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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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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然破涕为笑,“你怎么跟我三兄一样没个正形,说这样的话。”

谢敛不以为意,“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回答,你就告诉我嘛。”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垂眼看着她微微噘嘴,竟像一条可怜巴巴的小狗。

他抬眼,还拽两下她的衣袖:“你难道不满意我吗?”

程灵然拿他没办法,直言道:“若我心里没有你,你为我挡剑受伤那日,我就不该去关心你。”

谢敛漆黑如墨的眼眸瞬间亮了,他就知道,她才不是狠心的人,不会轻易放下对他的情感。

他当年却......

谢敛抿唇,他再不会令程灵然痛哭流涕。

程灵然看着他又是喜悦又是灰心丧气的,不由纳闷起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谢敛没有回答她,嘴角一扬,双手绕过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来往上方举。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程灵然惊慌失措,沉声道:“谢敛,你快把我放下来!”

高兴够了,谢敛听到程灵然带有怒气的声音,心里是有些发虚的,所以立马将她放下,动作轻得像踩上棉花般柔软。

“还算听话。”程灵然站稳后说道,“过几日我生辰,记得准备一份礼,否则我可不原谅你今日的冒失举动。”

话音刚落,程灵然拍拍裙角,无视一脸思索的谢敛,径直走向魏王府大门上的台阶。

空弦和锦瑟连忙跟上去。

门房们目睹了全部经过,可他们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低头叉手行礼叫着“六娘”,为程灵然让道。

锦瑟为程灵然高兴,“娘子快生辰了,婢子觉着这就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

空弦倒不这么认为,“还有很多更好的礼物。”

程灵然淡淡笑着,只轻轻颔首,并未说话。

留在原地的谢敛咧开嘴笑着,程灵然的生辰,他如何不知道呢?

九月初六,一个秋高云淡、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他对她表明心意,也是这样的秋日。

所以,他格外喜欢秋日,这三年每逢秋日,他都在水上亭台欣赏湖面波澜壮阔的景象,思绪透过水面游至长安魏王府上,仿佛自己身临其境,在为程灵然恭贺生辰。

回到武陵郡公府后,谢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苍山在旁随侍,看到满院行色匆匆的人,在源源不断地往家中送礼,他急急忙忙拉个仆人,问:“这是什么情况?”

谢敛拧眉看过去。

仆人先叉手见礼,低头回道:“是这样的,晋阳郡夫人见太夫人生辰快到了,特来给太夫人送礼。太夫人还命人四处寻二郎,二郎既然回来了就去见太夫人吧。”

生辰?

现而今是八月底,谢太夫人的生辰是十月十一,有提前两个月过生辰的吗?

谢敛内心腹诽,轻轻咳一声,苍山即刻就会意了,替谢敛说些客套话,不过他机智得很,会故意挖苦晋阳郡夫人:“晋阳郡夫人真是孝心啊,自己夫家的姑母生辰记得这么清楚,提前两月就送生辰礼了。”

仆人听完讪讪笑着,内心惧怕得不敢接话。

谢敛给苍山使一个眼色,苍山便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仆人如蒙大赦,心底的害怕一扫而散,欢欢喜喜行个礼快步离开。

仆人走后,谢敛轻笑一声。

昨日谢太夫人透露出让他娶吴幼澜的意思,今日晋阳郡夫人就前来摆放,真是好得很。

苍山气得紧,他家郎君刚好心爱的女郎和好,怎么太夫人就干出这种事呢?

“太夫人此举真是令人发指!”苍山怒道。

相比于苍山的愤怒,谢敛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摆摆手,说:“先去看看。”

中院内,隔着好一段路,就能听到一中年妇人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苍山捂住耳朵,嘀咕道:“笑这么大声,哪里像一个贵妇人儿。”

谢敛只当没听见,径直走进谢太夫人的院子。

仆人们见他进来,个个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其中一个婢女特别有眼力见,连忙转身进屋去通报里面的人。

他们纷纷对谢敛见礼,此刻何媪出来了,见状行礼后笑着将他迎进去:“二郎来了啊,太夫人正念叨......”

没等何媪说完,谢敛便轻轻颔首,走进了正屋。

屋内,晋阳郡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说了句“那就说定了”。

屋内除了谢太夫人,还有伯母王夫人,谢敛平日里再怎么不喜欢谢太夫人等人,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会给谢太夫人面子,恭恭敬敬见礼:“祖母万安,叔母万安。”

谢太夫人笑得和煦,不用婢女搀扶就自己站起身,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谢敛:“二郎啊,说了多少次,祖母这里用不着这么多礼数,快起来。”

她刚伸出手想要握住谢敛的双臂,被谢敛熟练地躲开。

这刚好是个死角,没有被晋阳郡夫人看到。

谢太夫人干笑着:“二郎快坐。”

眼见谢敛干净利落地坐下,王夫人打趣道:“方才我们说得好好的,怎么二郎一进来就不说了呢?盛妹妹,接着说呀。”

晋阳郡夫人娘家姓盛,是临安大长公主的外孙女,百泉县侯之妹金乡县主的女儿,说起来,晋阳郡夫人跟高夫人还是表姊妹。

她与高夫人有三分相似,稍逊高夫人几分,眼角眉梢间生得尖了些,显得过于精明。

晋阳郡夫人摸摸头上的步摇,语气不善地说道:“光嘴上说定有什么用呢。”她看向王夫人,说:“王姊姊,妹妹听说你们家二郎是个极有主意的儿郎,既能上阵杀敌,又能劝得爷娘和离,妹妹这是怕两家口头上说定的婚事因二郎而告吹啊。”

先前的话,王夫人听罢面不改色,因为晋阳郡夫人说的是事实,可听到后面那两句,饶是王夫人听后脸色都苍白几分。

“王姊姊,你说是不是?”见谢敛垂眸,晋阳郡夫人以为他被自己说得面色羞愧,难免得意起来,问起另一边的王夫人。

王夫人皮笑肉不笑。

晋阳郡夫人得罪谢敛了,这门婚事坚决成不了了。

她叹息一声,脑海里在想自己娘家哪些女郎适龄。

谢太夫人斜眼瞪着晋阳郡夫人。

一旁站着的苍山不由得窥探谢敛的面色,谢敛的确沉着脸。

在别人面前提伤心事,能高兴就怪了。

屋内众人皆屏息凝神,唯晋阳郡夫人笑得开怀。

谢敛突然站起身,给王夫人骇了一跳,默默抚摸自己胸口。

“你,滚出去。”谢敛连一个眼神都没看向晋阳郡夫人,冷声冷气地说出这四个字。

晋阳郡夫人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看向屋内众人。

谢太夫人是谢敛的祖母,谢敛与谢太夫人再关系不睦,谢敛也不会对自己长辈说这种话。王夫人是谢敛的叔母,虽然有时候刻薄了些,但谢家二房还未与长房撕破脸皮,作为长房的继承人,谢敛也不会对王夫人说重话。

那么......只有她自己了。

晋阳郡夫人迟疑了下,“谢二郎......你是在说我?”

“没有自知之明?”谢敛很快接了话,坐下来低头玩弄腰间上佩戴的玉佩。

那玉佩上写着他的名,他每抚摸一下,都感觉上面的裂缝又多了一条。

这枚玉佩在当年是所谓的证据,事后被负雪悄悄偷了去,再次重回谢敛身边。他小心翼翼保存着,这枚玉佩三年来不见天日,直至他的人抓到了那个胡人,他再次将它佩戴在腰间。

晋阳郡夫人尖叫一声,怒道:“谢敛,你还有没有教养,竟然这么跟长辈说话?”

谢敛不予理睬。

苍山反驳道:“晋阳郡夫人,你算哪门子长辈,我家长辈在上面坐着,你敢这样指桑骂槐说太夫人,太夫人能饶过你吗?”

他刻意把话往谢太夫人身上引。

谢太夫人方才也是被晋阳郡夫人的话惊到了。

她不喜柳知节,所以十分好奇柳知节的下场,听到柳知节最后香消玉殒的消息,她高兴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年轻了十余岁。

但是同一件事,有人欢喜有人愁,她的儿子不高兴,她最有出息的孙子同样不高兴,这件事就是他们父子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哪怕是有关柳知节的事,也不能说一个字。

谢太夫人厉声说道:“你今儿是怎么了?”

晋阳郡夫人换了一种脸色,向谢太夫人求饶道:“姑母,侄媳一时口没遮拦的,姑母莫要怪罪。是二郎,二郎非要赶我走!我才心直口快说出这些话的。”

王夫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撇过头笑了笑。

谢敛全然不管晋阳郡夫人表情如何,他叫声苍山,“去把明烛和天南叫过来,晋阳郡夫人得罪于我,她和武陵郡公府上的人不愿听我的,那便只有我自己人来动手了。”

苍山俯身应是,转身没走几步,谢太夫人就叫住他:“站住!”

苍山停住脚步,表情不爽。

谢太夫人将拐杖往地下狠狠一撞,先是斥责谢敛:“二郎,你打一场胜仗出尽风头,得圣人器重,你就面无尊卑目中无人了吗?晋阳郡夫人是得罪了你不假,但你不至于兴师动众地将她赶出去!她一是长辈,二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你今日这么做了,为自己出一口气,明日就有人在朝会参你一本,你知不知道?”

谢太夫人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她半是真心半是假意为谢敛着想,谢敛只要一天姓谢,他就是谢家最出众的儿郎,同时是谢家的继承人,她可不希望谢家在谢敛手上毁于一旦。

晋阳郡夫人喜笑颜开,谢太夫人果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她还未高兴多久,谢太夫人接着训斥自己:“你也是,都当了阿姑,还跟少时一样的莽撞,说话直接往人心窝肺管子戳......”

谢敛没工夫听她们在这里聒噪,谢太夫人叫他来,他便来看看她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方才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得罪晋阳郡夫人,他不可能真的命人将晋阳郡夫人拖出去,当他这么多年在官场上白混的?

热闹看了,目的达到了,谢敛站起身叉手行礼:“孙儿告退。”

他还要准备程灵然的生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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