里有臣了。”

“的确是自作多情。”程灵然嘀咕道。

她的声音很小,但谢敛与她挨得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后迟迟不说话,半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她,他眉目舒展的弧度无疑是好看的,衬得他更加丰神俊朗,似谪仙般的人物。

玉面郎君为何是玉面郎君,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敛不说话,程灵然也不愿说话,时不时地闪躲他投来的目光。

两人都不说话,这氛围就有些微妙。

程灵然脸颊没有泛红,却热了起来,嘟囔一声道:“谢临喻,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谢敛很实诚地摇头,“没有,县主不施粉黛都这么明艳动人,臣嫌看得时间太短根本看不够,臣希望能看一辈子。”

程灵然这下真的面色涨红,低下头来打算将他推开。她很用力,可面前这个人身形修长,又孔武有力,仅微微弯着身子站在她面前,她都推不开他。她气不过,抿唇冷哼一声,他听罢竟轻轻笑着,情不自禁抚摸她额前的碎发,便后退两步让开了。

“谢临喻,你放肆!我可是堂堂县主,我的头也是你能摸的?”刚感受到头顶被抚摸后,程灵然瞳孔猛然长大,睫毛亦跟着颤动,怒声说道。

“县主莫怪。”谢敛笑得放肆,丝毫不怕她生气,又接着道:“臣一时手痒,没忍住。”

程灵然无言以对。她今日何必多此一举来帮他,反而让他得寸进尺,上手越发得熟练。

他救了她,她就不该心软去关心他!

程灵然越想越气,正愁没处发泄,上下打量谢敛一番,最后气鼓鼓地踩上他的脚,放一句狠话:“谢临喻,我们现在只是好友,要是你再这么没有分寸,小心我们连好友都不是!”

谢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该让着她时,他必定会让,否则她会不高兴的。他瞬间变得正经起来,连忙点着头叉手说道:“臣知错,下次不敢了。”

“算你识趣。”见谢敛反应大了些,程灵然十分满意,扬声叫着门外的空弦她们开门,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敛的目光被程灵然离去的身影带动,看得一旁走进来的负雪茫茫然的,他看着眼神涣散的谢敛,在谢敛面前晃晃自己的手,纳罕问着:“郎君,您这是怎么了?”

谢敛没有回答他,嘴角洋溢着笑容,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

负雪不明所以,“方才县主出去可是气哄哄的,看属下的眼神都不友善。郎君,您是不是得罪县主了?”可是谢敛的笑让他不确定自己的话,又问道:“县主不高兴,郎君您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谢敛斜睨负雪,耸耸肩拍着负雪的手臂,随口说道:“不明白的话,你就去问苍山。”

他挥挥衣袖,整理好衣着后又换回那副冰冷的面容,现下最要紧恶是找出刺客来。

“太后殿下的人大部分都去抓刺客,我既主动请求就要尽全力以赴,今夜注定无眠,负雪,我们分头行动,若有异动及时发信号。”谢敛走出禅房,望着那一轮弦月说道。

负雪叉手应是,很快投入状态来,不再想那些繁琐事。

六月的夜幕中繁星闪烁,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璀璨似星河。一轮皎洁弦月点缀其中,显得夜里非常清冷,与白日的温热形成对比。

谢敛和负雪的背影与月光融为一体,一样的清冷幽静。

谢敛的轻功不错,飞身上树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顺着枝繁叶茂的树,很快到了房檐之上,站在最高处环视整个寺庙。

他的眼睛锋利,又善于攻心,仅寻找一会儿就在同安师太的禅院附近看到一行迹可疑的男子。

那男子一直侧身走路,时不时观察四周,走的很小心翼翼。

谢敛嘴角一扬,刚想下去捉拿他时,那名男子转身去了一个拐角。

他再次转回来,手中挟持着同安师太。

谢敛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他发觉了,便跳了下来。

那男子始终蒙着面,手中的匕首抵上同安师太的脖子,吓得同安师太瑟瑟发抖,哀声求饶。

这一声声的求饶,给了男子底气。

他威胁谢敛,“放我出去,否则这老太婆的命就没了。”

作为行武之人,随身携带一些暗器是常事,谢敛的暗器藏于腰间,与腰间佩戴的玉佩吊坠混合着,轻易看不出来。

男子说出这句话时,特意盯着谢敛的一举一动。

他见谢敛连手指头都未动一下,以为谢敛身上没有暗器,暗暗松口气。

令他不知的是,谢敛看着他的一双眼睛,有些失神。

谢敛很快反应过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

谢敛话音刚落,张同行就带着一众举着火把的侍卫来了,负雪紧紧跟在其中。他没有闲工夫去观看他们入场,他最关心的事,莫过于这名男子为何要杀害静宁,并嫁祸于他。这一件事,与当年之事何其相似,很难不让他怀疑出自同一人手笔。

针对他?他本人没有意见,但是不能建立在几条无辜的人命之上。

看着蜂拥而至的人群,男子顿时心慌了,他颤声说道:“你们再靠近一点,我就要了她的命!”

张同行不知所措,茫茫然看向谢敛。

这是杜太后器重的尼姑,她没了性命,又弄丢了刺客,他们没法交差啊。

谢敛伸出左手,示意张同行等人不要轻举妄动。他走进男子,吓得男子连连告退,男子着急起来又说了一句话:“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她真的没命了。”

同安师太这时也向谢敛求饶,“谢将军,贫尼......”

她的话还未说完,谢敛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师太放心,今日师太会安然无恙。”

他停在原地不动了,似乎有说话的意思。男子见状心怦怦直跳,大口大口呼吸,等着谢敛开口。终于,谢敛嘴唇动动,化为五个字:“是谁指使你?”

“无人指使。”男子回答得干净利落,“那是因为她贱,作为一个尼姑,她长得那么妖艳来勾引我,真是......”

他喉咙里“不知检点”的四个字还未说出去,一根银针“嗖”的一声,穿透他的喉咙,使他发不出声音来。紧接着,他感觉心肺之处被银针刺痛,血液顿时流向五脏六腑,再一齐汇向口中。

他才发觉谢敛手上的暗器,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他就因浑身松软无力而倒地,吓得同安师太险些喘不过气来。

在意识逐渐消散时,他两眼朦胧地看着一个身影在朝他走进,冷声冷气地说道:“看来我是让你活得太久了。”

趁男子不注意时,谢敛双手抱胸之前,就已经偷偷拿出暗器来。

他之所以要留男子的命,不外乎是想知道男子受何人指使。

从男子的嘴里听不出他想要的,还听了一嘴污言秽语,那男子能多活一瞬,他便不叫谢敛。

张同行等人这才走了过来,他见谢敛阴沉着脸,欲言又止,目光转向吓得站都站不稳的同安师太,连忙上前搀扶她,“师太无事吧?”

同安师太木讷摇头,似乎受了极大惊吓,说一个字都要大喘着气,“无......事。”

谢敛心里思绪万千。

究竟是谁这么恨他?当年刺杀历亭县主的那群刺客,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他腹中所有的疑惑,在这一瞬间化为无尽的怒火,压着一口气,跟张同行说道:“你命人收拾残局,我去禀告太后殿下。”负雪刚抬脚,准备跟上去,他制止道:“今日师太受惊了,是我失察,你替我安抚同安师太。”

负雪毫无异议,叉手行礼低声应“是”,“属下遵命。”

今日白天遇刺,晚上佛寺又发生了事情,杜太后躺在床榻之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额头之上冒着冷汗,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辗转反侧那几日。杜太后坐起身,她的头跟着疼了起来,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抚摸心口安抚自己。

在内室守夜的翟媪睡眠很浅,杜太后一发出动静来,她便惊醒了。

翟媪下榻穿好鞋,快步走向里室点上灯,她掀开床帘关切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翟媪的手出现在视线里,杜太后这才平稳心态。

“雁秋,我再次梦到如娘,她在梦里哭得很凄惨,她说她恨我......”杜太后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她怎么能恨我呢?我是她在宫内最好的姊妹,她把我当做她的亲阿姊,她不会恨我的,不会!”

“她不会恨殿下,殿下放心。”时至今日,翟媪不知在多少个日夜里这么劝过杜太后,她早习以为常。

门外传来檀娘的声音,“殿下,谢将军已将凶手抓获,殿下可以安睡了。”屋内蜡烛点着,檀娘猜测杜太后睡不安稳,复而又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翟媪,“殿下无事,只是老毛病犯了。”

说到“老毛病”,檀娘心领神会,默默退下。

檀娘走后,杜太后忽然想起同安师太,喃喃自语道:“予见到同安师太总会安心不少,明日问问师太如何解此心事吧。”

翟媪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同安师太若能解杜太后的心事,怎会有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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